不等他的手碰到,墨靈已經揚起匕首對準了他的手腕。
傅凌晗看着她那雙泛着殺氣的冷眸,鼻尖不禁溢出了一聲大笑,“握着刀的手還在發抖,這樣也想殺我麼?或者……”
說着,他又朝墨靈逼近了一步,一把反扣住她的手腕,將尖銳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心口,“我給你一個殺死我的機會,你只要稍稍一用力就可以把你最麻煩的對手幹掉了,永遠的沒有後顧之憂了。”
“十一皇子請你適可而止。”墨靈用力甩開他的手,纖細白嫩的手腕上已經印出淡淡的紅色抓痕。
“這句話應該是本皇子提醒你纔對。”傅凌晗冷笑道,“來到我的府邸,殺死我的人,偏偏我就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這件事我若不說算了,你覺得是不是應該讓這裡另外兩個人爲我的手下償命?”
墨靈眸色驟然一沉,她抑住翻騰的心緒,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
見她沉默不語,傅凌晗臉上的笑意更肆狂了,“如果不是因爲玥王她搶着要你,給出的條件又那麼誘人的話,本皇子還真是捨不得把你拱手讓人了,否則就憑傅凌風他也妄想能跟我爭?”
“十一皇子的確不配跟太子相提並論。”墨靈冷冷道。
“呵,有膽量在本皇子的面前這麼不知死活說話的人,都已經去見閻王爺了,也只有你墨靈有活到現在的運氣,本皇子今天可以放你跟這兩個人離開,但是有一件事本皇子警告你最後一次,若你手下的人再敢對本皇子的事情有興趣,那本皇子會將他碎屍萬段,到時候希望你看到自己手下殘缺不全的屍體時,不要怪本皇子沒有提前告訴過你。”
“那民女也有一句話要提醒十一皇子。”
“噢?七小姐說來讓本皇子聽聽有何指教。”傅凌晗意味不明的笑道。
“任何人再敢動我的人一根汗毛,我墨靈必要讓他千刀萬剮!”
“這句話是用來警告本皇子麼?可惜本皇子不是被嚇大的,你有幾斤幾兩,本王比任何人都清楚。”就在傅凌晗伸手拽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到牆壁上的時候,大門忽然砰的一聲炸響。
隨即便是讓他措手不及的一擊重拳。
整張臉一陣發麻,身體也因爲毫無防備,跌倒在地,脣角溢出一絲鮮血。
“太……子你!”不等他把話說完,那鋪天蓋地的拳頭已經往他臉上砸去。
“傅凌風你敢打我!”
兩兄弟一動起手來,每一拳每一腳都無比的狠辣,彷彿要將對方打死爲止。
但傅凌晗始終是不敵久經沙場,一身高超武藝的傅凌風,不多時已經被打得站不起來。
“沒種的就去找母后告狀,本太子也想看看我的十一弟打算怎麼說,有種的站起來把本太子打趴下!”傅凌晗一腳狠狠踩在他的手上,眸中的戾氣幾乎讓四周圍都黯然失聲。
“你,你瘋了,鬥不過我就只能用武力了是麼!”傅凌晗口中再度嘔出一口血水,這次他下的手重的讓他始料未及,更不敢相信。
“你小子真以爲本太子是怕了母后纔不動你麼。”傅凌風冷嗤一聲,將他踢開數米之遠,“告訴你,要玩本太子陪你,但若再敢在背後動本太子的女人,今天的痛以後會讓你百倍感受個徹底。”
說罷,騰空躍起,一掌震斷吊着君無恆的繩子,將人架在肩上,拉着墨靈離開了閣樓。
將墨靈送到了後門口,吩咐人把受傷的紫鳶和君無恆帶到太子府讓太醫醫治後,將墨靈抱上了馬車。
“回墨府。”一聲令下,馬車掉頭離開了十一皇子的府邸。
馬車上,傅凌風緊摟着仍在懷裡微顫的嬌小人兒。
見她蒼白的臉色猶如白紙,深邃的眸底不由泛起一抹擔憂,俯身輕覆上了她那冰涼的脣。
此時此刻,不需言語,他只想用自己的溫暖讓墨靈平靜下來。
溫熱的鼻息,熟悉的感覺,從纏繞的舌尖帶來的熟悉和溫柔,一點點讓墨靈趨於平靜。
只是低垂的眸子看到自己袖口上那染上的血跡時,仍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靈。
“靈兒,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傅凌風輕撫着她的後背,脣瓣輕允上她的眸,她的眉,她冰涼的臉頰。
“我……真的殺了人了,但那人實在該殺。”墨靈緩緩的閉上了眸子,她沒有後悔。
“的確該殺,但我不想讓靈兒的手上沾滿血腥,殺人的事情我做就好。”傅凌風輕柔的手掌拂過她烏黑柔順的長髮。
“風,我知道你疼惜我,但必要的時候我總要自己強大起來,這樣纔不會成爲你的負累,像十一皇子這樣的對手手段有多狠毒,多殘忍,我已不想再讓紫鳶和其他人再因爲我承受一次。”墨靈字句冷靜的說着,擡手掩住了他正欲開口的嘴,接着道,“我只是還沒有習慣這樣的事情,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慌神讓其他人威脅了。”
“靈兒,你有這樣的想法很好,我也不會阻止你,但是,你不該忘了你現在懷有身孕,不可以大喜大悲,更不該讓情緒太過激動,你如果有分毫損傷,我是會發狂的。”傅凌風說到激動處,不禁緊緊抱住了她。
“我跟寒寧學的那些簡單的招式,既可以防身,也可以鍛鍊身體,對肚子裡的孩子不會有影響,難不成你想讓我天天躺在牀榻上麼,更何況就算我什麼都不做,十一皇子也會想方設法利用我來牽制你。”說話間的功夫,馬車已經停在了墨府的大門前,墨靈輕握住了他的手,低聲提醒道,“今天我在花園裡跟你說的那些,你要記住。”
“嗯,之後的事情交給我。”傅凌風將她攔腰抱下馬車,送到北苑之後才離開。
離開墨府,翻身上馬的時候,懷元策馬揚鞭而來,“大哥!”
“剛剛在十一的府邸裡我讓你去辦事,到底出了什麼差錯。”傅凌風本來是要個傅凌風直接談紫鳶和君無恆一事的,但離席后皇後竟然派人讓他到其他地方等候,等他到了才發現原來是十一故意引開自己讓皇后身邊的婢女假報消息。
等趕到靜心閣的時候,就已經是那種情況。
“大哥,是我不好,沒注意到成天這小子出了問題。”懷元懊惱的摸了摸頭。
“說。”
“成天被調包了,我把他抓起來之後仔細檢查過他的身體,頭頂小時候一起打架留下來的那條疤沒了,後來我尋問了整個風字營的人,才知道成天之前從株洲回來的時候就變得有點古怪,但是大家這段時間都忙得焦頭爛額,也沒有太在意這件事。”
“想辦法再把十一的府邸徹底搜查一遍,必有他調包做手腳的痕跡留下。”
“是,我這就去。”懷元忙點頭,策馬揚鞭絕塵而去。
墨府北苑。
墨靈回到屋內剛換下那染上血跡的衣衫後,忽然感覺腹部有一絲的疼痛。
頓時背後竄起一股寒意,她緊張的捂住了小腹做到椅子上,緊張的手掌沁出了一層的冷汗。
“七小姐,你臉色很難看。”正巧寒寧帶回株洲的信件,推門而入便看到了她臉色不佳的依靠在椅背後。
“我只是有一些不適,休息一會兒就沒事的。”墨靈搖了搖頭,咬着脣放慢呼吸,可是那隱隱的痛並沒有減緩。
看來自己還真的是高估自己的身體了。
畢竟不是從小就鍛鍊的強健體質,果然還是撐不住麼。
寒寧站在一旁見她額頭的冷汗愈來愈多,不禁皺眉道,“我去請大夫來。”
“別。”墨靈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勉強的搖了搖頭,“現在我這裡有一點動靜就會影響到很多事,絕對不能我身體不適的事情讓其他人知道。”
“可七小姐你強忍着,萬一……”寒寧不敢說下去,她一臉的憂慮濃得化不開。
“你過來。”墨靈附在她的耳邊吩咐了一句之後,又靠回到了椅背後。
但願,那個地方還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吧。
寒寧接下命令之後,立刻悄然無聲的離開了墨府,按照她的吩咐在城南五十里的一處破廟的門口留下了一張紙條。
就在她放下紙條打算離開的時候,忽然廟門上那還算是有些新的鈴鐺響了一下。
聽到鈴聲,她警惕的環顧四周,只見一個披着披風的男子走到了她的面前,從窗臺上取下了那張紙條看了一眼。
“你先回去,我稍後會到。”
“好。”
寒寧離開之後,男子拉下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張冷峻霸氣的面容。
他捏緊了手中的紙條,震成粉末,冷冷笑道,“看來墨靈肚子裡的這個孽種很快就要不行了,這孩子死了更好,至少不會在嫁到玥國去時,讓玥國臉上蒙羞。”
一甩手,那化作粉末的紙灰跑散在空氣中。
“王爺,國醫之前就私自去墨府見過未來的玥王妃,現在玥王妃的骨肉有事情竟然也是第一個來找國醫,屬下怕國醫早就有了叛國之心,畢竟之前國醫潛伏在墨府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彙報消息,恐怕早已經對未來的玥王妃產生私情。”暗處忽然響起聲音。
“易容換臉的手法你偷學的如何了。”恆若瑾冷聲問。
“屬下已經學到九成了,只需要親自試一次就能夠取代國醫!”
“很好,等你能取代楨天鳴的時候,就把他一併解決了,玥國從來都不需要立場不定的人!”恆若瑾赤紅色的眸子裡泛起一層駭人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