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枯枝折斷的聲音,冷御風和尹蝶同時望向身後的暗處,來人竟是歐陽澈。剛入夜時,他看到尹蝶獨自出門,擔心她出事,便悄悄的尾隨在後面,沒想到聽到的卻是這麼驚人的事實。
歐陽澈從樹後走出來,素然的月光映着他蒼白的容顏,此刻的他神色悽苦,似在隱忍着內心強烈的翻涌。他的摺扇掉落在地上,林中的荊棘劃傷了手臂也不曾察覺。
歐陽澈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苦苦找尋了數年的哥哥,竟然就在自己面前,卻不肯承認與自己的血緣關係。一瞬間,欣喜、驚異、憤然、無奈紛繁交織,在內心中煎熬,竟然辨不清自己內心的方向了。
歐陽澈一步步向兩人靠近,沒有人先開口,此時,已沒有了解釋的必要,事實擺在眼前,也無需掩飾了。
每走近一步,歐陽澈只覺眼前的不真實就增加一分,待走到近前時,腳底一滑,竟要向後倒去,卻被冷御風及時鉗住了手臂。
“小心。”冷御風淡然開口道。
歐陽澈毫不領情的甩開冷御風的幫扶,揮拳打了過去。冷御風悶哼一聲,沒有閃躲的意思,被打的連退數步。在冷御風再次擡眸的瞬間,他瞳色紅的妖豔,卻有掩飾不住的傷痛。
“我真的沒有想到,我找了十幾年的哥哥竟然是你冷御風。你可以不與我相認,但你不能不與娘相認!”歐陽澈此時激動非常,幾乎是喊出了這句話,竟一時驚起了林中早已安睡的飛鳥。
冷御風擡眸輕嘆:“我已身在江湖,而你註定不屬於這裡。你我揹負着不同的使命,如今已經沒有相認的必要了,不是嗎?”
“可你考慮過孃的感受嗎?自從你離開後,娘日夜都在想念你。即使在娘臨死的時候,她還是叫着你的名字。”
“難道娘已經……”
“是,娘死了,十年前就死了。當年娘把你送走也是爲了保住你的性命,她從來沒有對不住你!”歐陽澈的聲音漸漸的平靜下來,想起孃親臨終前的情形,心中的痛楚再一次瀰漫開來,幾乎化作清淚涌出。
冷御風痛苦的閉上眼眸,雙眉緊蹙,眉宇間似凝着化不開的寒霜。過往的思緒一次次在頭腦中糾結,一陣冰冷的痛在心底緩緩滑過,像是被一隻手硬生生的撕裂開來,綿延不絕的疼痛深入骨髓,不着痕跡,卻痛得如此真實。
林中的風似乎強烈了些,吹動着三人的衣袂獵獵翻飛。霧氣漸漸轉濃,將月色氤氳出無際的朦朧,傾瀉在林間,延展出一地的萬劫不復。
心痛的早已發不出聲音,冷御風轉身離去。歐陽澈欲上前攔住他,卻被尹蝶阻止,“不要追了,給師兄一點時間,我想他會接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