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瑪偷偷的噓了一聲,飛快的收起骷髏棒,指了指洞口,讓唐善離開。
唐善立即漂浮而起,悠悠的出了洞口。
“這就是所謂的輕功?”
雅瑪感到萬分驚愕,滿是褶皺的三角眼頓時瞪得溜圓,現出隱藏在內的明亮雙眸。
“嘭嘭嘭嘭……”敲門聲變成了狂暴的拍打,少布在門外咆哮着,“通天巫,大祭師讓我來跟你談談,馬上滾出來。”
唐善背身靠在石室的外壁上,聽了少布的怒喊,這才知道,雅瑪就是漠北天巫,土默特部的大薩滿。
卡斯叫少布在薩滿大會上向雅瑪解釋,沒想到少布竟然找上門來,而且還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唐善回想起雅瑪對少布的關切之情,兩相對比起來,不禁覺得有趣。
他本打算在此探聽一番,卻猛然察覺出多股若有若無的威能,正由神山的右側向他這裡靠了過來。
唐善心裡一驚,急忙躥起,在一間間“蜂孔”上彈跳上升,徑直來到神山的頂部。手扒石壁,賊頭賊腦的查看過山頂的情形,翻身滾上石臺,回頭鳥瞰,便見四點人影凌空飛竄,掠到了雅瑪的“蜂孔”外。
四人身上分別穿有青、赤、黑、白戰甲,分爲上下左右四方,將石室的洞口圍住。然後便懸浮不動,像是在探聽室內的動靜。
唐善已然身在山頂,距離四人足有百丈,雖然看到四人身上的甲冑色彩不同,異常精美,但卻看不清他們的相貌。
只見四人僅在石室外停留片刻,再又湊在一起,像是在商討着什麼,隨後便向左側轉去。
唐善看得出來,四人的修爲顯然比那些身着銅鎧的武士們高出了許多,而且一定是在搜捕自己。但從四人身上若有若無的威能來判斷,即便被他們找到,他們也絕對不是自己對手。不禁覺得有些納悶,“卡斯手下怎麼盡是些無用的廢物?”正想着,卻聽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神山的山頂是一處直徑一里有餘的平臺,整個平臺被縱橫分割成無數塊六七尺見方的方格,猶如一張巨大的圓形棋盤。“棋盤”的外圍是一圈兩尺多高的石板,像一隻巨大的石箍,將“棋盤”包裹在內。
唐善藏身的地方便在石箍上,聽到腳步聲,急忙翻滾而下,落在石箍外側的雲紋雕刻上。
這裡的寬度和高度都有一尺左右,恰可隱身。
腳步聲漸漸臨近,便聽一人說道:“比武場上無遮無擋,一眼便可看盡,真人儘管放心,有話但說無妨。”
唐善可以聽得出,說話的乃是烏傑。旁邊還有一人,行到比武場邊際才停下來,頓了頓,像是在查看動靜,而後說道:“大祭師有沒有算出天魔狼出世的日子?”
唐善聞聲一愣,這人的聲音似曾相識,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烏傑答道:“大祭師沒有說出具體的日子,但我聽他的意思,應該是在來年的夏秋之季。”
“哦!”那人應了一聲,說道:“大長老也算過,時間差不多。”
唐善暗暗嘀咕着,“天魔狼?大長老?”心中立時想起一個人來——天魔真人。
烏傑“嘿嘿”發笑,奸聲問道:“大長老?真人不是早就有意取而代之嗎?怎麼,他的壽元還沒到頭嗎?”
天魔真人沉聲說道:“不要胡說!大長老雖然只是暫代掌教之位,可畢竟是我們魔宗一族之主。我若取而代之,豈不是謀逆?這麼大的帽子扣下來,我可吃罪不起。”
烏傑嘲笑道:“算了吧!你只是害怕天魔狼,想要藉助他的勢力幫你渡過此次劫難。不然的話,他恐怕早就已經不再人世了!”
“是嗎?”天魔真人的聲音變得陰冷,反問一聲,說道:“這是你的想法,我可從來沒說過——要是這樣的風言風語傳到了中原,傳到了大長老的耳朵裡,我是絕不會承認的。如果大長老讓我表明忠心,我一定會帶領徒子徒孫,跑到大漠來,砍了你的腦袋。”
烏傑許久沒有言聲,可想而知,他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天魔真人突地一笑,接着說道:“烏傑老弟,不要害怕,我只是說笑罷了。”他把聲音壓得很低,“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就敢胡言亂語,萬一傳了出去,你我誰都別想活命。”
烏傑惶恐的應着,“是!是!”
“好了!我們說正事。”天魔真人嘆聲說道:“我那裡出了些狀況。白羽數次用玉牌召喚雪蓮,都沒有得到迴應。大長老那兒……也同雪蓮姑娘有些誤會。”
烏傑的聲音裡透着驚訝,“你是說……聖刀的主人不見了?”他的聲音有些慌亂,“那可怎麼得了?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絕佳機會,要是錯過了,你以後再也休想得到聖刀!我……”“你也休想得到聖器!”天魔真人打斷了他,並替他說出了下面的話。
唐善暗暗吃驚,原來烏傑是想打聖器的注意,而天魔真人請陸槐幫忙,則是一石二鳥之計。
烏傑沉默片刻,悻悻的說道:“你答應過我,一定會把聖刀的主人帶來。”
天魔真人見他有埋怨之意,安慰道:“放心好了,我們還有些時間,興許此事還有轉機。”
烏傑問道:“如果你找不到聖刀的主人,無法把他帶來大漠,我的事怎麼辦?”
天魔真人沉默片刻,信誓旦旦的回道:“我可以向你保證,就算沒有聖刀,我也一定幫你得到聖器。怎麼樣?”
“你保證?”烏傑顯然不能信服,嘲諷了一聲,疑問道:“沒有聖刀,我們拿什麼剋制……”“誰在哪兒?”有人喝問,當即打斷了他的話,急忙回道:“是我,烏傑!”
“他是誰?”隨着質問聲,來人已經臨近。
一百多丈的距離,來人僅在說話間便已來到,這樣的修爲令唐善感到有些詫異。而且他發現,來人身上帶着那股若有若無的威能,應該正是追捕他的四個人。疑惑之間,便聽烏傑回道:“四位將軍,這位是天魔真人,他是大祭師請來的客人。”
“既然是大祭師的客人,那便請他回房休息。”一位將軍毫不客氣的說道。
“好!好!”烏傑連聲答應,“真人,我們回去。您請!”急忙帶領天魔真人離去。
等二人的腳步聲在比武場上消失,就聽一位將軍說道:“警鈴已經啓動,但我們並沒用發現赤狼的行蹤。大家可以想一想,他還能藏在哪裡?”一人笑道:“如果他在這裡有朋友,可以藏在那人的房間裡。”另一人斥道:“別胡鬧,他就在這兒。”
“唉……”唐善嘆了口氣,慢騰騰的爬了出來,嬉笑着說道:“幾位,我想我一定迷路了。能不能問下,神山的出口在哪兒?”
身披各色鎧甲的將軍先是一愣,隨即明白,唐善是在戲弄他們,臉色均是一沉。
赤甲將軍握住赤紅色的馬刀,怒聲說道:“赤狼,乖乖的投降,跟我們去見大祭師。不然的話,我的刀一定會讓你後悔。”
青甲將軍皺着眉頭斥道:“囉嗦什麼,拿下!”
唐善豎起一根手指,左右搖擺着,說道:“他可不行,還是你們四個一起來吧!”
四位將軍像是吃什麼東西噎住了一般,雙眼頓時外鼓。隨即,青、黑、白三位將軍退在遠處,強忍着笑意,揹着雙手,大刺刺的看來。
紅甲將軍也被氣得發笑,緩緩拔出馬刀,搖着頭說道:“你真的很狂妄!”他的刀也是赤紅色,剛剛出鞘,刀身便被烈火包裹起來。
如果是一年前,唐善一定會對他的烈火刀心存忌憚。可經過了寒冰烈火的洗禮,唐善早已對這種東東見怪不怪,歪着腦袋看去,不屑的說道:“一把着火的破刀,表面看起來很威風。其實……它跟燒火的木棍沒什麼兩樣!”
紅甲將軍沒有迴應,高高舉起烈火刀,圍着唐善慢慢轉動。唐善連身也懶的動,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轉動着眼珠看去。
一聲吼喝,紅甲將軍猝然落刀,激出一團巨大的火球,嘭的擊中了唐善。火球頓時爆烈成七八尺高的烈焰,將唐善包裹在內。
觀戰的三位將軍看得目瞪口呆,本以爲唐善多少也會有些能耐,哪曾想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紅甲將軍也傻了眼,大祭師下達的命令是抓捕。可他一刀下去,熾熱的火焰足足可以燃燒一炷香的時間。等到火焰熄滅的時候,可以交給大祭師的恐怕只有唐善的骨灰了。
烈火越燒越猛,噼啪作響,擴展到方圓一丈。別說是人,就是頑石身在其中,也要化成鐵水。
四位將軍面面相覷,顯然不知道該如何向大祭師交待。
就在這時,只聽唐善在烈火中說道:“本會主真是小瞧你們了!原來你們藉助鎧甲隱藏了自己真實的法力!”
得知唐善身在烈火之中依然可以活命,觀戰的三位將軍不禁駭然失色。但見唐善被一團寒冰凍氣包裹着,將熊熊烈焰逼退在身外三尺,徑自由沖天的火焰中慢悠悠的飄了出來。
赤甲將軍悄悄的鬆了口氣,臉色也略有緩和,但卻眯縫着眼瞼說道:“青狼會的人在大漠橫行無忌,爲所欲爲,本將軍早就想教訓教訓他們。既然你是他們的會主,本將軍的這口惡氣正好撒在你身上。”他再次舉起了烈火刀,開始移動腳步。
可還沒等他把刀舉起、剛剛邁出三步,卻見唐善只是一擡腳,便來到了他的面前,一掌按在了他的胸口。
一聲轟響,赤甲將軍被擊飛在半空。
唐善再又浮現於空中,翻身掃出一腳,踢中他的腹部。
又是一聲轟響,赤甲將軍當空砸落,將地上的石板撞得粉碎。飛石激射,煙塵滾起。他那碩大的身軀全部鑲入地下,深達一尺。
唐善也沒有想到,他只激出了三成真元,竟然會有如此巨大的威能,頓時被嚇了一跳。但他也暗暗納悶,自己激出的明明是冰火相濟的真元,爲什麼赤甲將軍既沒有被凍成冰坨,也沒有被燒成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