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賓帶着兩個狼人守在了董家兄弟的帳篷外,其餘四個狼人隨同唐善進入帳中,搜查董家兄弟藏匿的地圖。
地圖一共有四張,分別繪製在四張蜀錦上。
其中一張,記有八座銀庫,應該就是董老大所說的八百萬兩白銀。
再有一張,注有三座金庫,與董老二所說的一百萬兩黃金相符。
另外兩張地圖標明瞭法器庫所在,一張寫有“兵器”字樣,另一張繡了一柄寶劍的名字——畫影!
四張地圖都是由狼人搜出,唐善並沒有動手。每張地圖都被搜出的狼人翻來覆去看過。其他的也就罷了,“畫影”的秘密卻不能泄露。
唐善殺心已起,勾手招來搜出“畫影”的狼人,指着“畫影”二字問道:“上面繡的是什麼?”
搜出“畫影”的狼人瞪着眼睛打量了一會兒,搖着頭回道;“不是花,也不是草……這個,像是座氈房。這個……”他撓了撓頭,一時也說不清楚“影”字像什麼東西,傻兮兮的笑了起來。
他哪裡知道,幸虧他不認得漢字。否則的話,唐善一定會殺他滅口。
唐善一笑,殺意盡去。將守在帳外的塔賓和兩個狼人也叫了進來,吩咐他們嚴守秘密。今日所見到的一切,半個字也不許泄露。如有違犯,定斬不饒。
塔賓等人自然領命。
唐善知道,蒙古人最重承諾,即便沒有自己的命令,只要答應嚴守秘密,絕不會跑出去胡說八道。
他把四張地圖貼身收好,對塔賓說道:“也不知道少布狼主的大婚準備的怎麼樣了?我們去看看。”徑自步出帳篷,向着正殿行去。塔賓七人緊隨其後,一路行來。
衆人剛進入第三道宮門,便見兩名盛裝打扮的侍女迎面而來。
二人臨近,止步施禮。左側侍女脆生生的說道:“會主大人,奴婢是娜仁圖婭身下的婢女,特來迎請大人,前往祭師神殿。”
唐善說道:“前頭帶路吧!”當即帶領塔賓等人,跟隨二位婢女,趕去娜仁圖婭所在的右側偏殿。
唐善原本以爲,少布的大婚業已準備妥當,所以娜仁圖婭纔會命人前來,請他主持大婚。可沒想到,娜仁圖婭爲的卻是另一件事。
“屬下剛剛收到消息,有位姑娘正在尋找‘狼穴’。送來消息的狼人說,這位姑娘應該是來自中原的修士,而且法力極高。屬下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才把會主請來,請會主示下。”
娜仁圖婭剛一開口,唐善就已經知道,尋找“狼穴”的一定是青青。
如果所料不假,青青正是爲了董家兄弟而來。
“把她帶來,派兩位侍女陪着她,要做什麼隨她!”唐善一邊說着,一邊向候在身邊的侍女要來紙筆,落座在茶桌旁,寫下了一份名單,交與娜仁圖婭,“把伊可兒小姐和這些客人請來,參加少布狼主的大婚。”
娜仁圖婭竟然把名單交給了塔賓,徑自令道:“會主留在我這裡,不用你們陪護。你們去把上面的客人請來。”再又對侯在殿門內的兩名侍女說道:“去把那位姑娘帶來,按照會主的意思,陪着她,要做什麼都隨她。”
一衆人等領命退下。
娜仁圖婭對身旁的侍女遞去一個眼神,侍女施禮退出,很快又帶着人返回,端來了香噴噴的奶茶和手抓羊肉。
“幸好你想得周到,我還真是餓了!”唐善也不客氣,一手羊肉、一手奶茶,胡吃海塞起來。
娜仁圖婭抿嘴偷笑,側身坐在對面,也不言聲,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吃喝。
唐善時不時挑起眼皮看去,每次與娜仁圖婭的目光相對,娜仁圖婭都會以疑問的目光迴應,像是在問他需要什麼。
唐善忽然想起,在少布的偏殿,哄雅瑪開心的時候,娜仁圖婭的眼神有些異樣。又再想起,二人目光相對的時候,娜仁圖婭莫名其妙的羞紅了臉頰。
他敢肯定,如果自己現在需要女人,娜仁圖婭一定會投懷送抱。
問題是,他需要嗎?
或許娜仁圖婭也是這樣想,所以她的臉頰上飛起了一片紅霞,羞澀的垂下頭,用芊芊玉指擺弄着垂在胸口的藍寶石。
唐善知道,那顆藍寶石很漂亮。可他更知道,娜仁圖婭的舉動並不是吸引他的目光去看寶石,而是請他去欣賞寶石下面那一雙傲人的胸脯。
“當,當,當……”
娜仁圖婭聞聲擡頭,卻見唐善弓起手指敲響了桌子。順着唐善的目光,她看到了裝有羊肉的托盤。
滿滿一盤手抓羊肉,此刻便如風捲殘雲一般,就連半點肉星也找不到。
娜仁圖婭挺直了腰,原本她就是側身落座,如此一來,傲人的胸部更加挺拔。像是在提醒唐善,應該把注意力從羊肉上收回來。
唐善一笑,很傻、很天真,舔着嘴脣說道:“昨天和貸青的人馬打了一架,殺了萬把人。又和卡斯的五個戰將拼了拼真元。折騰了一天一夜,真的很餓!”
一旁的侍女掩嘴偷笑,像是要告訴唐善,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可以吃,不只是羊肉。
娜仁圖婭看起來有些泄氣,嫵媚的笑容也略顯牽強,聞聲叱道:“有什麼好笑的,還不去把羊肉端來?”
侍女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轉身出了殿去。很快又端來了一盤羊肉,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唐善面前。
唐善一連吃下了三大盤,終於打了個飽嗝,說了聲,“夠了!”端起奶茶漱了漱口,吐在侍女端來的銀盆中,對娜仁圖婭正色看去,說道:“客人的名單你已經看過了,沒什麼想說的嗎?”
娜仁圖婭擡了擡眼皮,像是早知道唐善的想法,可卻不願意說透,但見唐善問起,這纔回道:“伊可兒小姐和她的族人距此不遠,應該可以來得及趕上少布狼主和雅瑪小姐的大婚。可會主請了土默特部的俺答首領,還請了烏梁海三大部族的領主呼克、烏日達和阿拉坦。先說俺答,即便他接到邀請便動身。恐怕趕到狼穴的時候,少布狼主和雅瑪小姐的大婚也已經結束了。再說烏梁海的三位領主,他們剛剛被俺答的大軍擊敗,早就被嚇破了膽,收到邀請也不敢前來。如果屬下猜得不錯,會主邀請俺答,不過是看在雅瑪的情面上,做做樣子罷了,並無誠意。至於那三位領主……”她挑起嘴角微微一笑,“會主是想以此作爲藉口,抓住他們的把柄,以便日後師出有名!”
唐善有些驚訝,因爲娜仁圖婭所說的絲毫不差,正是他心中所想。
這時,就見殿門外走入一名侍女,上前施禮,說道:“少布狼主與雅瑪小姐的大婚典禮已經佈置妥當,狼主請會主大人和祭師前往正殿,看看還有什麼不妥之處。”
“請吧?”唐善站起身,對娜仁圖婭相請。
娜仁圖婭翩翩而起,輕輕的挽住唐善的手臂,而又不失禮節的保持着應有的距離,問道:“雅瑪小姐已經梳洗一新,而且換上了盛裝,會主要不要先看看?”
聽她的意思,唐善如果見到此時的雅瑪,一定會大開眼界。
可惜,她不知道,該看的、不該看的,唐善早已經看了個夠。
唐善搖了搖頭,“雅瑪是少布的新娘,既然已經換過了盛裝,我就不去打擾她了。”話說得人模人樣,可娜仁圖婭的一番話卻令他想起了雅瑪出浴的胴.體,禁不住心生漣漪。
娜仁圖婭感到有些意外,微微一怔,但顯然是相信了唐善的鬼話,以爲他是一位謙和的君子。當即一笑,手臂也挽得緊了些,笑道:“我們去正殿!”當即挽着唐善步出。
誰也沒有想到,剛剛步出偏殿的宮門,穆青青便站到了人前。
娜仁圖婭看到了陪伴在青青左右的兩名侍女,已然知道她就是唐善請來的姑娘。但不知爲何,這位姑娘的眼中竟然帶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唐善面無表情的問:“見過他們了?”
青青的臉上頓時罩起了一層寒冰,給人以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見過了!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隨你!”
“我要殺了他們,帶着他們的腦袋回蜀中,到我母親的墳前祭奠。”
“我說了,隨你!”
地牢,董家兄弟吃了個滾瓜溜圓。此時正蜷縮在籠中,打着飽嗝。
唐善把衆人留在了牢外,只帶了青青進入。
董老大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驚恐的瞪起眼睛,顫聲詢問:“唐大人……你……你要幹什麼?”
董老二急忙提醒道:“唐大人,您別忘了,您親口答應過,饒我們不死。”
青青瞠目看向唐善,眼中帶有怒火。
唐善撓了撓眉角,苦着臉,謙聲說道:“二位,真對不住,看來我要食言了!”
董家兄弟頓時傻了眼,身子一軟,癱倒在籠底。
青青臉上的怒色更甚,厲聲質問道:“大丈夫言出必行,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唐善狡黠一笑,說道:“當時也是形勢所逼,我只有權且答應他們。現在好了,留下他們一點用處也沒有。再說……饒他們不死的是我,對你沒有約束,你儘可以爲母親報仇。”
青青像是沒有想到,唐善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厚顏無恥的小人,臉上不禁露出了厭惡之色,想也沒想便說道:“我是你的未婚妻,殺了他們還不是……”忽然發覺自己說走了嘴,負氣的“哼”了一聲,把頭扭去一旁,不再理他。
唐善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看起來有些傷感,嘆聲說道:“我們的婚約原本就是一張催命符,你還提它做什麼?!我曾經答應過你父親,一定爲你母親被害一事給他一個清楚明白的交代。現在這件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你可以代我向你父親作出解釋。至於這兩個人……如果你不殺,我來替你殺。出爾反爾怎麼了?如果我在乎別人的說法,就憑他們說我是一個邪惡殘暴的武修,那我早就該揮刀自戕了!”說着,他在手心中凝出一團真元,再又逼問道:“你真的不想爲你母親報仇?”
青青心中一顫,手中已然幻出寶劍。卻聽董家兄弟驚叫道:“你們是未婚夫妻,不管是誰出手都是一樣。”緊接着,二人跪在籠底“咚咚咚”叩頭,哀求道:“唐大人,我們兄弟倆已經被廢掉了武功。您既然答應饒我們不死,何必自食承諾,非要殺死我們這兩個廢人不可?青青姑娘,您就放過我們吧!二位饒命……饒命……”青青有所遲疑,緊蹙娥眉,蓄勢不發。
“唉……”唐善嘆了口氣,繃指彈出兩股真元,頓時射中了二人的胸口。他的修爲何其了得,董家兄弟的胸口當即被炸出碗大的窟窿,立時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