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無故,那婦人怎會站出來冤枉洛清嫵,背後定當有人指使。而那指使的人,他們也該能猜出個幾分來。
“無非就是杜家,還有什麼好查的。就由着她們折騰吧,不需要理會。如今他們越是折騰蹦躂,往後,就死的越快越慘。”洛清嫵脣角笑意漸冷,清明美眸若冰霜色,襯得眼角下的胭脂美人痣更加奪目絢爛。
略略一尋思,芷萃便明白了洛清嫵的意思:“奴婢知曉該怎麼做了。只是王妃,那婦人可還要留着?”
“自有人會收拾她。”今日的事情,若是傳到杜家人的耳朵裡,自是不會放過杜慧,心中恐怕也會氣的嘔血,費不着自己髒了自己的手。見此,芷萃便也不再說什麼,洛清嫵捏了捏眉心,“好了,今日你也累了一天,就不用在這裡伺候了,下去休息吧。”
芷萃頷首應是,便退了下去。
夜晚衛書存來的時候,問起了今日發生的事情,洛清嫵只是笑笑,簡單的說了一下,也不同衛書存抱怨什麼,反倒是,衛書存甚是心疼洛清嫵,不過洛清嫵說了幾句,便也作罷。
杜家這次想死,洛清嫵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敢找她的麻煩,也不得先想想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尋思一番,洛清嫵便親自寫了一封信箋讓人送去了給李節,順帶還奉上了一些好東西!
前世她扶持衛珏上位,杜家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杜家罷了,何來今日的地位?跟隨在衛珏身邊,洛清嫵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對於衛珏的性格更是瞭解。本來不想這麼快弄死杜家的,但目前看來杜家是真的不能留了。
李節正與鍾離商議着朝廷上的事情,不料卻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箋,其中還附上了一些,杜家昔日裡陷害朝臣的證據,看完這些證據,李節緊皺了眉。鍾離有些不解:“李兄這是怎麼了?”
李節將手裡的信箋遞給鍾離,鍾離看完,也是緊皺着眉心,“這……”
“鍾兄認爲此事可信否?”
“當年這一案極爲蹊蹺,不過礙於邊關戰事吃緊,便沒有人敢拿這些小事來打擾皇上,此時再看到這些證據,我覺得倒是可信。”鍾離細細給理解分析着,看着這信箋上的字體,突然間想起,那日那封整治太子的匿名信箋,該不會是出自一人之手吧?鍾離想到了,李節同樣也想到了。兩人互視一眼,便匆匆趕到了鍾府,鍾離從書房的暗格裡找到那日那封信箋,細細一覈對,字跡果然一樣。
“看來此事是真的沒錯了。”鍾離別有深意的笑了笑,神情頗爲篤定,李節眯了眯眼眸,想法倒是同鍾離一致:“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進宮覲見皇上。”如今,衛珏對杜家也是起了忌憚殺心,正是扳倒杜家最好的機會,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洛清嫵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告洛清嫵,鍾離李節二人已經進宮了,嘴角便勾出了一抹笑意。 三日後,皇帝下令,將杜家蘇家兩家收監調查,人心惶惶。五日後查的消息,杜家當年勾結蘇家謀害澎湖柳家,佔柳家家佔爲己有,罪不可饒恕,但念在是功臣,從輕發落,免了死罪。
但活罪難逃,貶爲庶人,發放衡州,永世不得踏進汾陽一步,全族不許再入朝爲官。太子衛謹奕用人不慎,受杜家牽扯,被罰禁足,在太子府思過一個月。
這個消息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愁。其中最爲氣憤的,莫不過是甘泉宮裡的那一位!
“娘娘,您莫要生氣了,免得氣壞了您自個兒的身子啊。”皇后的貼身近婢碎心勸道。
趙皇后面色鐵青,手握成拳砸在紫檀木精製而成的案桌上,“廢物!一羣廢物!”趙皇后好不容易周旋,才擺平了蘇雯兒出軌案件,和早前杜家蘇家貪污一事,雖說被革了實權,損失頗爲慘重,但到底保全了這兩家。
沒想到,這纔不過幾天時間,竟又給她出這樣的幺蛾子,自己倒了不說,反倒還牽累了太子和她自己。年老色衰,本衛珏就已經不寵愛她了,礙着她是皇后,多年來,爲他辦事,才還有幾分信任,相敬如賓,還算敬重她這個皇后。
自古朝堂後宮息息相關,如今太子一黨屢屢出錯,連帶着,衛珏現在越發不待見她,連見都是不想見她,那些嬪妃,見着她失勢,也不如從前恭敬,受寵的欣德妃都敢對她冷嘲熱諷,不把她放在眼裡,趙皇后安能不生氣?
趙皇后震怒,碎心在一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勸下趙皇后的怒火。
抿着脣瓣,趙皇后目光陰鷙,冷冷地吐出一句話:“碎心,你去傳話,讓趙家的人進宮見本宮。”
“奴婢這就去。”應了一聲,碎心便準備退下,臨的時候,趙皇后又叮囑了一句:“不要驚動任何人。”
衛珏現在正在氣頭上,如果得知她見了趙家人,免不得又會生出什麼懷疑,還得謹慎避開衛珏的耳目纔是。
“……”
“王妃,外面的桃花開了,您可要去看看?”雁容睜着溜圓的大眼睛,笑吟吟地看着洛清嫵。穿着新做的衣裳,襯托的更加嬌俏甜美,很是討喜。
桃花開了?洛清嫵有些訝異,不過一想也是,如今三月,桃花是該開了。
看着這個小妮子很是期待的樣子,洛清嫵便去了。
三月春季,冬日裡枯了的樹木便又長出了新枝芽,花骨朵繁茂,假山亭臺,小橋流水,旁的桃花開的正豔,很是好看。
洛清嫵走過去,折了一支桃花,放在眼前細細觀看,雁容在一旁說道:“王妃,今年的桃花甚美,不若奴婢剪一些回去,放在屋子裡,看着也好?”
“嗯。”她頷首,雁容就拉着芷薇一同去擇桃花枝。
洛清嫵杵在原地,看着這兩個丫頭沒規沒距的鬧着,嬉笑聲宛若銀鈴般動聽,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有時候,洛清嫵也很羨慕雁容她們。
兩世,她都註定活在算計中。
前世,是爲了衛珏,她一生算計,共他錦繡山河,成了一代帝王,卻死在他的手中。
這一輩子,一生算計,同樣是爲了衛珏,不同於前世的是,上輩子,她是爲了全他帝王夢,這輩子,她是爲了將衛珏從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上,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