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妃，已經熬好了。”
“嗯，去懸河閣吧。”昨日裡，昏迷多日的衛書存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此時洛清嫵得去看看他的情況。雖然暫時沒辦法給衛書存解毒，但能醒過來，已經是幸事。
到了懸河閣的時候，衛謹承跟鍾離都在，洛清嫵先是向兩人頷首問了禮，這纔在牀沿上坐下，對支起半個身子，依靠在牀欄上的衛書存道：“王爺，您身子還好嗎？”眉眼溫和，都在訴說着洛清嫵對衛書存的關心。
“嗯。”衛書存頷首，洛清嫵端過放在托盤上的蔘湯：“我讓人熬了蔘湯，王爺您喝點。”衛書存身體尚且還虛弱，雖然不宜大補，但還需要吃點有營養的，不然這身體也支撐不住。
等衛書存喝過湯藥之後，睏意又席捲了上來，幾人就不打擾衛書存休息，紛紛離開了懸河閣。
“十三皇嬸不用擔心，子讓不會有事的。”衛謹承見洛清嫵眉眼憔悴，近來顯然是累及了，就安撫了洛清嫵。洛清嫵笑笑，知曉衛謹承在關心安撫自己，便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嗯，王爺會好的。”她聲音堅韌，安慰也好，如何也罷，總之總要有點希望的。而且，她也相信，衛書存會好的。無論如何，洛清嫵都不會讓衛書存出事！！
見洛清嫵釋然了許多，衛書存這才頷首說道：“十三皇嬸的身體可好些了？”已經過去大半個月，大家都在忙碌着衛書存病發的事情，以至於都忘了，洛清嫵也受了重傷，雖然是皮外傷，但也需要好好休養。
洛清嫵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肩胛，笑了笑道：“一些皮外傷罷了，已經沒什麼大礙。”
“子讓的身子自然要緊，但十三皇嬸也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便是子讓知曉，也不想十三皇嬸爲了他而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嗯。”
說着，洛清嫵又看了眼衛謹承和鍾離，像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問道：“太子的事情如何了？”這幾日雖然在忙碌衛書存的身體，但對於太子衛謹奕的事情，洛清嫵也不是完全沒有關心。
洛清嫵突然間問起這個，衛謹承跟鍾離都是一愣，相視一眼，似乎是在猶豫着要不要告訴洛清嫵。洛清嫵一派淡然，沒有急促的催促兩人詢問，而是在等着二人自己開口。
少頃，衛謹承這纔看向洛清嫵，“十三皇嬸不必擔心，太子這回，在劫難逃。”衛謹承漆黑如墨熠熠地目光，含着幾分笑意。想來，廢太子的事情，已經決定了。
這幾天衛珏一直在商議廢太子的事情，但一直都是反對者居多，連衛謹承都是跟着求情，這非但沒有打消衛珏廢太子的心思，反而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如果不出意外，明日的早朝，就會宣佈廢太子一事。
趙皇后以爲讓趙家人羈絆住衛謹承，就可以打消衛珏廢太子的心思，殊不知，趙家人對衛謹承越發打壓，就越發讓衛珏忌憚。歷屆皇帝，無一人不忌憚外戚，就好比當年的洛家，不也正因爲功高震主，讓衛珏忌憚，衛珏纔會起了剷除掉洛家的心思？
如今，趙皇后正是犯了這樣的錯誤。戳中了衛珏的逆鱗！衛珏雖然不喜歡衛謹承，但衛謹承明面上是他的兒子，他自己如何欺負厭惡衛謹承都好，但還容不得別人來欺負打壓，這打的不是衛謹承的臉，而是衛珏的臉！
衛謹承說的隱晦，但聰明如洛清嫵，又怎會聽不出衛謹承話中的意思？原本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依照她對衛珏跟趙飄雪的瞭解，大抵是知道，太子這次是在劫難逃，只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洛清嫵還是想要跟衛謹承確定一下，纔好讓自己安心。
太子被廢，那麼，下一步，就是趙家跟趙皇后了！爲了以防萬一，衛珏不會放過趙家的，就好比當年的洛家！不斬草除根，衛珏怎麼甘心？怎麼不怕太子會被逼得造反？
洛清嫵道：“朝廷險惡，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什麼。但謹承，萬事小心。”洛清嫵深深地看着衛謹承，眼裡話中是長輩對於小輩的關心。
衛謹承一愣，看着洛清嫵眼裡的關心，眉心不易察覺的擰了擰，旋即放鬆，垂了垂眼簾：“十三皇嬸放心便可，我有分寸。十三皇嬸還需要保重身子，好好照顧子讓。”他如是道。
洛清嫵點了點頭，又看向鍾離，“鍾大人，多謝您對王爺的照顧，您的大恩，我沒齒難忘。”洛清嫵說的真摯。這些年，衛謹承不受寵，落井下石的不少，卻只有鍾離李節他們在暗處幫助，衛書存多年征戰，朝廷的事情不管，能屹立其中，想必鍾離也是出了不少力氣，洛青沒有機會親口跟鍾離說謝謝，謝謝他照顧她最親的人，就讓洛清嫵來說一聲謝謝。
鍾離眼裡閃過一抹異色，旋即點了點頭：“王妃放心吧。”他答應過青兒會照顧衛謹承跟衛書存，自是不會食言的。
洛清嫵含笑點了點頭，送了兩人離開，洛清嫵這才返回府中。
“……”
***
“湛王妃倒是很關心湛王。”鍾離少頃才吐出一句話，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笑意，像是在欣慰衛書存找到一個賢良真心的妻子。爲官二十多載，閱人的本事，鍾離還是有的，洛清嫵對衛書存是不是真心，鍾離看的出來。
只是鍾離看不懂的是，洛清嫵眼底深處那隱埋着的情緒。這湛王妃，跟傳說中的真是一點都不像。
衛謹承擡眸看了看那碧藍晴天，似是有些感慨，淡淡道：“是啊，有她照顧，相信子讓的病，會好的快許多。”
鍾離看了眼衛書存，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朝廷的事，鍾叔會幫你。”
衛謹承笑笑：“謝謝鍾叔。”
鍾離點了點頭，似是想到了什麼，說道：“再說幾日，就是你母后的祭日。”鍾離的神色忽而有些凝重。洛青死的突然，他們都沒能看到洛青最後的一面，連屍骨都沒有，只是最後衛無憂跟衛謹承哭着求衛珏，他才把洛青的骨灰給了衛珏。
洛青即是明惠皇后，一直都是朝廷跟後宮鎖禁忌，不能有任何一點關於洛青的東西，所以洛青的骨灰，一直存放在鍾離那裡，好不被人發現。
衛謹承笑容逐漸從脣角褪去，跟鍾離對視少頃，衛謹承點頭。不知不覺，七年了，他的母后已經死了七年了！！攏在袖子下的手，關節緊緊地捏着。趙飄雪，衛珏，不用多久，他一定會報仇的，替他母后還有妹妹報仇！
夜晚，落了妝，累了幾天，得知衛書存終於醒來，這一夜，洛清嫵也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躺在牀榻上，很快就入睡。
衛書存一連在牀榻上躺了好幾天，到現在有些坐不住了。便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找到了照月閣。站在院子外，衛書存看着落座在跟前的照月閣，長睫輕顫，目光落在牌匾上龍飛鳳舞照月閣三個字上。
垂了下長睫，月色傾灑，顯得肌膚更加白皙，如同月下仙子般不食人間煙火，濃密的長睫像是在眼下刷了一層陰影斑駁，暗夜凌波，猶豫了一下，衛書存單手立於背，邁着沉穩的步伐，從容矜貴，推開院子走了進去。
守夜的婢女見到衛書存突然間出現，都有些驚訝，“王爺，您怎麼來了？”芷薇上前問道。有些疑惑，這個時候，衛書存不在屋子裡休息，走到這裡做什麼？不過想到了什麼，芷薇又有些擔心衛書存的身體。衛書存中毒的事情，洛清嫵並未告訴任何人，也就只有常跟在她身邊的芷萃芷雲知道，雁容芷薇皆是不知曉。
只當是衛書存舊疾發作比往常言重許多罷了，都沒往中毒哪方面想。但因着這幾日，洛清嫵爲衛書存身體原因，夜不能寐，寢食難安，都知道這次是很嚴重的。衛書存現在突然間出現在這裡，芷薇自然憂心衛書存的身體。
“王妃睡下了？”衛書存淡淡問了句，並沒有回答。
芷薇一愣，旋即點頭：“王爺，可要奴婢去通傳王妃？”
“不用了，本王進去看看王妃便可。”
看着衛書存飄逸絕塵的背影，芷薇擰着小眉毛，緊緊地抿着粉脣，神色有些飄忽不定。
洛清嫵淺眠，便是現在累極了，睡眠還是很淺，不敢睡死過去，儘管衛書存動作已經儘量輕慢，不免還是驚動了洛清嫵，洛清嫵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眸，看着眼前突然間出現的衛書存有些驚訝，一瞬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眨了眨眼，好幾次，還是清楚在自己的眼前，洛清嫵才知道，自己並不是在做夢，驚訝的看着眼前突然間出現的衛書存，訝異出聲：“王爺，您怎麼來了？”洛清嫵從榻上支起半個身子，訝異地看着眼前的衛書存。
“吵醒你了？”
洛清嫵搖搖頭：“王爺您身子不好，怎麼不在院子裡休息。”微擰着的眉目，擔心的看着衛書存。
衛書存身上的毒還沒有解，暫時被何競用藥壓制住，才得以清醒過來，但身子骨卻還虛的不行，現在不在院子裡休養身子，大晚上跑來她這裡幹什麼？
衛書存垂眼，“睡不着便出來走走。”走着走着，就不知道怎麼走到洛清嫵的院子裡了。
“王爺有心事嗎？”洛清嫵抿脣問道。
衛書存不答，只是笑笑，“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王爺。”洛清嫵喊住了要離開的衛書存：“外面夜深露重，您身子還沒有恢復好，不宜在外多走動，今晚便歇在這裡吧？”她微微笑。
仲怔片刻，看着洛清嫵眼裡的笑意，衛書存旋即點頭，也不着急着離開，而是歇息在了洛清嫵的院子裡。
洛清嫵起身替衛書存更衣，兩人這才同被而眠，閉着眼眸，洛清嫵迷迷糊糊入睡，卻被擁入了一個溫厚的懷抱，她下意識睜開眼眸，衛書存正抱着她，嫺熟的動作，很自然，沒有一絲尷尬。
看着他俊美的臉，洛清嫵心中微動，蠕動着薄脣，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跟衛書存相擁而眠。
醒來時候，衛書存還沒有離開，正躺在他的身側看着她。睜開眼眸，衛書存俊美的臉就映入了她的眼球，下意識的耳根微微有些紅，“王爺，你醒了？”
長睫輕輕顫動：“嗯，剛醒。”磁性的嗓音，略略帶着一些鼻音，莫名的有些可愛。
“我這就給你梳洗。”她說着要起身，衛書存攔住了洛清嫵，讓洛清嫵躺好，不必急着起身：“這些日子你也累壞了，再躺一會吧。”就算那幾日衛書存都在昏迷當中，要不就是不出懸河閣，昨晚還是從獵場回來到現在，衛書存第一次踏出懸河閣，但不出懸河閣，卻不代表衛書存什麼都不知道。
洛清嫵的辛苦，爲了他忙上忙下，衛書存都是看在眼裡。
洛清嫵愣住，不說還好，微上處這麼說，她倒還真的是覺得累了，猶豫了一下，她頷首不急着起牀，而是躺在牀上，不過此時已經沒有了睡意，跟衛書存在一起，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詭異。
衛書存握住洛清嫵的手，在她手背輕輕拍了拍：“這些天，辛苦你了，阿嫵。”衛書存溫聲說道，淺淺笑意，如同夏日之花，很美，令人如沐春風。
辛苦嗎？洛清嫵並不覺得辛苦，便是辛苦，也是值得的！
回視着衛書存的目光，洛清嫵答道：“只要王爺能夠早日恢復身子，我不覺得辛苦。”說完，想到了什麼，洛清嫵又抿着脣，堅定的對衛書存說道：“王爺，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的。”堅韌的目光，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嗯。”衛書存沒有多言，只是微笑着頷首。洛清嫵一直在找風行雲的事情，衛書存知道，但從未乾預過。他也想過，洛清嫵找風行雲或許是爲了幫他治病，或許是有別的事情，但衛書存從未去深究，而是默許了洛清嫵的行爲。
除了當年空無大師那番話之外，也不知道爲什麼，總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告訴衛書存，洛清嫵不會傷害他，相信洛清嫵。
兩人又說了一會子話，時辰不早，才起身梳洗用膳，因着衛書存在，洛清嫵便吩咐廚房，依照衛書存的口味，準備一些清淡有營養的膳食。
如今已經是四月豔陽天，天氣慢慢轉溫，上午太陽當空拂照着大地，洋洋灑灑。空氣中從遠處飄來陣陣清香，沁人心脾。
用過早膳之後，洛清嫵見天氣好，就跟衛書存到院子裡散步，吸收一下大地的空氣，鬆鬆筋骨。雖然衛書存現在不宜多動，但整天在牀上躺着也不是個辦法，有時間的話，還是需要在外面多加走走。
許久沒出懸河閣，衛書存難得出來走走，心情也好了不少。四月，王府的花園裡，樹葉繁華，假山亭臺，美不勝收。
逛累了，便在亭中坐下，雁容將早前準備好的糕點，擺放在琉璃石桌上，各自給洛清嫵衛書存倒了一杯茶之後，就退到了一旁。王爺王妃好不容易一起出來逛逛花園，她們就不要打擾王爺王妃相處了，給王爺王妃，好好的培養一下感情。幾人很有默契的想着。
跟在衛書存的身旁，洛清嫵將一些都做的無微不至。
呷了口茶，衛書存將茶盞放下，問洛清嫵：“昨日你回靖侯府了？”這個事情，洛清嫵並沒有告訴衛書存，不過也沒有刻意隱瞞着，衛書存會知道，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現在衛書存問起，洛清嫵也不隱瞞，點了點頭。
就聽衛書存淡淡問道：“他們可有爲難你？”
“沒有。”洛清嫵輕輕笑道：“父親雖然不待見我，但看在王爺你的面子上，他也不敢爲難我。”說話間，眼中透着一抹調侃，調侃衛書存。
洛清嫵會調侃人，還真的讓衛書存意外，嘴角輕輕揚起一抹弧度，他道：“沒有便好。”
春風未拂，拂動着兩人的髮絲，洛清嫵輕輕側目，看向一旁的池塘，四月多的天，將近五月，荷花池裡綠葉繁盛，小荷才露尖尖角。
等到響午時候，洛清嫵見衛書存有些乏了，兩人這纔回了懸河閣，讓衛書存休息，洛清嫵就準備離開，誰知道，還沒走，腰間突然間一緊，衛書存扣住了洛清嫵纖細的腰肢，洛清嫵一愣，漂亮的明眸微微睜得有些大，側目訝異的看着衛書存，“王爺，你……”眼中說不出的錯愕，被衛書存抱住，洛清嫵不知所措。
衛書存微微一笑，“陪我一起。”清潤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霸道，直接把洛清嫵抱到了裡面，將近三年的疾病弄垮了衛書存的身體，但到底是八尺多的男兒，又是從前征戰沙場，殺敵上萬的將軍，對付洛清嫵一個小女人還是很簡單的。
洛清嫵從未見過這樣的衛書存，不禁有些訝異，特別是，他眼底深處那抹不易察覺的邪性，這真的是平日裡，溫潤如玉的衛書存？
“陪陪我。”衛書存抱着她，手環在她的背後，在她耳畔低低說道。溫熱的氣息，呼在耳畔，耳根子不禁被染紅，臉熱熱的，心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讓她不知所措，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皇宮。
御書房。
“皇上，您真的要廢了太子？”黃海勝小心翼翼地問衛珏，再三確認，以免衛珏後悔，這聖旨一出，就沒辦法回頭了。
衛珏冷眼掃了眼黃海勝：“你的話，倒是越來越多了！”近段時間來，太子屢屢出錯，皇室的臉，都快被太子給丟光了，這樣的太子，他還留着來幹什麼？嫌棄皇室的臉還沒有被丟光嗎？
衛珏覺得他做過最大的錯誤，就是當年立了衛謹奕爲太子！現在不廢了他，是想要留着他來氣死他嗎？早前，或許衛珏會忌憚趙杜兩家，網開一面，饒過衛謹奕一回。但現在，杜家已經倒下，沒有什麼可忌憚的，而趙家，經過這段時間來，衛珏的拔除，不過只是在苟延殘喘，留不了多久，衛珏自然不再願意讓衛謹奕當這個太子來礙他的眼。
這些不說，且說衛珏如今正值壯年，膝下有六個皇子，而且，身體健壯，再活個幾十年也不是問題，如今有無太子，都無關要緊。既然如此，何必這麼着急？再等個十多二十年立太子，也並無什麼大礙。
被衛珏這麼一瞪，黃海勝撇了撇嘴道：“皇上息怒，奴才這就去宣紙。只是皇后娘娘那裡……”
“不見。”從獵場回來之後，衛珏就讓瑜端妃，欣德妃分了趙皇后打理後宮的權利，甚至下令讓趙皇后禁足一個月，如今，時期未到，衛珏也不想見到趙皇后。
見衛珏態度冷硬，自知沒有迴旋的餘地，黃海勝便沒有再多說什麼，以免惹得衛珏生氣不喜。
黃海勝手裡拿着正從御書房裡出來，就見到衛謹承着一身紫色長袍，玉冠束髮，邁着沉穩的步伐，朝御書房裡走過來，稍稍遲疑，黃海勝就走了過去，“大皇子殿下。”
衛謹承一愣，注意到眼前的黃海勝，雙手作揖給黃海勝問了個禮，“黃公公。”雖然衛謹承是皇子，黃海勝是個太監，但黃海勝是跟着照顧衛珏幾十年的老人，更是衛珏身邊的紅人，自是不可跟常人媲比，別說是皇子，就算是趙皇后對黃海勝都要禮讓三分。
“大皇子這是進宮給皇上請安的？”黃海勝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問衛謹承。
衛謹承頷首，目光落到黃海勝手裡拿的聖旨問道：“黃公公這麼急，是要去宣旨嗎？”低垂的眼簾眼瞳一愣，眉心擰着，有些凝重。
黃海勝將衛謹承拉到了一旁，“皇上的心情不是很好，正讓咱家去太子府頒發廢太子的詔書。待會兒大皇子您若是見到皇上，可莫要惹皇上生氣。”衛珏心情不好，誰撞撞上去，就是誰遭殃，到底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對於衛謹承，黃海勝便多了幾分拂照。
“多謝黃公公提點，我有分寸。”衛謹承含笑說道，墨瞳滿是對黃海勝的感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