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嫵睡得早,起的也早。不過,醒來時,身邊的人,便已經不在。她問雁容,雁容道衛書存去了清風居,洛清嫵便不再問下去。
清風居,衛書存平日裡待的地方,常常一呆便是一日。他似乎很鍾愛呆在那裡,洛清嫵也曾想去看看,不過芷雲卻說,衛書存不喜歡有人到清風居,洛清嫵便絕了那個念頭,沒敢去挑戰衛書存的底線。衛書存沒有表面上看的那樣簡單,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可愛單純的小十三,而是湛王爺。十一年過去,洛清嫵自也不會再用以前的想法去揣測衛書存。
將近月末時候,洛清嫵查賬,卻發現少了三筆不小的數目,便差人去請了楊管家過來。她第一個月管賬,便出現了缺少賬目,這是存心想要給她找麻煩嗎?
芷薇回來,卻沒有見到楊管家人,洛清嫵皺眉便問:“楊管家呢?”
“回王妃的話,楊管家前幾日告了假出處理事情,尚未回來。”
“你去把負責收數的人,給叫來。”洛清嫵板着臉,目光凌厲。與平時在衛書存跟前的溫柔不同,此時氣勢逼人,生起氣來,比楊管家還要駭人。
芷薇應了聲是,轉身便去把負責王府收賬的張瑞霖給找了過來。
洛清嫵見着他沒有急着問張瑞霖,而是晾了張瑞霖在一旁,讓原本心裡就忐忑的張瑞霖,心裡更是急的不行,便忍不住開口問道:“王妃娘娘,您喚小人來,可是有何吩咐?”
洛清嫵這才擡眸,正眼看了眼張瑞霖:“這三筆賬是怎麼回事?”一空就空了三筆,數目都還不小。湛王府的底子是豐厚,但只進不出,還要養活一大宅子人,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張瑞霖一愣,迫於洛清嫵的目光,不敢有隱瞞,把事情一五一十給洛清嫵說了出來。那些人,見現在洛清嫵來當家,楊管家又不在,便皆是嚷嚷着沒錢,不肯把帳數繳清。往日裡,雖然也會拖上一拖,但礙於楊管家,每次都給清了,但這次卻是說什麼都不肯給,直接說沒錢,不就是想要欺負洛清嫵一個柔弱女人,不肯交賬麼?
洛清嫵聽完,冷冷一笑,讓張瑞霖更加忐忑,“王妃娘娘,那些人裡,有一個是太子妃孃家表姨夫,他們不肯給,我們也不能搶,這萬一跟太子妃撕破臉,這……”衛書存跟大皇子衛謹承關係好,爲此,太子一黨早就看不慣湛王府,礙於從前,衛書存的本事不敢亂來,但如今衛書存卻成了病秧子,自然不再把衛書存放在眼裡。
此次若是撕破了臉,還不知道太子會怎麼給衛書存穿小鞋呢。
“那就讓他們不交了嗎?”洛清嫵冷眼一掃,有些氣憤,太子仍是當今二皇子,趙皇后的親生兒子,自小就囂張跋扈慣了,沒想到當了太子性子仍舊如此,連自家叔叔都敢欺負,真是活膩了。
衛珏是有剷除掉衛書存的心思,但礙於顏面,衛珏表面上尚且不敢拿衛書存如何,表面功夫且還需要好好做着,一個太子,竟敢如此放肆!
張瑞霖有些吞吞吐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拿主意,洛清嫵皺着眉,讓張瑞霖過來,“王妃,您有什麼吩咐?”
“你去調查這三個人,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過。”洛清嫵低低吩咐,張瑞霖眼眸微睜,見洛清嫵眼裡的冷笑,雖然有些不明白洛清嫵打的什麼主意,但想起早前楊管家的吩咐,張瑞霖應了一聲便退下,去張羅洛清嫵吩咐的事情。
“王妃,您這是要幹什麼?”雁容不解,溜圓的眼睛滿是疑惑之色,洛清嫵淡淡看了眼雁容,並未解釋。
晚上的時候,洛清嫵跟衛書存說了欠賬的事情,見衛書存不說話,洛清嫵抿着脣,便道:“王爺,此事便交給妾身來處理,妾身定當不會讓這些人這麼放肆。”她這樣說,看着衛書存的目光卻還有些忐忑,一副全聽衛書存吩咐的模樣。
欠賬的事情,和下午洛清嫵的舉動行爲,衛書存都聽說了,此時聽洛清嫵說起這事,便也沒有什麼驚訝,睨了眼洛清嫵,他啓脣道:“有什麼爲難的,儘管告訴我,湛王府是沒有往日風格,但還容不得他們放肆。”如此,便是允了洛清嫵的話,並且會幫洛清嫵善後。
洛清嫵盈盈一笑:“妾身定當不會辜負王爺期望。”
他笑而不語,輕撫了洛清嫵的臉,“睡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