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佳臉色變了變：“哎呀，就是我現在住在一個朋友家裡，然後那個朋友女朋友也和他一起住，所以就存在一些問題，沒什麼大事的啦。”她趕緊又擠出一個笑容，拿起旁邊的一盒食物，“這麼晚還是主食，鞠媽媽胃口真好。”
轉移話題的目的沒成功，鞠如曼依舊是一副審視的表情，“你這話說的我有些不相信，你再仔細說說，到底是個什麼事情？”
這事要是真的仔細說，那她還怎麼當清純小女生？小佳很果斷的直接扭頭，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淚水汪汪：“我早就知道，不管我說什麼你們都不會相信的，明明這確實是實話，但你們一定要冤枉我……那我還是回去吧。”
怎麼這就要回去？這不是很經典的推脫一番再倒打一耙嗎？
看着小佳欲拒歡迎的動作，程陽搶在鞠如曼之前道：“好啊，那你就趕緊住回去吧，我們這邊馬上要休息了，這樣互相打擾總是不好的。”
哪裡不好，小佳很想直接回嗆他一句，但現在是當着鞠如曼的面，她只能緩緩起身，無助又無奈。
鞠如曼還是心軟了，她開口：“畢竟是……”
程陽。時拿起一個蘋果堵着她嘴前，點頭附和：“畢竟是剛空運過來的蘋果，就是不一樣，甜的很呢。”
鞠如曼不知道程陽爲什麼會對一個小姑娘表現出這麼抗拒的情緒，但她也隱隱察覺到了不對。
等那人完全走出去，把門關上之後，鞠如曼才把蘋果放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哪有這麼嚴重呀？一定要把人趕走，這多不禮貌。”
程陽沒有回答，他先是拉着鞠如曼站了起來，仔細搜查了一下身邊的沙發和茶几。
“你這是幹什麼？”鞠如曼越發不能理解。
程陽沒有回話，只是認真尋找。
兩分鐘後，他從沙發墊裡找出了一個微型的監聽器，和之前葉潛給的一個款式。
“這是什麼？”鞠如曼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從沙發裡找出這種東西啊？很恐怖吧？有輻射還是什麼？”
“是監聽。”程陽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沙發裡已經沒有別的東西，他才坐下來，“類似監控攝像的那種，這個小東西能夠把我們交談的所有內容都轉播出去，今天聊一句我襪子穿的什麼顏色，明天就全網都知道了。”
“啊？這是那個小女孩弄的？”一想到那個圍在自己身邊，滿口媽媽的女孩，轉頭推給他們安監控器，鞠如曼就覺得背脊發涼，“不能夠吧？”
程陽這次沒有揹着鞠如曼，他直接從茶几上面掏出了工具，把那個監聽器摧毀，確認其不能再接收信號之後，他才鬆了口氣。
“你以爲我爲什麼那麼不想見她？我跟她認識沒多久的時間，她已經鬧出不少幺蛾子了。”程陽仰躺在沙發上，“你知道那個所謂的朋友爲什麼不在家？”
“爲什麼？”鞠如曼順着他的話問着。
事情發展到這裡，性質已經變了，這已經不只是簡單的對朋友的考察，一旦事情牽扯上奇妙的八卦，鞠如曼就會有種聽故事的感覺。
程陽嗤笑一聲：“那是她的男朋友，現在那個男朋友住在監獄裡接受審查，因爲這兩個人一起偷錄我的信息出去賣……但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那傢伙居然被放了出來。”
正是因爲這樣，小佳的形象才更加恐怖，能夠在關鍵時刻毫不猶豫的把隊友出賣的人，是什麼能相信的人？
鞠如曼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說點什麼話來表達一下震驚，但她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管再怎麼想象，她也不能夠把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女生形象和一個罪犯結合在一起。
“啊對了，你以爲我爲什麼對她住在哪裡這麼敏感？”程陽並不覺得可憐，他甚至又補了一刀，“因爲在他們在一起之前，那個男的就是個有女朋友的渣滓，他們居然就這樣三個人生活了這麼久。”
“三個人？什麼三個人？”鞠如曼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她不太願意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兩個女的共事一夫，三個人一起和諧的住在一起？這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哪怕是放在那些偏遠山村裡，這也是要浸豬籠的行爲！
程陽聳肩：“甚至劉佳認識那個男的都是因爲來找我……你現在知道我爲什麼那麼噁心她了吧？”
鞠如曼再次沉默，她越想越覺得小佳難看，一想到自己居然屢次維護一個那樣的女人，她就嫌自己都噁心。
“這次是媽錯了，下次在徹底瞭解一個人之前，媽不會再隨便給你找麻煩了。”鞠如曼垂着頭，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只聽得出她的語氣十分低落，看得出來確實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程陽終於把這些事情都說了出來，他感覺自己身心都輕鬆了不少。拍拍鞠如曼的後背，他輕聲道：“其實這也不是你的錯，那個女孩外表的欺騙性確實太強了一些，我剛和她認識的時候也沒想到她會是一個這樣的人。”
鞠如曼掙開他的手，站了起來：“我回去睡覺去了，我知道你肯定還要忙，我在這裡太耽誤你的時間了，你趕緊再去看看你的那什麼本子，然後就趕緊睡覺吧。”
好不容易習慣了鞠如曼端着母親身份管着他，程陽忽然看到這樣的鞠如曼，有些不可置信道：“媽，你認真的嗎？”
鞠如曼看到程陽臉上喜出望外的表情，她也輕笑一聲：“嗯，我回房間了。”
鞠如曼走的並不快，平穩的腳步聲慢慢消失在耳邊，這時候的程陽還沒有想到，這居然是他們這段時間裡的最後一次見面。
第二天早晨，程陽正在猜測今天早上鞠如曼會準備什麼早餐的時候，迴應他的卻是一個空空蕩蕩的客廳。
“媽？你還沒起牀嗎？”腦海中警鈴大作，一邊這樣自我欺騙的詢問着，程陽一邊走進了客房。
不出所料，客房也沒人，甚至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完全看不出有人居住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