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老夫人也被汪婧芳所感動,握着她的手哽咽道:“這俗話說得好,日久見人心,事到臨頭,所有後輩之中,還是芳兒你對我好。”
汪婧芳反握住宗政老夫人的手,柔聲道:“在芳兒心裡,你永遠都是芳兒的祖母。”
宗政老夫人一時感動,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鑰匙,然後從拔步牀頭取出一個黑檀木小箱子,當着汪婧芳的面打開。
“芳兒,這是我的一些私房,這個莊子在大興,位置還不錯,就給你了。”
汪婧芳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自己好歹也是嫁妝豐厚之人,還會在意這一個邊邊角角的破莊子?
“老夫人,芳兒還有嫁妝,不能要您的莊子。再說來伺候您,也是芳兒心甘情願的,您這樣倒顯得芳兒是衝着您的莊子來的。”
宗政老夫人看汪婧芳拒絕得乾脆,將契書放回盒子,揮退身邊伺候的人,小聲道:“那你回來做什麼?”
汪婧芳眉心一跳,看來宗政老夫人也不是真糊塗,也輕聲道:“我回來是想告訴您,皇后娘娘走時的情況。”
宗政老夫人的手豁然收緊,半晌才輕聲道:“你說,我能受得住。”
“老夫人,皇后娘娘並沒有吃什麼苦頭,皇上念在夫妻一場送了匕首、白綾和毒酒,讓娘娘自選一樣。娘娘選的是毒酒,桑蘭姑姑也陪着一起上路,娘娘路上並不孤單。”
汪婧芳藉着捶腿,將宗政皇后的事說給宗政老夫人聽。
宗政老夫人沉默不語片刻,然後壓低聲音道:“你到底回來做什麼?”
“老夫人不是派人回了姑蘇?不知道那雲初寶和雲初晶什麼時候進京?看見雲初淨不舒服,我就痛快了。”
汪婧芳現在已經和宗政昱和離,在後世離婚都難以再得幸福,何況是大周。自己不可能嫁得什麼如意郎君,她也沒有再嫁人的心思。
如今,她就一個念頭,她要揭穿雲初淨也是穿越女的真相。
是雲初淨害了自己一生,是她搶了本該屬於自己的人生,如果雲初淨不好過,她就開心了。
宗政老夫人瞭然,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一抹狠毒:“你放心,對於雲初淨那個小賤人,即使你沒說,我不會讓她好過。”
汪婧芳雖然覺得,宗政老夫人並沒有多頂用,可只要是能噁心雲初淨的人,她都要拉攏。
既生瑜,何生亮?
要不是雲初淨躲在背後,步步設計,自己怎麼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要是她早日向自己坦誠,大家都是穿越女,把宗政晟或者端木桓分自己一個,和平共處攜手同行不好嗎?
在皇宮裡困着的日日夜夜,失去了自由,也沒有了以前那個雖然虛僞的家。
汪婧芳痛定思痛,覺得所有的關於穿越女的偏差,都是從雲初淨來京城開始。如果沒有她的出現,自己一定能獲得京城雙璧的認可,說不定汪家也能謀逆成功,自己也會成爲真正公主!
如今,自己身上流着端木氏的血,最起碼也該封個郡主。可開元帝只是把自己當成一本異世的百科全書,方便他隨時提問回答。
汪婧芳現在也知道了,開元帝對皇太女端木沅的感情不一般,不是之前她想象的仇人關係,反而很有可能就是一場畸戀。
他想從自己這裡瞭解後世,也想能找到穿越到二十一世紀的辦法,希冀能再找到皇太女,重續前緣。
難道自己就要永遠困在皇宮,做一本行走的百科全書?
汪婧芳不甘心,但她會盡力忽悠,最好騙得開元帝自殺去找皇太女。這樣一來,沒有了開元帝,宗政晟別想登基爲皇,宗政晟做不了皇帝,也沒有那個皇帝能容下他。
她就準備拭目以待,看宗政晟怎麼死,看雲初淨怎麼死!
餘生漫漫,汪婧芳已經決定,要這一生一世和雲初淨慢慢耗!
伺候宗政老夫人休息之後,汪婧芳又來到汪夭梅如今在的佛堂。將一衆丫環留在外面,只自己一人進到佛堂。
“姑姑,如今汪家只有你我二人,你要永遠縮在這裡不問俗事了嗎?”
對於汪婧芳所問,汪夭梅閉着眼睛撥動念珠的手停了停,復又繼續撥動,嘴裡唸唸有詞,仿若沒有聽聞。
汪婧芳冷笑一聲,擡手將木魚一把掃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木質木魚從中間裂開一條縫隙。
“你就龜縮在這裡,看看這泥菩薩能不能保佑你,你等着看你兒子繼承不了爵位,你這半生心血白費!”
汪夭梅這才睜開眼睛,看着汪婧芳,無悲無喜道:“那你想如何?你不是一天到晚陪在皇上身邊,那你去刺殺皇上,爲她們報仇。”
汪婧芳可不會傻到承認,自己心中的確這樣想過,誰知道這周圍有沒有密探?
“我沒有什麼要報仇的,父親和祖母害死了母親,宗政昱想休了我。我失去了孃家,也沒有了婆家,甚至連外祖家也沒有了,現在能在皇宮安穩度日,我覺得挺好。”
汪夭梅深深看汪婧芳一眼,讓後木然道:“那你如今又爲什麼來?”
汪婧芳擺擺手,隨口道:“我是回來搬我的嫁妝,順便探望一下老夫人,畢竟她曾對我諸多照顧。”
“你不用繞來繞去,你是母親自幼親自教導長大,她做的事你至少知道五成。你想說什麼直接說,我沒空和你打啞謎。”
汪夭梅拿捏不定汪婧芳究竟是如何想的,以前還顧念着同爲汪氏女,想對她照顧一二。現在看汪婧芳在皇宮也能呆下來,就知道小看了這個母親一手調教的侄女。
“姑姑不用緊張,再怎麼說,一筆也寫不出兩個汪字。”
汪婧芳巧笑嫣然的說道,卻讓汪夭梅萬分提高警惕,她不會再輕易做別人手中的刀。
看汪夭梅並不接話,汪婧芳繼續道:“你當初聽祖母的話,嫁來越國公府就是爲了讓姑父做越國公吧?可惜,皇上卻看中了宗政晟,親自教養並且視如己出讓你們的計劃落空。如今,你真的覺得越國公府的爵位,能落到你那個不中用的兒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