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一日匆匆而逝。
夜色降臨,四周燈光燭火漸起,四周的鄰舍飄起炊煙。
在那老者的指引下,丁旺在小巷子裡,將那套宅院買了下來。
院子並不大,看起來很是破舊,外加上旁邊的幾個房子也是破舊不堪的模樣,再加上很少打掃,以至於到處瀰漫着那種腐臭的味道。
破舊的小院內,佈滿了枯敗的雜草,房子也是土坯搭建,很是破舊,就連房門,都是搖搖欲墜的模樣,窗框也是年久失修,窗紙上有了不少的孔洞。
“賣房子的那人,倒也是比較樸實,就要了二百兩銀子。”
走入房子內,小走廊很是狹窄,稍有不注意便能夠在胳膊或是衣服上蹭到一片的土灰。
東屋還是稍稍能夠乾淨些的,但是,地方並不大,走進屋子,轉身,左手邊,就是土炕,上面倒是沒有什麼灰塵,只不過,卻還是有一層烏黑髮亮的東西,散發着陣陣的惡臭味,也不知道這家主人,以前是怎麼住的看,恐怕也從來不打掃。
“呵呵,他這房子,若不是咱們着急的話,我是真不願意買,等明個白天,我去看看找找工匠,然後把房子修一修,順便把衛生打掃打掃。”
丁旺滿眼的嫌棄,搖頭輕嘆着,將寒羽平穩的放在了炕上,轉身,沿着狹窄的過道,走到了西屋,將炕上的灰塵掃掉,扔了個蒲團上去,腳尖輕點,身影翩翩落了上去,盤腿而坐,閉目養神,開始調息。
東屋,丁依白目光柔情似水的望着還陳金在昏迷當中的寒羽,搖頭輕笑道,“放心吧,以後有我在這裡陪着你。”
柔和的話語聲音落下,丁依白並沒有嫌棄什麼,腳步輕踏,走上了烏黑髮亮滿是惡臭味的炕上,秀眉微皺,盤膝而坐,閉目養神,兩隻皙白的小手,狀若捏花,運轉起了功法開始不斷的恢復着自己損耗的元氣,並着手培養體內的稀薄卻又強悍的罡氣。
時間過得很快,一夜的時間便在打坐中度過。
翌日
清晨,鳥雀聲鳴。
四周的炊煙裊裊,飯菜的香氣,與走在巷口間喧嚷叫賣的小販聲,使得一直 沉浸在修煉當中的丁旺與丁依白從狀態中退了出來。
“我出去找找工匠順便上藥店把藥煮了,然後帶回來,你給他喂下吧。”
伴着聲音落下,丁旺,腳步輕踏,颯然離去。
坐在炕上,丁依白輕嘆着,轉身走到了後屋,尋了杆笤帚,將屋子裡打掃了一番,說不上特別乾淨,但是,起碼比沒有打掃之前要強上很多。
“呼,現在就剩下院子沒有打掃了,把這一堆垃圾掃出去,然後將院子當中的雜草除掉。”
口中輕輕呢喃着,丁依白手上攥着的笤帚底部貼着地面,慢慢的將垃圾揚到了院子裡。
走到院子裡。
看着眼前蕭條的景象,丁依白搖頭輕嘆,抿着小嘴,眨了眨眼,“將院子裡再收拾收拾吧。”
右手一揮,登時便見到,一股氣勁涌出,便見到那些長在院子裡的雜草紛紛斷去落在一處。轉過身,看着那破敗的院牆,與凋零不堪的房子,輕聲惋惜,“這房子,就等工匠來再整了。”
也就臨近午時。
丁旺手裡拎着一個熱氣騰騰,滿是藥味的小黑瓷罐,身後跟着六七個人,多數都是漢子,女孩只有一個,卻長得很是粗獷,一雙手很大,佈滿了繭子,面容與丁依白對比,就如同村婦遇到了富家千金小姐一般,氣質也沒有半分,身後的兩個少年,手裡拎着油桶,還有刷子,在門口外的巷子裡,放置了一輛馬車,馬車上,有着一塊塊的上好青石磚。
“嘿嘿,閨女,你去給他喂藥吧,這邊我跟他們說說房子需要修的地方都在哪裡。”
將手中的藥罐子遞給了丁依白,丁旺轉過身,咧嘴輕笑道,“趙德,這次找你們過來要修的地方,第一個,就是這院子周邊的院牆,現在都已經東倒西歪的了,瞅着太不像回事。”
“嗯,好的,這個剛纔說好了,材料也帶足了。”
穿着一身,黑布棉襖衣衫,模樣樸實的中年男子,趙德輕笑着,轉身,擺手道,“小子,把咱們要用的東西都搬進來。”
“好嘞!”
身爲趙德的下手,趙興是一個二十餘歲的少年,跟着做這一行也有不少時間了,當下轉身,手腳麻利的走到巷子裡,將堆在一處的那些木板與繩子和鉚釘,外加上一大一小兩柄錘子,一併統統的拿進了院子裡面。
轉過身,丁旺伸手指了指這個土坯房,“再之後,就是這房子,在外圍擴建兩圈,就用青石磚來建造,材料與人工費之前也都說好了,你們就開工弄吧。”
“好的,那我們這就開始動手了。”
那長相很是粗獷的女孩,袖子一挽,搓了搓手,拿起了一根系着幾個扣結的繩子,開始在房子的周圍測量起了範圍大小。
在屋子裡,丁依白小心翼翼的給寒羽喂着藥,開始時,根本喂不進去,後來,將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握着一根羹匙,一下下的將藥液送入他的口中。
外面,叮叮咣咣的聲音,似乎有着某種規律,讓人聽着並不是特別的煩躁。
過了很久,將近下午的時候。
兩個男的攥着鐵錘走進了屋子。
看到在給寒羽喂藥的丁依白時,都是不由自主的將目光看了過去,心中暗暗響起了一個聲音,“我的天,好美啊!”
“咕嚕!”
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的兩個少年,稍稍有些緊張,站在門口,手中的鐵錘,一下接着一下的捶在門框上。
“砰!砰!砰……”
頗有節奏的敲擊,聲音也不是特別的大,一塊塊的土坯落到了院子裡,伴着牆面被拆除,一根橫樑,從外面送了進來,在後屋兩個少年同樣敲開了一個大洞,將橫樑搭在洞口上,如此往復,足足墊了十根。
當這一切都做完,便看到不少人進到了屋子裡,開始拆除牆面。
因爲原先的房頂下的房樑,被那些根橫樑擋住,以至於不會掉落下來。
當原先的土牆倒下,坐在炕上的丁依白,目光充滿了好奇的看着,在外面早已經搭建好的青石磚的牆面,順着露出來的空隙看去,能夠清晰的看到房頂外的晴朗天空。
臨近傍晚,原先的那個土房已經被拆掉了,房頂也搭建好了,就差屋子裡的地面,還有一些承樑柱的地方沒有改動完成,在院子裡,四周的院牆,已經煥然一新,採用新的土木壘石搭建,院門,則是換上了一扇純木打造的門。
“哈哈,今天可真是辛苦諸位了,若是不嫌棄的話,今晚上我做東,大家一起到東星酒樓吃一頓吧。”
聽着丁旺的話語,一旁衆人,皆是委婉拒絕。
“哧,大哥,你可別好面子了,要是真能在東星酒樓消費的起,你們怎麼可能在這裡買房子修建?還是留些錢吧,免得到時候結算工錢時,再囊中羞澀了。”那面粗獷的女子雙手抱着肩膀,轉身邁步離去。
累了一天的趙德上前,笑呵呵的與丁旺解釋着說道,“丁大哥,你別在意,這丫頭就是這樣快言快語,但是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雖然說得不是太好聽,但是確實是爲您着想。”
“放心吧,我明白,這點事我不會往心裡去的。”
趙德搖頭苦笑,感情人家是根本沒有在意,自己還這麼擔心的怕他再記仇。
“那你們回去歇息吧,明天再過來,到時候材料額外購買的錢,我也會給你們的,放心吧。”
將這些人送走,丁旺輕笑着回了屋子裡,走到了東屋,看着寬敞不少,倒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丫頭,晚上的藥給他喂完就歇着吧,等兩天,寒羽要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看看就要着手打聽打聽劉蔭蔭的情況了。”
目光似是有些回憶,想着劉蔭蔭以前對自己的照顧,盤腿跌坐在炕上的丁依白溫婉笑着,“說來,我也有五年沒有見到劉蔭蔭姐姐了,不知道她如今變得怎麼樣,到時候,爹你去打聽的時候,可要小心些。”
“放心吧,你爹我不傻,自然明白這些事情。”
丁旺轉身正欲離開,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問道,“你餓不,要是想吃點東西,我正好出去上外面買一些回來。”
“不用了,畢竟咱們半年不吃飯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我還是將心思放在凝聚罡氣上面吧。”
“嗯,那好吧,既然你不餓,我就不出去買吃的了。”
丁旺應了聲,腳步平緩的走回了西屋,躺在炕上,目光悠悠的望着棚頂,腦海中不知在思考着什麼。
坐在炕上。
一雙眼,含情脈脈的看着他,每一次的呼吸,胸膛的起伏,那迷人的面孔令人留戀。不知何時,握起了他溫熱的手,抱在懷裡,側身躺在了寒羽的身畔,伴着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