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看出了南宮芸和秋瑾之間的矛盾,知道南宮芸脾氣的哪有敢上前自觸黴頭的?
大夫人心中憤恨不已,這秋瑾明明就是她給南宮芸的丫頭,可是現在南宮芸竟是當着她的面就把秋瑾賞賜給了一個如此低賤的人,這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臉,當下道:“芸兒,你這是做什麼?強搶強賣嗎?”
“大夫人這說的是什麼話,當初這丫鬟不是你給我的嗎?怎麼,既然你還念着舊情,這個時候又爲她開口求情,那她對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比如在我藥中下避孕藥啊之類的,別人會誤以爲是大夫人你指使的呢。”
周圍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就不明白了,南宮芸明明就是一個孤女,她怎麼敢每次都挑戰別人,挑戰能決定她生死的人!她明明身處在內宅之中,可是爲什麼說話就能那麼毫不顧忌地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並且每一次還都能安然無恙,這一直都是他們很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
“你胡說!”大夫人一臉盛怒,只是南宮芸不顧形象,她卻不能,她畢竟是當家的主母,當下看着南宮芸道:“她既是你的丫鬟,那你就看着處理吧。”
這麼說,就是打算放棄秋瑾了?
秋瑾立刻哀求地看向南宮炎,南宮炎不忍如此嬌弱的美人兒被糟蹋了,而且他實在是看不慣南宮芸如此囂張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態度,當下開口道:“我便討了她做小妾吧。”
別說是做小妾,便是丫鬟,也比過嫁給王瘸子強的太多了,秋瑾立刻感激地對着南宮炎叩頭。
大夫人埋怨地瞪了南宮炎一眼,不想讓他多這個事,可是還未開口,南宮芸已經淡然道:“怎麼?大哥剛回來,就要來我這裡討人了嗎?王瘸子看上的,大哥也看上了,倒是巧了。”
這話明明就是在拿王瘸子和南宮炎相比,說他們都是一個檔次的,看上的都是同一個女人!
南宮炎立刻漲紅了臉色:“你不要欺人太甚。”
南宮芸淡然地打了個哈欠,神情非但不會讓人感覺到失禮,還頗有了幾分慵懶的魅力,一時把王瘸子都給看呆了,疑是仙女下凡呢。
王瘸子見狀立刻道:“既然大公子看上了,我也不好和大公子搶,爲了不毀壞大公子和一個下人搶媳婦的名聲,那就這樣,秋瑾我看不上了,送給大公子好了。”
周圍傳來低低的竊笑着,大夫人已經渾身有些顫抖了,爲什麼聽雲軒的一個如此低賤的下人都能這般目中無人!
王瘸子都這麼說了,如果南宮炎真的收下了秋瑾,那不是說他要了別人不要的破鞋嗎?
當下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王瘸子道:“還是留着給你自己吧!”
王瘸子看向秋瑾道:“大公子不要你,別傷心,我要你,還請二小姐給我們做個證婚人。”
素兒輕笑,似乎大夫人等人都不存在般的插嘴道:“你還懂得這些呢。”
南宮芸看向面如死灰的秋瑾:
“你們今晚就洞房吧。”
王瘸子眉開眼笑地就要去拉秋瑾,秋瑾卻猛地站了起來,突然就向着牆壁撞了過去,南宮芸神色不變,看着秋瑾額頭滿是鮮血地倒了下去。
秋瑾臉色蒼白,就這麼滿臉是血的倒在了衆人面前,有小廝上前一步,在秋瑾的鼻子下面試了下,方道:“死了。”
南宮炎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在他眼裡,南宮芸就是一個魔鬼,就是一個劊子手!
只是他們似乎忘記了,就在今日上午的時候,老夫人還讓人殺了一條鮮活的人命呢!
“南宮芸!你如此心腸歹毒,害死了一條人命!你不是我們南宮府的人!”南宮炎兇狠道。
南宮芸有些可惜地看向王瘸子,王瘸子神色不變,卻是撕了那賣身契:“既然死了,那我權當是做好事了,就還你自由好了。”
南宮炎氣到差點吐血,不明白爲什麼南宮芸身邊的人都能這般的冷酷無情!
南宮芸頗爲惋惜道:“你說這是何必呢?年紀輕輕的,非要輕生做什麼?又沒人要殺你,將來生了孩子又不會是瘸子,王瘸子又不是天生瘸子,怎麼就想不開呢?”
南宮炎已經想跳上前去剖開南宮芸的胸膛,看下她究竟是否有心了:“你夠了!她人都死了,你還要做什麼!”
“唉,既然死了,那就把她一同丟到枯井裡去吧,好歹也算是和杜媽媽有個伴了,對了,灑上石灰,免得有味道傳來,腐屍的味道可是有毒的。”南宮芸神色淡然,彷彿死的只是一隻貓,一隻狗般。
南宮炎手指微顫,看着衆人面不改色地把死相相當慘烈的秋瑾擡了下去,身子晃了下,卻是難以忍受般地轉身離開了:“你這個瘋子!魔鬼!”
大夫人看着南宮炎離開的身影,煞白的臉色此刻更加蒼白,好在身邊的人上前扶了她一把。
“送我回去。”大夫人有些有氣無力道,她發誓,今後她再也不會進聽雲軒一步。
等到所有所有外人都離開之後,那些擡着秋瑾的人方停下了動作,南宮芸走上前去,用帕子蓋住了秋瑾的臉:“安息吧,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主子拋棄了你,擡下去吧,好好安葬。”
素兒一直強撐着的臉色終是再無一絲血色,本來是想上前扶住南宮芸的,整個身子卻都幾乎掛在了南宮芸的身上:“小姐,她死的好慘。”
南宮芸神色不變:“如果今日死的不是她,被燒死的就會是我和依雲,我們會面目全非,而你和這聽雲軒的所有人都會死的死,被販賣的販賣。”
素兒縱然臉色依舊蒼白,可是卻挺直了背脊,卻憋出了一句讓南宮芸悵然的話來:“她死得其所。”
“你今日早些休息吧,都不用爲我守夜了。”南宮芸說着,向房間走去,在外面吹風吹的太久了,頭又有些暈了。
而依雲把南宮芸照顧好了又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南宮芸喝着熱
茶,溫暖着自己的四肢百骸,她沒有想過要逼死秋瑾,沒有想到她的性子這麼烈。
只是,她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懲罰。
“去打聽一下翠雲的消息。”南宮芸看着依雲道。
依雲頷首,隨即向外走去。
今夜,註定又是一個不眠夜了吧。
南宮芸一直睜着眼睛,不久之後素兒便回來了,說是沒有找到翠玉,而南宮盈全身大面積地被燒傷,現在不知是死是活,其他的當時被南宮盈帶過去的家丁全部被燒死了,現在大火已經被撲滅了,可是整個後院已經一片廢墟,老夫人已經醒過來了,可是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卻是又暈過去了。
一時之間,謠言四起,南宮芸變成了南宮府的罪人,她就是那煞星,她剛回來南宮府就不停地死人,現在又遭受了大火,南宮府充斥着對南宮芸各種討伐聲。
依雲想要守着南宮芸,卻被她拒絕了,只讓所有人晚上睡覺的時候務必要關上門窗。
南宮芸躺在牀上,腦海裡卻全部都是秋瑾撞死、南宮盈被燒傷的畫面,縱然這些和她沒有關係,可是卻也是因爲她或死或傷的,南宮芸不是善人,卻也不是惡人,她不想害人,可是卻有那麼多的人因她而死,這對南宮芸來說是一種枷鎖。
驀地,窗戶突然一聲輕微的響動,可是在着寂寥的夜裡卻顯得格外的突兀。
南宮芸身子一驚,就要坐起來,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輕輕地從枕頭下面摸出了匕首,攥在手中,等到那人影已經掀開了簾子的時候,南宮芸的匕首立刻刺了出去,卻被人攥住了手腕,匕首的光亮在月光下散着森寒的光,格外陰冷,可是就是那一晃的時間,南宮芸卻已經看清楚了來人,卻是万俟景。
“是我。”万俟景壓低了聲音,拿掉了南宮芸手中的匕首:“這麼危險的東西,以後小心使用。”
南宮芸鬆了一口氣,黑暗中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她的口氣卻是冷硬的:“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晚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怕你做噩夢。”万俟景的語氣輕鬆,讓南宮芸緊繃着的一根弦終是鬆了下去。
“翠雲是不是和景若在一起?”南宮芸“看着”万俟景道,雖然黑暗中她看不到,可是她卻能感受到万俟景在哪裡。
“嗯,她是御廚的弟子,御廚是我的人。”万俟景輕聲道。
南宮芸終是鬆了一口氣,“看向”万俟景的目光卻更加複雜,她不知道万俟景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爲什麼感覺他的人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呢?
“你是不是在想我究竟是誰?”万俟景好像“洞悉”了南宮芸心中的想法般,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我也很好奇你是誰。”
南宮芸蜿蜒了脣角:“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我想我該睡了。”
“安心睡吧,晚上不會再有人來騷擾你了。”
話落,南宮芸身邊一輕,万俟景卻是已經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