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芸躺會了牀上,雖然現在可以說是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但是南宮芸卻沒有任何輕鬆的感覺,心中更加空落。
夜宛辰則一直陪在南宮芸的身邊,等到南宮芸睡去了之後才離開。
翌日一早,天空一片放晴,南宮芸看着外面的暖陽,竟是發覺自己從來都沒有享受過早晨的時光。
素兒看着南宮芸恢復了以前的氣色,心中更加欣慰,不管依雲的事情如何,只要南宮芸沒事,她便知足了。
沒有人詢問依雲去哪裡了,也沒有人知道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誰都沒有開口再提到她,彷彿她的存在只是他們生命中的一場夢,雖然他們誰也忘不掉這場夢。
但是,那晚之後的沒幾日,景若來報,依雲的屍體在懸崖邊上被發現了。
南宮芸正在端着的茶盞直接摔在了地上,滾燙的熱水迸濺在了小腿上,依舊沒有任何的知覺,南宮芸當下站了起來,看着景若道:“怎麼回事?不是放她離開了?爲何會死?”
“遇到了一夥劫匪,等我們趕到把劫匪趕走的時候,她,自殺了。”
聽到“自殺”二字時,南宮芸的心跳又漏了半拍,當下立刻跟着景若向外走去,而素兒也忘記了收拾杯盞,跟了出去。
南宮芸從自己嗜睡的時候開始就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異樣,便立刻找來了景若,景若便查出了南宮芸可能是被人下了一些迷幻藥之類的,但是具體的還查不出來,而當南宮芸採用排除法,並且經過認真仔細的觀察,發覺給自己下藥的就是自己的身邊的人的時候,南宮芸就已經打算將計就計,一定要親手抓出這個一直隱藏在她身邊的“釘子”了。
其實那個時候南宮芸已經有了一種預感,隱隱知道了是誰,可是她卻不想去相信,她非要等到血淋淋的事實擺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才願意去承認。
很快,那車就到了懸崖邊,依雲的身上蓋上了一層白布,南宮芸神色淡然地走上前去,而素兒見狀,走上前一步,想要掀開白布的時候,卻被南宮芸攔下了,南宮芸親手掀開了那白布,看着臉色蒼白的依雲,脖頸處還插着一根髮簪,這髮簪還是南宮芸送給依雲的第一根髮簪。
南宮芸神色清冷地看着那根髮簪,她是想用這來說明其實她的死是南宮芸造成的,來減輕一些她對於南宮芸所造成的傷害的一切愧疚嗎?
包袱都有些散落了,南宮芸打開了那包袱,裡面只有幾件破舊的粗布衣服,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得來的,南宮芸所送給她的東西,她竟是一樣也沒帶走。
南宮芸拔下了那髮簪,依雲的血已經流盡了,不會再流了,把那髮簪擦乾淨了之後重新帶回了依雲的髮髻上,當下輕輕地擦去她臉上的髒痕道:“我沒有怪你,其實你可以不用死的。”
依雲不知道是聽到了南宮芸的話,還是因爲南宮芸動作的撫摸,本來很是僵硬的
臉頰漸漸的柔軟了起來,臉頰上竟是也泛上了幾分紅暈,看上去竟真的像是睡着了般。
最終,南宮芸起身:“把她擡回去,厚葬。”
素兒感激地看了南宮芸一眼,縱然依雲曾經做過傷害南宮芸的事情,但是素兒卻還是很感激南宮芸並沒有拋棄依雲。
回去的路上,南宮芸看着眼圈微紅、竭力壓抑的素兒,隨即道:“想哭就哭出來吧。”
素兒卻是吸了吸鼻子:“小姐,你沒事就好。”
“前兩天讓你手帕了,”南宮芸拍了拍素兒的手背道。
這句話卻是讓素兒再也忍不住地趴在南宮芸的腿上痛苦了起來,這一切都不算什麼,只要南宮芸沒事就好。
良久之後,南宮芸纔看着素兒道:“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就給你們主持婚禮。”
素兒哽咽着點了點頭,知道南宮芸做的決定不會再改變了,所以決定會更加珍惜最後留在南宮芸身邊的這段時間。
回到南宮府之後,南宮芸直接躺在了牀上,雖然她很早就發現自己被下了藥,但是最近這段時間確實有些心力交瘁了。
依雲就是之前一直牽引着南宮芸的神秘人物,其實很多事情依雲都知道,甚至她參與在其中,但是最終依雲還是沒有背叛南宮芸,並且通過這種方式出現把解決方法以及將會遇到的危險告訴南宮芸,雖然最後南宮芸還是受到了傷害,再也無法懷孕,但是她從來沒有怪罪過依雲,這應該就是她命中的劫吧。
依雲本來就是老夫人的人,她爲了給老夫人報仇,爲了給她最爲喜歡的男人,万俟瑾報仇,這一切都是無可厚非的。
南宮芸本來以爲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三天之後,景若卻是又帶回來一個剛兩歲的小男孩,小男孩模樣很是俊俏,而且南宮芸看着很是熟悉。
“他是依雲的弟弟。”
南宮芸抱着把小男孩的手驟然用力,當下擡眸看着景若,景若輕輕頷首道:“依雲本來連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母親其實並沒有死,只是改嫁後,後來又生下了這個小男孩,但是這件事情卻被万俟瑾知道了,所以就抓了他……”
雖然下面的事情景若下去,可是南宮芸已經明白了一切,後面的話再也聽的不清楚了,只是記得依雲有次跟她說:“小姐,如果以後我離開了,不管是以什麼樣子的方式離開了,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姐。”
可是既然事情都清楚了,万俟瑾也離世了,那麼依云爲什麼還要選擇死?難道她死了,這一切就可以當作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嗎?
南宮芸心口的位置壓抑的厲害,那天,她一個人在依雲的墳墓前待了整整一天,回來之後就決定收養這個兩歲的小男孩爲自己的孩子,對此,夜宛辰自然是沒有任何的反對的,畢竟,只要南宮芸樂意,夜宛辰可以爲南宮芸去做任何的事情。
南宮芸給依雲的弟弟取
名爲“憶雲”,終日把他帶在身邊。
憶雲年幼,剛開始對於一切都是懵懂無知的,但是卻不怕生,誰去逗弄他,他都會對着別人樂呵呵地笑着。
“憶雲,春天了,我們去放風箏好不好?”素兒戳了戳憶雲的臉頰道。
憶雲黑亮的眼睛亮了下,當下直接拉住了素兒的小拇指,素兒就把風箏遞給了憶雲,兩人來到了後院,視線較爲寬廣的地方。
素兒耐心地教着憶雲,讓他防線,然後素兒拿着風箏向前跑去,隨後放了起來,憶雲縱然個子很小,但是卻依舊高高地舉着嫩嫩的小胳膊有模有樣的放着線,可是畢竟他還是太矮了,眼看着風箏就要落下去了,他手中的風箏卻被一雙手給接了過去,憶雲擡眸看着南宮芸的臉,當下直接撲上去抱住了南宮芸的大腿,當下咧着嘴對着南宮芸笑個不停。
憶雲雖然很小,但是畢竟是記事的,他知道南宮芸並不是他的親孃,所以不管別人怎麼逗弄他,他始終不肯叫南宮芸一聲“孃親。”
但是南宮芸也不介意,畢竟,她和憶雲待在一起的時間還很長很長。
南宮芸拿着風箏的線一步一步向後退去,拉着風箏的線轉身向前跑去,風箏終於被放了起來,憶雲興奮的嘴角流了一串晶亮。
隨後南宮芸把風箏線給了素兒,自己則向一邊的樹蔭下走去,只是奔跑了幾步,可是南宮芸卻是已經有些輕喘了。
正喝着茶水,驀地,眼前出現一個嬌小的身影。
南宮芸輕笑着遞給了憶雲一個柿子餅,憶雲伸出肉肉的小手接了過去,衝着南宮芸咧嘴笑了笑就轉身跑開了,南宮芸注意到他掰下了一小半給了素兒,當下脣角的笑意更爲濃郁了。
“不得不說,咱們的兒子還真是懂事。”夜宛辰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南宮芸的面前,看了一眼那小肉球道。
南宮芸卻是嗔了夜宛辰一眼,當下目光有些悠遠道:“我一定會讓他平平安安的長大的。”
夜宛辰卻是突然握住了南宮芸的手:“芸兒,讓我帶你離開這裡吧。”
南宮芸擡眸看着夜宛辰:“如果我們現在就離開,你說皇上會對我們暗中下追殺令嗎?”
夜宛辰卻是有些隨意地笑了,半靠在樹上,一臉的放蕩不羈:“如果他想這麼做,那麼趁我們還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這麼做了。”
這話倒是不假,之前南宮芸也認爲皇上說的是真的,就是要讓南宮芸留在京城等到皇太子登機之後才離開,可是皇上放南宮芸出宮的那一刻起,南宮芸卻覺得這不過是皇上的一個虛名,皇上不會不知道,如果南宮芸離開皇宮了,那麼再要離開京城的話是很簡單的事情了。
南宮芸當下看着夜宛辰道:“都我準備好了,就離開。”
夜宛辰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操之過急,當下便不再多說,給南宮芸充足的時間讓她去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