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最終還是去了邊塞,去之間見了南宮芸最後一次,南宮芸給了趙凌三個錦囊,這些錦囊裡是前世裡趙凌將會遇到的危險,南宮芸已經告訴趙凌了,不到危險的時候不要打開,縱然也許這錦囊永遠也用不上,可是至少南宮芸是安心的。
這晚,年氏身邊的丫鬟清荷突然來找南宮芸,說是年氏突然暈倒了。
突然暈倒了,應該在第一時間去找大夫,爲何要找南宮芸?南宮芸沒有多想,立刻跟着清荷去了蓬萊宮。
南宮芸到了年氏房間的時候,南宮月也在,南宮月的神情依舊如前,見到南宮芸之後只道:“母親有話要和你說。”
說着,南宮月便帶着一衆丫鬟走了出去。
南宮芸走上前去,年氏的面色是灰白色的,像是剛從瘴氣中走出來般,眼睛凸凹,卻還有着光輝。
“三伯母。”南宮芸上前喚了聲。
年氏看到了南宮芸之後蜿蜒了脣角,第一句話便是:“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打敗大夫人的。”
南宮芸輕輕地拍了下年氏的手:“她還沒死,你又怎麼能安心?大夫給你開的藥按時喝了嗎?”
大夫是景若,南宮芸讓景若秘密地給年氏治療了,可是景若卻說,這夾竹桃在年氏存積的量太多了,而且年氏中毒已久,他只能想辦法延續年氏的生命,並不能徹底地爲年氏解毒。
年氏眸中閃過了幾許黯然:“我知道,我命不久矣,不過臨死之前能看到這個結局,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芸兒,三伯母最後有件事情求你。”
說着,年氏拿出了一封信給南宮芸,南宮芸只大概地看了下那內容便怔住了,立刻把信收好:“這……”
“這會對你有幫助的。”
南宮芸看着年氏眸中的希冀,把手上的信封放好之後看着年氏:“你想讓我做什麼,你說。”
年氏說完之後便有些乞求地看着南宮芸,眸中又充滿了無奈,緊緊地握住南宮芸的手:“答應我,這不是很難做到。”
是不難做到,可是這件事情的結局卻不是南宮芸能夠承擔的,可是,也許,這件事情會有着意想不到的完美結局。
想着,南宮芸頷首道:“我答應你。”
話落,年氏終是露出了安心的神色,看着閉上了眼睛的年氏,南宮芸把年氏的手放到了被子裡,隨即走了出去。
如果說以前,南宮芸認爲年氏一直不敢和命運相抗爭,那麼現在,南宮芸才發現,原來這整個南宮府,再也沒有比年氏更能忍讓之人了,她足夠忍讓,所以當她開始彈跳的時候,威懾力卻足以震撼到整個家族,封殺力卻是面對着整個家族!
南宮芸不知道年氏費勁了多少心血纔有了這封信,可是南宮芸知道,年氏把這封信交給了她,是經過年氏深思熟慮的,而南宮芸一定會好好地利用這封信,讓這封信成爲最爲鋒利的刀刃,直刺敵人的咽喉!
南宮芸出去的時候,在涼亭裡遇見了南宮月,南宮月正在撫琴,琴聲如同泉水滑
過岩石,一點一滴之中,把人帶入自然的氣息中,琴聲之中並沒有一絲悲愴與迷茫之情,這倒是令南宮芸疑惑的,難道,真的什麼事情在南宮月的眼裡都不算事情嗎?她真的,是一個超越一切事情的存在嗎?
南宮芸淡然地站在不遠處,看着南宮月撫琴,南宮月的神情是寧靜,卻不是空洞的,她的神情很專注,似乎是在用靈魂在彈奏般,南宮芸看的入了神,直到那琴聲突然嘎然而止。
回過神來的南宮芸看了過去,南宮月的目光有些失神,順着南宮月的目光望過去,那是一株海棠,海棠迎風蕭瑟。
南宮芸正欲走上前去,南宮月卻已經起身,向南宮芸走了過來:“母親睡了嗎?”
“嗯,外面冷了,你早些進去吧。”南宮芸看着南宮月道。
“陪我坐坐,”南宮月說着,把南宮芸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近在眼前的身影,南宮芸卻突然覺得南宮月是充滿了秘密的,她並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淡然,她的身上,一定有着南宮芸不知道的東西。
南宮月的房間四處都有着剪裁好的花,綻放在房間中,一片春意盎然。
這讓南宮芸想到了老夫人,想到了她剛進府便住到了朝暉閣的事情,那個時候老夫人希望她是堅韌的,希望她是愈挫愈勇的,可是就是不知道,如果老夫人能預測到這一天,她還會這麼希望南宮芸嗎?
“我母親每天都會讓人來把這些花換掉。”南宮月走上前去,在一株玫瑰花面前把從一旁伸展出來的葉子撿了下來,片刻之後方道:“等我母親去世了,我打算離開這裡。”
“離開?去哪裡?”南宮芸的眼皮子跳下了。
“四海爲家。”南宮月的聲音還是那般飄飄然般。
“難道你不想和趙程在一起?”南宮芸開口味道,她相信,年氏之前讓她答應幫忙做到的事情一定是和南宮月商量之後的。
南宮月的嘴角蜿蜒出了一絲南宮芸看不懂的笑意:“你認爲,大夫人她們會讓我順利地嫁給趙程嗎?”
“如果你願意,我有法子。”
南宮月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良久之後,等到南宮芸認爲她不會再開口了的時候又道:“二姐,我不知道我母親對你說了些什麼,可是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並且不會後悔,如果需要幫助,到時候還要叨擾你了。”
這是南宮月第一次叫南宮芸姐姐,聽着南宮芸的話,南宮芸又想到了年氏說的話,當下道:“那好,我尊重你的決定。”
直覺的,年氏還有什麼事情是一定沒有和南宮芸說的,難道年氏是在刻意地隱瞞着什麼嗎?應該不會,年氏已經在彌留之際了,所以有什麼,她一定會全部告訴南宮芸的,如果她對南宮芸有那麼一丁點的不相信,就不會把那麼重要的信件交給南宮芸,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是南宮月有事情瞞着南宮芸了,並且,可能年氏都不知道這些事情。
只是南宮芸相信,南宮月不是那等行事魯莽之人,
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南宮芸不會再去管南宮月的事情,除非是南宮月找上門來。
南宮芸回到了聽雲軒之後,沒到翌日凌晨,年氏去世的消息便傳來了,這一個月來,南宮府可謂是災禍連連,所以無形之中,南宮芸是煞星,會剋死南宮府中所有人的事情便傳開了,甚至於一些府外的人見到了南宮芸,都要退避三舍了。
這日素兒出府去給南宮芸買一些生活用品,回來時候卻是氣的臉都紅了,這件事情是在年氏的葬禮之後的第一天,南宮芸以爲是因爲年氏的事情,畢竟,所有人都是要給年氏送行的,可是看着素兒眸底壓抑的憤怒,南宮芸便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了,當下看着素兒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素兒緊緊地咬着嘴脣,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說出口。
給南宮芸端來補品的依雲見狀道:“可是被誰欺負了去?”
素兒一聽,立刻道:“是了,被一個醉酒的漢子給欺負了。”
“哦?”南宮芸從依雲手中接過補品,神情淡然:“我之前聽說,我是煞星的事情都傳開了呢,現在恐怕整個大街上都在傳着誰和我接觸,我就會剋死誰的消息呢吧,對了,我還聽說好像還有什麼歌謠來着,二月的天,二小姐……我竟是比二月出生的孩子更加晦氣了。”
素兒的眼眶更加紅了,當下走上前去:“小姐別聽他們胡說,一羣長舌婦,死了都要下地獄被拔舌頭的。”
原來,素兒就是因爲這些傳言而受到了委屈啊,知道了這一點,南宮芸反而看的更開了:“這樣不是挺好嗎?至少不會再有人來找茬了不是嗎?再者,你見我何曾在意過這些,如果在意,我還會安穩到現在嗎?”
這話倒是事實,南宮芸真的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只是……
素兒想了下,隨意地擦了下眼睛,有些擔憂道:“小姐,這些事情一定是有人傳出去的,否則絕對不可能傳的這麼快,只要抓住一兩個造謠者,就一定能找到幕後黑手的。”
南宮芸放下了甜點:“今日的甜點很是美味,口味適中,賞賜下去吧,每人一兩銀子。”
依雲應了聲,走了下去。
南宮芸接過素兒遞來的帕子,輕輕地拭着脣角,那一種從骨子裡透射出來的淡然卻是讓素兒望塵莫及,學也學不來的。
“說了便說了,被人收買,便是被人收買吧,不敢正面交戰,只會背地裡做着這些勾當,有何可懼?”
額,這話也是,到底是素兒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如果她能有南宮芸十分之一的淡然,想來許多事情上處理地都會更加遊刃有餘了,不至於那般慌亂了,當下道:“小姐,是奴婢小題大做了。”
“不過,你沒有錯,”南宮芸話鋒一轉,旋即道:“既然他們送了我們這份大禮,我們自然是要回禮的不是嗎?”
沒過幾日,宮中雲寧公主突然給南宮芸下了帖子,她在宮中舉辦了一個茶花宴,邀請諸位家的小姐前去參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