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白淨的臉上再次浮現出笑,“我可以把桂柔給你,只要你不是貴溪樓的人。”
謝長魚眼中閃過一抹猜疑,她可不信這個男人會這麼好心地把桂柔讓給自己。
她的手指撥弄着杯子光滑的外壁,問道:“你這麼做的理由?”
男人上半身向謝長魚傾斜一些,眼中隱隱有些玩味,“喜歡你這一點還不夠嗎?”
謝長魚聽了這話,就跟聽到了笑話一般,什麼狗屁喜歡,是喜歡嗎?
她可不相信。
“公子,如果你和我談合作的話,請你認真一點,我呢?不信什麼喜歡不喜歡。”
謝長魚喝了口茶水,甘苦的味道在口腔中瀰漫,嗯,味道的確不錯,她贊同地點了兩下頭。
於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反正是他請客,自己不喝白不喝。
男人眼睛彎了彎,“你不相信嗎?”
“呵呵,”謝長魚默默翻白眼,“我爲什麼相信啊,我憑什麼相信你?”
“還有,說點實際的好不好,別說什麼喜歡,你難道不覺得你口中的喜歡很廉價嗎?”
她的話毫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殺人誅心。
謝長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男人,什麼喜歡這種屁話再說一次,她也不會和這個男人合作了。
男人看出謝長魚有些生氣了,立刻求饒。
“好好,姑娘,我說點實際的吧。”
“你昨日帶着桂柔逃跑的時候,我都看到了,半路劫走桂柔的人是我的朋友。”
謝長魚恍然,男人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沉重,看來並不是在說假話。
她回想起那個男人的死相,很慘烈,現在想起來還不由得汗毛倒豎。
男人終於再沒有平常的嬉皮笑臉,“我只想給我朋友報仇,桂柔我不關心。”
謝長魚擡眸,認真地看着男人問道:“ 抱歉。”
男人溫和地笑道:“沒事。”
“一開始,”他看着謝長魚,“我們的目標的確是桂柔,至於組織上爲什麼讓我帶走桂柔,這一點,我也不清楚。”
組織?
“什麼組織。”
謝長魚喝口茶水,才問道。
男人沒有回答謝長魚,反問一句:“你呢?”
“我?”謝長魚擡起眸子,看着男人,他到底值不值得相信,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這個男人應該不是貴溪樓的人。
她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目的告訴了男人。
“既然你對我坦誠相待,我自然也不會對你隱瞞。”
謝長魚直起身,吐出口濁氣,“我是官府的人,調查的時候牽扯到了貴溪樓。”
男人臉上沒有什麼情緒,謝長魚對他還是隱瞞了一下,畢竟這時相關朝廷的大事,不能隨便告知別人。
“原來,姑娘還是官家的。”
男人臉上浮現出笑,“我記得,當官的沒有女人吧。”
謝長魚目光一冷,冷笑兩聲,“女扮男裝不是嗎?”
男人點頭,“也是。”
“我那個組織,不能告訴你,和貴溪樓敵對,不過,我可以把桂柔讓給你,其他的不能再告訴你了。”
男人還算是坦誠,這一點謝長魚很滿意。
她將杯子中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好,那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吧。”喝完之後,她勾起脣角,笑容明媚。
於是,她和這個男人就開始了合作。
喝完茶水之後,男人帶她走出茶樓,在這街上繼續閒逛。
謝長魚奇怪,男人說晚上的時候這裡纔是真實的,這樣看來是要逛到晚上了?
她皺眉,說來,到現在還不知道男人的名字,她走在男人身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哈哈笑了笑,說道:“怎麼了,你現在開始對我好奇了嗎?”
謝長魚翻白眼,這傢伙,她冷哼一聲,表示對此不屑一顧。
“沒有。”
男人無奈扶着額頭,“你脾氣還真是夠差勁的。”
謝長魚斜着眼看着他說:“哦,是嗎,謝謝誇獎。”
“在下姓林,單字嵐。”
林嵐林嵐,是個不錯的名字,謝長魚記下了,隨後說道:“我叫小魚。”
自己女扮男裝取的名字不能告訴他,如果告訴他了,豈不是暴露自己是朝廷派來的事實了嗎?
“你這個名字很隨意。”
“因爲本姑娘就是隨意的人,林公子,請你自便。”
謝長魚對他是毫不客氣,
說話都不帶拐彎的,林嵐也是笑笑,沒說什麼。
兩人一直在這裡閒逛,不然就是吃東西,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謝長魚吃的很飽。
她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看了眼外面的天,已經黑下來了,月黑風高,正是找人的好天氣。
她吐出口濁氣,抱着肚子,吃的太飽了,也不知道行動方便不方便。
現在外面大街上,亮起了燈籠,正條件上的燈籠連成一片,燈火闌珊,看着別有一番味道。
街上的人,比白天還要多上許多。
在走入人羣之前,林嵐從袖子中拿出兩個面具,一人一個,強烈要求帶上。
謝長魚和林嵐走在其中,在飯店裡面看的時候,沒有覺得街上的人很奇怪,現在看來,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他們還都帶着面具,怪不得林嵐一定讓自己帶着,原來是街上的讓都帶着。
她扶正面具,清了清嗓子,“你如果早和我說帶面具,我也不會質疑你什麼。”
林嵐笑着沒說話,謝長魚也懶得再說什麼。
白天的時候,街上擺着的攤子還賣着正常的東西,現在街上的商販人手一個大籠子,籠子裡不是野獸,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這些人有女人有男人,還有十二三歲的孩子。
謝長魚看着籠子裡衣衫襤褸的孩子,眉頭已經擰成了疙瘩,怪不得是黑市。
這個時候,林嵐的聲音從耳畔邊傳來,他的聲音很小,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這還只是一部分。”
還是一部分!這個黑市,到底是誰在管轄,爲什麼這裡會有這樣的地方!
隨着人流,向街道深處走,除了賣人,還有賣武器,賣骨頭,賣書籍的。
林嵐提醒道:“這些武器可能都是攤主所殺之人留下的武器。”
謝長魚的眉頭已經擰成了疙瘩,她緊繃着臉,這些人都是法外狂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