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葉星揚的回答很冷,也很衝:“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這種態度讓李承宗表情一滯,眼神立刻就變得兇狠起來:“姓葉的,這裡是緬甸!”
葉星揚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那又怎麼樣?”
李承宗怒極反笑:“我警告你,離金碧漪遠點。過了今天金碧漪就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喜歡你這種人離她太近。”
葉星揚覺得李承宗簡直是瘋了,冷冷的看着他道:“你覺得金碧漪會答應你?”
李承宗自信的笑了:“你們這些國內的土鱉不會懂,她不答應,行嗎?”
葉星揚看着李承宗稱得上英俊的面孔,忽然覺得這個人真是面目可憎。
李承宗當然有這個自信,在他看來只要金啓泰上了位,金家內部的壓力和自己的追求下,一個剛剛沒了父親的女人還能翻上天去?他看向面無表情的金碧漪,眼神狂熱。
金啓泰從隨身保鏢遞過來的包裡拿出了幾張紙,那是早就準備好的祭文,現在他決定開始宣讀,他心情很激動,因爲這等於是他在其他家族面前的一次亮相。
作爲未來家主的一次亮相。
但是他剛剛走上前開口唸了一句,就有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了他:“你在幹什麼?”
金啓泰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他知道自己開始念祭文的時候金碧漪很有可能會打斷自己,所以他早就準備好了怎麼應對金碧漪。
不過他沒想到開口打斷自己的居然是這個人,所以他一時竟愣住了。
不光是金啓泰愣住了,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愣住了。
因爲開口阻止金啓泰的,居然是一個穿着一身嶄新黑色唐裝的老人,老人白髮白鬚站在那裡,這裡很多人都見過他,因爲他就是那個守墓的老人。
誰也沒想到這個守墓的老人會站出來阻止金啓泰念祭文,他憑什麼?他哪來的膽子。
金啓泰身邊的保鏢已經準備有所行動,不過金啓泰卻阻止了他們,他皺眉看着這個守墓老人,心裡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他皺眉盯着這個老人:“是誰指使你的?”
老人站在那裡冷笑着看着他沒有說話,金啓泰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越發強烈,他乾脆揮了揮手:“把他弄走。”
這個時候老人才開口:“金啓泰,你憑什麼趕走我?你姓金,我也姓金,你算什麼東西,有資格代表金家在這裡主祭?”
這句話問得實在不客氣,賓客們都交頭接耳起來,他們可不知道這個守墓老人的來歷,都以爲這個老人是金家的長輩,看他這麼大年紀現在這樣疾言厲色的質問金啓泰,大家都饒有興味的等着看金啓泰怎麼應對。
金碧漪在那些保鏢想對老人動手的時候就準備站出來,但是她還沒動老人就向她這邊看了一眼,金碧漪在老人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熟悉無比的目光,她大吃一驚,本來要邁出去的腳就收了回來。
金啓泰可是知道這個守墓老人雖然也姓金,可卻不過是金家世代的老僕人,和金家連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更不是他的長輩。
現在這個糟老頭子居然敢對他這樣無禮,金啓泰已經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雖然當着這麼多有頭有臉的客人他不可能做得太過分,但是把這個老傢伙先架走回頭再慢慢收拾他還是做得出來。
就在金啓泰正要這麼做的時候,賓客羣中卻突然紛亂起來。
站在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墓園門口有七八輛大卡車正在停下來。
這些大卡車如果是普通的卡車,那麼沒有人會在意,但問題是這七八輛大卡車是軍車!
緬甸現在雖然是聯邦共和國,但軍方的勢力根深蒂固,華人世家再有錢有勢,面對軍方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矮上三分。現在金家正在公葬的時候突然來了這麼多軍車,怎麼能不讓這些華人世家緊張?
七八輛軍用卡車後面一溜三輛軍用吉普車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了幾個軍官模樣的人,而這時候軍用卡車上也跳下了上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那幾個軍官就在這上百名士兵的簇擁下向山上走來。
這是一個小山丘,所以連幾分鐘的時間都不用,這些軍人就已經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幾名軍官中走在最正中的那個人四十多歲,典型的緬甸人面容,看面相並不是一個兇狠的人,但是顧盼之間卻是充滿了威嚴。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認得這個人,軍方的實權派吳敏登將軍!
緬甸人的名字說起來很有意思,如果是經常和緬甸人打交道的人會發現很多緬甸人都叫吳某某,那麼是不是吳就是緬甸的第一大姓呢?
其實並不是這樣的,在緬甸除了華人,緬甸本地人不分男女是有名無姓的,吳是一個尊稱,是對男子最尊敬的稱呼。
比如這位吳敏登將軍,他其實就叫敏登,人們叫他吳敏登,是表示對他的尊敬。
幾個華人世家的領頭人都急忙向這位實權將軍迎過去,其中也包括了李承業和金啓泰。
吳敏登將軍對所有人都很客氣,和每個人都握手,唯獨對金啓泰伸出的手彷彿視而不見,這情形讓金啓泰心裡咯噔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這位實權將軍。
玫和另一個汪晟派來保護金啓泰的高手都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對,但是他們想要有所行動的時候就發覺晚了,兩個人的前後左右都已經被人隱隱的封死,而封死他們行動路線的,卻是那些擡着棺材上來的漢子!
吳敏登將軍一邊和衆人寒暄一邊繼續走,衆人這才發現他走的方向竟是那個守墓老人所在的位置。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堂堂實權將軍和這個守墓老人緊緊擁抱了一下,當兩個人放開對方的時候,這守墓老人原本佝僂的身形也似乎挺拔了起來!
他依然還是白髮白鬚形容蒼老,但整個人看上去已經大不相同,尤
其是他的眼睛銳利如鷹,他站在那裡掃視了一圈,竟然沒幾個人敢和他的目光對視。
金啓泰就是再笨,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大大不妙,他失魂落魄的看着這個守墓老人:“你是誰?”
老人嘆了口氣,伸手扯掉了臉上的白鬚和頭上的假髮,僅僅是去掉了這兩樣僞裝就已經讓他完全變了一個人,大家看到他的模樣都覺得有幾分熟悉,整個人看着金啓泰道:“阿泰,爲什麼?”
沒有等臉色蒼白如紙如喪考妣的金啓泰回答這句話,一直看上去很平靜的金碧漪已經撲上去抱住老人哭泣起來。
這下子所有人都認出了這個人是誰,除了大家都以爲他已經失蹤甚至死亡的金家當代家主,國際著名的玉雕大師金水心還有誰?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李承業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李承宗更是臉色鐵青,而那些支持了金啓泰的金氏族人,有的甚至雙腿發抖牙齒打顫起來。
這些害怕得渾身都在顫抖的金氏族人,是因爲突然想起了現在一隻手輕輕擁着哭得止不住的女兒,貌似慈祥的金五爺,曾經是怎樣心狠手辣的一個人!
金先生看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癱軟如爛泥的金啓泰,最終只給了他四個字評價:“丟人現眼。”
一個人有野心不要緊,但是沒有和野心匹配的實力和手腕,最後只能是給他人做嫁衣裳,害人害己貽笑大方。
李承業陰沉着臉拉着心不甘情不願的弟弟上了車,看到李承宗咬牙切齒的模樣,這位李家鐵定的繼承人突然一個耳光扇在了李承宗的臉上。
“大哥!”李承宗捂着臉怨恨的看向自己的親大哥,李承業這一耳光扇得很用力,他的臉頰立刻就腫了起來。
“你給我熄了對金碧漪的心思,金老頭太厲害,不是我們能招惹得起的。”李承業通過和駕駛室司機聯繫的傳聲器下令開車,然後直接關掉了傳聲器,靠在加長房車舒適的真皮靠椅上閉上眼睛。
“金啓泰從一開始就被老傢伙玩弄於股掌之上,死掉的那六個金家人是金啓泰乾的,可老傢伙居然眼睜睜的躲在一邊看着,你知不知道這是爲什麼?”李承業閉着眼睛淡淡問弟弟。
李承宗仔細一想,背後的冷汗頓時沁了出來:“我明白了,他是故意拿金啓泰當槍使,讓他給金碧漪上位掃清障礙?”
吳敏登將軍帶來的一百多名軍人都是身經百戰的一流戰士,而且這些戰士和普通衝鋒陷陣的士兵不同,專長就是潛入敵後刺殺,他們單獨對上了玫和另一個殺手都肯定不是對手,甚至四五個遇上了對方兩個也多半是送命,可是一百多人全副武裝的圍住了,就算是世界殺手之王也沒可能逃出去。
玫和同伴第一時間就想向汪晟發出警報,但是直到被押上了軍車才發現手機上設置的一鍵發送根本沒有辦法發出去。
在這些軍人身上肯定配備了干擾通訊的小型設備,所有人都沒辦法用通訊工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