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你剛纔去哪兒了?”虞小倩輪圓了眸子驚愕相望,且擡起手來撫向他顴骨的傷,“痛嗎?”
“傻丫頭,爺可是凡夫俗子,哪有不痛的。”多鐸一把拉下了她的手,尚有心情調侃自己,說明問題還不至於太嚴重,溫厚粗糙的手緊握柔荑不放,顰眉掃視了一眼周遭,拉着她掉頭就走,“別問了,這兒不安全,咱們走。”
虞姑娘堵了一腔惶然的追問,跌跌撞撞跟在他的身後,腦子裡如打翻了一鍋粥,混混沌沌的理不出頭緒。
夜色在刺骨的寒氣中發狠的壓下頭來,身旁婆娑的樹影撩動着蕭瑟之意,然而在虞姑娘心裡,只有惶惑不解,不見寂寥空虛,環境已不能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只因柔荑被緊握在有力的掌心,哪怕是即要去逃亡,也是心甘情願隨君而去。
這一刻,心是滿的,只覺終於等來了他,真好。
兩人穿過校門前的林蔭大道,拐上了人跡稀少的支馬路,星星點點的燈火從極遠極遠的高樓大廈透出,愈發顯得這條道路的萎靡和黑暗。
一輛看似平常的出租車停泊在此,多鐸領着虞小倩走近車來,一舉拉開車門,令道:“上車。”虞小倩認得這一人一車,剛要了然於心的坐上車去,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脆喊,“等等!”
多鐸和虞小倩齊齊擡首,兩人皆是一臉莫名。
虞姑娘莫名倒罷,女人的憂患意識始終不如男人,從性別上來講,這是一個喜歡抱着僥倖心理和無謂樂觀主義的羣體;可是男人卻不同,他們敏銳、警惕,天生比女人多一條預測危險和應對危險的神經。
此時此刻的多鐸怎麼也不該如同虞小倩一般,面帶莫名和茫然。若按他所說,目前兩人尚處在危險的境地,又怎能對那響徹在黑暗中的叫喚表現得如此懈怠?
呼喊之人連奔帶跑,帶着一股執拗勁兒,霎時衝到了二人跟前,一眼之下,看官便會明瞭,爲何多鐸會表現出一副莫名而毫無戒備的模樣來。
“金哥,你被虞小倩騙了!她不是你以爲的那種清純女生,她腳踏兩條船,早跟倪一暉攪合在一起了!”夏詩夢連氣都不肯喘,還未站定就噼裡啪啦的說個不停,末了頓感呼吸不均,忙用力深呼吸了幾口才緩過了氣兒來。
多鐸眉頭一皺,幾乎想也不想就朝夏詩夢說道:“人家的事,你這麼上心做什麼?天黑了,快些回家去!”說罷一攬虞小倩肩頭就想走。
虞小倩意味深長的看了夏詩夢一眼,準備跟着多鐸一起撤離,早前見到夏詩夢隨着住校的同學一起去小店買東西,當時還以爲她之後就會回家去,可沒想到她又跟着那撥住校的同學返回學校了,在擦肩而過時面露不屑的人,不就是她麼!
搞了半天,原來她是在處心積慮等着上演這一出“揭底牌”的好戲。
“喂!金哥,你別走啊!”夏詩夢怔了一怔,不依不饒的追上前來,一雙眼凜凜盯着虞小倩,好似從中要伸出一隻手來,扼住她的喉嚨一般兇狠。
虞姑娘漠然相望,心道:那所謂的“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便不過如此吧……
多鐸煩悶的嘆了口氣,正想出口勸誡,哪知還未啓口,便聽得夏詩夢氣急敗壞的叫囂道:“虞小倩,你別裝着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可是見識過你的彪悍的,你不是伶牙俐齒、罵人不帶髒字嗎?你再說呀!你再損呀!你不是暗示我爸媽都是收受賄賂的專家嗎?你再說呀!把你的伶俐勁兒拿出來給金哥看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