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豔陽天。
邯鄲城中。一派繁華熱鬧。
而怔怔望着外面的濃綠出神的玉紫,聽到一個劍客在喚道:“玉姬!楊宮求見。”
父親來了?
玉紫騰地站了起來,朝外衝去。
才衝出院落,她又腳步一剎,喚道:“奶媽,抱上大子。”
“諾。”
玉紫的腳步很急,她風一般地卷向前方。
她剛剛衝到大門處,一個歡喜的,顫抖地叫喚聲傳來,“我兒。”宮急急地衝了上來,他扶着玉紫的雙手,老淚縱橫,“我兒,父已一年多不見你了。父幾次派使求見於兒,都被大王的人攔住。兒,你怎地這般忍心?離開邯鄲如此之久,都不曾與父親見上一面。”
玉紫低着頭。
她抿着脣,好一會才低低地說道:“兒,那時不想讓大王找到。”
楊宮點着頭,啞着聲說道:“兒,父想你啊。父想你啊。”他雙臂一伸,把玉紫緊摟在懷中,哽咽起來。
玉紫的眼眶也紅了。
這時,楊宮瞟到了奶媽,驚喜地說道:“聽聞兒爲大王誕下一大子,便是他麼?”
玉紫拭去淚水,笑着點了點頭,她從奶媽手中抱過兒子,遞到宮的面前。
宮顫抖着雙手,乾巴的脣咧了又合,合了又咧,他傻傻笑道:“兒,大子長得甚像大王。”
他終於鼓起勇氣,抱上了孩子。
宮一抱着孩子,孩子便放聲大哭。他揮舞着肥肥的手臂,朝玉紫叫道:“母親,母親。”這小傢伙,卻是第一次把‘母親’兩字叫得字正腔圓。
宮怔了怔,笑呵呵地把孩子遞到玉紫手中,道:“父老矣,大子不喜。”
玉紫接過孩子,伸手朝着他的屁屁上便是一巴掌。宮連忙伸手擋住,他的雙眼還在盯着孩子,笑得眼都合不攏了,“孩子還小,此是認生。”
玉紫輕哼一聲,把孩子交給奶媽。轉頭看向宮。
她朝着宮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牽着他的手朝院落中走去。當走到空曠之處時,玉紫揮了揮手,示意侍婢劍客們退後。
楊宮一看到她地舉動,便知道她想知道些什麼。當下長嘆一聲,道:“亞已尋到爲父了。”
他看着玉紫,繼續說道:“然,就在亞尋來不久,大王便派使前來,令父與兒享受重逢之樂。”他停下腳步,顫抖着手撫上玉紫的臉,焦慮的,無奈地說道:“兒啊,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父聽亞說,你與他並無干係。既然兒的心一直掛在大王身上,怎地卻又拒了大王所封的夫人位份?兒啊,你不爲自己想一想,也要爲大子想一想。兒是夫人了,大子纔有可能成爲趙之太子。”
宮的話,語重聲長。
他看着玉紫的眼神中,也盡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力。
玉紫笑了笑。她低下頭,問道:“是大王令父親前來勸說兒的?”
宮點了點頭,道:“兒,大王是真的寵你啊,這般恩寵,世間幾個婦人能有?兒不能不知足啊。”
玉紫笑了笑,她看向宮,笑嘻嘻地說道:“父親,不說大王了。父親剛來,可願嘗過兒的手藝?”
她朝着宮擠了擠眼,笑眯眯地說道:“邯鄲炒菜之祖,可是兒哦。如此美味,父親若是錯過了,可會遺撼終身的。”
楊宮呵呵一笑,可轉眼,他便收起笑,又說道:“兒,大子已然不小,週歲之時,便需錄入趙氏宗譜,上書鬼神。兒,你不能任性啊,你得想一想大子,他是以母親是普通姬妾的身份錄入宗譜,還是以母親是夫人的身份?”
楊宮這話,已是十分的慎重了。
玉紫怔怔地看着他,轉過頭,她的目光投向遙遠的天空,“父親無需多言。兒自有主張。”
“可是兒啊,大子。。。。。。”不等宮把話說完,玉紫便急急打斷,“父親現在可有兒子了?”玉紫嘻嘻一笑,衝着楊宮調皮地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說道:“父親現在是有了親兒?還是收了養子?”
上一次,趙出可是賞了他好些侍姬的,也不知那些女人,有沒有爲楊宮生兒育女。
在玉紫笑眯眯地打量中,楊宮又瘦又幹的老臉一紅,他瞪着玉紫,道:“兒盡胡說!父老矣,豈能再生兒?”頓一頓,他笑呵呵地說道:“父依稀記得,幼時曾有兄弟,正派人四處尋找他們呢。若是能尋得一親族,父那封地便後繼有人了。”
玉紫點了點頭,她笑嘻嘻地說道:“如此也好,不過人心難測,親族就算尋回了,也得細細觀察後再做決定。”她想到後世在電視劇裡常常看到的陰謀手段,笑容一收,道:“兒會跟大王詳說此事。無論何人繼承父親的封地,需要經過大王和兒的過目。”
她可不想年老的父親尋加親族不久,便得到他猝死的消息。而父親的封地,也莫名其妙地落入他人之手。
宮呵呵直笑,“兒過慮了,過慮了。”他說到這裡,看向玉紫又嘮叨道:“兒啊,大子的事,實在不能耽誤了啊。兒聰慧一世,不可因爲這點糊塗,誤了大子的終身啊。”
玉紫一笑。
她看着地平線。頭一昂,清聲說道:“父過慮矣!我的兒子就算只有母親在,也會爲他準備萬金家財!這天下雖大,天南地北,他儘可去得!”
玉紫說着說着,突然發現身邊的父親僵住了,一動不動地看着右側林蔭道。玉紫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這一下,她對上了臉色鐵青的趙出。
長身玉立的趙出負着雙手,冷冷地盯着玉紫,臉色青得發紫!
玉紫垂下雙眸,對着身邊的宮低低說道:“父親,你先離去。”
楊宮看了看趙出,又看了看玉紫,眼中閃過一抹憂慮,點了點頭,慢慢退去。在宮退去時,被玉紫抱在懷中的孩子,從她的肩膀上伸出腦袋來,好奇地瞅着楊宮。當對上楊宮的雙眼時,他揮着小胖手,格格一笑。
孩子這一笑,令得楊宮大喜,他連忙上前,才跨出一步,他看了看大步而來的趙出,還是咬牙退下了。
玉紫沒有理會大步而來的趙出。
她只是望着兒子,伸手朝他的小鼻子上捏了捏,道:“兒傻笑作甚?”
孩子張着小嘴格格笑着,笑着笑着,他瞟到了鐵青着臉的父親,當下他小嘴一張,哇的乾哭起來。
孩子這麼一哭,玉紫連忙把他摟好,拍着他的背安撫起來。
這時,趙出冷冷地喝道:“把大子抱走!”
一侍婢連忙應了一聲,伸手抱過孩子。
孩子一離開玉紫。趙出嗖地伸出手,把她的手腕一扣,大步向一側走去。
他用力很猛,直錮製得玉紫手腕疼痛不堪。而且他也走得極快,直拖得玉紫一陣踉蹌!
趙出拖着玉紫,大步衝入一個院落中。他把玉紫朝着房中一推,喝道:“退出去!”嘩地一聲,書房中,一衆忙活的侍婢傭工一鬨而散。
趙出冷冷地盯着玉紫,喘息起來。
喘息了一陣後,他側過頭看向紗窗外,淡淡地說道:“姬以爲,兒有母無父,並無大礙?”
玉紫抿着脣低下頭,沉默半晌後說道:“王父王父,對兒來說,先王后父。這王字許能帶給他無窮榮耀,卻也能給他帶來無限殺機。”她說到這裡,見趙出冷笑一聲想說什麼,當下望着他,眼波盈盈地說道:“大王當年,不也是這般過來的麼?”
趙出一噎。
他瞪着玉紫,狠狠地瞪着玉紫,半晌,他喘了一口氣,沉沉說道:“無論如何,孤不會讓你和孩子離開!玉姬,下次再聽到這等不要君父之言,休怪孤隔了你和孩子!”
說罷,他大袖一揚,便向外面走去。
玉紫抿着脣,望着他的背影。
趙出走到門口,突然間腳步一頓。他站在那裡喘息一會後,頭也不回,咬牙低喝道:“玉姬,別逼着孤囚禁你!”
說罷,他揚長而去。
玉紫衝到殿門口,望着他大步而去的身影,抿着脣,皺起眉頭,嘟囔道:“囚禁?咄!唬我麼?”
殿外,侍婢抱着的大子正在哇哇叫着。這孩子就是這樣,不爽的時候就哇哇直叫,眼淚那是極難擠出半滴。
玉紫連忙抱過孩子,回到了玉苑中。
苑中,楊宮坐在塌上,他一聽到玉紫的腳步聲,便緊走幾步,急急地問道:“我兒,大王他可是動怒了?”
玉紫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無妨。”
楊宮皺着眉頭,望着鬱鬱寡歡的玉紫長嘆一聲,喃喃說道:“我兒太過固執!身爲婦人,豈能如此妄求?退一步吧,退一步,大王和兒都會歡喜的。”
玉紫搖了搖頭,她笑了笑,道:“父親錯了。退一步,大王會歡喜,兒這一生,都不會再有歡喜之時。”心頭梗了一根刺,任何時候都會笑不出的。
楊宮只是搖頭,只是搖頭。
玉紫也不想與他多說,她只是抱着兒子遞到宮的懷中,笑嘻嘻地說道:“父親,看看大子吧,他要是裝哭,千萬不要理會。這孩子精着,喜歡耍人。”
楊宮瞪了她一眼,道:“這麼小的孩兒,怎麼會喜歡耍人?兒休得胡說。”他目光轉到孩子時,那老臉上已是笑開了花,整個人都有點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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