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七

二五七

夫人聽何笑倫如此說,眼睛瞟了一眼韓玉露,心道,“怪不得老爺率全家給他們夫妻下跪,我還奇怪老爺何等剛愎自用,若不是切膚之痛,如何肯屈尊降貴?原來這一跪,是何府的全部家當,真是值呀。打女兒用得着這麼大舉動,幾乎把整個何府都要掀翻了,這丫頭真是聰明,怪不得非要跟我過來,看來這個求情的面子是留給她的。”

何夫人問道:“老爺,恬兒打也打了,你想如何處置她?”

何笑倫道:“她差點兒害了全家,這個家不能再留她了。”邊說邊站起身,對何琴華道:“一會兒帶兩個人把她送出府去,父女一場,給她一百塊大洋,讓她自生自滅吧。”

何恬沒想到何笑倫打她一頓還不解氣,竟然要把她趕出去,見何笑倫要走,急忙爬起來,追着過去跪到何笑倫面前:“爹,女兒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只顧自己,求爹看在女兒不懂事兒的份上,饒過女兒一回,女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何笑倫冷酷地把她踢到一邊,冷冰冰地道:“你如是幼童,臨危之際,貪生怕死尚情有可原,你已成年,你心冷酷至此,竟然置親情不顧,何府哪還敢再容你。”

何雯藍不知道她爹的意思,真以爲要把三姐趕出去,雖恨三姐所作所爲,但見她哭得可憐,也忙跪到何恬身邊道:“爹,是三姐不對,可是事已至此,並未釀成大罪,胡二哥雖身中槍傷,並沒有傷極性命,爹就饒了三姐一回。”

何琴華、何靖華也都跟着跪下,何琴華見林馳站着不動,伸手拉了她一下,林馳生氣何恬爲了自己保命把兒子推了出去,心裡恨不得她被趕出去纔好,因琴華拉他,心裡雖恨,大局之下不得不走到何琴華身邊勉強跪下。

何笑倫看着滿屋的兒女,齊刷刷地跪到腳旁,大難之後,方知家人生命的可貴,饒是他心狠也止不住流下眼淚,他嘆了一口氣:“你們顧及骨肉之情,可她顧及嗎?今兒我跟你們說一聲,別說是你們,就是你媽,這個情面我也不給。”說着眼睛瞪視着何琴華,“還不去叫人,帶她出去。”

何夫人冷冷地看着何恬,雖恨得牙癢癢的,見她這會兒卻體如篩糠,只一個勁兒的磕頭,終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也心疼。

韓玉露見何笑倫扯開雯藍的手,已大步向門邊走來,她慌忙上前一步跪到何笑倫面前,何笑倫故做吃驚般地向後退了一步,問道:“侄媳婦,你這是做什麼?”

韓玉露見何恬原來何等意氣豐發,如今卻衣衫不整,只一個勁兒地磕頭,也忍不住流下眼淚,暗想道:“她生在這樣的人家也是她的不幸,一家人大難臨頭時只想着自己,何笑倫此時打孩子只不過爲了收買我與雲山的人心罷了,父女尚要動心機,該是何等的悲哀。”

wWW✿ттkan✿c ○

韓玉露道:“求伯父放過三妹。”韓玉露知道何笑倫上次跪他們,是如何不合情理,正好藉此機會還回去。

何笑倫嘆了一口氣:“怎麼你也來求情了,若不是她揭我短處,雲山怎會受傷?”

玉露道:“雲山之傷,並非因三妹而起,三妹縱有不是,並未釀成大錯,伯父若因我夫婦而責罰三妹,叫我們如何心安,還請伯父收回成命。”爲了顯示與何笑倫、何恬親近不知己以伯父與三妹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