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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云山臉上雖掛着笑容,心裡卻說不出的苦楚,心裡道:“你既然肯來看我,就說明你心裡還有我。”他真想把她摟進懷裡,好好地大哭一場,那樣他的病纔算徹底地好了。

自從躺到病牀上,他一個人的時候,總在端祥韓玉露畫的那副畫像,和韓冰暗暗做比較,越看越覺得兩人就是一人。

看着看着,忽然他發現畫像上的韓玉露也沒有帶耳環,而當初慧姍跟他要的那副紅寶石耳環卻戴在佳紅的耳朵上。

這次慧姍回去給佳紅帶的禮物是一副玉鐲,胡云山曾問她:“既有耳環,何必又要買鐲子送人?”慧姍曾說道,“耳環小巴巴的,送佳紅之物一定要送個大的。”其實她卻不知道,那副耳環遠比鐲子貴得多。

以胡云山對慧姍的瞭解,她即買了禮物送佳紅、韓晴,與韓玉露初次會面,必定不會空手而去,那所贈之物,應該就是那副耳環,因韓玉露沒有耳眼,才就近轉贈於佳紅。

有了這個推測後,想到韓玉露或許還活在人間,他頓時心花怒放起來,病也跟着好了許多。

對韓玉露的思念,漸漸轉到了韓冰的身上,晚上何靖華回去時,他讓何靖華給韓冰帶了許多禮物回去。每一朵花,每一樣水果都是他精挑細揀的。

何靖華走後不久,雲山讓玉寬給慧姍打個電話,問她要那副紅寶石耳環,說客人要贖回來。

玉寬依言出去,不到半個小時回來,告訴雲山說慧姍說那副耳環已送人了,本來要送韓玉露,因她戴不了,而轉送了佳紅,如今佳紅全家去了韓府,她一時要不回來。

他把慧姍剩下的半句給省略了:“別說佳紅不在家,就是在家我也沒臉去要,二少爺若想要,讓他自己回來。”

玉寬原想着胡云山定然愁眉不展,沒想到他竟喜笑笑顏開,拿起傍晚送來的飯菜,高興地吃起來,驚得他直往下搶,說打發人回去另做熱的送過來。

玉寬還以爲他受了刺激,想着一副耳環也不至於如此,胡云山笑着催了幾次讓他回去,他直到半夜,見他睡熟了,方放心回去。

次日,玉寬不放心,早早趕過來,見胡云山已梳洗完畢,正神采奕奕地吩咐錦屏出去把所有探病的小姐都擋到外面。

原來胡云山所以對垂青於他的小姐們,態度**不明,就是想以這些美女相互制約,讓自己鬧中求靜一點,否則以他出色的外貌,家財萬貫,想身邊清靜談何容易,要讓他獨對一人,又怕真對他死心塌地,想甩也不容易。

而今既已對韓玉露傾心,自然就該只對她一人,若再讓那些鶯鶯燕燕圍在身邊,只會讓韓玉露誤會他**成性。

而今與她面對面站着,百般思念,萬語千言,竟不知如何開口。

正好玉寬送午飯過來,何靖華也從屋裡跟出來,韓冰略鎮靜了一下,跟着大家走進屋裡,見何恬坐在椅子上,正扭回頭看着她冷笑,她微微躬了躬身子問了聲好。

何恬從椅子上懶散地站起身問道:“刻兒放學了?”

韓冰笑道:“趁刻兒午休的時候,跟夫人請了假出來。”

胡云山見玉寬帶的飯菜不多,只夠兩個人吃的,忙打發他出去再多買一些,先叫他去上海飯店,韓冰推辭說她馬上又回去,他又急忙改口讓玉寬去翠錦樓。

胡云山招呼韓冰殷切備至,一會兒遞水果,一會兒遞茶,韓冰十分不自在不說,倒把一邊的何靖華看得莫名其妙,何恬倚着牆壁站着,面上冷冷的,恨得緊咬着牙。

錦屏心裡也暗暗吃驚,何嘗見過少爺如此對人賠小心,想是比何少爺更重要的,她收起怒容,想過來幫忙,被胡云山止住了,冷淡地說道:“不敢勞你大駕,一會兒玉寬回去把你的工錢結了,明兒你就家去吧。”

他平生最恨挾天子以令諸侯,錦屏只因不高興何恬闖進來,遷怒於韓冰,卻膽大到不分男女一律擋駕,若不是何恬忽然大聲說笑,引起他的注意,他豈不是白白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