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坐在木葉商街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裡等着,一直等到人潮漸漸散去,街頭寥落下來,才站起身,朝偶爾賣東西給他的老闆那裡走去。
儘管剛放學的時候購買牛奶失敗了。
但實在沒辦法,他囤積的泡麪和牛奶都吃完了,連過期的也吃完了,而他今天的運氣實在是不夠好,在河裡抓了一圈一條魚也沒撈到,天已經完全黑了,一樂拉麪太遠,他還空着肚子至今沒吃過一點東西。
他必須扛住那些人異樣的眼光,否則只能餓着肚子睡覺。
餓肚子是比那種眼光更讓他難受的事情。
老闆剛纔只是不願意賣牛奶,泡麪或許還是可以買的。
鳴人是這麼想的。
於是在門口逡巡了一會兒,看店裡沒別的人了,便上去對老闆說道:“老闆,你好,買泡麪。”
店主聽到聲響望過來,嫌惡的表情幾乎是瞬間爬滿臉面:“都說過了,沒有牛奶,你這傢伙。”
“泡麪,”鳴人解釋,“不是牛奶,買泡麪。”說着在對方再有反應前,排出手裡浸滿汗溼的錢幣,從貨架上拿起觀察許久的泡麪,“對,就是這個。就不用說承蒙惠顧了。哈哈哈哈。”
隨着動作得逞,鳴人發出惡作劇得逞似的笑聲,作出要跑開的樣子,頭卻不由自主的回望過來,像不自覺的想從店老闆那裡看到些除‘那種表情’以外別的表情。
但這一次他回頭,看到的表情和往常的嫌惡、憤怒、惱羞都不同。
店老闆的神情,不知道什麼時候,彷彿遭了什麼事情,變得呆滯,短暫的呆滯後,繼之而來的是某種難以言喻的熱切躁動。
在鳴人無法理解的注視下,店老闆從收銀臺翻身跨出,走到店外,目光直直的盯着某個地方,口中喃喃有詞:“必須,必須去那個地方,必須,必須要救人!”
在鳴人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不止是店主,商街的許多人,在這裡工作的店主、夥計、乃至住在附近的老頭老太,居家男女,都不約而同放下手中的工作,出現在街面,目光齊整地望向村子某處,神情激動的快步朝目光匯聚處前行,甚至有人在奔跑。
彷彿有什麼極爲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必須去做!
在鳴人不知所措的震驚注視下,所有人都無視站在路中央的他。人潮洶涌着從他身側掠過。
人羣在街口彙集成巨大的人流,洶涌着朝某處而去。
街頭很快空了下來。
“這到底...怎麼回事?”還有與鳴人一樣不知所措的路人,內心驚恐,滿臉愕然看着這難以理解的一幕,嘴裡發處驚愕的聲音。
“嗚哇!”隨着不知所措的孩童們出現在街頭,嗚咽的哭聲漸漸興起,此起彼伏。
孩子們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父母突然放下手裡的事,老人突然走出門,無視他們的呼喊和吵鬧,拋下他們匯入詭異的人羣,朝着不知哪裡決然前行。
“爸爸!媽媽!你們去哪裡,爲什麼不管我?”
“嗚嗚嗚~爸爸!媽媽!你們去哪裡啊?”
孩童恐慌的哭泣讓被這場異變震驚得一時難以平息的鳴人清醒過來,他先是想去安慰,但孩子們看見他,恐懼的對象便變成了他。
於是他只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
終於,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出於好奇心,或許是因爲孩子們的哭泣,不知所措的鳴人鬼使神差的,朝剛纔人羣涌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離鳴人不遠的黑暗陰影中,戴着動物面具,剛纔坐視人羣整個異變過程的暗部監視忍者望向鳴人所去,不無震驚的自問:“剛剛的九聲煙火究竟是什麼?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同伴去報告火影大人了,我是跟着人柱力過去,還是在這裡阻止他?”
——
說起來,宇智波吉影原身對幻術的造詣並不深,你看他成年後纔在死前突破二勾玉的寫輪眼就知道,他是個沒什麼天賦的傢伙,所以吉良吉影得到這具身體後,對幻術的理解並不深刻。
吉影不喜爭鬥,爲了從忍者退役,他從不暴露自己二勾玉寫輪眼的事實,所以也遑論跟族人中的強者深入學習。
但這麼便利的能力不用太過可惜,所以吉影做的都是些勞累功夫。
吉影是個很看重生活規律的人,他所做的事說起來格外簡單,只是藉由寫輪眼的幻術能力,在數年時間不間斷的對普通人施加潛意識的暗示,暗示他經常能碰面的普通人,希望他們聽到自己摩斯碼求救信號時,能趕來現場靠近他而已。
這種暗示對他人而言談不上任何危害,爲了足夠隱秘,吉影只對已成年的普通人施加,小孩有可能提取查克拉成爲能力強勁的忍者,大族的普通人也可能突然覺醒或者被族人發現,所以施加對象都是木葉村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
...---...
SOS!
這個在忍界並不存在的信號經由他宇智波吉影的不斷暗示,寫入了那些普通人的腦海裡。
所以他們現在在做的,只是順着意識來釋放信號的位置救人而已。
事情就是如此簡單。
在絕望的最後時刻,這是他宇智波吉影準備的最後一搏。
只要有一個人。
只要有一個人能來到他宇智波吉影身邊,他就能得到拯救。
——
“團藏大人,後面有情況,大量普通村民在往這邊聚集!”一道身影閃身出現在團藏身側。
村子裡的異常騷動終於臨近了志村團藏給宇智波族地準備的封鎖現場。
洶涌的人潮已經到了不動用非常規手段無法阻止和忽視的地步。
“發生了什麼?”團藏強作平靜的臉上,有着難以忽視的慍怒和不安,“何等失職,宇智波的人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究竟做了什麼!?”
遇事不決甩鍋宇智波是團藏的老傳統了。
這樣規模的騷動讓團藏幾乎不假思索的將疑惑引申到宇智波身上:“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聽到問話的根部忍者下意識的回答:“他們說,救人。”
團藏一愣:“什麼?”
團藏想的是宇智波的族人想幹什麼,被屬下這樣一打岔,倒是忍不住詢問:“救人?”
莫非消息敗露了?引起村民的激憤?不可能,猿飛再老眼昏花也不可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難道猿飛的默許是假的,這個時候要用村民來壓我嗎?
政治是複雜的。
但團藏沒有抽絲剝繭的時間。
“放開我,讓我過去救人,那個地方!必須到達那個地方!只要到達那個地方!”
洶涌人潮的叫喊聲已經臨近到了耳邊,奇怪的正常表達和詭異的狂躁表現,讓洶涌的村民看起來像一羣羣情激憤的遊行村民。
團藏下了決斷:“那邊的事情已經要結束了。趕在他們之前,我們立刻前往宇智波族地!”
言畢,團藏帶着衆根部忍者即刻出發。
當即,團藏閃身來到方纔倒下的那名宇智波生還者身旁。他適才已經觀察許久,對方一動不動的趴在這裡,斷手的血液都快流乾了,毫無疑問已經瀕臨死亡。
而能從宇智波鼬的手中逃出來,走到這麼遠,必然是有精英上忍級別的實力。
那麼,你的眼睛,我團藏收下了!
團藏既然在這裡停下,自然就有兩個根部忍者上前,將倒在那裡瀕死的宇智波扒拉起來,各自架住一隻胳膊,將這名宇智波以跪服姿態架到團藏身前。
這張頗爲狼狽的面孔,讓團藏不禁略略發愣。
可不等團藏多想什麼。
面前的男子陡然間擡起了頭,目光灼灼的凝視他。
空氣在這一刻彷彿凝滯了。
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
“生牛奶,是不能直接飲用的,”嘶啞而詭異的聲音從這具狼狽的軀體口中發出,“生牛奶必須先經過殺菌處理,要將牛奶加熱到62℃-65℃,保持30min,才能殺死牛奶中各種生長型致病菌,又沒有較多的營養損失。”
“鮮牛奶的製作,從來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
納尼???
隨着這詭異的話語落下,無聲息爆炸開始了,名爲宇智波吉影的軀體詭異的腫脹,扭曲,開始無聲爆炸。
兩個架着宇智波吉影的根部忍者隨着無聲的爆炸,身體也開始發生詭異的腫脹和扭曲,甚至來不及發出驚恐的慘叫。
在團藏身形瞬間閃躲開去,戒備、慌亂的眼睛中,面前三個軀體彷彿刺破的氣球般,在空氣中無聲炸裂,消散,歸於虛無。
“替身術。”很快,另有暗部忍者發現炸裂的宇智波吉影化成一根替身術的木頭碎片,“他是假的!這是陷阱!”
“在那邊!真的在那邊!”
隨着團藏與衆根部忍者回頭。正好瞧見不遠處,一個狼狽的身影從地下破土而出,手正好握住一個恰好跑到他身邊的普通村民。
二勾玉寫輪眼的幻術隨之引爆宇智波吉影在他人腦海中經年累月的暗示信息。
在無數忍者詭異莫名的注視下,那個村民亢奮的扯開喉嚨放聲大喊:
“宇智波吉影就是吉良吉影!”
“宇智波吉影就是吉良吉影!”
“宇智波吉影就是吉良吉影!”
那嘶喊的聲音是如此拼命、亢奮,分明是那個村民用盡全身力氣放聲高呼,彷彿嘶喊聲中所包含的那個信息, 要用他的生命去傳達。
【殺手皇后,第三炸彈,敗者食塵。】
所有聽見那個村民拼命呼號聲音所傳達信息的人,下一瞬間,眼中陡然出現一個淺粉色,平頭,兩個尖銳的三角形狀像貓的耳朵一樣立在頭頂兩側,有着貓般垂直瞳孔,戴着黑色的鑲有飾釘的皮革長手套,外型爲拳擊手裝扮的男子。
名爲【敗者食塵】的能力發動了。
“納尼?幻術?什麼時候?”團藏驚恐的發現他的眼睛裡,不止是露出來的獨眼,包括他裹在繃帶裡的右眼,乃至右手手臂鑲嵌的寫輪眼眼中都浮現出了一個貓眼粉紅男子,莫大的恐慌瞬間讓他驚慌失措,一把扯開右眼的繃帶,試圖用寫輪眼尋找發動攻擊的查克拉波動,識破幻術。
然而沒有查克拉波動,亦非幻術,這是一種在他認知之外的東西。
敗者食塵形態是吉影陷入極度絕望時發動的替身能力。吉影可以讓替身殺手皇后附身於人體上,若此人透露吉良吉影資訊給其他人知道,得知資訊的人將會爆炸。接着時間將回溯一小時前,遭到攻擊的人過了一小時即使沒有得知信息仍會爆炸,這次爆炸後若第三炸彈收回,則受到攻擊的人會永久死亡。回溯前發生的事情,回溯後必定發生。
(事先說明,敗者食塵能力發動後,第一次時間回溯吉良吉影是否保持記憶是有爭議的。作者這裡會讓吉影第一次爆炸擁有記憶,因爲吉影如果沒有記憶,天崩開局情況下,翻盤的操作會顯得很刻意,從第二次開始後面再有回溯則不會保留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