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影回到渡邊雜貨店的時候,渡邊青正在卸一車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貨物。
一個戴着面罩,忍者護額遮住左半邊臉的陌生白髮忍者正在給他搭手,看似閒聊似的詢問道:“大叔啊,你貨箱上的音忍村的標誌啊?”
渡邊青聞言微笑的臉色瞬間凝固,戒備的看向忍者:“我們雜貨店是有正常交稅的,以往賣的也都是木葉產的貨物,這車外國貨是今天才進的,我們店打算嘗試賣點新東西拓展業務。我等下就會去稅務部報上記錄!”
忍者尷尬的擺手解釋:“大叔,你誤會了,我不是稅務部門的。”
渡邊青仍然戒備的看着他:“嗯嗯,我知道,老頭子我也沒有騙你哦,我們雜貨店是正經營生,不會偷稅漏稅的。你看吧,這是我進貨這個倉庫的宣傳單,前兩天剛開業的,這幾天對木葉搞促銷呢。”他說着把一張宣傳單遞向白髮忍者。
“...”卡卡西一臉黑線,正想略過這個話題,可下意識瞟了一眼宣傳單,而且事關外國的東西,情報人員本能還是讓他疑惑問道,“這個倉庫離這邊很近,而且還在搞大力度的促銷,大叔你進貨豈不是會有賣不出去的風險?”
“這你就不懂了吧,”渡邊青解釋道,“他們是進口的供貨商,貨物都只能堆放在倉庫區域,本身是沒有經銷許可的。他們的貨物是供給我們這類店鋪的,他貨源現在比木葉現在的便宜,是爲了在木葉打開銷路。而且進出口生意比經銷賺錢多了。音忍村和沙之國都是木葉的盟友,人家跑一趟,我們幹幾年都比不上。”
“是這樣啊。”卡卡西點了點頭,又幫渡邊青順手擺了箱貨物,才問道,“渡邊大叔,其實我是來調查失蹤人員的,宇智波吉影,這個人你還有印象嗎?”
“!”
正在信步走回來的不由得豎起耳朵。
渡邊青莫名發起牢騷來:“失蹤人員?木葉每陣失蹤那麼多人,也沒聽說有人問,宇智波...是大族,是大族的人你們才關心是吧?”
“...”卡卡西被這麼一問,不知如何作答了,“大叔,聽你口氣,這一片失蹤人員很多嗎?”
渡邊青回頭,正想說什麼,看到吉影往店回來的身影,就忙招呼道:“一郎,快,過來幫忙卸下貨。”
卡卡西的目光朝吉影看過來。
吉影無視卡卡西的目光,彷彿半醉半醒,腳步虛浮着上前幫忙,只淡淡的應了聲:“嗯。”
渡邊青那邊繼續對卡卡西的問話回答起來:“說起來,你剛纔問吉影老弟是吧?唉,可惜啊,吉影老弟是個很不錯的人,我從他那裡進鮮牛奶也有三四年,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矛盾,他也從來沒有誤過時間。你說,我們這些普通人,平靜的生活大半輩子,不與人爭,怎麼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呢?”
渡邊青的話裡彷彿帶着某種憤慨,手一抖,正在搬的貨物撞到了店內的貨架。貨架上爲數不多的幾瓶醬油受到衝擊,歪歪斜斜,終於還是脫離貨架掉了下來。
渡邊青的視野正被自己搬遷的貨物箱擋住,看不到掉落的醬油。
吉影的位置正好在貨架邊,他剛放完一箱貨,眼睛瞥見了醬油從貨架掉落。憑他的身手和眼力,貨架醬油掉落的速度其實緩慢的很,伸手就能撈起來。
可吉影現在的身份是普通人。
所以吉影選擇無視掉落的醬油,仍繼續緩緩站起身來,如微醺般的目光迷離而渙散,眼睛望向從雜貨店出門的口子。
“小心點...”一隻手快速的撈起了掉落的醬油。
是卡卡西。
【好快的速度!】
吉影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卡卡西的動作。
他只用了一隻手,在一瞬之間,就在貨架邊將掉落的醬油瓶撈起,並擺正放到貨架上。
卡卡西的聲音繼續道:“...小心點啊,大叔,貨架上的醬油差點掉下去了。”
“啊?”渡邊青疑惑,又很快反應過來,“哦,多謝提醒啊,忍者先生。”
卡卡西不以爲意,繼續問話:“沒事,大叔,說回剛纔,你對宇智波吉影有什麼印象深刻的事情嗎?”
渡邊青沒好氣道:“能有什麼印象深刻的事情啊,我和他最多在約定送貨的時間見個面,交割錢貨,連飯都沒一起吃過。你與其在這裡問我,不如多花點時間去找人。”
卡卡西看確實問不出什麼了,又重新點了點一開始的疑問:“對了,大叔,你剛纔有說到,這一片失蹤人員很多嗎?”卡卡西作爲暗部隊長,管的是木葉對外的情報,對內的像失蹤案這種往常根本不會和他有任何關係。
渡邊青頓了一陣,眼睛躲閃,像是在責怪自己多嘴,可到底還是回了話:“...也不是,就是這七八年下來,好多獨居的鄰居、孤兒,突然人說不見就不見了。也可能是搬走了,不一定是失蹤,老頭子我是瞎猜的...”
“這樣啊。”卡卡西沉思片刻,“大叔,感謝你的回答,我這邊還有事,先走了。”
渡邊青舉起的手在身前凝滯了片刻,看卡卡西是真的走了,才揮手道別:“再見...”
吉影眼睛瞥過走遠的卡卡西,內心不由慌張。
這個戴着木葉護額的強大木葉忍者在打聽他的消息,究竟是有什麼目的?
在吉影那個世界的偵探小說裡,警員會收集人的信息,對罪犯做調查側寫。
這個忍者在做的事讓吉影聯想到了這個。吉影意識到,宇智波吉影那個身份果然進入了木葉關注的視野之中。
所以更加需要快點脫離掉那個身份帶來的威脅。
而最重要的就是眼睛,失明的風險不僅是影響他本人的生活,還可能引來忍者的懷疑。
探查地下試驗場更多了一分緊迫!
幫渡邊青搬完貨物,吉影立刻回到住處,迅速分身,下到地底,決定二次探查地下試驗場。
老鼠分身一進試驗場,吉影便直奔上次進來時看到有關寫輪眼實驗記錄的地方。
就着淡淡的實驗器材熒光,吉影翻看起實驗記錄。
讓他感到驚訝的是,這裡進行過幾十次寫輪眼移植實驗。
移植對象分別是實驗用的小白鼠、普通人、低級別的忍者、高級別忍者和名字被塗抹掉的X...除了名字被塗掉的X,其他實驗體的記錄都被標註爲已處理。
移植的寫輪眼也有許多層次,有未開眼的宇智波族人眼球、一勾玉、二勾玉、三勾玉...這些眼球都被重點標註了實驗品記號名,顯然在實驗者這裡,寫輪眼也是非常稀缺的東西。
交叉的實驗進行了多次,實驗報告上的標註時間僅在紙堆裡所見,相隔就長達數年。
實驗得出的結果是寫輪眼移植在小白鼠等動物身上成功率很低,眼睛的力量會吸乾動物的查克拉,但眼球卻始終能維持能力。
寫輪眼是一種很強勢的血繼限界,性狀在所有查克拉物種身上都會保持穩定。
寫輪眼能適配所有擁有視神經的人類,但是普通人會因爲查克拉不足而被寫輪眼的能力吸乾,連查克拉量足夠的強大忍者,也會因強勢的血繼限界吸食查克拉而有被吸乾的風險。
寫輪眼移植到非宇智波族人的人身上,無法關閉,所以如果沒有足夠查克拉,必須讓眼睛處於黑暗之中,最好的辦法是用封印術封印。
......
這是確確實實的實驗結論,有實驗記錄爲證據。
但吉影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寫輪眼居然能適配所有擁有查克拉忍者的視神經,光這一點,就和另一個世界的醫學大相徑庭。
在實驗記錄中,實驗者是這麼記錄的:寫輪眼以其強大的血繼限界性狀,連人體排異反應這種在別的器官移植中必須考慮的危險都能徹底壓制住。這些移植了寫輪眼的人,究竟是寫輪眼的主人,還是寫輪眼的奴隸?
......
這還不是最讓吉影感到反直覺的。
最反直覺的是,寫輪眼移植非常非常簡單,只需要用查克拉切斷被移植者的視神經,挖出原本的眼球,然後將從原來主人身上切割視神經後挖出的寫輪眼放進眼中,寫輪眼就會以其驚人的適配性或者叫‘血繼界限的感染寄宿能力’,主動勾連被移植者的視神經,迅速成爲被移植者的新眼睛。
傳說,血繼界限的本質是傳承自忍界之神最古老的基因顯性遺傳。
吉影忽然想,按照他受過的另一個世界的科學教育來進行推斷的話,這個世界的忍者其實在某種意義上,都是來自一個人或者一個族羣的傳承?
這裡的實驗報告裡記載實驗記錄和結果雖然很令人吃驚,但其中沒有吉影要的東西,實驗者或許並不知曉萬花筒寫輪眼的秘密,或者那份秘密的實驗記錄被藏到了更深處。
吉影開始翻查其他的實驗報告。
可惜,實驗報告上的記錄時間離現實越近,關於寫輪眼的報告就越少。
到後面,更是都變成了一種叫‘柱間細胞’移植和長壽物種生命體徵結合的研究,和寫輪眼有關的只剩下一個實驗推測:結合柱間細胞的活性是否可以滿足寫輪眼的消耗?
但因爲寫輪眼稀缺,這個猜想實驗暫時無法論證。而且上面標記了,柱間細胞感染反噬是很嚴重的問題,實驗者還沒有辦法解決......
看得出來,這地方是木葉某個瘋狂科學家的秘密研究所,研究的都是一些說出去就會引起恐慌的人體實驗、器官實驗。
在最開始的研究,更像是眼科實驗室,後來顯然眼睛移植實驗逐漸完備,便改成了研究‘柱間細胞’和長壽物種生命體徵。
吉影到底也沒找到‘萬花筒寫輪眼’的隻言片語。
吉影的思路重新回到了一開始的想法,或許移植低等級的寫輪眼可以防止他瞎掉。
吉影正思索着。
咚隆!
忽然,地下空間響起某種重物落地的巨大聲響。
吉影沒想到明顯廢棄了數年時間的地下實驗室會有這樣的聲響,不由悚然一驚,但沒做反應。
倒是那棵詭異的老鼠樹,顯然也是聽到了聲響,觸手似的樹根迅速朝着聲音來處侵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