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從河水冒出頭來,緩緩爬上岸邊。
不知是不是因爲知道鳴人已經學會四象封印,被封印的事實已經無法阻止。在上次回溯結束時九尾沒再說什麼垃圾話,甚至是現在,九尾的查克拉也異常安靜沒再嘗試從鳴人腹部涌出。
鳴人在想:它放棄掙扎了?
但這只是一個偶發的念頭,很快就被他拋到一旁。
相比去猜測九尾的想法,不如把心思放在解開四象封印上。
鳴人爬上岸,迫不及待地到岸邊大樹根下避開監視忍者的視野,用隱身術在樹根陰影處躲起來,而後用分身術召喚出分身,讓分身回家,幫他引開暗中監視的忍者。
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動作會比較大,不能在監視者的視線內進行。
由於九尾封印的特殊性,憑鳴人現在的能力,在沒有真實瀑布這種東西可使用、沒有別的尾獸人柱力幫忙的情況下,無法在非瀕死狀態或九尾主動拉入的方式進入心靈封印空間中。
所以他必須先解開外層封印,釋放出九尾的力量,這樣才能讓九尾查克拉在非主動情況下,被動將鳴人精神拉入心靈封印前,這樣鳴人才能在那裡觸碰心靈內部大門那個封印,召喚出四代目。
原本,這複雜的封印是四代目爲了保證鳴人安全使用九尾力量做的雙重保險。
但現在要在鳴人還很弱小的情況下主動解開,就成了危險性極大的障礙。
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因爲不這麼做,鳴人就只能困在詭異的時間回溯裡,不斷毀滅,不斷回溯,看不到盡頭。
分身漸漸走遠了,林間飛鳥的驚動表明監視者被引開。
那麼,就是這一刻了。
鳴人從樹根下顯出身形,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待這口氣緩緩呼出。
他睜開眼睛,決然舉起雙手交叉至身前,雙手印記不停結下,查克拉在體內涌起,隨着結印不斷涌至手掌之中。
到某一刻,他在心中大喊:“忍術,四象封印!”
四象封印的術式隨之完成,右手結出一個有四根觸角的漩渦狀的查克拉術式印記。
這是第一層,完成了。
緊接着,是第二層。
他再度結起印來,按四代目反覆叮囑的細節、千手扉間的經驗記錄、腦海無數次推演,改動些許結印節奏,將第二次四象封印的術式印記和第一次的術式印記緩緩重疊起來,在右手掌心形成一個擁有八隻觸角的八卦封印。
只一次,說不清是厚積薄發,還是鳴人天賦使然。
只一次,他就在右手掌心結成了兩層四象封印組成的八卦封印。
比想象中要順利。
“那麼,”鳴人低下頭,左手撕開衣服,露出光潔的腹部,將右手緩緩搭上去,“來吧,九尾!”
鳴人也是夠莽的,剛學會八卦封印便毫不猶豫就直接開始嘗試解開封印。
隨着有八卦封印的右手搭上腹部,一個更大的八卦封印印記在他腹部浮現出來,隨着他右手催動查克拉,腹部的八卦封印那些術式印記如蚯蚓般蠕動着漸漸旋轉,散開。
腹部瞬間彷彿大壩泄洪,洶涌的九尾查克拉瞬間涌出,在他體內瘋狂運轉、衝擊,很快,他的身體便因承受巨大的查克拉量而灼燒起來,皮膚綻開,鮮血淋漓。
幾乎一瞬之間,越過了尾獸衣狀態,鳴人身體直接進入四尾的半尾獸化,而九尾查克拉還在不斷涌出。
鳴人的精神在九尾洶涌的查克拉衝擊下,咬牙切齒的支撐着,他在意識內用屬於自己的藍色查克拉如一個蛋殼裹住自己:“我一定能撐得住!”
眨眼之間,鳴人藍色查克拉包裹的靈魂出現在巨大的心靈封印大門前。
九尾在大門後如小山般的巨大軀體靜靜的坐在那裡,用可怕的目光凝視着鳴人,洶涌的猩紅查克拉不斷從大門縫隙涌出,捲起的猩紅潮水一波波衝擊他的藍色查克拉蛋殼,但都沒能破壞他的藍色查克拉蛋殼。
九尾大聲嘶吼道:“漩渦鳴人,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九尾的大吼聲中竟沒有之前那種憤怒形於色的感覺,反而是出奇的平靜。
是出離憤怒?
還是另有緣由?
在九尾查克拉洶涌造成的痛苦下艱難維持意識的鳴人無暇去思考九尾表現出的異樣,他一步一步穿越猩紅查克拉的潮涌、踏過九尾洶涌查克拉形成的巨大猩紅湖泊,來到心靈封印的大門前,毫不猶豫摸向封印。
一道金色的身影隨着鳴人觸碰到封印,出現在心靈空間巨大的猩紅湖泊之上。
四代目一出現,趕緊拉住鳴人舉起的右手:“鳴人,可以停下了!”
原本九尾那彷彿失控般洶涌的猩紅查克拉隨着四代目的手搭上鳴人的意識軀殼,居然就此停止下來。
九尾仍然坐在那封印大門之後,看到四代出手阻止心靈空間查克拉涌出,全然不在意一般。它只是很突然的以一種奇怪的狠厲語氣說話了。
“我被囚禁近百年,在人類的狹小軀殼裡,暗無天日,不得自由,感謝這詭異的爆炸回溯,感謝你們父子的覺悟,我已徹底知曉那個道理,”九尾對着四代和鳴人狠厲說道,“凡事都有代價!”
九尾詭異的安靜,反常的態度和話語,讓鳴人爲之震懾,不由問道:“你想說什麼?”
但九尾卻就此沉寂下來。
四代目拍了拍鳴人的肩膀:“不要受它蠱惑,鳴人,你已學會八卦封印,只要熟練起來,它的力量將由你掌控。現在,先止住開啓封印的動作,它的查克拉量太大了,你還無法承受。”
鳴人聞言從門後的九尾龐大身軀收回目光,擡起手,在四代指導下催動查克拉封住封印大門的縫隙,阻止查克拉繼續涌出。
九尾洶涌的查克拉好似不作抵抗一般,任由鳴人就此封堵住泄露的口子。
四代目深吸一口氣,指着封印空間內九尾查克拉泄露形成的巨大猩紅湖泊,對鳴人道:“我在封印上留下的查克拉量不足以維持很久,你放鬆一點,我會用秘術吸取九尾泄露出的查克拉,儘可能長時間的維持存在。現在,你趕緊回到身體,讓三代目過來。我們和他好好談一談。”
說着,四代的身體浮現出某種奇異封印術的術式印記。下方湖泊的猩紅查克拉彷彿受到某種力量牽引,向四代的靈魂印記如龍吸水般涌上,直到在他身上裹成猶如尾獸衣一般的一層猩紅,四代原本明亮的眼中霎時間猩紅密佈,臉色也是不正常的發紅,整個人顯得詭異莫名。
但隨着四代目完成這一步,他原本稀薄的查克拉靈魂似乎果真凝實了些,看起來好像可以堅持很長時間的樣子。
但這時,沉默的九尾笑了起來:“呵呵哈哈哈,我就知道,只有這一種方法,也只有這一種方法。”九尾肆意嘲笑,“你們這些弱小的人類,只會覬覦老夫的力量,妄圖掌控。”
四代目的眼睛那片猩紅涌動起來,外殼的猩紅查克拉也在不斷翻涌,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鳴人在旁看得着急萬分,不知所措。
可不一會兒,四代目的目光竟漸漸恢復清明,看起來好像是壓制住了九尾暗中作的什麼手段。
可四代目明顯焦急起來:“快點,鳴人。回到身體去,讓三代目過來。”
九尾兀自狂笑起來:“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鳴人心中憂慮不已,卻也能感受到時間不容浪費,於是按四代目所言,意識趕緊回到外部身體。
鳴人的軀體這個時候已經完全不是人類的樣子了。
他現在是一個由九尾猩紅查克拉組成的身軀,大象一樣龐大,身體是狐狸模樣,四肢是狐狸獸爪,頭顱是狐狸腦袋,身後六條尾巴肆意此起彼伏,詭異潔白的骨頭在猩紅查克拉上附着,詭異而妖豔。
哪怕九尾的精神被鳴人父子合力壓制在心靈大門內,但這份溢出的查克拉中所帶着狂躁殺戮氣息,還是讓鳴人幾乎無法控制。
沖天的煞氣震撼人心。
四代的聲音在鳴人腦海響起:“鳴人,嘗試用你自己的查克拉!”
隨着四代的聲音傳入,鳴人忽然感受到了自身的藍色查克拉, 而後他莫名意識到自身可以將這些查克拉從與九尾查克拉混雜狀態中抽離提取,而後集中到頭部。
隨着下意識的這種做法,鳴人的大腦竟漸漸清明,好似真的從那種狂躁殺戮的慾望中抽離出來。
在四代目和鳴人主動的引導下,鳴人的藍色查克拉彷彿在狂暴海洋中結成一葉扁舟,可以安放他自己的意識。
這個時候,鳴人才看清,他的‘身體’周圍彷彿隕石落地般形成一個巨大的陷坑。
四周的忍者氣息漸漸多了起來。
鳴人這才發現,他那個詭異的感應查克拉能力又出現了。
四代的聲音傳入他腦內:“鳴人,喊話告訴他們,讓三代目過來。”
“可是,這具身體可以說話嗎?”鳴人在腦內詢問,“我記得只能發出嘶吼。”
四代沉穩的回答道:“可以,你試試。”
鳴人開始說話:“三代目,讓三代目過來。”
巨大的悶雷似的聲音從他身體傳出來。
鳴人很快發現是震動,他說話的時候查克拉在喉嚨位置震動。他的意識以某種難以言說的形式,與九尾查克拉凝聚出的狐狸身軀的喉嚨結成了橋樑。
毫無疑問,這是四代目的神奇力量。
四代的聲音再度傳來:“告訴他們:是木葉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在說話,我以四代目的名義求見三代火影大人。”
鳴人轉述出聲,悶雷似的巨大聲音在森林間響徹:
“是木葉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在說話,我以四代目的名義求見三代火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