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裡放了溫水。
笙歌被容瑾丟進去,全身的經絡在溫熱的籠罩下漸漸復甦。
背後拉鍊一鬆,她猛地清醒,警戒地看向容瑾,臉因爲高燒泛着潮紅:“你要幹嘛?”
容瑾扯過一條浴巾,無視她的反抗:“對我來說,你的身體和解剖臺的屍體相比,除了有正常的體溫外,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言外之意,他對她的身體沒有興趣。
笙歌怔忪的瞬間,衣服已經被他剝下來扔到一旁,寬大的浴巾立馬攏上她的身軀,把該遮的地方遮得一絲不漏。
容瑾再次把她撈起。
她不岔地把頭埋進他胸膛,此刻的心情是羞憤更是窘迫的!
容瑾垂眸,正好觸及她微紅的耳垂,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
“把藥吃了!”男人攤開的掌心裡,躺着一顆白色的退燒藥。
笙歌糾結了片刻,這才捻起藥片放入口中,然後拿過牀頭櫃上的水杯猛灌了幾口。
容瑾眉心擰緊:“你是醫生嗎?”
因爲發着燒的關係,她的反射弧慢了半拍:“什麼?”
“醫生還怕吃藥?”
“……”
笙歌咬了咬脣,如小孩子般委屈地垂下頭顱:“藥苦。”
容瑾的眼裡氤氳了笑意,難得接腔:“良藥苦口。”
“容先生,我有事要跟你……”
他眼底的笑意一鬨而散:“睡覺!”
“可是……”
“我給你兩個選擇!”容瑾起身冷聲道:“一,乖乖睡覺;二,起身從這裡滾回去!”
笙歌心一咯噔,她雖然着急,但此時有求與他,不能跟他硬碰硬。
而這個男人的性子有多霸道,她想從剛纔她已經有幾分知曉了。
扁了扁脣,她有些委屈:“這是你的牀!”
說完她就後悔了,難道是發燒的緣故,連腦回路都被填平了嗎?剛纔浴室的一幕又浮上腦海,笙歌悔得腸子都青了。
容瑾先是一愣,隨即深邃的眸子緩緩眯起,刀削的薄脣翕合着:“不用拘謹,因爲很快這也將會是你的牀。”
笙歌抓着被子的指尖蜷起,她總是把情緒掩飾得太好,縱使聽到他的話很吃驚,也不讓自己在臉上流露出半分。
與段位更高的人談判,至少在氣勢上不能先輸了。
容瑾注意到她的動作,有些不悅:“顧笙歌,我沒忘記剛纔在門外你是怎麼求我的。”
她眸光一黯,手指的力道漸漸放鬆:“我記得。”
她剛纔在門口求他,求他娶她,折了自己所有尊嚴,只想爲微微討回一個公道。
“而我,同意了。”她聽見他如是說。
腳步聲漸遠,笙歌倦怠地闔上了眼睛,藥效上來,本就昏沉的腦袋被睏意席捲。
夜半,容瑾起身走到窗邊點了根菸,煙霧纏着指尖嫋嫋而上,他身後,臥室的門被人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