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媽給你倒水。”黃母又轉身去給女兒倒水。
王小帥擡頭瞅着黃燕,他看到黃燕繃着一張圓圓的臉,好像很鬱悶的樣子。
“小帥,聽燕燕說你去美國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你父親的病怎麼樣了?”
“呃……”王小帥被黃父問的一愣,他哪去過什麼美國呢?於是又看了黃燕一眼,“已經快好了。”
黃父說:“那還好。如果我們兩家離得近一些,我們也會去看望你父親的。”
“謝謝爸。”王小帥禮貌地說跬。
黃燕的聲音響起來,“我累了,我進屋休息。”
她頭都不回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間。臨進屋之前,又回頭對王小帥說:“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走了啊!”
說完,她就進屋去了。
黃母說:“哎,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這是?”
王小帥說:“媽,別怪她,燕燕跟我鬧了點小矛盾,過兩天就好了。”
黃母說:“這孩子真是被我慣壞了,動不動就鬧矛盾。”
“媽,沒事沒事。”王小帥在外面很大度似地說。
黃燕心裡的火騰地一下被帶起來了。
“王小帥,你他孃的你給我滾出去!”她忽然間衝到了臥室門口,手指着外面對着王小帥喊。
王小帥當時就愣了,黃父和黃母都嚇了一跳。
王小帥忙站了起來,“燕燕,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別生氣!”
他過來,想勸她,不要動怒,可是黃燕的眼睛裡噴出了火,那日,芬妮大着肚子找上門的情形又浮上了腦海。
“王小帥,別讓我再跟你廢話,滾!”
王小帥的神情尷尬不已,“燕燕……”
“我說你滾聽到沒有!”
“好好,我走,我走。”王小帥不敢再多逗留,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真的因爲這個,讓黃燕動了胎氣,他會後悔死的。
“別生氣,別生氣,我馬上就走。”
他的臉色黯了下去,一轉身,便低着頭往外走去了。
黃父黃母不知道女兒如何會發這麼大的火,一時間不可思議地盯視着黃燕,“燕燕,你太過份了!”
黃燕知道不能跟父母解釋些什麼,只是恨恨地關上了房門。
王小帥從黃家出來,心裡頭那是百味雜陳。如果他當初能夠不那麼風流就好了,就不會在後面給芬妮大肚子找上門的機會,那麼他現在,就是倖幸福福的過他的小日子,不久的將來,兩口人就變成了三口,三口再變成四口,一家人倖幸福福的過他們的小日子。
王小帥黯然神傷地往村外走去。一個人站在村口無人的地方,點了根菸,慢慢地抽着。
溫亦如把兒子交給保姆照顧,自己約了雲舒去喝茶,兩人在茶藝館中,邊談邊聊。說說生活中的趣事,又聊了聊兩個可愛的寶寶,兩人不時地笑出聲來。
王子健拿着手機邊從外面走過,溫亦如扭頭,看到了王子健黑色而修長的身影,他單手插在西褲的兜裡,正邊往外走,邊講電話。
聲音溫和而醇厚,“亞柔,在家嗎?嗯,我一會兒過去。”
說完,他就推開了茶藝館的門,出去了。
溫亦如瞅着他的背影離開,心裡頭在猜測,這個亞柔是誰。
好像是個女人的名字,她的耳邊浮動着王子健漸和的聲音,可以想像得到,他說話的時候,脣邊一定勾着淺笑。
這個亞柔是誰呢?溫亦如心裡很疑惑。
“你在看什麼?”雲舒見她目露疑惑地望着外面,不由奇怪地問。
溫亦如搖搖頭,“沒看什麼。”
她端起一杯清茶,輕品了一口,忽地若有所思地道:“壯壯真可憐,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肯要他。”
雲舒擰眉,“親生父親?”
她只知道生意上,自己的弟弟和王子健一直暗中較量,卻不知道王子健,其實親口承認過,他是壯壯的父親,她只當壯壯是劉紗紗和別人生下的私生子。
溫亦如又笑了一下,“我只是忽然感慨。”
雲舒道:“那孩子是挺可憐的,劉紗紗一直不肯認他。”
兩人都沉默了。
就在這時,保姆打了電話過來,說小瀚偉有點拉肚子,溫亦如便詢問了幾句,然後跟雲舒告別,雲舒囑咐道:“回頭,給我打個電話過來。”
“嗯,應該沒事的,可能就是着了點涼。”溫亦如安慰雲舒。
雲舒目送着溫亦如離開。溫亦如打了輛車匆匆走了,雲舒一個人無所事事,便沿街信步往前走去。
她閒閒地逛着,春天的氣息瀰漫在空氣裡,街頭的櫻花和丁香都開了,一陣陣香氣飄過來,雲舒深深地吸了一口。
就在這時候,一個猥褻的身影似是不經意地靠近了她,走到她身旁時,手一把抓住了她包包的
帶子,猛地一用力,然後便撒腿飛跑。雲舒被那股大力拽了個趔趄,差點摔倒。驚醒過來,才意識到手包被人搶了,邊追邊喊:“抓小偷啊!”
她穿的高跟鞋,細細的鞋跟不容她跑上幾步,便擰了腳。哎喲一聲蹲在了地上。
雲舒的眼淚當時就下來了。眼見着那小偷飛跑着不見了蹤影,卻已經顧不上了。
“姐,你怎麼了?”耳邊忽然間傳過來似曾相識的聲音,雲舒的身旁有道嬌俏的身影走過來。
寧小凡彎了身形,關切地問。“姐,你扭腳了?”
雲舒的腳疼已經緩和了一些,此刻點頭,臉上仍然帶着幾分痛苦的神情,寧小凡扶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扶了起來,“我送你回家吧!”
雲舒點頭。
寧小凡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扶着雲舒坐了上去,雲舒說:“借我手機,報個警。”
寧小凡便痛快地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雲舒撥通了110。
“警察先生,我的身份證,和銀行卡都在裡頭,還有我的手機,錢可以不要,手機和身份證一定要的……”
“小姐,請先到派出所來做個筆錄。”那邊的值班員很客氣地說。
雲舒只得說了個好字。
但是眼下,她最想做的事,是找個醫院把腳傷看看。於是又給許劍城打電話,“三哥,我腳扭傷了……”
許劍城,一身的白衣,風度翩翩地站在醫院門診大樓的外面,看到雲舒從出租車上被寧小凡扶下來時,他邁下臺階走了過來,伸手扶住了堂妹,“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英俊的眉眼間鎖着一抹深深的擔心和憂慮,“能走嗎?”
“還行。”雲舒皺着秀眉,試着邁動腳步,許劍城說:“還是我抱你進去吧!”
他說完,就長臂一伸將雲舒高挑的身形抱了起來,“我送你去骨科看看。”
其實這樣的小傷,他也能看,但因爲是自己的妹妹,便格外緊張,於是抱着雲舒一直來到四樓的骨科,他把雲舒放在了診室的椅子上,對一箇中年男子說:“王醫生,這是我妹妹,她腳扭了。”
許劍城說話的時候,寧小凡就打量這個男人,早就知道,許家的男人,各個人中龍鳳,百聞不如一見,就拿眼前這個男人來說,劍眉朗目,亦亦精神,一身白大褂,更是在無形中添了一抹迷人的氣質。她不由貪戀地多看了幾眼。
王醫生輕捏了雲舒的腳踝,認真地給她做了下檢查,然後說道:“軟組織扭傷,冷敷,不要按摩,不要活動,二十四小時後,做遠紅外理療。”
雲舒“嗯嗯”點着頭。
許劍城問:“怎麼搞成這樣?”
“在路上被搶了包,我跑着去追,卻把腳扭了。”雲舒說話的時候,疼得抽氣。
許劍城道:“在什麼地方丟的?記不記得那人的長相?”
“南京路,沒看見那人的長相。”
當時,事情太突然,雲舒光顧着欣賞路邊的丁香花了,只看到了那小偷的背影。
“個子不高,挺瘦的。”
“嗯。”許劍城擰眉,然後開始打電話,“劉警官,我妹妹剛剛被人搶了包,那個小偷個子不高,挺瘦的……”
他高大筆直的身影走到門口去說電話了,寧小凡偷眼望過去,只覺得許劍城的背影特別的英偉。
雲舒試着站起來,腳疼無果,王醫生說:“你先別動了,讓許醫生揹你出去吧!”
正好許劍城講完電話回來了,他把自己的後背轉了過來向着雲舒,然後托起她的腿,將她背了起來。
哥哥的背,自然是溫暖又踏實的,雲舒趴在許劍城的背上,任着他把她背到了外面,寧小凡去叫了一輛出租車,許劍城把雲舒放了上去,然後說道:“給宇晨打個電話,讓他回來一趟,或者給波子打個。我半個小時後有場手術要做,不能送你回去。”
“我沒事的,哥,有小凡就行了。”雲舒對着許劍城一笑,但許劍城還是說道:“那我來打吧!”
許劍城給許雲波打了個電話,正好許雲波見完客戶剛剛準備回公司,聽完三哥的話,便立刻開着車子去了雲舒的寓所。
雲舒的出租車停在院子外面的時候,許雲波也從車上下來了。
他大步向着他姐姐走過來。
“姐,你沒事吧?”許雲波擔心地眸光上下打量自己的姐姐。
雲舒說:“沒事,就是腳扭了一下,包也丟了。”
許雲波背過身去,把自己結實魁梧的後背遞給了姐姐,雲舒的雙手勾住了許雲波的脖子,讓他把她背了起來。
“包丟了就丟了,以後記得不要去追,萬一那小偷手裡有刀子怎麼辦?”許雲波邊往屋裡走,邊叮囑自己的姐姐。
雲舒忍着疼笑了笑,“我沒事的,瞧你,跟三哥一樣,都嚇壞了。”
許雲波將雲舒輕輕地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沒事最
好,要不然,挖地三尺,我也要把那搶包賊給找出來。”
許雲波說話的時候發着狠,雲舒笑搖頭,卻是轉移了話題,“小瀚偉那兒怎麼樣了?還拉肚子嗎?”
“又拉了一次,應該沒事了。小東西早睡了。”
許雲波在沙發上坐下了。這才把一雙晶亮的眸子瞟向了對面神情拘謹的寧小凡。
雲舒明白過來,忙笑道:“這是小凡,宇晨的學生。剛剛就是她把我送到醫院的。”
“哦,那謝謝。”
許雲波說話的時候,眸光已經從寧小凡的臉上移開,從兜裡掏出了香菸來,火柴划着,偏頭去點菸了。
香菸點着,他起身,走到對面的窗子前,去若有所思地吸了起來。一根菸吸完,許雲波纔回過身來對雲舒道:“要不要我送你回臥室?”
“不用了,我要留在這兒跟小凡說話。”雲舒含笑,神情柔和。
許雲波將菸蒂放在了菸灰缸裡,“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嗯,放心走吧,我沒事的。”
雲舒柔和的聲音說。
她溫婉柔和的神情,姐弟情深的樣子,讓寧小凡打心眼裡嫉妒,憑什麼她的姐姐遭受了那麼大的罪,而她,卻要在這裡笑靨如花!
雲舒沒有注意到對面的女孩兒,她的眼睛裡漸漸露出的陰狠……
吳宇晨回來的時候,看到客廳裡多出來的女孩兒,當時愣了一下。
寧小凡笑呵呵站了起來,“老師好。”
吳宇晨輕擰了眉宇,他的眼睛裡寫着:你怎麼在這兒?可是並沒有問出來。
雲舒笑着解釋,“宇晨,剛剛是小凡救了我,我的包被人搶了,還扭了腳,是小凡一直把我送到醫院的。”
吳宇晨的眼神間寫上了意外,他的目光直視着對面的女孩兒,很奇怪的是,他的眼睛裡,沒有感激,只有琢磨不定的一種神情。
“謝謝。”
吳宇晨客氣地說了一句。
並且從皮夾裡掏了一沓錢出來,“這是感謝你幫助我太太的。”
他把那錢遞向了寧小凡,寧小凡微微擰眉,繼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吳宇晨,“老師……”
雲舒也沒有想到,吳宇晨會這樣做,她有些尷尬地說:“宇晨,你這是做什麼?”
在她的意識裡,寧小凡是一個熱心助人的姑娘,吳宇晨卻用一把鈔票去感激這個女孩兒,這在寧小凡的眼裡,恐怕等同是一種侮辱吧!
吳宇晨見寧小凡不接這錢,便把錢放到了茶几上,“我只是不知道怎麼樣感謝小凡,如果她不肯接受就算了。”
他走到了雲舒的面前,將她抱了起來,“我送你進屋吧!”
雲舒很奇怪丈夫這反常的舉動,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卻看到吳宇晨除了眉宇微擰之外,神情也好像有些嚴肅。
“宇晨,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擔心你。”
吳宇晨用腳將臥室的門推開,抱着妻子走了進去。將她輕盈的身形放在了牀上,“我去給你倒點水。”
他轉身出來了。
客廳裡,寧小凡依然站在那裡,仰頭,目視着通往二樓的樓梯,然而,眼睛裡卻再沒有了剛纔那小兔受驚般的表情。
她看着吳宇晨修長的身影一步一個臺階的下了樓。
她的脣角勾起冷冷的一抹笑,雙臂抱了胸,“我幫了你妻子,你好像並不感恩啊!”
吳宇晨神情陰冷地走到了寧小凡的面前,“怎麼會那麼巧,雲舒出事,你就在旁邊!”
“我怎麼知道怎麼這麼巧?該不會是你吳大教授心裡有鬼,纔會這麼緊張吧?”
寧小凡用諷刺的目光冷冷地抱胸睨着吳宇晨,吳宇晨的臉色剎那間變了變。
他背過身去,“小凡,你姐姐的事,我承認我有責任,但請不要把無辜的人牽連進來,你要報復就報復在我一個人身上,雲舒,她是無辜的。”
“呵呵……”寧小凡忽然笑起來,“無辜?如果沒有她,你會背叛我姐?如果不是她家那點臭錢,她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