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波走過去,將小傢伙直接抱了起來,一手拎了她的小書包,一手抱了小蘋果往樓上走去,“進屋乖乖寫作業,不許惹媽媽生氣啊!”
“知道了!”小蘋果鬱悶地把小腦袋趴在了父親的肩頭岑。
黃燕和王小帥和好後,便開始琢磨着造人的事,王小帥開始戒菸戒酒,並且託了門路讓黃燕這段時間只上白班。兩個人調整作息,只爲備孕。王匯瞅着兒子兒媳這恩愛融融的場面,那是打心眼裡高興,他這輩子最大的憂慮就是他這個寶貝兒子,不肯好好過日子,現在好了,一切都正常了,他就等着假以時日抱個大孫子了。
“黃醫生,你老公又來接你了。”護士嘻嘻哈哈地跑進來,“你老公對你可真好。”
黃燕笑哈哈地說:“彆着急,你也會找到一個愛你的老公。”
護士說:“我就要找王先生這樣的,又聽老婆話,又疼老婆。長得帥還有錢。”
黃燕說:“回頭讓我家小帥給你介紹一個……”
王小帥坐在車子裡,看着黃燕拿着手包從門診大樓裡出來,這段時間夫妻和諧親密,她整個人都顯得豐腴了,那胸脯真是越來越挺,那屁股真是越來越俏了。
王小帥眯着眼睛,開始想入非非。
黃燕敲了一下車門,“喂!歡”
王小帥一愣,這才驚覺,自己剛纔一定是走神了,於是笑着幫妻子把車門打開,黃燕說:“想什麼呢,大嘴都咧到耳根子上去了。”
王小帥嘿嘿笑道:“沒想什麼。”
黃燕說:“你肯定想什麼了,說,是不是看見哪個漂亮女人了?”
王小帥說:“真沒有。有老婆大人你在,我哪敢看別的女人!”
黃燕說:“那你告訴我,你剛剛在想什麼。”
王小帥嘻嘻哈哈地笑着不肯說。
“說啊!”黃燕推了他一把,“你要是不說,就是你心裡有貓膩。”
王小帥無可奈何,只得道:“那我就說了哈。”
“說!”黃燕命令。
王小帥把嘴吧湊近到黃燕的耳邊,把剛纔所想的內容說了一遍,黃燕的臉騰地就熱了。
“流氓!”
她罵了一句,邊罵,邊伸手去擰他的耳朵。
車子裡響起王小帥的‘尖叫’。
吳靜瑤來看望溫亦如了。許雲波已經去上班,小蘋果也去上學了,家裡就只有保姆和溫亦如兩人。
吳靜瑤的到來,溫亦如沒有太大意外,而是表情淡淡地讓她進了屋。吳靜瑤在沙發上坐下,手指間撫弄着自己的手包帶子,眸光卻溫柔如水地灑在溫亦如隆起的腹部。
“一定很累吧!”
“還行。”溫亦如坐在吳靜瑤對面的沙發上,讓保姆給吳靜瑤上了茶,面對着吳靜瑤溫柔的關心,她卻感到自已無話可說,或許,二十多年的時光,真的將她心底對母親的愛,那種對母愛的渴望全部都衝沒了。
“小如,可以給媽媽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嗎?”吳靜瑤溫柔而探詢的口吻,很怕女兒會拒絕。
溫亦如起了身,往樓上走去。過了一會兒,她捧着一副看起來很是古舊的相冊下樓了。
“諾。”她把相冊遞了過去。
吳靜瑤看到相冊那熟悉的封面,一瞬間就被什麼撞了一下心口。那本相冊還是她和前任丈夫剛結婚時買下的。相冊中的第一張照片,也是她和前任丈夫親手放進去的,大女兒的百天照。她輕輕地翻開了第一頁,那上面一個很漂亮的小奶娃娃,以那年代照相常有的趴着的姿勢向着鏡頭。漆黑的眼珠,桃心形的小臉,烏黑的頭髮。吳靜瑤伸手,輕輕地撫摸照片上的小臉,曾經,這是她的寶貝。雖然丈夫不是她的心上人,可是女兒,卻是她的最愛。
她的手輕輕地翻動着相冊,後面的照片,那小人兒逐漸變大。每年的生日,溫父都會給自己最寶貝的女兒照一張照片,一張單人,一張父女合影。
小小的奶娃娃慢慢地變成了一個婷婷玉立的大姑娘,那本相冊記錄了溫亦如童年到少年的每一年都在變化的外貌,而那個一直把她捧在手心的男人,青年的臉被歲月刻上了皺紋,耳邊的頭髮,也變白了。
多少年前的記憶紛至沓來,吳靜瑤的眼睛溼潤了。
溫亦如一直坐在對面,靜靜地望着她的母親翻動着那本相冊,心情卻很是平靜,曾經在很年少的時候,她夢裡都會盼着母親來看看她,可是那只是奢望。
而現在,她對母愛的渴望已經淡如止水。
吳靜瑤的手指停留在溫亦如八歲時的一張照片上,那張照片上的她穿着粉色棉布褲褂,留着齊耳的短髮,黑亮亮的眼睛,咬着手指,眼神怯怯的,似乎剛剛哭過。
“這張照片我可以帶走嗎?”
她擡頭望向女兒。
溫亦如說:“拿走吧。”
她表情平靜極了,彷彿那張照片對她意義並不大。
吳靜瑤將那張照片從相冊裡掏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進手包的夾層。
“我不打擾你了,你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吧。”吳靜瑤起了身,“我走了,小如。”
“再見。”
溫亦如神情仍然平靜無比地扶着肚子起了身。
吳靜瑤想說什麼,可是嘴脣動了一下,卻只說出‘再見’兩個字,然後轉身匆匆走了。
溫亦如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半天之後,纔過去拾起了那本相冊,八歲,那年的記憶,是她最最不願意回味的。那一年,她失去了疼愛她的母親,並且二十多年過去,她從沒有再得到過母親的擁抱,而疼愛她的父親,從那之後,便消沉下去。
溫亦如拿着相冊上樓去了。
吳靜瑤一路回了家,心情仍然很晦澀,多少年塵封的記憶讓她陷入痛苦。她手捂着包包上了樓,沒有勇氣將那張照片從包裡掏出來,而是一上樓,就倒在了牀上,肩膀輕顫,眼淚掉下來。
“先生,您回來了。”
傭人在跟王子健打招呼。吳靜瑤在王子健進屋之前,用手擦了眼睛,然後做出笑臉。
“回來這麼早。”
王子健是多麼敏銳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吳靜瑤眼中那哭過的痕跡,他的心頭先就涌出了一絲不快,面上是一種含着笑的陰沉。
“怎麼,砂子進眼了?”
他替她做了回答。
吳靜瑤面上露出尷尬的表情,“是……是的,剛纔出去了一會兒,砂子進眼了。”
王子健說:“我幫你看看。”
他說着,就伸手捧起她的臉,作勢要查看她的眼睛,但是吳靜瑤別過頭去,“健哥,不用了,已經沒事了。”
王子健這才笑笑,“下次小心一點,d城風砂就是大,你要是不適應,就少出去,或者,”他頓了一下,“先回美國住一段時間。”
他的眼睛裡沒什麼溫度,是那種,吳靜瑤曾經很熟悉的冷。她知道,他現在,不想見到她。
她驚異的目光望向自己的丈夫,須臾,又是平靜下來,靜靜點頭,“好吧,我先回美國去住一段時間。”
她默默地轉了身,往牀邊走去。王子健看着她忽然間落寞下去的身影,目光仍然冷冷的。
多少年了,她的眼淚,都是爲別人而流,王子健心頭冷冷的,眸光也冷冷的。
吳靜瑤在三天之後,回了美國。
王子健並沒有天天去見陳亞柔,他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而且陳亞柔對於他,也只是一種慰藉,和中年男人對年輕女子的那種喜愛。他多半時間,一個人坐在d城寓所的沙發上,擎着一杯酒,慢慢品着。
吳靜瑤一個人在美國的寓所,晝夜與國內正好相反,王子健沉睡的時候,她醒着,孤枕難眠,空落寂寞,王子健擎着酒杯若有所思的時候,她又沉入了淺淺的夢中。
早晨
雲舒跟吳宇晨從樓上下來,小嘟嘟跑了過來,咬着雲舒的褲腳,汪汪叫。
雲舒把小嘟嘟抱了起來,親暱地用臉貼了貼小狗的皮毛,“嘟嘟,想媽媽了是嗎?沒關係,媽媽一整天都不會離開你的。”
雲舒抱着小狗往餐廳走去,吳宇晨用驚異的眼神看着雲舒和小狗那親暱的樣子,他半天才走進餐廳。
雲舒把小狗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乖,保姆已經餵過你飯了吧?現在讓媽媽吃飯哈。”
吳宇晨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
然而卻沒有胃口吃飯了。
“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他起了身,徑自離去了。雲舒望着他離去的身影,心頭涌起點點失落。吳宇晨開車去了學校,腦中總是浮現着,妻子和那小狗親暱的場景,她竟然把自己當成了小狗的媽媽。
吳宇晨的心頭涌起絲絲的煩躁。
大學校園裡,一對對的小情侶從車窗前晃過,吳宇晨一邊按着車喇叭,一邊開着車子。
轉過幾道彎,最後停在他工作的教研樓前。他下了車子,揹着電腦包往辦公室走去。
雲舒帶着小狗出去轉了一圈,然後開着車子去看了看溫亦如,最後來到周宅,陪着周守恆用了午餐,睡了一覺,快到吳宇晨的下班時間時,她開車來到了校園。
每天都是一個人,忽然間置身在人來人往的大學校園裡,雲舒感到心情一陣清朗。
她把車子停在丈夫工作的辦公樓外面,然後下車,開始悠閒地尋找着丈夫的車子。她穿着天藍色的一款大衣,長髮飄逸,身形俊美。吸引了無數道從此路過的目光。
“嗨。”有人在她身後喊了一聲。
雲舒回頭,她看到不遠處站着一個年輕女孩兒。粉色的羊絨半大衣,襯着白裡透紅的一張臉,煞是年輕。
“嗨,姐,不記得我了?”
寧小凡抱着一撂書走了過去。
雲舒想起在美髮店,她見過這個女孩兒,“你是……晨哥的學生?”
“是呀!”寧小凡歡快地一笑,“你是來找吳老師的嗎?是不是沒有找到他?”
“呃……我在這裡等等看。”雲舒含笑回。
寧小凡道:“你去湖邊看看,說不定在那裡,吳老師沒事的時候最喜歡站在那兒‘看風景’了!”
“湖邊?”雲舒很奇怪,但還是說了聲謝謝,往湖邊的方向走去。
這所大學裡,有一片不大的湖泊,水很清,湖邊垂柳依依,湖水映着湖邊的教學樓,幽靜而怡人。
是學生情侶們最喜歡約會的地方。
雲舒走了過去。
已經下了課的情侶們,手挽着手走來,在湖邊的長凳上坐下,女的靠在男的懷裡,男的輕撫着女孩兒的髮絲,情景溫馨。
雲舒又向前走了幾步,她看到一棵已經樹葉掉光的垂柳下,站着一道修長的身影。
他一件黑色風衣,低着頭,神情肅穆。
雲舒走了過去。
“宇晨?”
吳宇晨聽見喊聲回過頭來,他看到妻子正擔心地走過來。
“宇晨,你怎麼了?”
雲舒看出吳宇晨似乎有心事的樣子,很擔心。
吳宇晨一笑道:“沒什麼,過來看看這湖,正想回家呢!”
雲舒走過來挽住了他的胳膊,“真的沒有心事嗎?”
“沒有。”吳宇晨搖頭。眼神柔和,不像說謊。
雲舒道:“沒有就好,我就怕你有心事卻不跟我說,那我就擔心死了。”
她說話的時候,微微嘟起了嘴脣,孩子似的神情,幽怨而擔心的語氣,讓吳宇晨心上的弦在無形中被撥動了一下。
他深深地凝視着他的妻子,這是一張與記憶中的臉完全不同的容顏,她很漂亮,很有氣質,有錢,卻並不任性,沒有任何豪門女子的壞脾氣,她甚至很溫柔,善解人意,並且深深地愛着他。
吳宇晨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後隨着她往前走去。
黃燕精確的計算着自己的危險期,甚至精確到了具體哪一天的某個時間範圍,她是發誓一定要儘快生個寶寶的,所以對這個分外用心。王小帥從樓下上來,推開臥室的門,他看到牀上,一具曼妙的身體側臥着,黃燕身上輕紗微裹,白皙的肌膚襯着大紅色的輕紗,如夢似幻,極具誘/惑力。
王小帥喉嚨動了一下,不由走了過去,黃燕在他的身形走過來時,微微撐起身形,白皙嫩滑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親愛的,今晚你要努力哦!”
王小帥身體裡一陣躁動,他嗓子有些發乾,“我每天都很賣力呀!”
“今天特別。”黃燕對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後慢慢地含住了他豐厚的嘴脣。
早晨,王小帥醒來了。他看到黃燕躺在身邊,半個白皙的身子露在外面,背對着他睡得那個香甜。
他想起了昨夜勾魂的一刻,不由又有些心荊搖盪,忙穩定了心神,將身上的被子蓋在黃燕的身上,然後下了牀。
黃燕睡得很沉,一晚都沒有醒,一大覺直到王小帥洗漱完畢又穿好衣服,她才醒過來。揉着眼睛,睡意朦朧地問:“幾點了?”
“七點半了。”王小帥站在鏡子前打着領帶。黃燕說:“糟了,我上班要遲到了。”
王小帥說:“遲到就遲到吧,睡覺重要。”
“去。”
黃燕陰了他一眼。
“知道晚了還不叫我起牀。”她邊嘟濃,邊穿着衣服。
王小帥說:“看你睡那麼香,一定是累壞了,我哪捨得叫你呢?”
黃燕說:“你不叫我我就遲到了,堅持了快一個月的全勤獎就沒了。”
王小帥回過身來,“這樣吧,以後你的全勤獎我來發,每天五十塊,一個月下來也有一千五百塊,不比你們醫院給的少吧?”
黃燕嗔了他一眼,“你的錢還不是我的錢!”
王小帥無語了。
黃燕說:“賺就得賺別人的錢,賺自己的錢有什麼好玩的。”
她說話的時候衣服已經穿完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衛生間……
王小帥用自己的車子,幾乎是飛一般的速度,在八點到來之前,他把黃燕送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