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我。”王小帥放下手裡的清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眼裡含着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向着黃燕走過來。
黃燕的眼睛一瞬間就瞪大了。
“王小帥,你把我抓到這裡來做什麼!你是在綁架嗎?”
王小帥一樂,走到她面前,伸出一隻手輕輕托起她的下頜,她整張臉都因爲過於緊張震驚和憤怒而脹得通紅,王小帥嘖嘖了幾聲,“其實長得也不錯,至少不算醜。姣”
“你想幹嘛!”黃燕頭皮開始發麻。
王小帥轉個身,背向着她,悠悠輕嘆:“哎,今天那一腳,你也知道踢在哪裡了,不用一下,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黃燕只覺得滿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你……你想做嘛!”
“不做嘛,就想用你來驗證一下,我的男性/功能是不是還正常。”王小帥笑眯眯地說秈。
“你nn個呸的!”黃燕罵了一句,“你敢碰我一下你試試!”
王小帥笑着走近她,“那今天咱就試試吧!”
他笑着對着一旁的兩個黑衣人揮了揮手,那兩人都識趣地走了,王小帥又把一雙燦燦的不懷好意的眼睛凝向一臉驚慌的黃燕。
黃燕嚇得腿都開始打哆嗦了,邊說邊往後退,“喂,我告訴你,你別碰我啊!我可是小如的好朋友。再說,這可是法制社會,你碰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我今天就碰了怎麼着啊!”王小帥又走近一步,而且做出開始解襯衣釦子的動作。
黃燕心裡緊張無比,饒是她女漢子慣了,也沒見過這種架勢
“王小帥你給我住手!”
王小帥只是笑着,襯衫的扣子被解開了兩個,三個……
“啊啊……你給我住手!”黃燕尖叫。
“說:你錯了,以後再不敢得罪黃哥了。”王小帥邊凝視着她驚慌失措的臉,邊說。
黃燕別的不知道,但她卻明白一個道理:“好漢不吃眼前虧。”
“黃哥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次吧!”
她開始眼淚鼻涕一起流。
王小帥忽然間頭皮一陣發麻,“去去,哪來滾哪去。”
黃燕怔了一下,繼而開始轉身飛跑。
從那以後,她不敢輕易再招惹這個男人了。
他m,他、他、他太腹黑了。
王小帥其實真沒想怎麼着她,就是想嚇嚇她而已,這個女人,簡直一個臭八婆,要多討厭有多討厭,要真讓他對她做點兒什麼,他恐怕會陽/痿。
他點了一根菸,腦子裡回想着黃燕嚇得眼淚鼻涕一起流的樣子,真是愉悅極了。
黃燕一路跑出了別墅,好不容易給她找到了一輛出租車,然後逃似地回家了。
一進家,她就把門反鎖了,一人個人跑到鏡子前,看看臉色通紅的自己,用手在上面狠狠地拍了兩下。
“真是丟死人了。”
“死王小帥、臭王小帥!看老孃哪天不整死你!”她找來一張紙,在上面胡亂畫了一個有王小帥模樣的男人,拿着筆尖在畫像的臉上亂戳一通。
溫亦如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許雲波了,他的電話也沒有打來過,黃燕說過,他已經脫離了奔騰,現在是自己創業的階段。因爲自己突然間的離職,蒸蒸日上的事業突然就中斷了。
所以現在,可以說是從頭再來。
他是一個很驕傲的男子,事業受挫的他,是不可能在這段時間聯繫她的,而她,也正好用這段時間好好地理一理自己的情感脈絡。
許雲波,她終究不能再愛了。
他有了名義上的妻子,那個妻子,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再插進那混亂的感情中去。
她需要一份單純的婚姻,或者,一如現在這樣,一直單身下去。
晚秋,暮野蒼蒼,她帶着小小的女兒,行走在秋日蕭索的山間小路上,小丫頭一蹦一跳,無憂無慮,走幾步一回頭,喊一聲媽媽。
溫亦如便應一聲。
小丫頭邊跑邊追逐着小路上成羣結伴走過的一羣鴨子,邊用小樹枝趕着它們,鴨子們發出嘎嘎的叫聲,被小丫頭趕着匆忙跳下路邊的小河。
溫亦如站在不遠處,含笑看着她小小的女兒,這個小丫頭就是她生命裡的小小的開心果,有了她,她的生命纔是完滿。
崔智煥的相機在無聲中鎖定不遠處的女人,晚秋,年輕女人,可愛的孩子,這一幕就是歲月如花。
崔智煥低頭看了看鏡頭裡的人,脣角勾起一抹笑,他把相機收了起來。然後往住所走去。
鎮上的旅館,很小,條件簡陋,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光線照進去,可以看到空氣中飄浮着的細小的灰塵。他走到那張木質的,看起來很有些年頭的桌子前,把筆電打開,照片傳上去,然後細細地瀏覽起來。山色、湖光,被一一
略過,最後停在那個年輕女人的臉上,她站在山坡上,或輕蹙眉頭,或低婉輕笑,或溫聲細語,長長的髮絲和彩色披肩上的流蘇在秋風中輕輕飄動。
手機響起了鈴聲,他接聽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喂,七天年假可是超了啊,怎麼還不回來?是風景太美,還是被山裡女妖勾走了魂啊?”
風景很美,山裡的女妖……
崔智煥的眼角不自/禁地浮現了一抹愉悅的笑。
是女妖嗎?不,是山中的仙子。
“哦,三天後回去。”流利而悅耳的韓文在房間裡響起……
溫亦如哄睡了小蘋果,捧出了那副相框,一個人對着照片出神。山間靜謐,夜色如水,她的眼前浮現了那張張揚不羈的臉。
捧着相框出了一會兒神,她便把那東西放下,然後轉身向着小蘋果的方向,睡去了。
“波子,這個就是奔騰新聘ceo。”王小帥手指着一個長相穩重的中年男子對許雲波說。
許雲波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挑起那漂亮的眉眼,幾分銳利的眼光瞟了過去。
那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個子不高,長相算是普通,但是一雙眼睛倒是透着幾分精氣。
兩人正說着話,那個男人就走過來了。
“許先生,王先生,久仰大名,今天能夠相見,幸會。”中年男人客氣地跟他們打招呼。
王小帥笑笑,“很高興見到你,李先生。”
許雲波卻沒說話,只用那雙冷酷的眼睛瞄了李晉一眼,就偏過身去,跟王小帥說話了。
李晉在許雲波這裡冷了場,便笑笑,走開了。
“幫我查他的底細。”許雲波低聲對王小帥說。
王小帥的杯子輕碰了一下許雲波的,“ok。”
夜色漸深,酒會散場了,賓客們悉數散去,許雲波也和王小帥一起離開了。
他坐的王小帥的車子,王小帥將他送到寓所門外,然後離開,許雲波的手指在門鎖上碰了一下,房門打開,他隨手按亮了電燈開關。
客廳裡亮了起來,水晶吊燈在房頂上散出流光溢彩。
許雲波把領帶拽了下來,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輕端起茶几上昨夜喝了半截的酒,輕抿了一口,眼前浮現出溫亦如溫婉的面容,還有小蘋果那可愛的小臉。
他掏出了手機,準備撥打她的電話。
號碼被調了出來,只需要在上面按一下,號碼就會撥出去,可是她的手指停在上面,想按,卻按不下去。
他現在,褪去奔騰ceo的光環,可以說一文不名。他怎麼有臉見她呢?
他把手機扔在了沙發上,起身去洗漱了。
清晨的第一縷光線照進房間的時候,溫亦如醒了,身旁的小丫頭還在睡,昨天玩到很晚,今天恐怕不到八點她都不會醒來。
溫亦如起了牀,輕輕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清晨的山間,空氣說不出的清新,清風帶着深秋的涼意吹過來,溫亦如將彩色的披肩在身上裹了裹,然後出門了。
沒有走遠,怕小蘋果醒來找不到,她就在門外幾十米外的小河邊走了走。
清晨的林子裡,傳來不知名的鳥叫,幾處金黃的樹葉嘩啦啦掉下來,有一片還掉在了她的肩頭,她拾起來,拈着葉柄,細細地端祥着葉子的紋路。
在十幾米開外的地方,正在端着相機捕捉清晨美景的崔智煥,一眼看到了河邊立着的苗條身影。
依然是一條彩色的披肩,裹滿她的肩背,披肩上深黃色的流蘇在微風中輕輕拂動着。
她站在一塊石頭上,似乎在欣賞着遠處的山景。
他不由又把鏡頭對準了那道倩影。
溫亦如信目遠眺遠處的山巒起伏,腳下流水淙淙,清晨的山間,景緻美好。
她移開腳步,沿着小河慢慢走着。
忽然間腳下竄過一樣東西,擦着她的腿飛竄而去。溫亦如駭了一跳,當看清那隻飛快鑽進野草叢中的野兔時,她的腳也在哧溜一下後滑進了水裡。
溫亦如驚叫了一聲,跌坐在了石頭上,右腿從膝蓋處全沒進了水裡。深秋,河水沁涼,那股涼意從腳底直接鑽進她的腿部肌膚,溫亦如低嘶了一聲,想爬上來,可是沾了水的石頭分外光滑,她生是沒上來。
崔智煥的相機鏡頭裡,眼看着那道纖細的身影猝然間跌倒,他已經飛奔而來。
“來,把手給我。”他跳過一塊塊石頭,飛跑過來,站在她的面前。
溫亦如顧不得許多,把自己的手遞給了他,他的手帶着深秋早晨的微涼,將她的手攥在手心,用力往上一拽,溫亦如的身形傾刻間落進了他的懷裡。
他身形高大,站在石頭上,因爲立腳不太穩,溫亦如跌進他的懷裡時他的身形晃了一下,但一隻手臂牢牢地摟住了她的腰。
“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關心的詢問時,溫亦如聞見一陣清爽的男性氣息。她擡頭,看到崔智煥清亮的眼睛。
陳澤凱的眼神是深沉溫和的,許雲波的眼睛是張揚不羈的,崔智煥的眼睛是清清亮亮的,沒有雜質,一看,便知這人有着良好的生活背景,而且,應該是一個沒有不良嗜好的人。
溫亦如這樣被陌生男人摟在懷裡,臉上着實一熱,她慌忙從他的懷裡退了出去。
可是這一退,又忘了身後就是小河,差點兒再次掉下去。是崔智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你慢點兒。”
他一着急,嘴裡蹦出的是韓文。
但溫亦如聽得懂。
她從石頭上跳了下去,對着崔智煥說:“謝謝你。”
崔智煥卻看向她的腿和腳,她的半條腿都溼透了,鞋子裡灌滿了水,就剛纔那一蹦,鞋子裡便發出撲哧撲哧的水響。
也是到這時,溫亦如才感到膝蓋處火燒火燎的疼。想來剛纔摔傷了。
見她忽然間手捂膝蓋彎下了腰,崔智煥也跳下了石頭,“你怎麼樣?是不是受傷了?”
“腿疼。”溫亦如的臉上,五官都皺到一起了。
崔智煥見狀說:“我揹你回去吧!”
“不了,我可以走。”溫亦如怎麼可能上一個陌生男人的背呢?她轉身想走開,可是這腿真是不給力,一邁步子,差點兒摔倒。
“還是我揹你吧!”崔智煥扶住了她的手臂背過身去,就這樣,溫亦如不得不上了他的背。
崔智煥人高腿長,揹着她也毫不費力,只是這一路上,一個陌生帥哥揹着一個單身女人,這一路上吸引來的目光着實不少。
崔智煥一直把她背到家門口,又走進了院子,小蘋果已經起牀了,自己穿好了衣服,在洗臉刷牙。
聽到門響,小手端着牙缸好奇地跑了出來。
“媽媽!”
看到崔智煥揹着母親,小傢伙怔了一下,“媽媽,你爲什麼要叔叔揹着?哎呀,媽媽,你掉河裡了嗎?”
小丫頭把牙缸牙刷往洗手池子上一放,用袖子胡亂地抹了一下溼漉漉的小嘴就跑過來了。
“媽媽,你哪裡受傷了?”
“媽媽沒事,別擔心。”溫亦如被崔智煥從背上放了下來,她一瘸一拐地進了屋,去換衣服了。
崔智煥把清亮的目光移到小蘋果的身上,小丫頭小臉蛋圓圓的,此刻三步兩跳地也跑到屋子裡去了。
溫亦如回到臥室,關上門,脫下褲子查看自己的傷處,小蘋果跟了進來。
“媽媽,你膝蓋磕破了。”小丫頭吃驚地說。
溫亦如道:“沒事的,過幾天就會好。”
“去吧,出去跟叔叔呆着。”
溫亦如去清理傷口了,小蘋果從臥室裡出來,崔智煥正叉兜站在院子裡的梨樹下。
他清亮的眼睛望過來,對着小蘋果一笑,“小姑娘,你爸爸呢?爲什麼一直沒看到你爸爸?”
“我沒有爸爸。我爸爸死了。”小蘋果蹙起了小眉頭,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
崔智煥忽然鬆了口氣。
“那你媽媽呢?她有男朋友嗎?”
小蘋果又歪起了小腦瓜,臉上浮現出越發苦惱的樣子,“本來是有的,但是他不要媽媽了。”
崔智煥揚起了眉,眼睛裡的笑意越發明亮了幾分,他彎身,手指輕輕颳了小丫頭的小鼻子一下,“你真可愛。”
小蘋果當然不知道崔智煥的心思,她轉個身,小屁股坐到藤椅上去了,崔智煥再把目光投向門口的時候,溫亦如已經換好了乾淨衣服從屋裡出來了。
“謝謝你崔先生。”她走路的樣子仍然有些不得勁兒。
崔智煥笑道:“不用客氣,只是舉手之勞。”
溫亦如對他笑笑,隨手指了指他身後藤椅,“您請坐吧!”
崔智煥便在藤椅上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