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波輕嘆了一口氣,“照顧不過來,我們可以請保姆嘛,但你不應該不告訴我。”
“我怕你想要這個孩子,不讓我打,而我其實也在猶豫要不要打掉,我也捨不得。”溫亦如垂下了頭,強烈的內疚和數日以來纏繞在心頭的不安,好像在這一刻都有了突破口。
他知道了也好,是生還是不生,他都會有個決斷,她就不用這樣日夜難眠了。
許雲波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笑容,接着用手指點了她的額頭一下,“你呀,還口口聲聲自己比我大,做事這麼不成熟。有了孩子當然要生下來,難道你想做殺害自己兒女的劊子手?祧”
他的話讓溫亦如登時一驚
“我……”
她像受驚的小鹿,眼睛裡寫滿了惶惶不安,殺害自己的兒女,她真的差點做出那樣的事嗎?
溫亦如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差點成了劊子手,還是殺害自己兒女的琺。
“你想想,你肚子裡的孩子,她也跟我們的小蘋果,偉偉一樣可愛漂亮,他也是我們的孩子,你真的忍心做掉?他到你的肚子裡來,那就是母子緣分,是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是我們的小天使,你怎麼忍心有做掉的念頭?”
許雲波將她抱到了窗臺上,讓她坐着,他溫和着語氣,循循善誘在她耳邊說着,溫亦如一顆心軟軟的,軟出了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
許雲波勾脣一笑,眼光明媚,他彎身將她公主抱起來,往樓上走去。一直來到他們的臥室,他把她輕放在了牀上,人兩隻大手撐在她身側,目光溫和可親。他對她一笑,然後貓下身形,將她的外衫輕撩了起來,她的小腹還沒有顯出孕跡,他伸手輕覆過去,掌心溫熱,落在她的肚皮上。
“多大了?兩個月?”
許雲波有過陪伴妻子孕育偉偉的經驗,根據妻子的肚子還依然平坦來算,估計這麼大。他爲自己的粗心着惱,自己的妻子有沒有來月事,他竟然都沒有查覺。
“嗯。”
溫亦如懦懦點頭。
許雲波把臉頰貼了過去,貼在她柔軟的肚皮上,“寶貝,爸爸媽媽都愛你,諾,爸爸盼着你出生哦。”
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但是這第三個小生命的到來,仍然讓他驚喜。
從一早上的震驚發怒,到現在的心平氣和,性情柔軟,好像坐過山車一樣。
他在她的肚皮上吻了一下,才起身,仍然兩隻手撐在溫亦如的身側,半貓着身子,鼻尖貼着她的鼻尖,輕柔的氣息繚繞,跟她頂了頂鼻子,“小如,好好生下他,我等着再一次做爸爸。”
“嗯。”
溫亦如輕輕點頭。
吳靜瑤從報紙上看到了關於溫亦如打胎的那則消息,當時就吃了一驚,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怎麼會和丈夫關係不好了,他們一向不是很恩愛嗎?
吳靜瑤心情慌亂地打電話給溫亦如,正好,溫亦如的手機不知在什麼時候碰到了靜音健,電話響她也不知道,而吳靜瑤就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保姆給她開的門,她急惶惶走進來,邊走邊問:“你們太太呢?她還好嗎?”
“她很好啊!”保姆不明所以地回。
吳靜瑤跟着保姆進了屋,她看到在客廳裡手捧着一本育兒書,給偉偉講故事的溫亦如,她面相平和,不似有事。
“媽媽!”
偉偉最先發現了走進來的吳靜瑤,小人兒喊了一聲,提醒母親,有人進來了。吳靜瑤已經有半年的時間沒有來過這裡,偉偉對這個只見過兩三次面的外婆,沒甚印象。吳靜瑤心頭感慨憐愛地走過來,摸摸偉偉被剃得光光的腦袋。
偉偉很鬱悶地說:“不要摸,摸多了,不長頭髮。”
吳靜瑤怔了一下,繼而失笑。
然後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大女兒,眸光裡帶着關心,“小如,你還好吧?”
溫亦如沒想到吳靜瑤會過來,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只除了,幾個月前,她叫人送過來的那幾件衣服。
“我很好。”
溫亦如見到吳靜瑤,自動就會沒話說,雖然心裡並不反感,她過來看她,可是母女見面後,仍然會如此。
吳靜瑤溫和的目光帶着探詢打量自己的女兒,“小如,你懷孕了?”
“嗯。”
溫亦如很平靜地點頭。
她已經開始接受這第三個孩子了。
吳靜瑤臉上露出幾分喜色,卻又有些憂心地問道:“你跟波子還好吧?爲什麼……”
她想提那張報紙的事,可是又怕無形中犯了女兒的忌諱。
“我們很好,你不用擔心。”
溫亦如是很真誠地說這句話的,她已經聽出,吳靜瑤是因爲什麼而來,她沒必要讓她擔心。
“那爲什麼……”吳靜瑤欲言又止,溫亦如道:“那是個誤會,我去醫院做檢查,被有心人看見,便
tang說我是去打胎。”
吳靜瑤鬆了口氣,“還好。”
她提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去了。
“沒有事就好。”她在沙發上坐下了,溫聲和藹地跟偉偉說話,“偉偉,媽媽要給你添小弟弟小妹妹了,喜不喜歡?”
偉偉擡起黑亮亮的眼睛看看他的外婆,搖了搖頭,“不喜歡。”
吳靜瑤一愣,“爲什麼?”
偉偉說:“弟弟妹妹會哭,好煩。”
小傢伙記得王叔叔家的囡囡,那丫頭動不動就哭鼻子,還喜歡扯着他的衣角,喊蟈蟈。他去外面玩,她要跟着,他吃飯,她要坐他旁邊,他尿尿,她也跟着尿,只不過她會尿褲子。
他是男孩子站着尿,她是女孩子,可是也跟着他站着尿,於是,每次來都尿褲子,真是蠢死了。
吳靜瑤道:“弟弟妹妹長大了就不會哭鼻子了,他們會跟你玩,你有困難的時候,他們還會跟你一起面對,有弟弟妹妹多好啊!”
偉偉擰擰鼻子,對外婆的話完全不以爲然,“纔不要,偉偉討厭愛哭鬼。”
小傢伙就認定了弟弟妹妹都會愛哭,像是王叔叔家的囡囡,找不到媽媽會哭,餓了會哭,摔了跟頭會哭,衣服髒了會哭,做什麼都會哭,哎,想想就頭疼。
偉偉嘆了口氣,“纔不要愛哭鬼和鼻涕蟲。”
小人兒的小腦袋裡想的全是那個愛哭的囡囡,他以爲所有的弟弟妹妹都會像囡囡那樣,所以現在頭疼死了。
吳靜瑤看看自己的女兒,溫亦如正斂眉瞅着自己的兒子,伸手揉揉兒子的頭,“小樣兒的,事兒還不少。”
吳靜瑤沒在女兒家呆太久,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從許家出來,她上了車子,讓司機把車子開到一家非常出名的西餐廳。
幾天前,她和王子健在這邊訂了廚子,在王凱倫的生日派對上,負責餐食,想起還有些事情需要交待一下,便讓司機把車子開過去了,只是她沒有留意到,不遠處有人將她從許家出來的身形照了去。
吳靜瑤回家時,已經傍晚了,王子健已經回來,神情有些冷,看着她進大廳。
吳靜瑤心情很好,大女兒沒有事,二女兒的生日馬上就要開始了,她含笑,眉眼喜慶地走過去,“子健,今天這麼早。”
“嗯。”
王子健嘴裡叼着一根菸,“去哪兒了?”
“去飯店聯繫了一下廚子。”吳靜瑤說。
王子健道:“還有呢?”
慢悠悠地,神情不似有他。
吳靜瑤沉了一下才道:“沒有了啊!”
因爲怕丈夫發火,她選擇不說出自己去過大女兒那裡的事。王子健輕瞄了她一眼,眼神陰冷,“真的沒有?”
“沒有了。”
吳靜瑤盡力讓自己的臉上保持平靜笑容,而其實,心裡頭已經感到了一種隱隱的不安。
王子健吐出一口煙霧,勾了勾脣角,“派對的事情準備怎麼樣了?還有什麼需要做的?”
他似乎不再追究她還去過哪兒的問題了,吳靜瑤稍稍鬆了一口氣,“差不多了,明天禮服寄過來,再試穿一下,合適的話就沒有事了。”
王子健點頭。
轉天一早,巴黎空運過來的禮服送到了王家,吳靜瑤欣喜地眼看着女兒試穿,王凱倫身量嬌小,禮服量身訂做,巴黎名家手筆,時尚又漂亮,而且穿起來,特別合身。吳靜瑤端祥着女兒一襲白色禮服的樣子,望着已經長大的小女兒,心裡無限的欣喜。
王子健叫傭人捧了一個很精緻的錦盒走過來,“給小姐。”
傭人便將錦盒交給了王凱倫,王凱倫滿懷驚喜地接過,“爸爸,這是什麼?”
她生性不像其他有錢人家的女孩兒那樣喜歡華服珠寶,一切都只要自己喜歡,還有就是,一定要時尚,所以她其實沒有多少名貴珠寶。
“打開看看。”
王子健溫聲說。
王凱倫輕輕掀開了那錦盒的蓋子,她看到裡面一條項鍊,項鍊的鏈身沒有什麼特別,普普通通,細細長長的一條鏈子,但是那副掛墜,造型卻十分別致,墜心一枚鑽石閃閃發光,王凱倫笑着說:“爸爸,這個好像是新品哎。”
王子健說:“嗯,特意請珠寶大師設計的,世界僅此一款。”
“爸爸你真好。”
王凱倫有一個毛病,自己戴過的東西,不喜歡別人同時擁有,所以凡事,她不買是不買,如果買就買個絕版。
她撲到王子健的懷裡,兩條嬌嫩的手臂勾着王子健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左親右親。
王子健笑呵呵說:“好了,好了,都大丫頭了,還像個小孩子抱着爸爸親不停。”
聲音和笑容裡都滿是寵溺。
王凱倫嬌俏地一揚下頜,手臂仍然沒有離開父親的頸子,“爸爸,就是將來我結婚了,有小孩子了,也還是要這樣摟着爸
爸。”
看着她這孩子氣的樣子,王子健笑笑,輕拍拍她的肩背,“好了,戴上看看。”
“嗯。”
王凱倫轉過身去,從錦盒裡把項鍊拿了出來,站在鏡子前,往白皙的頸子上戴。吳靜瑤走過去,站在女兒的身後,輕輕接過那條鏈子,在頸子後面幫女兒扣上。
王凱倫看着鏡子裡,一身時尚,嬌俏逼人的自己,脣角勾出滿意的笑靨。
生日的一天很快就到了,王家大宅裡,熱鬧非凡。但凡與王子健生意上有往來的豪門貴胄紛紛攜他們的公主王子出席。
王子健生意做得那麼大,又只有王凱倫這麼一個女兒,與王子健想要通過這個機會給女兒物色男朋友的心思一樣,那些賓客們,也都想借此機會,讓自己的兒子與王家的小公主搭上關係。
王子健和吳靜瑤,一個深色西裝,深沉而倜儻;一個,溫柔而嫺靜,他們站在客廳裡,迎候賓朋,衣香麗影,人影紛紛中,王凱倫在朋友的陪伴下,從樓上走了下來。
V形領開到雙肩以下,王凱倫白皙如玉的肌膚,飽滿的胸形,纖細的腰身,恰到好處的顯現出來,頭髮精心地整理過,現在的她,比平日活潑隨性的樣子,多了幾分端莊,也越發顯得俏美。
她出場的時候,賓客們鼓起掌來,然後低聲交待自己的兒子說:“記得要請王小姐跳舞哦!”
王凱倫輕扯裙襬對到來的賓客們很淑女的行了個禮,“大家好,謝謝你們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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