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紗紗將她跳樓之前所做的事情都忘掉了,這個意外讓許雲波十分吃驚。回到家裡,他也悶悶不樂地在尋思着劉紗紗的事,溫亦如走過來,“波子,你怎麼了?”
“劉紗紗醒了。”許雲波擡起黑沉沉的眼睛咼。
溫亦如也很意外。
“那是好事啊?”
“可是她忘記了所有的事,包括她已經是一個母親,以及誣陷我是孩子父親的事。“
溫亦如:……
“那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許雲波晃了晃頭,“不過,她記不記得過去的事都不重要,她已經不可能給我們的婚姻造成威脅。”他輕握了握她的肩,“小蘋果呢?”
“姐接去了。”溫亦如回。
許雲波站了起來,有些無奈地道:“姐是真的喜歡小孩子,但是姐夫那裡……醣”
許雲波想起雲舒偶爾流露出來的失落眼神,以前雲舒和吳宇晨婚前,人人都知道,那個丁克誓言。
“姐夫爲什麼不讓姐生小孩子?”溫亦如問。
許雲波道:“他們說過要丁克的,現在姐後悔了,可是姐夫堅持丁克思想,所以姐一定很難過。”
溫亦如沉思道:“姐夫真的愛姐嗎?如果他真的愛姐,怎麼會單純地爲了一個誓言而不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生孩子呢?”
許雲波沉默。
“愛,當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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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許雲舒去西藏旅遊,途中遇險,是吳宇晨一個人在極度缺氧的情況下揹着她走了整整一夜,才被救援的人找到。
當時的情景,被人拍成照片上了網,許雲波清晰地記得,那兩人一個渾身是血昏迷不醒,一個倒在地上,只剩一口氣的情形。
他忽然又回頭一笑,“小如,你不是說要去外面走走嗎?我們現在就去吧!”
“哦,好。”一個小時前,溫亦如打電話給許雲波,說如果他早回來的話,兩人去外面散散步,每天都是兩點一線,她的腿腳快退化了。
許雲波和溫亦如從家裡出來,深秋季節,街頭鋪着一層厚厚的樹葉,有風吹過,新的樹葉嘩啦啦掉下來。一片秋的蕭索。
兩人走走逛逛,溫亦如說:“我們去看看二哥吧,好久沒見他了,然後去看看燕燕。”
“好。”許雲波對她的提議很贊同。
他拉住她的手,兩人過了人行橫道,眼前就到了許西城和王小帥所住的小區。
門口,一輛輛車子駛進來,許雲波拉着溫亦如的手,把她拽到路邊上,不讓她被車子碰到,他溫暖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手,兩人手牽手來到許西城的寓所外面。
許雲波按門鈴,電子門很快打開了。
許雲波和溫亦如進了院子,許西城已經走到了客廳門口,開門迎接她們。
“二哥。”許雲波喊了一聲,許西城笑道:“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許雲波說:“早想過來,但這段時間有點兒忙。”
許西城道:“我看你是有了媳婦忘了哥。”
許雲波樂了,溫亦如也不好意思了。
許西城的家,一如往昔的透着一種單身子男子的寂寥和清冷。
許雲波和許西城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忽地就說道:“哥,再找個吧。”
許西城瞅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我這一生,就只認她一個是我的太太。”
許雲波便無話可說了。
兩人從許西城那裡離開,又往王小帥的住所去了。王家的大門緊閉,許雲波按了半天門鈴,管家纔出來開了門。
“喲,是許少,許太太。”
“你好。”溫亦如很客氣。
管家很禮貌地笑笑:“我去告訴少夫人,有人來看她了。”
溫亦如和許雲波進了屋,黃燕滿臉喜慶地從樓上下來了,“這是哪陣風把你們吹來了?”
溫亦如說:“好些天沒看見你了,不知你在忙什麼,所以過來看看你。”
許雲波說:“小帥呢?”
黃燕一扁嘴,“去找他姘/頭了。”
許雲波一愣。
溫亦如更是吃驚。
黃燕說:“我現在就當沒有他一樣,反正我有吃的,有喝的,每個月還能按時得到一筆生活費,我就好好地在這兒做我的王家少夫人,又不用盡義務,何樂不爲呀!”
黃燕單身了那麼多年,家裡人催婚催得緊,一回老家,也像所有的大齡女孩兒一樣,被親朋好友挨個問候男朋友的事情,所以黃燕厭煩透了那種日子,現在跟王小帥在一起,雖然婚姻並不如意,但好歹,不用再被問婚姻大事了。
要不然,她這女漢子一樣的人,哪容得下王小帥在外面找情人這樣的砂子。
溫亦如擔心地問:“他跟那女人還沒斷?”
黃燕說:“我管他呢,反正我過得滋潤就行了。”她
邊說邊往沙發上一坐,捧着杯果汁喝起來。
溫亦如便向着許雲波看過去,許雲波微微擰了眉。
回去的路上,溫亦如就憂心又堵心地說:“王小帥這人怎麼這樣,燕燕一黃花大閨女跟了他的,他怎麼還在外面拈花惹草。”
許雲波也沒想到,王小帥在黃燕這樣的高壓管理下,還在跟芬妮來往,他也很意外,“呃,這個得問王小帥。”
兩人到家,時間已經不早,雙雙洗洗睡了。早晨,許雲波先把溫亦如送到了公司,這纔去上班,溫亦如忙碌了一個整天,下午約了黃燕一起用晚餐。
她來到常去的西餐廳,在尋找黃燕的身影,忽然看見前面一道苗條的身影走過,從那人的手裡掉下一樣東西。
“小姐,你掉東西了。”
溫亦如提醒了一句。
陳亞柔剛剛結過賬,錢包還握在手裡,但是卻有一張信用卡從錢包裡滑了出來。她彎身把躺在地上的信用卡撿了起來,對溫亦如說了聲謝謝。
溫亦如笑笑,邁步想走,陳亞柔又說:“唉,你不是……崔氏攝影公司的人嗎?”
溫亦如這個時候也認出了她,不是陳亞柔長得多特別,而是她穿着那件潔白婚紗一個人站在鏡子前,那留連自賞的模樣,讓溫亦如記憶猶新。
在她的記憶裡,還沒有一個女人在沒有男朋友的陪伴下來拍婚紗照的,她總覺得陳亞柔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所以記得特別深刻。
“哦,陳小姐。”
溫亦如客氣地笑笑。
陳亞柔眼神溫和,笑容閃亮,“真巧。你也來這裡用餐嗎?”
“是的。你也是吧。”溫亦如回。
陳亞柔說:“嗯,是的。”停頓一下又道:“呃,不打擾你了,再見。”
“再見。”溫亦如想不到陳亞柔還記得她,也含笑跟陳亞柔說了聲再見然後向着黃燕那裡走去。
黃燕說:“剛跟誰說話呀,那麼半天。”
“公司的一個顧客。”溫亦如坐下,“她在那兒拍了一套照片,崔總親自拍的,效果非常好。”
“看得出來,那女人長得不錯。”黃燕吸了一口果汁。
溫亦如笑笑。
黃燕道:“不過,這女人看起來眼力不錯,她竟然還記得你。”
溫亦如笑搖搖頭,“可能她記性好吧。”
溫亦如就屬於那種見過幾次都記不住人家相貌的人,而別人往往擦肩而過,一眼就認出她來。
而她們不知道的是,陳亞柔知所以記得溫亦如,恰恰是因爲,溫亦如的眉眼之間,有着吳靜瑤的影子,所以,陳亞柔很輕易地記住了她。
黃燕和溫亦如點了餐,邊吃邊聊着,溫亦如一提到王小帥,黃燕就說:“別跟我提他哈,誰提他我跟誰急,那個死王八,早晚給他戴個帽子。”
溫亦如聽得頭皮一陣發麻。
可巧,這時,王小帥還就摟着他的小情人來了。
芬妮一身鮮亮時髦的裝扮,小鳥依人地挽着王小帥的手臂,走進來。
黃燕的眼當時就直了。
王小帥在低低地跟芬妮調/笑,兩人誰也沒有看到黃燕,而溫亦如背對着王小帥的方向也沒有看到他們,只是發現黃燕一臉煞氣的時候,溫亦如才下意識地回了頭,只見王小帥笑容淡然,風度翩翩地跟着芬妮挽着手臂走過來。
溫亦如當時臉上的神色就變了。
“喲,這不是那瘋婆子嘛!”芬妮不懷好意地說。
王小帥這纔看到了不遠處坐着的黃燕,當時就蹙了濃眉。
黃燕卻不動聲色地瞅着他們,直到芬妮挽着王小帥神情得意地走過來,黃燕這才把果汁杯端了起來,照着芬妮的臉波過去。
“哎喲!”芬妮驚叫一聲,手忙腳亂地去擦臉上的果汁。“你……你這個瘋子!”
黃燕嘿嘿一笑,把杯子放下,“你不叫我瘋婆子嗎?我就瘋給你看看啊!”
她邊說,邊把溫亦如面前的果汁杯也舉了起來,照着芬妮的臉上又波過去。
芬妮正兩隻手擦着臉呢,嘩啦一下,臉上又是一涼。黃燕喝的那一杯是橙汁,橙色的液體還沒擦乾淨呢,這第二杯又波在了臉上,這可是一杯藍莓汁,這下可好了,芬妮的臉上像是打翻了調色盤,連帶着她天藍色的外套,也是一片五彩繽紛。
黃燕見狀,哈哈樂起來。
溫亦如抽搐起了脣角。
芬妮的臉上身上怎麼擦都擦不乾淨了,一時之間又急又惱,竟是哭了起來。王小帥的身上也被濺上了液體,此刻沒有看一眼身上的污漬,而是陰沉的眼睛瞪了黃燕一眼,掏出手帕給芬妮擦臉。
“王哥,嗚嗚……”芬妮委屈地埋頭在王小帥的懷裡。
黃燕滿不在乎,而溫亦如,她不知道王小帥將會如何處理這件事,只滿臉憂心地看着。
王小帥
把芬妮的臉給擦了擦,就回過頭來衝着黃燕說:“臭婆娘,回去把離婚協議寫了,我們離婚!”
轟的一下,溫亦如竟然比黃燕還要震驚。黃燕把一雙吃驚的眼眸望向王小帥,就那麼凝視了幾秒,然後抓起了桌子上的手包說:“離就離,誰怕誰呀!”
黃燕起身就走了。
“燕燕!”溫亦如擔心地去追,臨走之前用異樣的眼神睨了一眼王小帥。王小帥一片木然冷肅的表情,芬妮則暗自勾起了脣角……
溫亦如追到外面,黃燕已經上了車子,並飛快地發動起來,然後飛快地掉頭轉彎開走了。
溫亦如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黃燕回到了王宅,氣沖沖地上了樓,一進屋便開始收拾東西。
該死的,不是要離婚嗎?離就離,誰怕誰呀!
她邊恨恨地想着,邊把自己的重要物品塞進了皮箱裡。臨出門之前還給王小帥打了個電話,“死胖子,一千萬離婚費,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王小帥聽着手機那邊她憤怒的咆哮聲,一時之間竟是失語了。
剛纔在餐廳裡,他憤怒之下說了‘離婚’兩個字,可是現在頭腦稍稍冷靜一些,又有點兒後悔了。因此,黃燕咆哮着要分手費的時候,他一聲未吭。
沒反對也沒應聲。
黃燕拉着行李箱下了樓,憤怒地往外走去,管家見狀忙過來攔着,“少夫人,您這是要去哪兒?”
“回家!”黃燕頭都不回地說。
管家追過來:“少夫人,這不就是您的家嗎?”
“這不是我的家,死胖子要跟我離婚,姑奶奶今天就如了他的意!
黃燕邊說邊匆匆地出了大廳,拉着行李箱走到了自己的車子旁,管家出來攔着,“少夫人,您冷靜一下……”
可是黃燕已經把箱子裝進了車子裡,然後鑽進去,飛速開走了。
管家一着急,感緊回屋給王小帥打電話,“少爺呀,少夫人走了!”
王小帥此刻還坐在芬妮寓所的沙發上,可是心裡卻忽然間變得有些沉了。
“王哥,她走就讓她走吧,有她這個波婦在,王哥你男子漢的尊嚴還往哪兒擱呀!”芬妮坐過來,不忘了添油加醋。
黃燕回到了自己的宅子,把箱子往地上一扔,就撲到了牀上,心裡的氣滿全都化成了委屈和不甘。
死胖子,但願你別後悔!
她邊用力地揩了一把臉上不知何時掉出來的淚,邊恨恨地說。
溫亦如在回去的路上就打了電話給許雲波,“波子,你去勸勸王小帥,他爲了外面的女人要跟燕燕離婚呢!”
許雲波也有點兒意外。
“你先別擔心,我過會兒打電話給他。”
溫亦如乘坐的出租車進了小區,她付了車錢,進屋,許雲波正在客廳裡打電話。顯然是打給王小帥的,語氣很深沉。
“小帥,你可惦量清楚了,孰輕孰重……”
許雲波揹着身,站在窗子前,身形筆挺英偉。
溫亦如放輕了腳步,直到他的電話講完,她才走過去。“他怎麼說?”
許雲波對着她搖搖頭,無奈地笑道:“他說早晚都要離的,他從來都沒有愛過黃燕。”
溫亦如脣角抽動,卻是無語。
或許黃燕和王小帥這場荒唐的婚姻,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黃燕搬回了自己的住所,仍然重複着以往固定的生活規律。只是她的生活裡沒有了王小帥,少了吵鬧和雞飛狗跳,可也隨之多了一種失落的滋味。
想不到自己人生第一次的婚姻就這麼結束了。
黃燕搬回來有一個星期了,王小帥始終都沒有露面,也沒有寄給她離婚協議書,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黃燕不得不打電話給他,“喂,死胖子,要離就痛快一點兒,一千萬,打我戶上來,我馬上就去跟你辦離婚手續。”
“你腦子沒進水吧!”王小帥罵了一句,“一千萬,你當是冥幣呀!”
原來是嫌多呀!
黃燕硬着頭皮說:“一千萬一個子兒都不能少,我一個黃花大閨女跟了你這麼個公共汽車,我都虧死了!”
“你——”王小帥白皙的臉一瞬間就青了。
黃燕的第二春馬上就來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