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沒有那麼多客流,你還是另選吧!不然裝修、人工花了這些七七八八的錢,結果生意不好怎麼辦?”
許老太還是那樣愛替人着想,算了算賬,不肯讓陸清離盤在自己店鋪隔壁。
陸清離卻執意不改,還順道幫許老太把店裡的東西搬了回家,放了那些做手工的阿姨們幾天假,將手工坊和西點店做了個整體規劃,讓兩家店顯得更加文藝而精緻。
等裝修差不多了,陸清離又自己拿油漆和畫筆在兩家店的牆體上繪了些抽象圖案,許老太推着bobo的嬰兒車,隔着玻璃看那些圖,兩人齊齊拍手稱讚。
兩個星期的忙碌之後,陸清離終於脫下圍裙,驕傲地看着完工的店鋪露出舒心的笑容。
許老太的“清閒坊”和陸清離的“清風塘”被街坊們點評是中西合璧,文藝中更有創意的味道。
許老太也是樂得合不攏嘴,這店鋪重新修整的結果她很是滿意,想要投錢給陸清離時,陸清離卻學着她以前說話的口氣,死活不肯收,還說如果許老太真想做點什麼,就帶着大媽阿姨們多弄些好看的手工作品,沒事可以贈一些給前來喝下午茶的顧客。
兩家不以盈利爲目的的店就這樣平靜如水地開在了珠江邊有些年歲的小區道上,陸清離是不喜歡奢華高調的,從店面的效果就能看出來,所有的選色似乎都爲配合小區的顏色而設計,看着乾淨清新,卻又不顯得格格不入,太過突兀。
別說那些小資情調的青年人,街坊們中上至六七十歲的大爺,下至剛剛揹着雙肩包的孩子,都喜歡來這裡坐坐,因爲運氣好的時候能配上陸清離免費請大家嘗變了新花樣的點心,氣氛格外融洽。
大家也都熟悉了bobo,個個見到他都忍不住要誇耀這孩子生得眉清目秀,一副福氣相。陸清離從不盼着孩子能大富大貴,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那便足夠了。
細水長流的日子慢悠悠的過着,快節奏的城市裡,人們總是想着辦法讓生活變得自在些,悠然些。
陸清離和許老太也總是樂呵呵地過着每天,直到有一天,許老太忽然提出要給“清閒坊”換個名字。
“許姨,現在叫‘清閒坊’不是挺好的麼?”陸清離扒着口裡的飯,不明白爲什麼許老太忽然有這個想法。
“你是不知道,自從重新裝修後,我這小店生意多好!好多學生哥都來我這裡買娃娃,我們小區裡幾個大媽做都做不過來了!還有人說要訂貨,真是樂得我都要睡不好。”許老太說話的時候表情豐富,bobo坐在嬰兒車裡笑得齜牙咧嘴。
陸清離也笑得甜,“這樣也熱鬧啊。”
“熱鬧是熱鬧,但‘清閒坊’一下就沒那麼清閒了,我倒是想換個名字,讓大家一看就覺得更親切些的名字。”
於是陸清離便幫着許老太想,飯桌上的兩人各自沉默了一陣,許老太靈機一動,便問起bobo的名字來。
陸清離忍不住又有些歉意,她們母子都在許老太這裡住了大半個月了,卻一直還沒告訴過許老太bobo的真姓名。
“他叫陸柏舟。”
“姓陸?跟你姓?”許老太有些訝異。
“嗯。”陸清離也不介意老太太的心直口快,只淺笑點點頭應聲。
“柏舟,柏舟,叫樂舟坊!”許老太自己又唸唸有詞地反覆咀嚼着這個新名字,最終一拍大腿,定下了新店名,就叫樂舟坊。
陸清離知道老太太是喜愛陸柏舟的,想起也就是一個店名而已,便按老太太的心意去改便好。
吃完飯,陸清離負責收拾碗筷,許老太就在客廳裡給熟知的廣告公司打電話,說要做一個新招牌。
等許老太打完電話了,她輕輕走進廚房,陪着陸清離洗碗。
“清離啊,我要是不問,我這心裡憋得難受。”
陸清離知道許老太是要問bobo父親的事情,便輕輕點頭,“您問吧。”
“孩子的父親怎麼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陸清離在廣州才一個多月,可是這些時間裡,充實的生活,開朗的心情讓她覺得陰霾離她好遠,席慕堯、汪媛昉的這些事情也好像過去了很多年。
因而,心不再疼得那麼狠,即便回憶起過往的傷口,也不會再見血滴淌出。
“離婚了。我還懷着柏舟的時候,他就有了小三。我生了bobo之後,他又不斷勾搭別的女人。”
許老太悠悠嘆了口氣,“你一個年輕姑娘,帶着孩子獨自生活在異鄉,父母得多擔心啊。”
陸清離搖搖頭,“自小我母親就不在身邊,新年期間去世了。父親工作忙,我定期給他打電話,告訴他我在廣州挺好,他也不那麼擔心的。”
許老太把洗好的碗小心放進壁櫥,然後定定地望着陸清離,“那你不打算再找個靠得住的男人一起過日子啊?人生的路還有這麼長,你該趁bobo還小,快點給他佈置個完滿的家庭。”
語重心長的勸慰說進了陸清離的心坎裡。她不是沒有想過的,她曾覺得沐文樹就是最好不過的人選。只是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從未把自己的行蹤透露給他半點,偶爾想起他,卻又不自覺地想起汪媛昉,乾脆便拋在腦後,逃避不理。
現在許老太問起,本來心無雜念的陸清離也很擔心沐文樹的情況,不知道他最近過得好不好,工作順不順利,夜晚還會不會失眠,頭還不會痛……
想着想着,心中立馬便軟了一塊,陸清離沉默着回到客廳裡,bobo正在學步車裡跑得飛快。
“再過些日子,他就學會走了。”許老太蹲下來跟bobo說話,bobo調皮地拍着許老太的臉。
“許姨,有時候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靠在沙發上,陸清離望着天花板有些出神。
許老太在她身旁坐,拉着陸清離的手,“我原先也任性,所以老來就剩下自己一個。本來以爲可以依靠着兒子,可是命運就是多波折。你看看我,就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要是心上有個人住着,那就不要藏着掖着,不要委屈自己。懂嗎?”
懂。這些道理,陸清離都懂。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回頭去找沐文樹,她忽然覺得他們之間隔着千山萬水,害怕沐文樹會責怪她的不辭而別。越想越糟的陸清離甚至覺得沐文樹已經愛上了別的女人。
bobo滑着學步車拍她的膝蓋,陸清離這纔回過神。
“媽……媽。”
bobo居然開口叫了一聲媽媽!
陸清離激動地將bobo抱在懷裡,回想那一聲柔柔的,甜甜的“媽媽”,陸清離的眼眶立馬就紅了。
許老太趁着陸清離心更軟的時候再補充了一句,“你看,孩子都會叫媽媽了,過些日子,你總得找個讓他叫爸爸的人,不然孩子的世界就殘缺了。”
陸清離點點頭,“我知道了,許姨。”
抱了好一會兒,直到bobo作勢要哭,陸清離才把這脾氣倔強的小男孩放回學步車裡讓他滿是跑着玩,而自己則起身拿手機。
手指在楊凡和沐文樹的名字之間跳動半天,可陸清離終於還是打給了楊凡。
電話接通的那瞬間,陸清離卻失聲,她才發現自己前段時間把感情關得太緊,現在忽然放出來,她整個人差點被思念給打倒。
“喂?”楊凡好像很忙碌,那邊不斷傳來打字的聲音。
“是我。”陸清離終於開了口。
“清離?!”鍵盤的響聲戛然而止,“清離真的是你嗎?!”
聽楊凡那語氣好像要從電話裡鑽出來揪住陸清離的耳朵一般,清離感到窩心的親切,“是我呢。”
“這個一個多月你都去哪了啊!你知道沐文樹找你找的多辛苦嗎!”
文樹……
陸清離的心如同被剜了塊肉似的,半晌又沉默着說不出話。
“他每天都去你家門口轉,看看會不會遇上你突然回來。他說去找過你爸爸了,可你爸爸卻跟他說,不知道你在哪裡,只是知道你會隔一段時間打電話回家。沐文樹問你的號碼,你爸說,如果你想找他,自然就會聯繫他。他又去找清歡,結果發現根本不知道清歡在蘇州的號碼,簡陽的也換了。他差點就要去找席沐堯啊!幸好大浩攔着他!陸清離,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你太不負責任了。”
楊凡的譴責直截了當,毫不拐彎抹角。
陸清離答不上話,等楊凡在那邊氣得牙癢癢了,才平淡如水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那頭的楊凡也軟下聲氣,“我沒事。你呢?你還好嗎?bobo呢?”
宛如親人般的問候讓陸清離心安。
“我很好,bobo也很好。”陸清離頓了頓,儘量讓自己的語調顯得高興起來,“剛剛bobo叫了第一聲媽媽啊!”
“哎呀真的嗎!”楊凡也異常激動,“都怪你把孩子帶走了!不然我也能聽到他叫媽媽呢!”
“是是是,怎麼敢忘了你這個乾媽呢。”陸清離捋了捋頭髮,“你現在跟林浩然進展很快嘛,都已經叫大浩了,聽上去還有些歧義。”
對於陸清離的玩笑,楊凡直接跳過,“我看到來電顯示了,你去了廣州啊!你先告訴我,你具體在哪,我去找你!”
陸清離的確很想念楊凡,可是她現在的位置她卻不想說,廣州的生活於她而言像個世外桃源般的另一重人生,她暫時還不願意讓雙重人生覆疊。
“我過段時間就會回去。”
電話那頭的楊凡重重地嘆了口氣,“清離,我知道你是想出去走走,靜靜心,但是你也太沒有交待了啊。”
陸清離望着樓下的車水馬龍,輕輕推開玻璃窗,“你就當我是不負責任地逃避現實吧。”
楊凡裝作生氣的樣子,也不接上陸清離的話。
“如果文樹再找你,你跟他說,我沒事,一切就好。”
“我纔不當傳話員呢!要說你自己說!”楊凡的倔脾氣又冒上來。
這會兒輪到陸清離嘆氣了,她緩緩道,“我來廣州之前,汪媛昉發了一條短信給我。上面是一張化驗單,汪媛昉,她懷孕了。”
對於陸清離的玩笑,楊凡直接跳過,“我看到來電顯示了,你去了廣州啊!你先告訴我,你具體在哪,我去找你!”
陸清離的確很想念楊凡,可是她現在的位置她卻不想說,廣州的生活於她而言像個世外桃源般的另一重人生,她暫時還不願意讓雙重人生覆疊。
“我過段時間就會回去。”
電話那頭的楊凡重重地嘆了口氣,“清離,我知道你是想出去走走,靜靜心,但是你也太沒有交待了啊。”
陸清離望着樓下的車水馬龍,輕輕推開玻璃窗,“你就當我是不負責任地逃避現實吧。”
楊凡裝作生氣的樣子,也不接上陸清離的話。
“如果文樹再找你,你跟他說,我沒事,一切就好。”
“我纔不當傳話員呢!要說你自己說!”楊凡的倔脾氣又冒上來。
這會兒輪到陸清離嘆氣了,她緩緩道,“我來廣州之前,汪媛昉發了一條短信給我。上面是一張化驗單,汪媛昉,她懷孕了。”
電話那頭良久的沉默讓陸清離哭笑不得。
陸清離以前的調查結果,楊凡一無所知,如今忽然這麼說一句,一定是把她嚇住了。於是陸清離慌忙解釋道,“孩子是席沐堯的。”
“你怎麼知道?”楊凡的語氣裡還滿是不信。
“我找人調查過了。”
“那你還爲了這個怪沐文樹嗎?”楊凡以前所未有的溫柔和耐心追問着陸清離,可惜她看不見陸清離在這頭輕輕搖頭。
“我不怪他,我只是覺得,我們還差個更好的重逢的機會。”
後來再和楊凡寒暄幾句,兩人便分開各自忙去了。等陸清離走出臥室的時候,許老太不冷不熱地嘆息一句,“還需要重逢的機會?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斷錯過,你不去爭取,還等着機會上門來找你嗎?”
突如其來的憤怒把陸清離的太陽穴衝擊得噗噗發痛,許老太的熱心有時候過度了會讓她覺得壓迫感太重。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理清楚的。”
陸清離的話也說得不輕不重,可是聽得出怒意,她沒去看許老太的表情,只自己推着bobo就去店鋪了。
“清風塘”現在請了兩個女大學生在做兼職,其中一個每天中午都來頂陸清離的班,也省了陸清離很多心思,她也就可以帶着bobo一起回家做飯、吃飯。
她來到的時候,門外就一個男顧客在喝拿鐵,陸清離到的時候便讓店員給客人送個馬卡龍去。
“清離姐,你也太好人了。”女生對陸清離笑,可是嘴上的語氣卻像是捨不得自家的寶貝。
“你要是喜歡也拿一個吃。反正一會兒要再做。”
“真是好人。”
汪媛昉的聲音居然在店裡響起。陸清離迅速轉身過去,面上是雲淡風輕,可心裡卻泛着一陣陣的難受。
“這樣都能讓你找到我啊。”陸清離沒有表現得太客氣,她一向都平易近人,溫和親善,街坊們都熟知她的性格,店員小姑娘更是,因而見到她有這樣的反應,店員小姑娘也多長了幾個心眼。
汪媛昉的頭髮剪得更加俏麗了,鏡片後那雙精明的眼睛裡少了些銳氣,多了些柔和的光,不過見到陸清離時,她的鋒芒又重新長出。
“老闆娘想多了呢,我可沒有特意追尋你的腳步。”汪媛昉把嘲諷的意味發揮到極致,溫暖南風揚起她寬鬆的寶藍色裙襬時,陸清離纔想起她已有身孕的事。
陸清離抱起bobo,讓店員小姑娘把他的嬰兒車放到店裡的空位上去,接着拉開一張凳子,坐着看着汪媛昉,“汪小姐不在家中好好安心養胎,也不怕老公擔心嗎?”
汪媛昉當然是沒有老公的,陸清離什麼都知道,正是她瞭如指掌,她才能在一個不動聲色的動作裡氣得汪媛昉腿軟。
“沒關係,文樹過幾天就要回香港來陪我了,到時候我們也算是一家團聚,終於不用擔心小三插足。”看汪媛昉說得煞有介事,以前的陸清離一定會先將她趕出去,再暗暗逼迫自己忘記沐文樹這個男人,可是現在的陸清離,臉上掛着微笑。
“真的啊?也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沐文樹?是剛剛給bobo餵了奶粉的沐文樹嗎?”陸清離說着還拿bobo的小圍兜給他擦了擦下巴,“我們家那個沐文樹他還沒學會給孩子餵奶呢,你們家的那個文樹應該很聰明吧?”
謊言與謊言的碰撞,誰又該怕誰呢。反正都是謊言,無非看誰的心理防備更加堅實罷了。
汪媛昉的面色更加慘白。在這場語言的戰役裡,陸清離暫時取勝,因爲她用更高明的謊言戳穿了汪媛昉的紙片謊言。
“媛昉?”就在這時,一個戴着墨鏡的女人走進店裡,看樣子是陪汪媛昉出門走動的朋友。
汪媛昉也不認輸,走到陸清離的對面拉開凳子坐下,“老闆娘,給我推薦推薦你們店裡最好的點心。”
逆光之下汪媛昉的臉上有一片陰影,即使陸清離的店鋪裡開着許多燈,可卻像是照不亮汪媛昉的臉。
“小店簡陋,沒有招牌點心,招待不上您,您還是另尋下家吧。”陸清離還是咄咄逼人,根本不打算賣任何面子給汪媛昉。
就連陸清離懷裡的bobo都知道母親討厭對面的女人,轉過身對着汪媛昉吐了吐舌頭,扮了個可愛的鬼臉。
“你別給臉不要臉!”汪媛昉看着陸清離的眼光全是恨意,汪媛昉的朋友好心相勸卻被她罵回去,讓別人不要多事。
陸清離看着店員小姑娘,不急不慢地說,“陽陽,你會不會送客?”
那店員小姑娘是個不怕事的主兒,她點點頭然後從櫃檯後邊走出來,站在汪媛昉身旁大聲說了句,“您好!小店容不下大神,還請您離開!”
汪媛昉卻冷笑一聲,賴着不走,這讓她身旁的朋友和店員陽陽都一臉尷尬。
“陽陽,不用管了,你去忙你的吧。”
陸清離也不陪汪媛昉幹坐,起身想到外邊透透氣,可是汪媛昉卻忽然不知死活地往後一仰!
店裡的凳子桌子全都被擠得離了原位,好幾個桌面上的金屬菸灰缸都先後落地,掀起一陣喧譁,而汪媛昉就在她自己製造的這場混亂裡摔下了凳子,半跪在地上捂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嗷嗷叫。
“誒呀……誒唷……”
許老太剛來到陸清離的店門口就看到這一幕,她看看抱着bobo一臉難以相信的陸清離,又看看地上那個疑似孕婦的女人,趕忙衝上來幫忙。
“這是怎麼了啊?”
店員陽陽氣不過,指着裝死的汪媛昉用廣東話罵罵咧咧,“許姨你不要理她!她都是裝的!裝的!她就是來害清離姐的!”
汪媛昉的朋友也嚇得半死,俯身去抱她可是汪媛昉一個勁兒喊疼,還越喊越大聲。
“誰疼得要快了還喊得這麼大聲啊!你就是裝的!你別裝了!噁心死了!”店員陽陽替陸清離暴跳如雷。
“陽陽你這個丫頭就少說兩句啊!”雖然陸清離一直杵在旁邊冷眼看着,也不說話,也不幫忙,可許老太看陣勢也猜到是怎麼回事,只是眼下畢竟對方是孕婦,總不能就這麼撒手不管。不管怎麼說,這事都是在陸清離的店裡發生的,怎麼說陸清離也逃不開責任。
bobo被汪媛昉的喊聲嚇哭,於是店裡鬧哄哄地吵成一團。
過路的街坊圍過來看,許老太趕緊找人幫忙,說要把這個孕婦送到附近的醫院去。
人越來越多的時候,汪媛昉裝得虛弱之極的樣子,幽幽地冒出一句。
“陸清離,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的男人……和我的孩子……”
汪媛昉最多也才三個月的身子,加上也沒有人撞她、傷她,是她自己在那邊裝得要死要活的,醫院檢查出來當然什麼事情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