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天那個陌生女人談及凌蕭昏迷,雖然鄧小雪也說他昏迷未醒。
可是,靳尚現在說出來了話,明顯是比她們兩人說的和表現的都要嚴重得多。
植物人。
一輩子躺在牀上,無知無覺麼?
那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不是隻是從樓梯上滾下來麼?怎麼會那麼嚴重?
爲什麼會這樣?
景悅有些魂不守舍地被靳尚領着到了一間病房門外。
兩位穿着白大褂的男性一聲正站在門口小聲交談着什麼,見到靳尚來了,兩人很默契地停下對話,衝着靳尚點了點頭。
靳尚介紹:“景小姐,這位是市六院腦顱科主人宋醫生,這位是美國醫學研究院腦顱神經的華生教授。宋醫生,華生教授,這位是景小姐。”
宋醫生微微點頭,也沒有寒暄客套,開門見山道:“景小姐,凌先生的情況,你現在知道了吧?”
景悅老實道:“不是最清楚。”
宋醫生:“其實也就是我們經常說的腦出血昏迷。那晚凌先生因爲劇烈撞擊,顱內出血,血塊的位置是在大腦後側方,聚集了大量的神經,直接手術困難非常大。這段時間華生教授聯合我院幾位專家,已經通過微創手術和保守治療兩種方式,降低顱內壓,引出了一部分的淤血。可是並沒有徹底清除乾淨,仍然有一部分淤血積壓着神經,雖然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可是,凌先生卻在術後依然沒有轉醒的跡象。”
景悅聽得頭皮一陣發麻,腦袋裡亂哄哄一片,她道:“那我能做什麼?”
華生教授:“從醫學角度來說,我們已經做了全部我們能做的。目前凌先生還在昏迷前期,我們認爲,在這個階段,患者還是能夠聽到周圍的聲音,並且很大可能保持有自己的意識的。而你是凌先生生前最在乎的人,他的傷也是因爲你,所以,如果凌先生可以被喚醒,那麼,你將是唯一一個能做到這一點的人。”
難怪,凌修明千般阻撓她和凌蕭見面,今天卻會主動找到她。
是因爲已經末路窮途,別無他法了麼?
景悅做了個深呼吸,道:“有什麼技巧或者需要注意的麼?”
華生:“陪他聊天,說點他喜歡聽的,能夠刺激他情緒波動的。”
宋醫生在一旁,替景悅推開了房門,“景小姐,進去吧。儘可能多陪他說會話,一會好了來我的辦公室,507房間。”
景悅做了個深呼吸,在兩位醫師鼓勵的目光中,走入了病房。
伴隨着一股濃郁的消毒藥水味,景悅看到了病牀上的那個男人。
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而事實上,景悅已經兩個多月沒有仔細看過這個男人。
他並沒有掛點滴,甚至連頭上的紗布都已經揭了,唯有口鼻間,帶着個氧氣面罩。
乍一眼看看過去,除了瘦了點,他看上去彷彿是睡着了一般,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問題。
景悅在病牀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她並沒有伸手去觸碰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