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到這裡,停滯了片刻,兩人都是默默吃飯,也誰沒有開口,最後還是景悅打破了僵局,談起了昨天晚上在南野秀一家時兩人的斡旋和談判。
景悅:“我不清楚你準備的標書具體方案,也沒有辦法和他具體展開。不過我站在了公司的角度,和他談起了天琊這些年承接的其他幾個同類型項目,都很成功。南野秀一性格很隨性,行爲做事有點全憑喜惡的意思,我也沒料到事情會那麼順利,但是昨天晚上他本人確實點頭答應,如果天琊參加競標,他一定會首選考慮。待會你和他見面的時候,最好把雅子帶上。”
冷唯爵擡頭看她。
景悅:“他……很喜歡漂亮女人。”
冷唯爵眉頭輕輕一蹙,再次沉默。
景悅:“接下來就沒什麼我的事情了吧?一會我就直接去機場了,濟州島那邊可能還是需要我過——”
“凌,怎麼一大早就喝咖啡了?不行,我們換一下,你要喝這個。”
一陣女聲突然出現在景悅的背後,景悅的話語也因此戛然而止。
冷唯爵視線越過對面臉色沉默的女人,看向她身後的沙發。
靠窗放着一拍面對面的長條沙發桌椅,沙發背很高,坐下後就完全看不到前後鄰桌的人。
景悅和冷唯爵坐在最內側的沙發卡座裡,大概是因爲這個,所以後來抵達的兩個人,並沒有立刻發現他們的存在。
冷唯爵不認識安冉,就算認識,也不可能聽出她的聲音。可是他卻清楚的聽到了那女人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如果說這個時候冷唯爵還在思考那個女人口中的凌是不是就是凌蕭,那麼記下來他聽到的話,就實打實證實了他的猜測。
“今天幾點的飛機?”
低沉有力的男聲從旁邊的沙發卡座傳過來。
那赫然,就是凌蕭的聲音!
冷唯爵目光猛然倏地擡起,落向對面的女人。
她一隻手靠在桌上,另一隻手還捏着餐叉,視線落在面前的盤子裡。她面無表情,雙頰有些蒼白。
接着,女人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卡座傳過來。
“不急,下午兩點,一會吃完飯你可以回房間再休息一下。門口行李架上的行李箱不要動,我收拾好了。你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我已經給你打包去洗衣店了,老規矩,到時候直接郵寄回恆御公司你記得簽收,拿回去前記得把標籤撕了,別被她發現。”
……
女人的聲音不急不緩從景悅背後的卡座傳來,一直穿插在這頓早餐中。
她的話語耐心而溫柔,話題從雞毛蒜皮的生活瑣事,一直到工作中的事項,無論是誰都能聽出兩人的關係匪淺。
而景悅被她那句“拿回去前記得把標籤撕了,別被她發現”堪堪噎住,再也沒有胃口吃下飯去。
從頭至尾,冷唯爵都保持着沉默,他只在一開始盯着景悅看了眼,隨即就一直垂眸專心致志吃着早飯。
冷唯爵吃完早飯後,也沒有起身,而是疊腿坐在那裡,垂眸把玩着一包方糖,默默陪着景悅靜坐在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