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恆豐大廈地下室出事後,他就直接被秘密送往了醫院接受治療,而大宅裡這些日子進進出出的醫生和律師團等等,都是凌修明的故意安排的,爲的就是不讓人清楚知曉他真正的身體狀況。
晚上,凌家餐廳主宴廳,一大家子的人,再次圍坐一起,吃團餐。
上一次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飯,還是除夕夜。
而僅僅是過了半年,餐桌上就少了兩副碗筷。
沒有了方瑾瑜黃鸝一般嘰嘰喳喳的話語聲,加上讓人摸不着大頭腦的凌修明,整個餐桌上的氛圍,顯得格外沉重。
晚宴結束後,凌修明終於開口:“凌妍,你留一下,還有的人,都散了吧。”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所有人都沉默着離開,偌大的餐廳,只剩下凌修明、靳尚,還有凌妍,連着門口候着的幾位僕人,也悄無聲息離開,只留下一片空蕩蕩的走廊。
靳尚站在凌修明身後側,而凌修明和凌妍,依然坐在餐桌旁。
父女兩個人,隔着一張巨大的餐桌,滿桌的佳餚,就那麼沉默着。
很久之後,等外頭的聲響都平息了,凌修明才以一種沉重而緩慢的語調,徐徐開口。
“這些年,你們四個人,暗地裡互相較勁,互相算計,甚至是互相戕害。這些事情,我都沒有出面去說過什麼。你們幾個,都是我凌修明的孩子,將來都是要參與管理恆豐集團的,這些手腕,是你們都必須學會的,再者說,連這些兄弟間的爾虞我詐都無法應對的,那也就不可能在凌家繼續生存下去。”
凌修明話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隨即他終於擡起了一直垂着的眼,他看着自己的女兒,冷聲道:“可是,鬥歸鬥,我的東西,我沒有給你,你也不能去搶!”
凌妍盯着自己面前的餐具,牽了牽嘴角,露出一抹嘲諷淡漠的笑。
凌修明:“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麼?”
凌妍:“說?我有什麼能說的?父親,想要坐上豐恆董事長那把椅子的人,又不止有我一個,您的另外兩位兒子,難道就不想嗎?你憑什麼,就只來質問我一個人?”
凌修明:“靳尚。”
靳尚應聲,拿出了手機,半分鐘後,他當着兩人的面,在餐廳,公放了幾段視頻和錄音。
有凌妍賄賂恆豐高層董事的談話錄音;
有凌妍和凌修明醫生之間對話的錄音。
“如果不是他不可能回來了,我會坐在徐董你面前,公然說出這樣的話嗎?徐董放心,我可沒有我弟弟那麼冒失,沒有萬分的把握,我也不會這樣破釜沉舟。這裡是兩千萬,徐董收好了,等事成之後,我保證,絕對不會虧待徐董你的。”
“那個死老頭子,命真大,居然沒有在豐恆地下室直接死了,這麼拖着拽着,正是麻煩。你看着能不能找機會下藥,直接弄死他算了。”
……
十多段視頻和音頻被播放出來,迴響在偌大的宴廳中。
凌妍垂着頭,聽着手機裡不斷傳來的自己的聲音,像木偶似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