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格斯和斯科爾斯兩個老大哥一起上場,讓曼聯球員精神提了起來,弗格森無疑是心理大師,他總能把球員的能力激發到極限。
可是今天溫格有預謀的佈下了兩招極爲高明的先手,先是讓潛能大爆發的格曼在中場完爆香川真司,癱瘓了曼聯中路,在中場休息時,溫格又預見性地用卡索拉換下了張伯倫,從速度型打法改爲控制踢法。
誰說教授臨場指揮不好?
卡索拉在中場依舊穩穩地掌握着比賽節奏,從畢爾巴鄂出名的卡索拉在少年時投奔了大名鼎鼎的巴薩拉瑪西亞青訓營,是和伊涅斯塔一代的球員。
說起拉瑪西亞青訓營,那依舊是現在阿賈克斯副主席克魯伊夫的作品,克魯伊夫的足球理念無論是在阿賈克斯,還是在拉瑪西亞都營造出了歐洲最出色的青年球星誕生地。
我在阿賈克斯呆了五年,對克魯伊夫的思路非常瞭解,荷蘭教父認爲任何足球場上的打法都可以切割成基礎的三角傳遞,因此,我在青年隊時經常接受三人一組的訓練,每個人都必須擁有從容給另外兩個點傳球的能力。
這一招,在希丁克選拔國家隊國腳時,我就建議他使用過,其結果是中國隊選拔出來的中場傳接球能力大大提升。
卡索拉控球,他把球倒給格曼,格曼在斯科爾斯上來逼搶前又一腳踢給了阿特塔,阿特塔不等停球,又在卡里克跑到面前之前一腳橫傳給了卡索拉。
第一個三角傳遞完成。
卡索拉控球后輕巧地把球往我這一撥,我接球面對費迪南德起腳假射,跟着將球一扣,回給插上的卡索拉。卡索拉向右扯邊,然後把球對準格曼一敲。
格曼迎球一腳遠射,赫德亞飛身把球托出底線。
這是第二個三角傳遞。
兩個三角傳遞,6、7次傳球,一共耗時不到20秒,曼聯的球星們不要說球,連我們幾個球員的衣角都沒碰到。
可以想象,在很小就一起訓練一起長大的巴薩球員這樣傳倒起來,其他球隊的對手是何等崩潰,巴薩的“宇宙隊”稱號並非浪得虛名。
我正準備跑進禁區爭頂,忽然格曼的聲音叫了叫我:“麟”他指指場邊。
場邊舉起了換人牌,波多爾斯基在場邊跳躍着,我被換下了。
我皺了皺眉頭,其實我還能打,我還想再進一個,但是既然教授這麼決定,我只能服從。
我跑向場邊,阿森納的幾千球迷開始鼓掌,我跑向躍躍欲試的波多爾斯基,跟他拍手鼓勵。
溫格上來跟我握手,“踢得很好了,你要準備下個週末對曼城的比賽。”教授沒有廢話,他用嚴肅的眼神告訴我,他已經思考未來。
我跟教授的大手握了握,心裡不禁對教授的自我情緒掌握能力五體投地。今天弗格森跟他說了那樣的話,如果換成是我,難免會在自己球隊即將拿下宿敵時豪情萬丈,可溫格依然像計算機一樣冷靜,他似乎已經開始計算這場球后怎麼調整球隊,怎麼輪換打過週中的足總盃,然後在週末再好好和曼城較量一下。
遠端的弗格森有些無奈,吉格斯和斯科爾斯的上場讓曼聯打起了精神,卻無法改變場上局勢。
弗格森明顯比溫格更情緒化,老爵爺的不甘都寫在了臉上。
亞當斯過來跟我握手,“幹得不錯,再這麼繼續下去,你總有一天能趕上亨利。”中年壯漢粗粗的眉毛下有着讚許的眼神。
“哪裡,我還差得遠。”我連忙這麼說,我不是沒自信,只是我真的認爲自己距離能任意改變比分還有一些差距。
“這話不是我說的,”亞當斯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是亨利自己說的,不信你可以問他。”
我感覺出亞當斯這句話大有深意,一臉迷茫地對教官點點頭,我還是慢慢問老阿科爾斯去。
拿了瓶水,我坐到替補席繼續欣賞剩下的近30分鐘比賽。
曼聯打阿森納,無論何時,都極具觀賞價值,特別是還坐在就距離球場幾米的地方觀看。
深秋的冷空氣中,我的整個頭像剛被蒸過一樣冒着熱騰騰的水汽,其實我還完全不累,身體依然有勁,在麥克一年多的努力下,我已經成爲了體能較好的那種球員。
阿森納在場上像鬥牛士一樣繼續戲弄着曼聯瘋狂的反撲,德國人波多爾斯基在一絲不苟地貫徹溫格的新戰術,他積極的回撤,阿森納讓技術比較粗糙的熱爾維尼奧在左前鋒位置突前,其他五人在中場積極的傳倒,控球。
曼聯變得有力使不出,他們拼命地往禁區啓高球,希望憑藉范佩西的個人能力搬回比分。
可今天維爾馬倫顯然被范佩西惹惱了,范佩西到哪裡,他就寸步不離的跟到哪裡。
我開始鬆鞋帶,心裡知道大局已定。
老阿科爾斯在我旁邊開始忙碌,他已經開始準備阿森納球員的賽後事宜了,很多大家看不到的收球鞋,整理球衣,收拾器材,提供水果、餐點,這樣的事都是老阿科爾斯一手包辦,從未有過差錯。
我想起亞當斯的話,不由得詢問起維克爺爺,“託尼說我可以去問亨利問題,他要來阿森納參加活動嗎?”
老阿科爾斯對我笑笑,“亨利要回阿森納了,博爾德抽到一隊來以後,球隊的U17青訓教練就一直空着,俱樂部是專門給他留的,大概下週末,他就會在美國宣佈退役,然後回來給阿森納U17青年隊當教練。”
“真的?”我脫口而出,這樣的話,大概阿森納球迷會欣喜若狂吧。想想也不意外,亨利在酋長球場外揭幕銅像時就說過,一日槍手,終生槍手,大帝也多次表示過,願意回來給阿森納當送水工。
我看向靠着教練席的亞當斯,坐在教練席上的博爾德,加上在青年隊當守門員教練的萊曼,阿森納曾經的傳奇們一個個在這支球隊聚集。
我看向身邊,威爾希爾輕鬆地聽着耳機,他並不着急,阿森納的天下早晚是他和格曼的,望向場上,一頭金髮的格曼在飛馳,最近他有如神光附體,有時候在媒體不斷地洗腦下,連親密如我,偶爾都會覺得他有那麼一點小貝的意思。
“賭個五英鎊不?賭還有沒有進球。”我身旁的張伯倫悄悄湊到我耳邊。
“我賭10英鎊沒有進球了。”我壓低聲音說道。
“靠,那拉倒,”張伯倫撇了下嘴,“我也知道沒有進球了。”
我和張伯倫對視了一眼,笑了起來。
“屁,一人五英鎊,我接了,我賭還有一個。”詹金森從一旁探出頭。
話說,這個傢伙長得也不差,只是沒有格曼陽光罷了。
在13賽季的上半程末,秋天的老特拉福德球場別有一種味道。曼聯球迷們沒了歌聲,他們在大聲喊着口號爲紅魔鼓勁。
替補席上,我們一幫20上下的年輕球員悄悄開着玩笑,2比0的比分讓我們心情飛揚。
新一代槍手就這麼悄悄在崛起,我脫下球衣,接過老阿科爾斯遞過的外套。
翻動着球衣背面,我凝視着那大大的9號,10球了,阿森納的“9號魔咒”被我破除得乾乾淨淨,看來也許我還會有機會締造一個“9號神話”?
“噢”的一片懊惱聲,我擡頭一看,范佩西抱着頭,阿森納的替補門將曼諾內正不緊不慢地去球門後要球。
看來范佩西又把球射高了。
不管賽後媒體怎麼說,我始終不認爲自己就超越了范佩西什麼的,今天真正的贏家是溫格,是格曼。
比賽終於結束,裁判吹響終場哨音。
維爾馬倫越來越腹黑,他有意無意地路過范佩西,然後舉手歡呼。
我身邊的張伯倫起身,他拍拍一臉臭臭的詹金森,做了個鬼臉,我一樂,也依樣畫葫蘆,拍拍詹金森的頭,對他皺起鼻子吐了個舌頭。
遠端的弗格森走向場上,也不管跟在屁股後面猛拍的鏡頭,一個個跟曼聯球員握手。
溫格倒是一轉頭走進了球員通道,我在他走進通道的瞬間,看見他臉上終還是露出了一絲微笑。
我在通道里被新聞官攔住,他指着身邊的記者叫我接受採訪。
“嗨,鈴鐺,恭喜你今天取得兩個進球。”這個阿森納的官方記者看起來心情也不錯。
“謝謝。”我點頭笑笑。
“阿森納今天踢得不錯,能告訴我們現在你的心情嗎?”
“當然是很好了,”我給出一個笑容,鏡頭後的記者對我比着手勢,示意我多說幾句。
“我認爲今天的勝利是給阿森納球迷一個交代吧,我們會踢得更好,我們會擁有一個出色的賽季。”我一邊說着,眼角瞄着阿森納球員們緩緩經過我的身邊。
金髮出現,我連忙一把拉過格曼,“其實今天你們應該多采訪一下這個帥哥,他今天在中場起了巨大作用。”
格曼顯然比我更喜歡鏡頭,他連忙理了理頭髮。
“你好,格曼,”那記者反應也很快,“今天你的助攻非常漂亮,而且在中場成功凍結了香川真司,你覺得自己現在是巔峰狀態嗎?”
我拍拍格曼的背,連忙閃人,有的事,還是交給喜歡做的人去做吧。
我走向更衣室,看着對着鏡頭侃侃而談的格曼,其實我也有點不解這個死黨爲什麼會這麼喜歡鏡頭,也許容貌出衆的人都會有一些光芒心理吧。
不管怎樣,阿森納贏了焦點一戰,我以10球反超了范佩西,不知道切爾西這輪贏了沒,如果藍軍打平的話,那槍手還真有可能幾年來首次領跑積分榜。
我有點難以置信地露出一個笑容,難道一切就這麼順利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