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山,走在柔軟的街燈中。
我奮力地記憶着今天見過的人,助理教練帕特.萊斯,後勤經理維克.阿科爾斯,體能教練託尼.科爾伯特,還有對我比較友好的威爾希爾、默特薩克、延納里斯。
看來到新環境真是不容易,你得認人,難怪有些太自我的球員難以適應,如果語言再不通,文化上融不進去,那踢不出來的機率很高。
一個在歐洲混的球員還真不止是對你的球技有要求,我的語言天賦算好,在荷蘭呆了幾年,荷蘭語學的七七八八。英語在狼隊提高了兩年,居然說得沒什麼亞洲音。
一切都是老天賞飯吃啊。
我正想得發呆,格曼卻皺着眉頭看着手機gps,他惱怒地推了推我,“你也來幫忙想辦法啊,發什麼傻?”
天色漸暗,我們兩個傻冒還拖着行李和疲憊的身軀在科爾尼小鎮裡滿街亂轉。
霍克還算體貼,他知道我怕喧囂,因此給我和格曼租的公寓在科爾尼訓練基地附近赫特福德郡科爾尼小鎮裡。離基地很近,隔火車站也不遠,這樣去訓練10來分鐘,去倫敦城裡可以坐火車直達,算是非常周到。
可惜這地方不太好找,加上負責找路的英國人格曼有點路癡,害我們在科爾尼小鎮轉了快一個小時。
“還是先吃飯吧。”我瞧見路邊有一家餐館,我想不通,格曼這麼聰明的一傢伙,爲什麼找路這麼白癡?
吃過晚飯,我決定變通。我叫過餐廳的服務生小弟弟,給了他10英鎊小費,把霍克畫的“地圖”和地址拿給他看,對他說:“能帶我們去找找這個地方不?”
小弟弟看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這張地圖畫錯了,這個地址就在從阿森納科爾尼基地過來下高速路轉盤進Barnet街路口轉右背後的小街上,很好找。”小弟弟說罷找來筆,給我們改了改地圖。
“靠!”我和格曼同時翻出手機,調出霍克的照片,對他比了一箇中指。
晚上八點多,我和格曼終於到了我們在倫敦郊外的落腳點。
霍克真是坑爹,他說地從科爾尼訓練基地到這裡10分鐘,我估摸着那是開車10分鐘,看來交通問題,還得我和格曼認真想辦法。
即使是倫敦外圈,這裡也算是寸土寸金,霍克給我們租的公寓高級有餘,地方卻不大。我和格曼一人一個套間,每人都有自己的衛生間,不用打擠。客廳大概十來平米,還有陽臺和廚房,一切都已經佈置就緒。
看着房間裡擺好的電腦和客廳精心放置的遊戲機,我和格曼決定還是原諒霍克,至少他把一些我們在伍爾弗漢普頓的生活慣用品全搬了過來,也算對得起這個夏天他狠賺那一筆。
“這兩個房間看起來隔音很好。”我指指我和格曼的房間。
格曼對我露出一個威脅的眼神:“你小樣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慢悠悠地走向房間,突然一邊猛跑一邊喊道:“我只是奇怪爲什麼每次叫地是你不是阿雅兒。”喊罷,我飛快地衝進房間,鎖門,偷笑着準備洗澡休息。
“你給我記住!”格曼咬牙切齒地在門外喊着。
將旅途的塵土和一天訓練的疲憊洗去,我用毛巾擦着溼漉漉的頭髮,坐到電腦前,今天在現場看了看阿森納的訓練情況,我還想認真地多看看球隊的踢法,以便讓自己儘快融入,我可不想給吉魯當替補。
在英超呆了兩年,和阿森納踢過四場球,加上眼前播放的視頻,還是讓我有些心得。我認爲槍手主要是靠邊路速度和中場傳控相結合。阿森納速度型球員很多,一般來說,對手陣型被拉垮都是跟不上阿森納兩個邊的跑動。
在法佈雷加斯時代,小法是阿森納場上樞紐,自從他走了,槍手一度打地非常艱難。上賽季,卡索拉的到來彌補了這一空缺,一個賽季的磨合後,拉索拉和阿特塔在中場日益熟練,後防線維爾馬倫和科斯切爾尼進入黃金年齡,阿森納確實迎來了一個出成績的好時機。
阿森納的比賽節奏快,特別是進攻打起來,那是雷霆萬鈞,看來我和格曼都需要提高在高速比賽中的運動戰能力。
今天匆匆來了倫敦,我還沒來得及通知麥克,我決定明天找找他,我想更快,更能跑。
我用遙控器按開電動窗簾,我的房間在三樓,面向外面是整面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對科爾尼美麗的田園景色一覽無遺。
星空夜幕低垂,閃爍的繁星在天上,零星的燈光在地面,天與地之間清風浮動着流雲。
我到從牀上撈起一個抱枕,到窗前墊在屁股下面開始打坐。我又來到了人生新的一站,一切對我來說,新奇、有趣,充滿挑戰。
我把初入足壇的美麗回憶留在了伍爾弗漢普頓,現在我的眼前是倫敦。想想也許我並不算孤單呢,奧哈拉在隔壁死敵熱刺。倫敦城南的水晶宮升級成功,亨特和道伊已經在升班馬坐穩了屁股,切爾西的訓練基地在倫敦南邊,遠了點,不過假日我也可以去找桑卡瑪切磋下。
來英國兩年,我收穫了不少朋友,看來我人還算不討厭,師傅從小教導我,要與人爲善,真是充滿睿智的教育,如果到處樹敵,我現在哪有這麼愉快?我看向科爾尼田園的一片蔥翠,笑了。
兩天後,我和格曼完成體檢,將和俱樂部正式簽約。簽約前我和格曼被維克.阿科爾斯的兒子保羅.阿科爾斯開車帶去城裡買西服。
“你倆的西裝都太那啥了。”保羅是個性格直接的胖漢子,他今天37歲,在阿森納也已經幹了12年。
我對格曼尷尬地笑笑,我的西裝是剛到狼隊時隨便買的,2年過去,我高了些,也壯了不少,加上平時不怎麼護理,顯得陳舊,今天一早立馬被維克爺爺say-no,要我重買。格曼更是過份,他居然西裝都沒帶一件。他一早就說,反正得重買,沒想到他居然一語中的。
保羅其實也不算完全負責後勤,他還管接洽阿森納每年的友誼賽,梯隊的訓練,保羅是個很上進的人,他一直在考教練資格,希望有朝一日能進入教練組。
保羅開車帶我們來到一家很大的“Burberry”專賣店,這個名揚世界的英國品牌其實以風衣最暢銷,但男士西裝也做地不錯。
我沒想到Burberry的男式西裝款式那麼多,但大多走休閒風,正裝還是少,我和格曼很快試完正裝,將衣服交付師傅改去了。
在外面等得無聊,我對格曼說:“再去選兩件不?免得出席個活動都沒衣服。”
“一起挑挑?”格曼點了點頭。
我因爲稍微粗壯了些,選款式有些困難,服務生MM跟隨着我們,告訴我,很多我看上的款式如果我要,都需要訂做。
格曼倒是什麼衣服都能套上,我看中一套紫色西裝,訂了一套,順便叫格曼試穿下現款給我看看,格曼拿着衣服進了更衣間。
“先生您的眼光很不錯,平時不少看流行雜誌吧?”服務生MM一頭亞麻色捲髮,這種大店的銷售員,倒不輕易奉承顧客。
“哪有,我隨便看的。”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其實哪有什麼品味,只是當年被某位高人薰陶過一下罷了。
格曼換衣出來,連我和保羅兩個男人都覺得眼前一亮。
真是讓人不爽,這傢伙穿上名牌,配上那頭金髮俊臉,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白臉!
我身邊那個服務生MM和另外一個櫃檯MM口水都差點滴下來,立馬上前圍住格曼。
“您的衣服這裡需要整理一下。”
“您的衣領偏了。”
格曼有點尷尬的舉起雙手,任兩個MM整理着。可我分明看見那兩個女生滿眼桃花地在偷笑。
我無奈地轉頭看看保羅:“這待遇差別也太大了吧。”
保羅皺着眉頭,伸手摸了摸下巴,“看來格曼的形象說不定還會給俱樂部帶來商業價值。”
我對着鏡子翻了個白眼,咱也長地不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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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格曼穿着嶄新的西裝和皮鞋,在科爾尼基地大樓會議室裡,對着十幾家媒體的鏡頭傻笑着。
溫格站在我們中間,一手拿着一個合同,教授今天看起來精神不錯,終於能大幹一場讓他充滿了鬥志。
“這邊,這邊。”左手的記者招手道。新聞官站到左邊,示意我們看着左方的鏡頭笑。接着我們必須慢慢旋轉,把每個方位都看一遍。
這樣足足弄了十分鐘,我們坐了下來,溫格霸氣十足的坐在中央,我和格曼翻開合同尾頁,在簽名處拿筆比好姿勢,當然,我們還不能馬上籤,繼續還得從左到右笑十分鐘。
大俱樂部真是讓人頭疼啊!在閃爍的鏡頭光下,我終於寫下自己的名字,真正成了槍手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