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說到關於皇帝的話題就閉上了嘴,曹操和郭嘉也明白張遼的用意,都會心的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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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讓文烈去是最好的選擇,否則諸人此時皆各司其職,還真找不出多少閒人。”郭嘉說道。
可是郭嘉的話音剛落,他就和曹操一起將視線轉向張遼。張遼見此情況,也只能無奈的苦笑一聲,誰讓他剛纔公然宣揚要偷懶的。
“文烈年紀也不小了,呂布進犯兗州時他就已經嶄露頭角,此時正是讓其鍛鍊、建功之機,我們只要爲其配備精銳士卒作爲護衛,如今我軍又有甘寧的水軍,從青州到遼東,順風時不到半日就可抵達沓氏城,據師兄國淵的書信中所言,管寧等人就居於沓氏城附近。”張遼搓着雙手道。
“主公,這五人再加上孫乾都是青州人,重用他們,不但有助於宣揚主公之德,更不會引起青州世家的反感。”郭嘉說。
“再者,這六人皆是親嚴自守之人,不會於任上徇私枉法,有利於青州百姓對我軍產生歸屬感。”張遼接着說道。
說完話,張遼和郭嘉相視一笑,這兩人不愧是曹營中的“懶人”二人組。
這時候曹操突然頓了一下,想了想說:“文遠,這管寧、邴原似乎是和華歆並稱爲一條龍的兩個人吧。“一條龍?”張遼楞了一下,隨即他想起了一個關於“割袍斷義、劃地絕交”的故事,說的就是管寧和華歆。
“好象是的,他們都是青州人,又素有文名,相互並稱也是正常的。”張遼說。
這時候郭嘉說道:“主公所言不錯,這三人在青州名聲極大。管寧、邴原與華歆同稱爲一龍,龍頭爲華歆、龍腹爲邴原、龍尾爲管寧。其中還有一個有趣的傳聞,說的是:管寧、華歆共園中鋤菜,見地有片金,管揮鋤與瓦石不異,華捉而擲去之。又嘗同席讀書,有乘軒冕過門者,寧讀如故。歆廢書出看。寧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雖不知這個傳聞是真是假,不過管寧之賢由此可見一斑。”
張遼這才知道《世說新語》地故事並非空穴來風,至少現在郭嘉也說有此傳聞,雖然沒有當事人的證實,卻也不能說人家劉義慶胡編亂造,因爲他生活得時代距離漢末也有幾百年了。
“嗯。華歆此人我見過,在中平五年的五月,當時的冀州刺史王芬欲廢先帝。而改立合肥侯,曾邀華歆共議廢立。華歆拒之。而奉孝收集到得關於豫章郡的情報中也說華歆在任豫章太守之時,清廉公正。深受百姓愛戴,這最少能說明華歆是一能臣。而能與華歆並稱者,比不遜於華子魚也。”曹操微仰着頭,若有所思的說。
而張遼的心中一陣不停的腹誹,華歆他當然知道,他甚至還知道華歆地爲人的是有點問題的,在孫策襲取江東的時候,孫策本人是屬於名不正言不順的那種,而華歆作爲朝廷所封的豫章太守,就不應該在孫策的遊說下將土地和人民交給他。致使江東長期被孫氏割據。而在他成了江東的一員之後,也不應該輕易放棄江東投奔曹操,儘管當時另投明主的現象很普遍,但華歆地情況卻很特殊。當時確實是曹操向孫權要華歆,但孫權也是真心不願放他走。這時候華歆就對孫權說。我雖然到了曹操那裡,卻可以牽制曹操不要對江東不利,這比江東空耗錢糧養着我更好。孫權一聽華歆說得很在理,就放他走了。結果華歆到了曹操那裡之後,後來竟然幫助曹操爲進攻江東出謀劃策。而且這些對話都是《三國志-魏書-華歆傳》的記載。應該是真實可信的。由此可見。華歆雖然是一個能臣,但也是一個反覆無常之人。如此看來。管寧與他斷交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地事。不過之後華歆卻沒有壞事的傳聞,可見他還是又自制力的。至於各種對華歆的評價,張遼也認爲這應該都是事實,只不過報喜不報憂,搞什麼爲尊者諱,乾脆不提。所以,張遼對華歆的看法就是華歆此人可以用,甚至可以大用,但一定要在自己能夠掌握他的情況下用人。
“青州雖然歸入主公治下已有近兩年,可我們真正能控制的不過只有青州的軍隊,至於青州的政務,因爲我們當時人手緊張,也只能任其控制在當地世家的手中。如今若能將國淵、管寧、邴原、王烈四人招入主公麾下,再配合軍隊,青州大權將完全落入主公手中。只是如此一來,青州地舊世家雖然被削弱,卻又會出現幾個新的世家。”郭嘉搖搖頭,話語中很是無奈。
這也沒有辦法,曹操需要人才,可現在的人才大都集中在各個世家,所以除陳出新的舉動到最後總是世家間的輪流坐莊,若想真正動搖這種情況,也只有等到曹操地公學培養出大量的忠於曹操的學子後才行。
既然事情已經決定,三人也就不再議論公事,反而開始了閒聊。曹操年輕之時爲人放蕩不羈,和郭嘉正是同一類型,張遼生性人散漫,也是個不羈世俗,我行我素的主。這三人在一起自是話題不斷,從皇帝的逃跑時狼狽到皇帝逃跑地路上丟了幾個妃子,從袁紹、袁術當年在雒陽地糗事到昔日高官的一些趣聞,接着發展到張遼和郭嘉相互揭短。軍帳中一時間笑聲不斷,頗爲熱鬧。
這時候,曹純急匆匆地走進了軍帳,他的臉上帶着嚴肅的表情。進入軍帳的曹純也沒有和張遼、郭嘉打招呼,直接就走到曹操身邊,將一個小紙卷交到了曹操的手中,然後就退到了一邊。這時,他才向張遼微微一頷首,用眼神招呼了一下,同時也是告訴張遼,此事與你有關。
張遼眼睛翻了翻,他已經能估計出這小紙捲上寫的是什麼了,不外乎皇帝就接受了太尉的勸說,欲行離間之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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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曹操看完紙捲上的內容,笑着將紙卷遞給了郭嘉,嘴裡說道:“唉!畢竟還是沉不住氣,被老太尉一嗦就沒有主見了。”
張遼聽了撇撇嘴,誰家的十六歲少年能向劉協一樣有如此豐富的經歷,換了他們,估計在雒陽就要發難了。
郭嘉接過紙卷只是略微的掃了一遍,然後順手就遞給了張遼。張遼拿到手,瞄了一眼,上面果然寫着“帝欲行分化離間之策”這八個字。
“有確定的時間嘛?”張遼問道。
曹純搖搖頭。但郭嘉卻說:“這用不着猜,應該就是下次例行的朝會上見分曉。”
“唉!這幫傢伙估計是在長安待得太鬱悶,纔剛剛得到自由,卻又惦記上了人家的東西。說句不好聽的話,真真不當爲人子。”張遼說。
“他們可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因爲他們代表的是皇帝。”郭嘉不屑的說。
“皇帝?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將相王侯,寧有種乎?當年的劉家也是藉着陳勝和項羽的風纔得到的天下。那有什麼不變的王朝。”張遼這番話已經近乎叛逆,若不是適逢亂世,他此話一出,讓他死十次都不夠。可惜現在已經形成了諸侯割據,曹操也因爲種種原因有了另外的想法。曹純是曹家人,郭嘉也對劉家沒有忠誠感,自然不會有人斥責與他。這也就是荀不在,若是荀這個死腦筋(張遼語)在的話,張遼說話必然會有所顧忌。
曹操此時的心裡卻很是失望,他雖然對如今的皇帝劉協昔日的種種做法有所不滿,自己的實力的膨脹也讓他有了別的念頭,可他一直在猶豫。所以他能讓張遼他們暢所欲言,故意爲發兵救援皇帝設置障礙而視而不見;也能容忍荀等人的保皇觀念,爲救援皇帝而四處努力。可是當他決定發兵之時,他也沒有真正的做出決定。但當他帶兵感到雒陽後,董昭傳來的消息讓他感到了寒心,皇帝竟然在他剛剛趕到後就想着分化他的部下,所以他聽從了董昭的建議,以手中的實力行攝政之舉,也採納了張遼的建議,修繕雒陽,讓皇帝移駕東平,乾脆將皇帝控制在自己的手中。雖然曹操依然沒有下定決心取而代之,但內心的天平已經完全傾斜了。他不再是那個以得到“漢故徵西將軍曹侯”的稱號而滿足的曹操,他開始向真正的王者前進了一大步。
“奉孝,此事你如何看?”曹操問道。
“此事易爾!”郭嘉一臉輕鬆的說。
曹純聽到郭嘉的話,緊張的表情頓時鬆弛下來。而曹操和張遼卻始終保持着輕鬆地神態,像是早就知道郭嘉一定會有對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