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白叔歸來,長嫂難爲,五度言情
被帶了高帽的柳叔心情大好,捏了捏懷裡趙苗苗粉嫩嫩的小臉兒,笑道:“這東西便是你自己也能賣出去,只要送去那幾家酒家,總有識貨的人會要的。”
“但是我送去的價格可遠遠比不了柳叔你開口的價格啊。”
柳叔笑得開懷:“那你可要再做些好吃的孝敬我纔好。”
方怡滿頭黑線,這吃貨!不過,吃貨也有吃貨的好,至少吃貨是最容易滿足的羣體了。
應幾乎全家人的要求,方怡連着幾天都做了熱乾麪,導致家裡頭的雞蛋直線下降,各種調料也紛紛見底,劉三娘每天都要長吁短嘆,好似被割了肉一般,連她男人勸她的話都起不到作用了。這也難怪,家裡頭下蛋的老母雞隻有4只,通常兩三天才下一回蛋,好不容易攢了好幾十個,結果這陣子每天都要吃上**個雞蛋,哪怕到後來是兩個人分一個蛋,那也是四個,滿滿一籃子的雞蛋眨眼間就空了一大半兒,叫她如何不心疼!
方怡其實也是想給大家補補,這陣子秋收,家裡每個人都變得又黑又瘦,看着就跟難民似的,之前養了幾個月才養起來的那點兒肉全給磨不見了,她又如何不心疼?比起人來,那些個雞蛋又算的了什麼!她之所以每天不怕費辛苦的搗鼓熱乾麪,爲的不也是能讓大家多吃點兒嗎?而且這熱乾麪油水足,又都是芝麻油,比那豬油對人體更有益!方怡的這些心思趙立夏都懂,所以他從來沒說什麼,甚至還幫着她勸劉三娘也多吃點兒,今年算是個豐收年了,一家人的這點兒吃食實在算不得什麼。
這般又過了幾天,方怡攢了足足有六個小酒罈子那麼多的芝麻醬,芝麻油也攢了幾罈子,柳叔看了過後,一揮手,可以去城裡了,鑑於地裡頭的活兒還沒忙完,此番進城的就只有柳叔和趙立夏兩人,最後臨出發時,趙苗苗以爲柳叔要走,撲過去抱着他的腿軟軟的撒嬌,當即就被柳叔抱起來,一同帶進城去了。
目送馬車離去,家裡其他人各司其職,下地的下地,磨芝麻的磨芝麻,等到傍晚時分,趙立夏回來的時候,滿面欣喜:“方怡,猜猜看今天那些總共賣了多少銀兩?”
方怡笑起來:“我哪裡猜得到,唔,兩百文?”
趙立夏伸出手指搖了搖:“芝麻油32文一斤,芝麻醬賣到了25文一斤呢!”
“這麼多!”方怡都有些吃驚了,怎麼會!她知道芝麻油和芝麻醬不便宜,卻沒想到居然會這麼貴!她今天拿去賣的這些芝麻油和芝麻醬是大概60斤芝麻磨出來的,總共賣了將近650文,這還除去了他們這些天吃掉的,還有家裡頭留下的,這樣算下來,一斤芝麻輕輕鬆鬆就賣掉了十文啊!這可比直接賣芝麻要貴多了!
趙立夏笑着衝柳叔那邊努了努嘴:“多虧了柳叔,原本芝麻油是30文一斤,芝麻醬是22文一斤,柳叔一出面,那些酒樓掌櫃的立刻就把價格擡高了一點。”
方怡心頭一震激盪,家裡頭那麼多的芝麻,若是全都磨成芝麻油芝麻醬賣掉,那可得有好幾十兩的進項呢!這可真是賺大發了!
眼看着方怡高興地都說不出話來,趙立夏不由有些得意,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那頭柳叔正把睡着了的趙苗苗包回房裡睡着,出來時瞧見趙立夏跟方怡兩人面對面的傻笑,不由搖頭失笑,幫着把馬車裡的東西搬了進來,有新鮮的肉,還有各種各樣的調料,另外還扯了一匹布回來,眼看着天氣越來越涼了,王滿倉他們還穿着趙立夏他爹的舊襖子,總歸有些不合適,所以就趁着這回去城裡的功夫扯了一匹布,給他們一人做兩件新的,因爲家裡頭多了個會做針線的劉三娘,所以直接買了布回來,回頭就着家裡頭的棉花做新襖子。
劉三娘聽說那布是給他們扯的,當即就紅了眼圈兒,向來細聲細氣的人也忍不住大聲說了一回:“你們真是,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麼糟蹋啊!這不身上還穿着衣服嗎!日子可不是這麼過的!”
趙立夏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你們頭一年來我們家,又是個豐收年,當然要做兩身新衣服纔好。”
“那也不用扯這麼多,一件就夠穿了!”
方怡道:“也不止你們三個人的,我們這幾年也都在長個兒,衣服都有些小的,如今趁着自家種了棉花,怎麼也得做一件呀。”
劉三娘這纔沒說話了,那通紅的眼圈兒卻一路紅了很久,直到王滿倉他們回來,聽說了這事兒也是一臉的意外,一身衣服也許並不需要太多的錢,但是這舉動卻很暖心,他們畢竟是被當做下人買進來的,除了剛進門的那天被趙立夏立了簡單的幾個規矩,一直以來他們的地位都並不低下,甚至絕大部分時候都會被當做長輩來看待,這對他們來說,真是莫大的幸運了。
布買回來,劉三娘並沒有急着動手做新衣服,方怡也沒催,橫豎是要做了新衣服過年的,等過陣子再做也來得及,地裡的棉花都還沒收完呢!
等冬小麥的種子全部落了地,大家夥兒纔算是鬆了口氣,可以偷個小空閒了,趁着這功夫,方怡又給大家夥兒包了頓餃子來解饞,等今天過後,幾個小的就要開始恢復功課了,趁着柳叔還住在這兒,得抓緊了時間多學點兒。
又過了幾天,楊嬸兒家排隊磨面的人終於都磨完了,虎子立刻上門來通知了一聲,讓趙立夏隨時有空就去磨了,趙立夏知道楊嬸兒還等着石磨空出來做豆腐呢,當天就拉了一板車的麥粒過去磨面,順帶把方怡做的芝麻醬給送了些過去,楊嬸兒聽說是自個兒做的也沒客氣,回頭等磨了豆腐再給他們送豆漿去喝。
日子就這麼慢悠悠地往前滑過,柳叔在這兒也住得越來越舒坦,王滿倉他們兄弟兩個顧着地裡的活兒,趙立夏他們跟着柳叔讀書,方怡跟劉三娘則是忙活着磨芝麻,處理棉花,隔個十來天去一趟城裡,給那幾家酒樓送些芝麻醬外帶香油,偶爾也帶幾罈子葡萄酒拿去賣,銀子如流水般往家裡進,方怡的賬本兒上的金額越來越多了,每個人都笑開了顏。
直到一個月後,白城山回來了,一路風塵僕僕,在家裡休息了幾天之後,聽着那小書童皺着小臉兒抱怨自家少爺住在趙家村兒都不肯回了,當即笑着架起馬車去了趙家村兒,剛一進門,就見那幾個小的撲過來,滿臉歡喜,爭相白叔白叔的叫着,小模樣可討喜了!
白城山哈哈大笑,挨個兒抱起他們親了好幾口,他自己的一雙兒女被留在族裡老父老母的跟前兒,太遠了挨不着,這會兒看到這些貼心的小傢伙們,更是歡喜的緊了:“叔給你們帶了好吃的,都是這邊兒沒有的東西,自己去車裡找。”幾個小的歡呼一聲,爭先恐後爬上那馬車。
趙立夏正要打發趙立秋去楊嬸兒家裡把方怡找回來,白城山叫住他,從馬車裡拿出兩個油紙包遞給他:“這個帶去給楊嬸兒他們,是我從南邊兒帶回來的。”
趙立秋接了東西,一溜煙小跑着往楊嬸兒家裡去了,趙立夏幫着把白城山帶來的東西都搬進屋裡,亂七八糟的一大堆,光是各式各樣的零嘴兒就有二十來包,還有幾包菜種子,另外還有一些小玩意兒。白城山道:“還給你們帶了些布料回來,回頭都跟我去城裡再量下尺寸,一人做身新衣服過年!”
屋裡頓時一陣哦哦哦的歡呼聲,趙立夏把幾個小的趕到一邊兒吃東西去,自己挨着白城山說話:“叔,這回出去你瘦了不少,路上不好走吧?”
白城山笑着拍拍他的肩:“去年是災年,道上有些不太平是正常的,沒出什麼大事兒,放心。倒是你,秋收辛苦的很吧?也瘦了一圈兒啊。”
趙立夏笑道:“今年收成好,累點兒也值得。”
“是這個理兒,咱們男人就該頂天立地,吃得苦耐得痛!”白城山哈哈大笑,這才轉頭看向柳叔:“劉老弟,這陣子辛苦你了。”
柳叔笑道:“光一句辛苦就完了?我可幫他們徹底解決了老趙家的那羣人。”
白城山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聽趙立夏把他走後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聽到最後,撫掌大笑:“劉老弟,還是你能耐啊!這種法子我怎麼就沒想到!”
柳叔也笑:“白老哥你是實在人,哪裡想得出這糊弄人的法子?”
“我是個粗人,當然不能跟劉老弟相比了!這回我去南邊兒,給你帶了幾罈子好酒回來,回頭咱們哥兒兩慢慢喝。”
聽到這話,柳叔的笑容頓時親切了許多:“不愧是白老哥!果然深知我心!不用等回頭了,明兒我就跟你回去喝,今晚讓方怡給你做一頓好吃的!保管你沒吃過!”
白城山一挑眉:“哦?方怡又弄出什麼好東西了?”
廚房裡的方怡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剛擡手揉了揉鼻子,外頭趙立秋就摸過來了:“方怡姐,柳叔讓你晚上弄熱乾麪給白叔嚐嚐鮮。”
這兩個吃貨喲!方怡看了眼鍋裡的麪條兒,笑容帶了絲絲無奈:“你看,我這不正下着呢!”
白城山吃過之後,也是一臉驚訝:“這麪條的味道真不錯!比尋常涼麪多了一股子嚼勁兒,這面不是普通的麪條兒吧?”
方怡笑道:“白叔你也是個厲害的,這麪條兒裡頭加了鹼面,所以比普通麪條兒要有嚼勁兒些,另外又裹了層香油,然後再是芝麻醬,所以味道纔好。”
“難怪!”
白城山一口氣吃了兩大碗,這才意猶未盡的放下筷子,再吃肚子要撐着了。
吃過飯,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圍了個圈圈,隨意的聊着天,說着說着,白城山冷不丁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去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