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嫂難爲39來自火星
無知也是福啊!這樣天真無邪的話,換了別人那是打死都說不出來的吧!
這一瞬間,方怡突然的生出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懊惱和悔恨,那一家子人很明顯就是火星來客啊!她居然還幾次三番正兒八經地跟他們慪氣鬥嘴,試圖找出他們內心所剩無幾的良心,這不明擺着把自己的智商拉低到地球人的水平線以下麼?長此以往,那還了得?要知道,腦殘火星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先把你拉到他們的水平面,然後再用他們豐富的經驗來打敗你!
三妞兒眼睜睜看着方怡的臉色從討厭到嚴肅再到慶幸,最後還露出一絲愉悅地笑容,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方怡莫不是給氣傻了吧?眼看方怡走向前院兒,她連忙跟了上去,萬一方怡氣傻了跟那婆娘打起來,她還能幫忙呢!
方怡走到前院兒,先掃了一圈兒院子裡嚴肅以待的幾個小的,無聲地安撫了他們一下,這才笑眯眯地迎向趙家二嬸兒:“嬸兒,怎麼來了也不進屋呢,快進來坐。”
面對方怡的殷勤,趙家二嬸兒心中警鈴大作,那雙腿更是灌了鉛似的一寸都不挪:“不了,也就幾句話的功夫,說完我就走,家裡頭還忙着呢,你三牛哥這回出息了,少不得有人上趕着來巴結討好,真是麻煩!”
對待火星人士,方怡的經驗不可謂不豐富,她一臉真誠地應和:“那是,您是大忙人,我就不留嬸兒您坐了。”
方怡的討好讓趙家二嬸兒心裡頭舒坦極了,只覺得憋屈了許久的悶氣一掃而光,果然兒子爭氣比什麼都好啊!就連這沒教養的野丫頭都知道來巴結她了!當即擡着下巴驕傲道:“房子的事兒,回頭你跟立夏說說,指不定這個月就要用到了。”
“嬸兒,這房子的事兒立夏哥上回不是就應了麼?只要按他說的來,啥時候借都行啊。”
趙家二嬸兒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按他說的來?他那哪裡是娶親,那是守喪呢!”
方怡不緊不慢道:“嬸兒,這屋子本來就是守孝的屋子,這屋裡頭本來就供奉着趙伯伯他們的靈位,孝期未過,這就是靈堂。三牛哥如今得老秀才賞識,就更應該謹守禮法,自古百行孝爲先,就算是聖人天子都不敢違背的,您若是讓三牛哥在這裡娶親,我們倒是無所謂。只不過,等將來三牛哥考上了功名的時候,天子考察他的人品,然後發現他居然在自己嫡親大伯的靈堂上熱熱鬧鬧大肆操辦婚禮,到時候,做不了官是小,保不準兒還要全家掉腦袋的喲!”
趙家二嬸兒一哆嗦,連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一會兒才喘過氣兒來,瞪着方怡就罵:“你這賤蹄子,你作死啊!”
“嬸兒,您現在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這些粗鄙的話可不要再說了哦。”方怡繼續給趙家二嬸兒戴高帽灌迷魂湯:“三牛哥如今跟着老秀才唸書識字兒兒,將來是會有大出息的,假以時日他當了官兒,您可就是官太太了!這官太太可不說罵人的話呢,傳出去要給人笑話死的。”
趙家二嬸兒一口氣又被堵在了嗓子眼兒,有心想再罵兩句,可聽到方怡這番話,又莫名地覺得心裡頭很熨燙,她可是要當官太太的人,哪裡跟一個黃毛丫頭計較!當即扭了扭腰,摸了把兩鬢的頭髮,想要做出一副端莊的模樣,卻活生生一個東施效顰,看得方怡憋笑都快要憋出內傷來了。
“這事兒容我再考慮考慮,你們給我把屋子都收拾乾淨了,保不準兒什麼時候就要用上了!”說罷,一款一擺地走了。
目送趙家二嬸兒走遠,方怡繃着臉一巴掌把門拍上,蹲在地上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果然腦殘什麼的火星人什麼的,那就是天生的樂子啊,天然雷可真是個稀罕物!難怪天涯貓撲總有那麼多人愛圍觀極品!
三妞兒擔憂地看着方怡,她覺得方怡今兒太不對勁兒了,莫不是真的被氣傻了?幾個小的也圍過來,趙立年支支吾吾,方辰滿臉糾結,好半晌才終於忍不住小聲地問道:“姐姐,那三牛哥將來真的會很出息麼?”
哎喲,方怡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要出來了,外頭一羣天然雷,家裡頭還有個小天然呆啊,她摸摸方辰的小腦袋:“他出不出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絕對沒有你們出息。乖,姐姐剛是故意逗那趙二嬸兒玩兒的,沒看到她聽我說了之後,都不罵人了麼?”
方怡這一說完,屋裡幾個人這才明白過來,三妞兒回想起剛纔的情形,也哈哈笑了起來,方辰和趙立年眨巴着星星眼,崇拜地看着方怡:“姐姐(方怡姐),你真厲害!”就連什麼都沒弄懂的趙苗苗都抱着方怡的脖子奶聲奶氣地說姐姐厲害。
這一回,方怡渾身舒暢,她終於找到了對付那家極品的法子,而且完全不用擔心會壞了名聲,她如今只盼着那趙三牛真的有點兒悟性,在老秀才那兒多學幾天,她也好接着奉承的名義牽制住老趙家這羣極品。
話說趙家二嬸兒回家之後,把方怡的話換做自己的,跟家裡頭一說,頓時就獲取了趙老爺子和趙家老二老三的認可,這婚事暫時寒蟬點兒沒關係,名聲可不能壞了啊!他們家三牛將來可是要當官兒的!唯獨趙家三嬸兒撇着嘴角,默默地在心裡酸着,還真想着當官吶!那官兒要那麼好當,豈不人人都去念書去了?
這回的事兒,方怡壓根兒就沒往心裡放,瞅着上次帶回來的書抄了一大半兒了,她開始琢磨畫繡樣的事兒,讓趙立夏去外頭摘了些楊柳枝兒回來,放到火裡燒黑,再在四周綁上三根細木棍子,一支簡易的炭筆就弄出來了,家裡的紙是現成的,方怡回想起在店裡看到的那些樣品,先挑了幾個簡單的花鳥魚蟲畫了,都是些簡筆畫,跟時下流行的樣式有些不同,簡單中帶了點兒別緻可愛的意味,瞧着倒還不錯。
趙立夏看了幾回,也有點兒躍躍欲試,方怡瞧見之後,笑着跟他說了幾句,就讓他也試試,趙立夏猶豫半晌,最終拿着紙和方怡畫好的樣品一個人跑到裡屋畫去了。方怡暗自覺得好笑,卻也沒戳破陽光小少年那點兒好勝心,哪怕趙立夏一直沒拿自己的作品出來給她看她也不提。方怡這回只畫了十張,物以稀爲貴,她要一口氣拿了幾十張去,那掌櫃的絕對不肯出實在價。
眼看着大半月又要過去了,趙立夏挑了個大晴天,帶着趙立秋和趙立冬上了趟山,方怡這回沒跟着去,趙苗苗的鞋子就快要做好了,小傢伙整天地抱着她的腿軟糯糯的姐姐姐姐的叫着,她也想早點兒做好給她換上新鞋子。
等到第二天去了城裡,那賣繡品的店鋪的掌櫃的看到方怡遞給他的繡樣,臉上的表情有點兒微妙,從失望到意外再到歡喜:“這些都是你家裡的?”
方怡點點頭:“這些都是,其他的也有,不過我還畫不好。”
掌櫃的看着繡樣,筆畫確實很稚嫩,不過卻又透着不同,明明是差不多的東西,卻明顯的生動了許多,倒還算別緻,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心裡琢磨片刻,看着小丫頭一臉期盼的模樣,他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你也看到了,你這些繡樣跟我家裡的區別不大,不過看在你小小年紀還想着補貼家用,這繡樣我收了,以後你可以繼續畫,我繼續收。”
方怡高興道:“真的嗎?太好了,謝謝掌櫃的!那這些,掌櫃的您多少錢收呀?”到最後,語氣十分地忐忑。
掌櫃的沉吟片刻,目光在繡樣和方怡之間轉了好幾趟,這才道:“我店裡這些都是一文一張收來的,看你年紀小小卻頗有孝心,這樣吧,我兩文一張跟你收,可好?”
方怡連連點頭,忙不迭地發好人卡:“好的好的,掌櫃的您真好!”
掌櫃的笑着數了二十個銅板給方怡,叮囑她有了新的就拿來,如果他不在的話給店小二就好,方怡自是連聲稱是。
等在外面的趙立夏聽到方怡說那幾張簡簡單單的畫就賣了二十文錢,心下一動,果然這賺錢的法子處處都是,一時間說不出的滋味,覺得自己似乎不如方怡有用了。
方怡倒是很滿意,又是一斤豬肉到嘴了,她上回就問了那買繡樣的姑娘,那繡樣是三文錢一張買的,方怡覺得自己剛拿去的那些應該能賣個四五文的樣子,再多也不行了,畢竟沒什麼大的特別,就圖個可愛別緻,還有新鮮。其實更復雜的她也能畫,不過暫時還沒必要,簡簡單單的幾筆賺個兩文,也不錯了。
回頭又去了趟書店和白叔的店鋪,書店掌櫃的不在,店小二也換了一個,不過卻知道方怡,看到她笑眯眯的,收了書給了錢,又換了四本。巧的是白叔也不在店裡,趙立夏也是從店小二那裡拿的錢就告辭了。
“怎麼今兒都不在?”
趙立夏道:“我聽那小二哥說,當朝大名士左穆前些日子回鄉祭祖,今兒是名紳世家給他擺踐行酒的日子,那書店掌櫃的和白叔都去了。”
大名士?想不到這地界兒居然也能出位大名士,這古代的名士可都是些真人才啊,那可是能把現代那羣所謂的專家名人甩N條街都不止的啊。
方怡默默地想:如果能讓方辰拜他爲師就好了!這古代,想要出人頭地,老師和出身是同等重要的存在。可惜,這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了。
兩人剛回到家,就聽趙立秋道:“三牛哥娶親的日子定下了,五月初一。二嬸兒讓我們到時候早點兒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