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你存心不良,要殺老子就光明正大,這個理由老子不服!”此刻,人尚未押到,張龍已經聽到外面一個大漢的吼聲。
“放肆,哪個混蛋膽敢咒罵教主!”俞通海一個箭步搶出,對那人怒目而視。
“哦,是鄧愈鄧將軍啊!”張龍示意俞通海退下,顧左右道:“爲何要抓鄧將軍,若有差錯定斬不饒!”
“稟教主!”其中一個親兵跪下之後望了望鄧愈,說道:“鄧將軍縱容部下,連殺帶搶出了10餘條人命,又搶劫百姓糧食若干——”
“那鄧將軍你知情嗎?”張龍眼望鄧愈神情溫和。
“哼,不必明知故問了!老子不是李文忠,也絕不會叛教,可你張無忌以討元爲名欺我大軍,竟無一錢一糧撥付,是想活活餓死我幾萬大軍嗎!”此刻鄧愈聲音頗大,惹得一衆因搶劫而被抓的軍官紛紛啜泣。
“是嗎!”張龍瞪視鄧愈半響,突然朗聲道:“那我應天20萬大軍盡出,是否我想把20萬大軍全部餓死呢?”
見鄧愈無語,突然一拍几案,那強勁的九陰真經勁道“轟”地一下把那幾案拍塌了一大片,餘衆赫然。
卻聽張龍道:“本教主多次強調,服從命令聽從指揮爲軍人天職,如今從應天出發到現在纔多久?一個月還是一個星期?作爲一個軍人,連這點基本的忍耐力也沒了嗎?”這一連串的提問之後,但見他嘆了一口氣,繼續道:“這後續部隊耽誤了一點時間,大夥一天沒吃到飯本教主清楚得很,但這能作爲違法亂紀的理由嗎?能因爲一兩頓飯去殺人放火嗎?”
見大家都在沉默,說道:“如今我們這裡就有這麼一批人,他們不僅對此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還自稱光明正大!”談到這裡,突然大叫一聲:“鄧愈!”
那鄧愈正聽得冒汗,突然聽到張龍叫他的名字,兩腿一癱,竟然跪了下去:“教主——”頓時涕泣橫流。
“你不必說了!”張龍一揮手,對衛隊道:“按軍令執行,該殺的殺,該罰的罰!”
“教主!”但見那常遇春一膝到地,顫抖道:“你這一殺,可把軍中戰將斬殺殆盡了!”
“那常將軍的意思是軍令不用執行嗎?”張龍毫不客氣,肅然道:“若非你常將軍放縱,事情該不致到如此境況吧!
“軍令自然非兒戲,教主若能斬了常某饒了衆多兄弟,常某認了就是!”此刻,常遇春一聲不吭,突然把身上的軍裝盡皆解下,說道:“來吧,把常黑子斬了就是!”
“好,常司令敢作敢當,來啊,把常司令一起拉出去砍了!”張龍這一舉動卻把衆人嚇了一大跳,此刻所有的人盡皆跪下,在那規勸道:“教主三思啊!”
“教主,你這一斬明教可是損失巨大啊!”此刻那楊逍一個勁地向劉基使眼色,但那劉基不慌不忙,惹得一旁的彭瑩玉性起,一把推了劉基一把,說道:“教主,此事還是聽聽劉先生的看法吧。”他們知道張龍對劉基非常尊重,此刻是非把他推出不可了。
劉基對彭和尚的魯莽動作倒毫不爲仵,說道:“教主能否聽劉某一言呢?”
“劉先生有何高見!”此事張龍原本就是和劉基串通好的,此刻一問一答倒似真的一樣。
“先不說這陣前斬將於理不合,這麼多好男兒,如此窩囊死掉確實是我明教的極大損失,教主莫若讓他們立下軍令狀,以軍功抵過,並保證今後約束部下、不再犯此過錯,豈不是兩全其美!”劉基一口氣把話說完,隨即臉含微笑,靜待張龍的回答。
“大家覺得呢?”此刻張龍毫無表情突然迸出了這樣一句,卻把衆人聽得一陣欣喜,隨即應道:“教主,此法甚好,劉先生真神人也!”
衆人眼巴巴地望着張龍做最後的肯定。
“那好,既然大家皆覺得此法甚好,各自寫下保證書,犯了多少過錯,要立多大軍功,自己琢磨去!”這邊大家剛吐出一口氣,卻聽外面道:“軍糧來了,今晚開葷硌!”外面兵士的喜悅聲已響成一片。
這鎮江在應天東面,一貫是長江下游的軍事重鎮,當日元軍兵敗集慶(應天),鎮江卻在應天張龍和浙江張士誠勢力的夾縫中獨自生存,卻非全靠僥倖。此地易守難攻,元軍在此駐有重兵,既可爲南下江南的根據地之一,一旦不能堅守,又可沿長江退卻,足可自保,確爲兵家必爭之地。
這一日張龍率部剛剛到達鎮江城郊,突然一陣馬蹄聲起,一人一騎迅若閃電、竟直奔中軍帳,待到衆人反應過來,帳頂已掛了一個白色信袋,常遇春譴人去追,卻哪裡還有蹤影,此人早已去遠。一邊派人稟告張龍,一邊趕緊把那物事拆開,只一看卻嚇了一大跳,原來上面寫得是五個字:“有炸藥,撤退!”
這邊剛欲下達命令,突見一人飛速而來:“劉先生說此地有異,命令部隊馬上撤退!”
這兩件事突如其來,把常遇春嚇了一大跳,想也不想,放聲道:“兄弟們聽明白了,除了手中武器,所有的東西留在原地,馬上撤退!”
平日常遇春治軍極嚴,命令一下達,所有還在打着帳篷的士兵紛紛拋棄手中物事,後隊改前隊,馬上向來路緊急撤退。但就算這樣,卻也還是晚了一點,從命令下達開始也就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不少士兵尚未退走。但聞“轟”地一下驚天動地,竟似天崩地陷一樣,沒有來得及退出的士兵已是無影無蹤,那一聲響之後,那些已經跑出老遠的士兵耳朵裡仿若灌了鉛一樣,頓時什麼也聽不到了,但見那常遇春嘴巴張合着,眼睛裡已然流出淚水,眼望身後的滾滾硝煙。隨即張龍等人來到跟前,和常遇春一樣滿臉噙淚,整個鎮江城郊好像靜止了一樣,聽不到人們的喧譁和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