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狆他們離開後,陳煜和陳全在一起商量着這事如何了結,這時候如果在起啥幺蛾子,安南與大明之間的何談就不會有任何結果了,想到這裡,陳全與陳煜突然一激靈,兩人同時說道:“王將軍!”
如果王狆在王城出事了,安南與大明就不可能何談了,如果兩國再起刀兵,安南國則危矣!想到這裡,陳全立馬起身,與陳煜一起跑到了府外,陳全大聲命令自己的衛隊集結,三百多人裹着陳全、陳煜,一起上馬向宏基城方向疾馳。
到了那個山口,只見地上血跡斑斑,看得出有打鬥的痕跡,士兵們向兩邊的山坡、樹林搜素,不一會,就擡出了幾具屍體,陳煜上前辨認,自己五名侍衛的屍體都認出來了,這就是說,自己派出護送王狆的五人都被殺了,那麼王狆呢?他可千萬不能死啊!
剩下的兩具屍體,臉部都被用刀砍爛了,沒法辨認,到底裡面有沒有王狆,陳煜無法確定,這時的陳全與陳煜,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兩人心裡涼到了極點。
消息傳到了宏基城,陳玉河震驚了,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一項淡定的他,也不淡定了,他連忙給太上皇寫了一封信,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在信中敘述了一遍,最後言明因自己處事不周到,引發了一連串的後果,導致何談再也無法繼續了,自己只能留在宏基城當作人質了,只有這樣,才能再次尋找機會與大明將軍進行溝通。
信使走後,陳玉河與其餘的幾位使者求見鄭宇霖將軍,不一會,來了一隊士兵,將幾人用繩子五花大綁起來,押送到了鄭宇霖的帥府。
鄭宇霖在帥府裡,正在與陳北坤、唐三明、阮橫幾位將軍站在地圖前,商量着作戰計劃。王狆的出事,讓幾位將軍怒火萬分,看來這安南國內,還有許多人對大明王朝不大服氣啊,敢公然刺殺大明將軍,那就讓他們瞧瞧大明軍隊的厲害吧。
陳玉河幾人被捆綁着帶進來時,幾位將軍根本就忽視了他,還在忙着制定作戰計劃。商談到最後,基本就達成了幾點共識,其一、大明水師艦隊與鄭宇霖將軍的大軍一起,向紅河入海口的定城發起進攻,儘快佔領定城;其二、唐三明將軍的軍隊由海河城向朝城進攻;其三、拿下兩城後,兩路大軍一起攻擊王城升龍城;其四、廣東水師劉永福部留守芒街;福建水師張德霖部三十餘艘戰艦,遊弋在清華灣,警戒南面的安南戰艦;陳北坤留下二十來艘中型戰艦,鎮守定城,其餘的三十幾艘戰艦,順着紅河流域西進,直奔生龍城,配合地面大軍攻打王城。
幾個人達成了一個共識,既然安南國不想賠償戰爭費用,那就一路洗劫城鎮,把之前的東西全部搜刮起來,運回國內,媽的,租用了那麼多的大明漁船,得付錢啊,要不皇上還不的活剮了幾人。
先從宏基城開始吧,軍隊先將府庫搜刮一空,然後在城內大肆劫掠,糧庫裡的糧食,早就讓明軍徵用了。宏基城附近的幾個礦井也沒逃過搜刮,鐵礦石和銅礦石在大明朝也是緊缺的物資,士兵們的軍械、火炮、造船等都離不開它。
最後連煤礦的煤礦石也裝滿了一艘艘的漁船,安南國宏基城的周圍的煤礦石,質量很好,無煙、且耐燒,所以銷售一直不錯,也是宏基府主要資金來源之一。
這次的搜刮,讓幾位大明將軍喜出望外,特別是福建水師的陳北坤將軍,更爲興奮,他知道,沐帥最缺的就是鐵礦和銅礦了,鍊鐵和鍊銅也離不開煤炭,煤炭的質量越好,練出來的鐵和銅的純度就越高。陳北坤喜出望外,就連宏基城外那兩門被炸壞了的海防炮也沒放過,全部裝船運回了泉州水師的造船司。
陳玉河的抗議,鄭宇霖都懶得理睬,搜刮完了宏基城,軍隊向定城開拔了,陳玉河等何談使者也被押着隨大軍出發,一路上,陳玉河反覆要求要面見鄭宇霖將軍,而鄭宇霖和陳北坤早就登上了大明水師戰艦,到了定城邊的紅河裡,在這裡,大明水師的三十幾艘戰艦,沿着河面一字擺開,炮管直指定城。
唐三明將軍回到了海河城,他指揮軍隊將海河城值錢的物資,也都裝上了漁船,然後率領八萬大軍,帶足了糧草、軍械,就連小口徑的大炮,也帶了二十門,攻城還得指着它呢,幾萬大軍直撲朝城而去。
阮橫將軍沒有隨唐三明將軍回海河城,他還有重要的事要辦。王狆的出事,讓阮橫心裡很是愧欠,要不是因爲他的家事,王狆就不會出事了,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就是死了也要將他的屍體帶回大明,不能讓自己的兄弟留在異國他鄉,做個孤魂野鬼。
他將自己的想法跟幾位將軍說了後,鄭宇霖、唐三明兩位將軍什麼也沒說,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聲:“保重!”其實就算他們阻止,阮橫也會偷偷的去尋找王狆,大家都是帶兵之人,深知這些兄弟們之間的情誼,比什麼都尊貴。
阮橫一身便裝,帶着自己以前的兩位兄弟,和幾名侍衛,一起沿着王城的道路,慢慢的尋找起來。他們是本地人,打聽起來也很方便,在當地人的指路下,來到了那個劫殺王狆的山口。
這裡,雖然過去了今天,但打鬥的痕跡依然存在,一行人就開始窒息的查找起來,七具屍體的地方也找到了,地面上仍然血跡斑斑,血跡已經發黑了,阮橫覺在這七個地方沒有發現王狆的任何痕跡,以王狆的身手及格鬥的方式,這幾個地方都不大可能是王狆在此打鬥過,最後,在一個山溝裡發現了一串腳印,還有紛亂的格鬥後留下來的痕跡,阮橫一下子就認出了,這裡一定是王狆留下來的,他們順着山溝尋找下去,憑着地面上留下來的血跡,在估計王狆受傷的程度。
走了沒多遠,地面上出現了錯亂的痕跡,血跡更多了,阮橫少年的夥伴餘寺說:“阮哥,這裡留下了兩行腳印,都有血跡,我們也分兩路追尋吧?”
阮橫看了看阮偉真,阮偉真說:“兄弟,讓餘寺帶着三人,順着西邊的腳印追過去,我陪着你,順着南邊的腳印查過去,半天后不管有沒有結果,我們還在這裡會合。”
阮橫點點頭,餘寺就領着三名兄弟往西去了,阮橫、阮惟真也帶着幾人,往南一路追下來,腳印在一處小路就中斷了,阮橫說:“留下腳印的地方,地面較軟,所以留下了腳印,小路因爲走的人多,地面就硬了,所以沒有留下腳印,你們分開了順着小路找找,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家。
不一會,他們找到了一個小村莊,這是一個小山村,一共只有十幾戶人家,他們一行就進了村,阮偉真看到村口有兩個老人在聊天,走過去問:“請問,有沒有看見一個受傷的人?”
一位老大娘說:“老黎去城裡回來,救回了一個啞巴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快告訴我老黎家在哪裡?”
老大娘指了指村北的一處草房,阮橫幾人就推門進了這家,只見一個男人正在給一名躺在竹牀上的人搽藥,走過去一看正是王狆,阮偉真用安南話對老黎說:“謝謝你就了我的兄弟。”然後掏出了一把安南銅錢,塞到了老黎的手裡,阮橫也掏出了一錠銀子,遞給了老黎。
老黎結果銀子高興的笑了起來,說:“媽的,這運氣也太好了,我路過山口,看見滿地的死人,就王家裡跑,不成想,山溝裡還有個人在爬動,我就背了回來,原想他應該有點身份,救了他應該會有點好處的,卻沒想是個啞巴,正在懊悔呢,結果還是發了筆財。”
阮橫怕夜長夢多,就讓幾人連帶竹牀一起擡着就走,阮偉真一手按在老黎的肩上,用眼睛看着老黎的眼睛,說:“忘掉這事,否則,你會沒命的。”說完,掉頭就走,老黎下了一大跳,他想,老子只對銀子感興趣,你們那些破事,老子纔不想說呢。
王狆身上的傷很重,幾乎差點就沒命了,阮惟真在附近找了個郎中,重新給他上了藥,然後太着他往宏基城走。路上王狆斷斷續續的講,自己身中幾刀後就暈死了過去,殺手們估計以爲他死了,怕城裡來兵,就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他醒來後,就往外爬,以便來往的人好發現他、救他,結果,他做的還真對了,碰上了老黎,給被回了他家,因不會說安南話,就只好裝啞巴了,這個老黎家很窮,捨不得找郎中看,就自己每天到山裡找點草藥,砸爛後給他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