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瑗和鳳容崢剛剛吃過晚膳就接到聖旨。
“……皇上的意思,是讓我奉旨治病,不管能不能治好,都恕我無罪?”江梓瑗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這世上還有一種叫奉旨治病的東西?
鳳容崢眸色有些陰沉複雜,看着江梓瑗疑惑天真的眼睛,他只是淡淡一笑,“這樣不是更好麼,不怕太后會對你怎樣了。”
江梓瑗想了一想,覺得這個聖旨反而成了她的保命符,立刻抓緊在手裡,“你說得對,有了這個聖旨,就不怕太后和鳳容恪他們要我的命了。”
“好了,回去歇息吧!”鳳容崢摟着她的腰說道,腦海裡卻想起今日鳳容恪看着江梓瑗時的神情。
不,不可能的!鳳容恪眼高於頂,他自然是看不上江梓瑗的,大概是因爲病了,所以纔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若是他敢對阿瑗有什麼樣的心思!鳳容崢眼底閃過一抹殺氣,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鳳容崢今日才發現,他對江梓瑗的佔有慾已經這樣強烈,就是旁人多看她幾眼,他都覺得不舒服。
江梓瑗沒發現鳳容崢有什麼異樣,還挽着他的手在說着明天的安排,“我明天早上要去冉家呢,等晚一些再去恪王府,王爺,明天你還陪我去嗎?”
“我讓杜陵陪你去。”鳳容崢低聲說道,“明天我有別的事要做。”
江梓瑗知道他是個大忙人,“好。”
“要是受了委屈就回來,你是本王的王妃,不是鳳容恪的大夫。”鳳容崢說。
“嗯啊!”江梓瑗笑眯了眼睛,臉頰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鳳容崢眼底露出笑意,“哪來的毛病,跟一隻小貓似的。”
江梓瑗又蹭了一下,“那你喜歡嗎?”
良久之後,鳳容崢才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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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梓瑗吃過早膳就去找冉然了,她已經跟冉然越好今天見面的。
“給阿然的東西都帶上了嗎?”出門的時候,江梓瑗又問了一遍盼燕。
盼燕笑着說,“都帶上了,王妃您放心吧。”
江梓瑗在去淮揚之前,跟張三夫人談了將美容就四美閣的事情,如今都過去幾個月了,也不知道賣得如何。
囧,江梓瑗覺得自己回來之後忽然好忙,不但美容酒用完了,百草堂她也還沒去呢,還有學做胭脂的事……看來是不用指望近期能做胭脂了,她還要給鳳容恪治病呢。
來到冉府,冉然已經命了丫環在大門外等着江梓瑗。
“昀王妃,我們大姑娘在花園裡賞花,交代了奴婢過來候着您呢。”那丫環是冉然的貼身丫環,是見過江梓瑗幾次的,知道江梓瑗對他們姑娘有大恩,對她特別的恭敬。
江梓瑗笑道,“阿然倒是挺有閒情的。”
丫環掩嘴一笑,領着江梓瑗往花園走去。
幾個小丫環抱着江梓瑗帶來的禮物先送去冉然的院子裡了。
冉家的大宅已經有許多年的歷史,這種世家傳承的大宅,會有另外一種古樸精緻的味道,就連那花園都顯得特別雅緻。
正逢春暖花開,花園裡更是處處透着生機,不算名貴但修建得十分好看的鮮花更是在陽光下明媚地盛放着。
花園裡有一座八角亭,亭子裡坐着三個人,江梓瑗遠遠就認出兩個人,一個是她的大哥,一個是冉然,另外一位應該是冉家的少爺。
江祁愷穿着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襯得他身材修長,俊秀儒雅,和旁邊穿着翠綠色纏枝花的刻絲褙子的冉然看着竟是那麼相稱。
簡直就像一對金童玉女啊!
江梓瑗眼睛發亮地看着他們,越發覺得大哥跟冉然很相配,只是,這年代最是講究婚姻大事父母之言,以冉家的家世,估計還看不上沒有功名的大哥吧。
“阿瑗!”冉然眼尾掃到江梓瑗的身影,立刻伸手招呼她過去。
“大哥,阿然。”江梓瑗笑着走上涼亭,看到另外一個男子與冉然有幾分相似,便猜到可能是冉然的哥哥了。
江祁愷看到自己的妹妹也很歡喜,“聽說你回來了,本來想回去看你的,一直挪不出時間,知道你今天要過來,總算是遇上了。”
“在大哥心裡,我這個妹妹自然是不重要的,哼,不給你手信了。”江梓瑗哼哼說道。
“大哥跟你賠罪好不好?你在大哥心目中怎麼會不重要,自然是最重要的。”江祁愷急忙說道。
江梓瑗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那好吧,原諒你了。”
冉然捏了捏江梓瑗的臉頰,“你這個促狹鬼,怎麼一回來就這樣欺負人了。”
“我欺負的是我大哥,又不是欺負你。”江梓瑗嗔了她一眼,看到冉然臉頰泛紅,頓時兩眼冒光了。
“原來這位就是祁愷的妹妹,昀王妃。”一直不說話的男子終於笑着開口了。
江祁愷因爲還不到弱冠之年,所以還沒有字。
冉然跟江梓瑗介紹,“這是我大哥,和江大哥一樣,如今正跟着祖父讀書,下個月也是要參加考試的。”
“昀王妃。”冉煒柏站起來朝着江梓瑗行了一禮。
江梓瑗回了他一禮,“那我就在這裡以茶代酒,祝冉大少爺和大哥下個月旗開得勝,取得好成績了。”
“多謝妹妹美言!”江祁愷含笑說道。
冉煒柏也笑着答謝。
“大哥,那我就不在這裡陪你們下棋了。”冉然放下手中的棋子說道。
“那我豈不是又要輸給祁愷了?”冉煒柏失望地叫道。
“誰讓你技不如人呢!”冉然一點都不給自己的大哥面子,又轉頭對江祁愷說道,“江大哥,你別給他放水,贏了他的銀子,他纔不敢再去外面胡來。”
冉煒柏立刻叫道,“我哪裡胡來了!”
“你隨便把銀子給別人就是胡來。”冉然瞪眼說道。
江祁愷只是含笑不語,眼睛卻灼亮地看着冉然,這樣板着臉訓斥人的小姑娘,看着怎麼就那麼可愛呢。
江梓瑗默默地觀察着他,心中越發覺得大哥肯定對冉然是有意的。
冉然拉着江梓瑗離開八角亭,“你要是再不來找我,我可就要親自去登門了。”
“我回來頭一個想的就是你了,你這埋怨的語氣是什麼意思?”江梓瑗笑着問。
“還不都是你那些酒!”冉然笑着嗔道,“你給我的那十幾壇酒我都不敢放開了賣,只是裝在瓶子裡呢,一瓶大抵能喝七八天,哪知生意竟是那麼好,許多人都說喝了臉蛋膚色變得更好呢。”
江梓瑗自信地笑道,“不然怎麼叫美容酒呢。”
冉然拉着江梓瑗去了她院子裡西廂房,裡面還放着十幾個罈子,都是之前江梓瑗讓人送來的。
“粉美人,蜜西施,醉西施,綺羅香……”江梓瑗看着罈子上的帖子,驚訝地回頭看着冉然,“這都是你想的名字啊?”
“可不是,這粉美人就是你說的嫩膚救,這蜜西施就是調養身體的,我都給換了個名字,那些夫人小姐們才覺得配得上她們。”冉然掩嘴一笑。
江梓瑗豎起一個大拇指,“你真厲害!”
冉然說,“我就這點小伎倆,跟你比算得上什麼。”
“這酒快完了,看來生意不錯啊。”江梓瑗說道,“要不要我再浸泡多一些呢。”
“那倒不用,你知道吧,有些東西貴在精和稀少,太多的話,反而就不稀罕了。”冉然笑道。
江梓瑗笑眯眯地看着她,“想不到我們冉大姑娘才華橫溢不說,還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叫你取笑我!”冉然捏了捏江梓瑗的手背,“你去淮揚可有什麼趣事?”
“能有什麼趣事的,倒是有家胭脂鋪讓我印象深刻。”江梓瑗說道。
冉然神色微凜,“你說的是盛華胭脂鋪?”
江梓瑗眼睛一亮,“原來你也聽說過,看來這家真的是盛名在外啊。”
“那倒不是……”冉然搖了搖頭,“我以前見過盛音的,他是個很有才情的人,本來是可以考上功名的,卻不知爲何……放棄了科舉,回到淮揚去開胭脂鋪了。”
江梓瑗想起那個陰柔俊雅的男子,看來那個盛音身上也是有故事的。
冉然笑說,“不提這些了,你不是說給我帶了胭脂嗎?我們快去看看吧。”
“我今天沒法陪你一天的,我一會兒就要回去了。”江梓瑗急忙拉着她的手,歉然地說道,“我還有事。”
“你……”冉然詫異地看着她,“難道那件事是真的?”
江梓瑗愣了愣,“什麼事啊?”
冉然低聲說,“你是不是去給二王爺看病了?”
“啊?”皇上下旨讓江梓瑗給鳳容恪治病都是密旨,並沒有對外宣稱的,冉然是怎麼知道的。
“昨日蘇姑娘來我這兒了,說看到你從恪王府出來。”冉然解釋着,“阿瑗,那恪王的病非同小可,聽說他都已經殺了許多大夫,你還是少去招惹他,就算他是昀王的哥哥也是一樣的。”
反正本來昀王和恪王就面合心不合的。
江梓瑗苦笑,“事情那麼簡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