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再勝一場,古月安走路都有些帶風。
自然的,那些原本對他不懷好意的人,在看到了範莫止的下場,和柳三變的倉皇后,有一大部分人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都是放棄了。
所以今天盯着古月安的人少了一大半,他不用再躲躲藏藏地出去了,他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陳公府。
甚至回家的時候,他還破天荒給自己打了二兩燒酒喝。
回到家關起了門,古月安一邊喝酒吃菜,一邊研究起了今天得到的新獎勵。
首先是新技能【過目不忘】,他點開了技能欄,看到裡面的多出來的被動技能。
“【過目不忘】:顧名思義,就是宿主看過的書都能記得一字不差,學過的招式,可以隨時回憶起每一個細節。”
厲害啊!
一看到這個說明,古月安就知道自己撿到寶了,過目不忘一向是穿越者的必備技能,現在他也終於有了。
相當於他一下子變成了半個武學奇才。
懷着激動的心情,古月安又點開了【練功房】選項,選項之中果然多了一個新的功能,對戰。
不過他並沒有急着去看這個新功能,而是先查看了一下練功點數和練功天數的兌換比例。
現在他一戰獲勝後獲得了十點練功點數,點開後跳出了兌換界面,一點練功點數可兌換一個月練功時間。
非常划算。
這不由得讓他對再次戰勝一個新對手充滿了期待。
畢竟練功點數就是生命啊!
古月安看過之後轉頭再去看新的對戰功能。
“對戰功能:宿主可自行選擇和本體鏡像進行對戰,或者是其他和宿主交戰過的對手的鏡像進行對戰,每次按鏡像實力強度不同,收取一定對戰點數。”
“注意,目前是第一次開啓對戰功能,免費試用,僅此一次。”
看到這個新功能,古月安已經基本確定了,這個俠客令就是一個全能的武林高手製造機,只要得到的宿主不是天生白癡,怎麼樣都能變成一代宗師吧。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古月安喝了一會酒,又到院子裡打了一趟拳,拔了一會刀,等到回屋子再次喝酒的時候,居然是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綿長,古月安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子外已經是黑暗沉沉。
因爲喝多了酒,他覺得口乾舌燥,搖搖晃晃地起身想去找水喝。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音,像是衣袂響動的聲音。
這一下,古月安還殘留的酒性立刻醒了,他立馬運起了【耳聰目明】的技能去聽。
一聽之下,他果然發現了不對勁,有人進了他的屋子。
會是誰?
那些不知好歹的想要向拓跋燕之獻媚的傢伙?
還是不開眼的毛賊?
古月安收攏了呼吸,抓緊了放在了桌子上的長刀,小心翼翼地悄悄靠近了門邊。
對方的動作極輕,明顯是武功高絕。
要不是古月安內力小成,又有【耳聰目明】的被動技能加成,可能對方摸到了身後,都還發現不了。
這一下就棘手了。
古月安不由懊悔起來,早知道不喝什麼酒了,早點進練功房修煉一下,還多一點自保能力。
現在的情況下,只能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逃走了。
縮在門邊靜待着機會,古月安卻忽然發現了一件很不妙的事情。
他感覺不到那個人的動靜了,難道說……
“啪啦——”突如其來的轟響聲。
古月安面前的木門驟然被擊穿,一隻快若閃電的手,以古月安根本來不及反應的速度抓住了他的脖子,將他一把從屋子裡提了出去。
細碎的木屑撲面而來,刮的他的臉生疼。
但最重要的是,窒息感。
窒息感從他的脖子上傳來,那隻抓住他的手猶如鐵鑄一般緊縛着他,讓他根本無力掙扎,也根本沒辦法調動一絲一毫的內氣。
更不要說去拔刀。
直到這一刻,古月安才發現,他那點已經有點讓他沾沾自喜的武功,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根本不夠看。
別人只需要一隻手,就可以讓他連喘氣都喘不過來。
“大……大俠……饒命!”古月安掙扎了幾下,結果越掙扎,呼吸越困難,乾脆放棄了,開始求饒。
那偷襲者倒也沒有要立刻殺了古月安的意思,聽了他求饒就鬆開了一點扼住他的手,但並沒有完全鬆開。
他的手還是貼着古月安的脖子,一股淡淡的內息從那隻手上透了出來,滲進了古月安的體內。
古月安就感覺到像是有一股水流,在他的身體裡遊走,像是在探索着什麼。
他也是終於趁着這個機會,勉強喘了口氣,並透過夜視的能力看清楚這個偷襲者。
這是個全身都包裹在黑衣裡的人,身型瘦矍,看不出男女,氣息也顯得很飄渺,根本感覺不到他的太多的……存在感?
簡直就像個鬼一樣。
那鬼用內氣在古月安身體裡探索了一圈,將古月安擲在了地上,冷哼一聲道:“長生劍宗的心法……小子,你活的不耐煩了吧?”
他的聲音也是忽高忽低忽柔忽厲,讓人完全無從辨識。
“大俠……小人……”被人說破自己身上的第二大秘密,古月安渾身發起抖來,幾乎語無倫次。
“我聽說長生劍宗半年多以前在南山那一帶死了好幾個弟子,還丟了一部《長生經》,是你做的吧?”不等古月安矢口否認,那黑衣人繼續道。
一聽此話,古月安直接磕頭求饒,大聲道:“不是,不是,大俠明鑑啊!不是我,不是小人!”
看着古月安滿身倉皇,那黑衣人只是冷哼了一聲道:“要想活命也簡單,張嘴!”
古月安愣了一下,心裡拼命對自己喊不能張嘴,可身體上卻是下意識地把嘴張開了。
只聽得“嗖——”的一聲,一個不知名的物體在黑暗裡破風而來,一下子竄進了古月安的嘴裡。
他猝不及防之下,又是下意識吞嚥了下去,只覺得有一股苦澀的藥味在喉間蔓延。
“咳——”他用力咳嗽了一聲,想要把那東西咳出來。
但是已經不來及了。
“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他驚恐地用手挖着自己的喉嚨,想要通過催吐的方式,把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吐出來,嘔了幾下卻是除了酸水什麼也沒有。
“別費勁了,七日斷腸散,入口即化……”那鬼也不真的阻止古月安催吐,只是悠悠地說道。
“七天不吃解藥就會斷腸而死?”古月安見慣了武俠小說裡的這種套路,卻沒想到自己也親身體驗了一回。
使勁催吐了幾次,並沒有吐出什麼來,他乾脆放棄了,冷冷地看着黑暗裡那個看不清樣子的黑衣人,說:“你到底想要幹嘛?”
“這個時候倒是不裝小人了?”那鬼笑笑,點破了古月安的前恭後倨。
古月安卻不在乎,只是看着這個鬼。
既然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他,還餵了他毒藥。
此人必有所圖。
“其實我是來救你的。”那黑衣人頓了一下,忽然話鋒一轉。
“此話怎講?”古月安挑了挑眉,根本不信他的鬼話。
“你偷學長生劍宗的內功心法,又牽連四個長生劍宗弟子之死一事,一旦被人發現,你死無葬身之地。”黑衣人大概是看了一眼古月安,頗有點抽絲剝繭地分析,“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已經有人盯上你了。”
這最後一句,又算是威脅。
而這個威脅,切切實實地讓古月安感覺到害怕。
他之前就想過,以後內功有成,肯定會被人發現來路,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面對這個問題。
實在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那……”一想到這個,古月安就有點鬆口了。
“盤腿坐好。”那黑衣人也不客氣,立刻就用命令的語氣對古月安說。
“什麼?”古月安還是有點猶疑。
“想不想活命?”這句話一語雙關,讓古月安徹底沒了脾氣。
他按照吩咐盤腿坐好,下意識氣沉丹田。
“打起精神,接下去你要按照我說的話,一絲不苟地去做,否則出了一點差錯,你小命不保,那就不關我的事了。”黑衣人提醒道。
緊接着,不等古月安發問,他就開口了。
“意守丹田。”
古月安早已意守丹田,但他這句話的意思,果然是要教他練功。
“氣從百脈生,而聚于丹田,是爲先天之道,然則……”之後,黑衣人又是長長地念了一段話。
大意是說一般正統的練氣法門,都是把人身百脈生出的氣聚集到丹田,再循序漸進的,而這個法門不一樣。
至於怎麼不一樣,黑衣人馬上就告訴了古月安。
他讓古月安把丹田的氣順着氣脈一路朝上運,一般的運氣法門都是氣由上往下,這算是逆練了。
古月安猶豫了一下,想到諸般種種,還是咬牙逆行運氣了。
可等到黑衣人之後的一句話出口,古月安心中一驚,差點一口氣走岔,走火入魔。
黑衣人是這麼說的:“……氣過紫薇宮,直入膻中,闖心門。”
過紫薇宮也就罷了,那是任脈的走法,尚算正常,可膻中卻是所有武學入門心法的死穴。
一般人內功未大成,全身經穴還不曾被打磨,都是無比脆弱,膻中則更是脆弱當中的脆弱,是所有門派都極力避免讓初學者觸碰的。
這門功法卻是一上來就這麼生猛。
而更生猛,更可怕的是下一句,闖心門。
心門就是心臟,是人身第一要穴,所有血液匯聚之地,除非是已經入了先天境的武者,未入門者闖心門,就是自尋死路。
這門功法,是門尋死的功法啊。
“你內氣已有所成,不要怕,闖!”那黑衣人看出了古月安的遲疑,猛然大喝,猶如暮鼓晨鐘。
古月安心頭一震,想到自己已經服了七日斷腸散,闖心門是死,不闖也是死,一咬牙,乾脆就運氣而上。
下一刻,他只感覺到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沸騰了起來一樣,要活生生把他燒死。
可那種感覺只持續了一息不到,古月安心門劇痛,意識卻是清晰,聽到黑衣人再次大喝:“緊守心神,氣行天門!”
他不敢怠慢,按照黑衣人所說氣行天門。
說來也是奇怪,雖然衝擊心門那一下痛苦無比,可隨後按照黑衣人的法門,氣一路從頭頂往下,卻是有一股清流,緩緩從脊椎涌上來,讓古月安快活的猶如飛昇。
“這……”他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看向了黑衣人。
“此門焚身訣乃是不世奇功,不僅練起來進境飛快,對敵時,更是有越境的奇效。”黑衣人似乎比較滿意古月安的悟性,多說了幾句道,“我傳授於你,你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沒有說的一點是,這門焚身訣固然天人造化,妙用無窮,卻有一個致命弊端,那就是破境極其困難,而如果三十歲之前不能由後天入先天,習練者則會心臟爆裂而亡。
“……多謝。”古月安不知道說什麼,只能說了一句多謝。
“別先謝我,我還有東西教你。”那黑衣人手一揮,並不接受古月安的道謝,緊接着手一招,叫聲刀來,古月安掉在地上的長刀居然像是活了一樣飛到了他的手裡。
這等內力修爲,實在是駭人聽聞了。
“接下來我會傳你一套刀法,我只演練一遍,能記住多少,看你自己了。”話音剛落,那黑衣人就踏步出刀。
今夜無月,天色極黑,幾乎沒辦法看清太多東西。
好在古月安有夜視能力,能夠清晰看清楚黑衣人的每一個動作。
那黑衣人樣子清矍,舞起刀法來也是輕柔緩慢,像是彈琴,入手是綿綿的調子。
看起來這是一套輕柔的刀法。
古月安未免失望。
可漸漸的,他發現了不對。
隨着刀法逐漸展開,就好像琴曲由序入破,慢慢變得狂野,急促,恍如萬馬奔騰,急雨如箭。
曲聲錚錚。
黑衣人的刀法越來越肆虐,越來越癲狂,彷彿連那奏曲的琴都燃燒了起來,變成了一團火。
這團火越燒越旺,最後,甚至是要燒掉這個黑夜。
“嗆——”長刀回鞘。
那黑衣人看起來一點疲憊的樣子都沒有。
古月安卻是看得汗如漿出,全身都已經溼透了。
好……好凶戾的刀法啊。
“你看懂了多少?”黑衣人發問。
“不……不知道。”古月安真的不知道,他現在腦子裡還是那團火,那團彷彿能夠焚燒一切的火。
“這……是什麼刀法?”
“……烈火焚琴。”黑衣人遲疑了一下,隨手將刀插在了地上,回答着縱身而去。
“七日後我來檢查你的進境,若是毫無進展,你自己知道下場。”飄渺的聲音傳來。
有一句,古月安卻是聽不到的。
“老周,你的烈火焚琴,總算是後繼有人了,你地下有知,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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