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裡開始念起咒語,雙手快速打着手訣,身邊慢慢地泛起了藍光,身體似乎也在一點一點的下沉。
眼前慢慢地開始變黑,意識也變模糊,待我醒來時,我已經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看向四周,看來香港的陰間和大陸的也沒什麼差別嘛。
由於第一次來這邊,在我露出額頭上的棱形印記時,陰差才放我通行。我很快便找到了判官,我向他行了一個禮,告訴他我是招魂師金一鳴,需要翻看下生死簿。
這個判官倒是好說話,我將董耀輝的生辰八字報給了他,他很快便翻到了。
“他還沒轉世投胎是嗎?判官可否允許我去看一下他,有些事情需要詢問。”我懇求道。
判官躊躇了一會兒,點頭說行,並讓一個陰差給我帶路。
到目前爲止,這件事情還算順利。在陰差的帶領下,我一下子便找到了董耀輝。他長得倒是很書生氣質,但哪怕身爲鬼魂,他看起來都比其他鬼要瘦弱、更加輕飄飄的。
我讓陰差把董耀輝單獨從牢房內放出來,拉去審問。
“我是招魂師金一鳴,這次我找你,是有些話想問你。”我微笑着看着前面顫微微的董耀輝。
“嗯,你有什麼要問的就儘快問吧!”他雖然看起來瘦弱,但眼神卻很堅定。
“你有沒有用鬼術去騷擾你父親睡覺,影響他的夢?”我開門見山地問道。
他聽我這麼問,有些驚訝,隨即搖了搖頭,說沒有。
“真的沒有嗎?中國古來就有數種酷刑。哪怕是在陰間,也有創立酷刑是用來對付那種冥頑不靈的惡鬼的,受了酷刑的惡鬼基本上都撐不了幾天便魂飛魄散了。我相信你很聰明,應該不願意受那種苦吧?”我威脅道。
“你不是判官,更不是閻王,連陰差都不是。你憑什麼對我用刑?”董耀輝反駁道。
雖然他看起來挺輕飄的,沒想到這麼伶牙俐齒,可惜死得早了。
“我自然有辦法,你不信,拿就試試看,我現在就去找判官……”我說着假意要走,董耀輝見此情況倒真的有些慌了,連忙喊住我。
“好了好了,我說便是。我那不是騷擾,只不過是託夢而已。”
“那你知道你父親找的是誰嗎?地府沒有明文規定說鬼魂不得進行冥婚,但是倘若冥婚的對象是個活人,這可就絕對不行了!”我厲聲說道。
董耀輝開始支支吾吾,想必一定知道冥婚的對象是陳敏茹。我試着好言相勸,董耀輝倒是對我敞開了心扉。他說他從小就體弱多病,有一次父親帶他去宴會上,小小的他第一眼便喜歡上了陳敏茹。可他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有些自卑,便從來沒有將自己的這份愛意告訴她,哪怕到自己去世的那一天。
後來他託夢給他父親,讓他幫忙找個鬼媳婦,冥婚。雖然遇不到陳敏茹,但自己也想在投胎前談一下戀愛。沒想到神婆給他撮合的人是陳敏茹,而且他們八字很相配。
“我真的很喜歡她。雖然我知道她是人,我是鬼,但是我還是希望可以和她在一起。”董耀輝有些難過地說道。
我問了下董耀輝是否瞭解陳敏茹,他說他雖然無法走出門,但聽聞了陳敏茹的很多事情,所以多少可以算得上有點了解。
我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雖然我很同情董耀輝這麼多年的單戀,但人鬼殊途,絕對是不能冥婚的!
此時,我突然想到我剛剛收服了的陳敏君,她跟陳敏茹幾乎是一模一樣,想必八字也差不多吧。我對八字匹配並不是很瞭解,我又去問了問判官,讓他給算一下。
結果他跟我說陳敏君和董耀輝是天作之合,這不得不算是一個好消息,我連忙再跑回找董耀輝,將陳敏茹有一個雙胞胎妹妹的事情告訴了他,而且八字極爲符合。
“陳敏茹畢竟是活人,哪怕你真的和她冥婚了,你也沒辦法和她天天廝守在一起。畢竟,白天你是不能出現的。”我苦勸道,“可現在天上掉下來了個君妹妹,連判官都說你們是天作之合,還是選擇和陳敏君一起,如何?”
在我苦口婆心的勸說下,董耀輝有些心動了。我將陳敏君從小石子裡放了出來,讓他們相見。我讓他們單獨相處了一會兒,董耀輝便答應放棄和陳敏茹冥婚了。
“既然如此,是再好不過的。我會將你們的事情告訴兩家人,到時候會給你們挑選吉日,安排冥婚。”我溫和地說道。
由於時間緊迫,我和他們告了別,便立馬回到陽間。此時已經快午夜十二點了,我立馬向老吳他們那裡走去,豈料他們竟然沒睡,而冷心一臉憂慮。
“你終於出現了,我和老吳在墓園裡找了你半天就是不見你蹤影。”冷心焦慮地說道。
“我都說我去地府了,事情辦妥了,董耀輝答應不和陳敏茹冥婚了。”我頭上冒出了三根黑線,問道,“怎麼了,慌里慌張的?”
“老闆兩個小時前打電話過來跟我說,他去了董家,而且已經說服了董光瑞。但是,沒有用了!”冷心憂愁地回答道。
“什麼叫沒有用?說清楚點!”我被她說得也緊張了起來。
“姚思遠,那個傢伙竟然將董耀輝的靈牌帶到了老家去了,而且需要冥婚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另外,他還把陳敏茹也帶了過去。看來他們真的要冥婚了!”冷心迴應道。
“董光瑞的老家嗎?在哪裡?”我詢問道。
“在廣東。現在這個點已經沒有飛往廣東的飛機了,老闆怕趕不上,已經找人弄到了船,讓我在這裡等你出來,然後立即乘船去廣東。”冷心說道。
我拍了拍胸膛,那還好。事不宜遲,我和冷心趕緊上車,讓老吳送我們過去。
“你說,姚思遠是怎麼把陳敏茹帶過去的?也是乘船不成?”我詢問道。
“不是,乘得飛機。姚思遠買通了陳老闆家裡有個傭人,讓她將陳敏茹的各種證件和這次冥婚需要準備的東西都偷了出來。”冷心嘆了口氣,回答道。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我們登上了陳博舟準備好的船。船上除了開船人員、陳博舟之外,還有十餘名保鏢。
我跟陳博舟打了一聲招呼,他正皺着眉頭地抽着香菸。
他從嘴裡吐了一口濃煙出來,開口問道:“你說你去下面找董耀輝了,如何?他答應了嗎?”
我點了點頭,將董耀輝和陳敏君的事情告訴了他。
陳博舟聽到這裡,倒是微微笑了,可是沒過一會兒,眉頭又皺了起來。
“可是,你不是說最關鍵的是將兩人八字分開嗎?而且明天儀式一成,那可就……哎!”陳博舟嘆了一口氣,又大口大口地抽起了濃煙。
我安慰了幾句陳博舟,告訴他會沒事的,我們現在趕到廣東那邊天還沒亮。到時候包車前往董家老宅那裡就可以了,吉時是在明日的晚上八點,一定可以趕得上的!
陳博舟聽我這麼一說,心裡倒是好受了很多。可惜我手頭上別說兩個人的信物了,連陳敏茹的東西都沒有,否則便可以施法將兩人的八字分開。
大約兩個小時左右,我們到達了廣州。此時是凌晨三點,還好陳博舟在廣東有熟人,早有找人弄來了幾輛車。
不過從這裡到董光瑞老家有好幾個小時,倒是可以在車上休息一會兒。
待我們到達他老家時,天已經亮了,雲彩放出了微微的光彩。
“董光瑞那老小子,竟然還把鑰匙給了姚思遠!”陳博舟抱怨道,“我剛纔將敏君和他兒子的事情跟他說了,他開心得不得了,然後就給我道歉。”
陳博舟說着嘆了一口氣,指了指前方,說那便是董光瑞的老宅。陳博舟派了兩個保鏢,讓他們進屋先瞧瞧去。
慶幸的是門沒有鎖,只是虛掩着。我們也慢慢走了進去,屋內擺放的都是些老傢俱,積滿了灰塵。唯獨有一處倒是很乾淨,想必姚思遠肯定來過。
可是我們搜遍了全屋,都沒有發現姚思遠和陳敏茹,連董耀輝的靈牌都沒有看到。
董光瑞家鄉的鄉民們倒是很淳樸,我立馬向他們打聽,昨天這家是否有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帶着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來過。
很多村民表示沒有看到,還好一個村民點頭說見着了。
“大媽,你昨天幾點看到有人來這屋子裡的,那人現在去哪裡了知道嗎?”我急忙張開詢問道。
大媽說得是廣東語,我聽不太懂。廣東話和粵語是本家,陳博舟聽了之後又嘰裡咕嚕地問了好幾句。
除了最後句謝謝,我基本上沒聽懂。我開口詢問道:“陳老闆,那個大媽知道他們在哪裡嗎?”
“嗯,知道。姚思遠特地問了大媽這附近哪裡有墳地,她本來不願意告訴我。我說姚思遠把我女兒給拐走了,她才肯說。墳地離這裡有點遠,乘車要一個小時左右。只是,他爲什麼要去墳地呢?”陳博舟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