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一個人意志力較爲薄弱的時候,我便把研磨好的迷魂散按比例倒進師傅喝得燒酒裡,師傅每晚都會喝些,這樣一定就可以套出他的話了!
晚飯時間到了,就等着師傅上鉤了。
“昨晚你們兩個去哪裡了,約會?”師傅正打算倒酒,突然問道。
我嘴裡塞了滿滿的吃的,一聽師傅這麼一說,全部噴在了他的臉上。
我和師傅都愣住了,楚楚則在一旁幸災樂禍。
“你個兔崽子!”師傅很是惱火地瞪着我。
“對不起啊師傅,我給你擦擦。”我拿起紙巾想要給師傅擦臉,埋怨道,“誰讓你問這麼不靠譜的問題嘛。”
“開開玩笑嘛,我怎麼知道你那麼激動。”師傅氣呼呼地說道。
拜託,有師傅問這樣的問題嗎?真是越老越頑皮。
“師傅,你別怪一鳴哥哥了,喝杯酒開心開心。”楚楚趁機倒了杯燒酒遞給師傅。
看着師傅接過酒杯,我感覺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着,要是讓師傅察覺我們在這酒裡下了迷魂散,被他活剝了都有可能!
“還是楚楚懂事,一鳴越來越不像話了!”師傅誇了楚楚一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我舒了一口氣,還好沒被發現。
楚楚倒是不慌不亂,繼續給師傅倒酒。
“楚楚,你不是不喜歡師傅喝酒麼,今天怎麼這般殷勤啊?”師傅說着,又喝了一杯。
楚楚尷尬地笑了笑。此時我感覺師傅整個人有些搖搖晃晃,我想應該是迷魂散起作用了。
“師傅,你怎麼了?”我輕聲問道。
師傅搖了搖頭,想說什麼,卻一下子趴在了桌上。
“師傅。你還好嗎?師傅?”我搖晃了下師傅。
師傅從桌上擡起頭,眼神變得十分迷離。
楚楚給了我一個眼神,可以開始詢問了。
“師傅,你平常老在玩電腦,都在幹什麼呀?”我開口問道。這個問題之前我問過師傅,但卻被他用一句小孩子知道那麼多幹嘛給搪塞了過去。如果他願意回答我這個問題的話,那迷魂散就真的起了作用。
“球賽啊,遊戲之類的。”師傅嘿嘿笑了一聲,“當然,島國動*情片是不能缺少的。”
我咳了一聲,看了一眼楚楚,她尷尬得面色緋紅。師傅啊師傅,你真是爲老不尊,怪不得平常問你你都不肯回答。
“別繞圈子了,直接問吧。”楚楚催促着我。
“師傅,你年輕的時候有沒有喜歡過誰?爲什麼這麼多年依然單身?”我問道。
“有!”師傅突然伸起手豎起了食指,嚇了我和楚楚一跳,“一個,我只愛過她一個。”
“她叫什麼?現在在哪,那爲什麼不在一起呢?”楚楚追問道。
“倩兒,柳倩兒。好聽嗎?她是我見過最美最溫柔的女孩子。”哪怕處於迷離狀態的師傅,提起這個女子,都是一臉的幸福。
師傅緩緩開口,將往事一一道來。師傅和她口中的柳倩兒是青梅竹馬,師傅也是從小就有了陰陽眼,所以很多小夥伴都不跟他一起玩。但柳倩兒從來都沒有離棄過他。後來師傅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進了招魂界,做了招魂師。
那時候的師傅年輕氣盛,一心想闖出一番名堂來。在一次任務的時候,惹了非常難對付的一個妖怪。那妖怪被師傅打到重傷,但還是逃掉了。不過它已經開啓了靈智,知道師傅有一個非常喜歡的女孩子,而且將在不久後結婚,那就是柳倩兒。
“都是我的錯,那時候沒把那妖怪打死,結果害了倩兒。它竟然跑到倩兒的屋子,將倩兒一家都殺害了!我當時真的是悲痛欲絕,雖然後來替倩兒報了仇,但人死不能復生,這是千百年的自然定律,我對不起她……”師傅說到傷心處,竟然不自覺的流淚了。
我和楚楚連忙安慰着師傅,師傅哭着哭着,結果意識竟然有些清醒了。他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眼淚,看了我們一眼,開口問道:“我怎麼哭了?怎麼搞得……”
“噢,師傅你剛纔多喝了幾杯,然後醉了。你說你今天看了一場比賽,結果自己喜歡的那支球隊輸了,然後就哭了起來,我們攔都攔不住,沒想到你自己清醒了……”我信口胡謅。
“今天?今天有什麼球賽嗎?”師傅嘟囔着反問了我一句,但神態依舊不是很清醒。
“那我說錯了,就是最近,楚楚。師傅酒喝完了,你重新去拿一瓶來。”我喊了下對面的楚楚。
師傅還在糾結着,楚楚則急忙重新拿了一瓶酒過來,倒給師傅:“師傅,不開心的事情就別想了,繼續喝酒吧,你還沒有嚐嚐我今天炒的菜,看看我的廚藝進步了沒?”
經過楚楚的哄騙,師傅也不再去想了,開始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我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師傅清醒得這麼快,還好瞞了過去。
酒足飯飽的之後,師傅很快就去房間裡睡覺了。而我卻和楚楚開始商量着如何幫師傅解開心結。
“沒想到師傅也這麼癡情,爲了一個女子願意單身多年。”楚楚感嘆了一句。
“師傅覺得自己辜負了柳倩兒,感到內疚,所以才嗜酒如命。解鈴還須繫鈴人,想要解開師傅的心結,必須要找到柳倩兒!”我思忖着說道。
“一鳴哥哥,你說的簡單,這柳倩兒都去世那麼多年了,你覺得她還會在地府待着嗎?肯定已經投胎轉世了。”楚楚不以爲然的說道。
“楚楚,你是女孩子,如果你是柳倩兒,你會選擇轉世,還是再見師傅一面?”我向楚楚問道。師傅是招魂師,在柳倩兒死後,是可以招她與之一見。可是師傅沒有,因爲師傅覺得無顏相對。
“聽師傅說起,我覺得那個柳倩兒應該也很愛師傅。女子一向比男子癡情,很有可能依然在地府等待着師傅,這也說不定。一鳴哥哥,看來我們只好去趟地府了。”楚楚想了下,認真地回答。
我點了點頭,但我不知道柳倩兒的生辰八字,這樣很難查到她是待在地府還是投胎轉世。
“我們不是知道師傅的出生年月嗎?柳倩兒既然是和師傅青梅竹馬,那麼年齡不會相差太多,到時候在那幾頁翻找就可以找到了。”楚楚微笑着替我解憂。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我尷尬地笑了下,摸了摸後腦勺。
既然要去地府,那就要去陰氣比較重的地方纔行。離師傅家最近的,莫過於進入靈都,再使用遁地術前往地府。
我們看了一眼熟睡的師傅,便悄悄地離開了家門。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必須在師傅睡醒之前趕回家中,所以我和楚楚加快腳步來到了靈都。
靈都一如往日般喧囂,我們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施下遁地術。身邊漸漸泛起了藍光,一眨眼的功夫,我和楚楚便到達了地府。
我和楚楚由於奔跑地太快,引起了旁邊幽靈的動靜,這下緩下步伐。
“你們倆是誰?地府不得擅闖。”一個鬼差攔下了我和楚楚。平日裡我們鮮少來這,哪怕來了也是和師傅一起。師傅名氣大,這個區域的鬼差都認識,從來沒有人攔截。
我們將額頭上的菱形印記露了出來,鬼差才放行。
“判官您好,我是招魂師金一鳴,這是我的師妹何楚楚。今日有事需要看下生死簿,求判官行個方便。”我十分恭敬地說道。
這判官平常都要擺下架子,讓我們多求情幾次,才肯通融。今日他似乎心情甚好,想也沒想便答應了我們的要求。
“判官,看您春光滿面的,今天是有什麼好事情發生嗎?”楚楚笑盈盈地問道。
“小姑娘,不要打趣我。只是我們地府裡的幾個釘子戶,在我的勸說下,終於願意轉世投胎了。”判官一臉嚴肅,但語氣裡卻透露出了愉快的聲調。
“釘子戶?”我翻閱着生死簿停頓了下來,“判官大人,請問裡面是不是有一個叫柳倩兒的女子?”
判官有些吃驚地看着我,一臉你是怎麼知道的樣子。
果真被我猜中了,還好我和楚楚下來了,否則師傅恐怕難見柳倩兒了。
“我只是猜測而已,判官無須驚訝。”我謙虛有禮地說道,“這柳倩兒就是我們這次下來想要找的人,希望判官行個方便,通融通融。”
沒想到剛纔還好心情的判官,一下子勃然大怒,拒絕了我們的要求。
“判官大人,請您讓我們和她見上一面,求您了!”我懇求道。
“不行,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判官怒不可遏地說道。
我見判官如此決絕,本想動手,卻被楚楚阻止了。
“判官大人,容我講一個故事,待你聽完後,你若是依然不同意的話,那我也無法可說。”楚楚說得十分動情。
判官沒有說話,楚楚便開口將師傅和柳倩兒的往事講了起來。不得不說的是,楚楚添加了很多莫須有的情節,將這個故事講得十分曲折。
“判官大人,故事裡的男子就是我的師傅趙虎,那個女子便是柳倩兒。您,還是不願意放行嗎?”楚楚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