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男主外女主內
這一夜妙趣無窮。
第二日一早,玉破禪紅光滿面地起牀,待看金折桂侍兒扶起嬌無力,不禁滿心得意。
還不到午時,就收到子規城裡各家送來的宴請帖子。細看,有秦王家、鬱觀音兩家送來的,還有其他幾家。
迎着午時的暖陽,玉破禪坐在窗戶前研究帖子,把幾家原本勢力就大的看了看,又把幾家新近興起的瞧了瞧。自然,鬱觀音、秦王那樣居心叵測的人,是不能任由他們坐大的,該叫其他人後來居上,如此纔是平和之道。
略一回頭,玉破禪就瞧見金折桂這一上午沒出門,此時人坐在梳妝檯前,正費勁地在脖子上抹粉以遮掩住紅痕,看她兩肋痠軟,想起昨晚春光,臉上又浮現出得色,走回屋內,低聲道:“果然真心喜歡皇帝的少,這可不,我一個城主都要考量平衡城中衆人,更何況他們做皇帝那一行的。”將秦王、鬱觀音兩位的帖子遞到金折桂跟前,“我琢磨着,該想法子抑制這兩家,不能叫他們按照現在的勢頭壯大下去。”這不大合乎玉破禪一貫的行事準則,是以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有些慚愧,彷彿要去做見不得人的事了。
“咱們迎頭趕上,不就抑制住他們了嗎?”金折桂從鏡子前站起來,身上穿着陪嫁時金家給做的銀紋繡百蝶度花百褶裙、水綠柳葉卷邊短襦,兩臂上掛着一條月白繡白玉蘭披帛,坐時不顯,此時站起來,一身穿着襯得她冰清玉潔,就連一向張揚的眉眼,此時也被墮馬髻壓得內斂了幾分。
玉破禪登時忘了早先的話頭,詫異道:“怎麼今兒個做了這個打扮?你素來是喜歡深色的。”要麼硃紅要麼濃綠,那些濃郁得化不開的顏色,纔是金折桂的心頭好,如今她身上那些顏色,就彷彿是金折桂誤穿了戚瓏雪的衣裳。只是,她穿這淡色也好看得很,越發襯得一張臉乾乾淨淨,潔白無瑕。
“吭。”金折桂吭了一聲,“傻樣。”
玉破禪回過神來,稍微低頭後,又不捨地把眼睛移回來,“咳,你穿這顏色也不錯。事有反常必有妖,你是想做什麼?雖然好看,但我是喜歡你穿你喜歡的顏色的。”
“賺女人的銀子。”趁着如今各家只想販馬、開酒樓、賭館、鏢局,她先把女人的胭脂水粉衣裳首飾那一行壟斷下來。對着鏡子再照了照,金折桂這才離開鏡子前,“想法子把其他人拉下來有什麼意思,咱們得迎頭趕上,把他們遠遠地拋到身後。”
玉破禪聽了只管點頭,一雙眼睛離不開金折桂身上,待聽樓下半斤說樑鬆、阿四過來了,才戀戀不捨地下樓。
樓下,樑鬆、阿四瞧見玉破禪無心時嘴角依舊帶着笑意,不禁雙雙捋着鬍子回憶年輕那會子的輕狂時光。
“八少爺,有件事,急等着您來處置。”樑鬆聽到一陣環佩叮噹,仰頭看去,就見金折桂搖曳生姿地從樓上款步下來,先覺只稍稍有些墨水的金折桂斯文了許多,瞧這打扮,竟像是個大才女,隨後不禁想這衣裳若是月娘穿着,當更有風韻,“小前輩這麼打扮好看得很。”
“那樑大叔會不會爲嬸子買我身上的裙子?”金折桂趕緊問。
“會,臉上的粉,我也想買。”樑鬆由衷地道。
“胡說什麼呢,人家臉上可沒用粉。”金折桂嗔道,說罷,就施施然地向門外去。
鮮少見金折桂這麼嬌嗔,阿四哆嗦了一下,附和道:“小前輩的臉原本就那麼白。”一句後,看她一徑地向外去,就連忙喊住她,“小前輩,這邊有要事要商議。”
“我有我的正經事,你們跟破八商議吧。”金折桂笑了笑,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阿四嘖嘖了兩聲,“到底是小前輩,淡妝濃抹總相宜。就是不知道她的正經事是什麼?”
“應當是顯擺自己的衣裳首飾,想叫人來買吧。”玉破禪略略回想金折桂的嫁妝送入玉家那一日,念嫁妝單子的人說金家陪嫁了幾十箱子四季衣裳,如今那些嫁妝除去楠木、檀木、梨花木傢俱,其他的都帶到子規城來了,金折桂應當是想用自己的嫁妝做本錢,開始做女人的買賣。
樑鬆、阿四二人一邊嘖嘖驚歎,一邊卻又疑心金折桂成親後跟玉破禪定下了什麼協議,看昨兒個起,金折桂就不肯管城中要事,想來,他們兩個也是決心男主外女主內了。
“二位是爲何事來的?”自家娘子被人稱讚了,玉破禪自然是與有榮焉,嗅了嗅屋子裡慢慢消散的香風,心想其他人自然也想穿金折桂的衣裳,可惜她們穿了也不及金折桂好看。
樑鬆趕緊回過神來,“城裡來了十幾個捕頭,有山東的,也有湖北的,這些捕頭要在子規城裡抓人。”
“雖他們是公事公辦,可是城裡犯事的人數不勝數,若叫他們把人抓走了,其他人難免寒了心,不再似先前那般老實地依着咱們的章法辦事。”阿四琢磨着那些犯事的人都是交過保護費的,既然交了保護費,隨他們是什麼江洋大盜,子規城都得護着他們,前事不計,待他們在子規城裡犯事了,他們子規城自會處置他們。
“怎麼兩地的捕快都來了?”尋常人怎會出塞去抓人?玉破禪疑惑了。
樑鬆道:“聽說他們是半路結伴過來的,八少爺不在的時候,城裡抓了數百個爲求賞金來抓人的捕快。論理,他們犯了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咱們把人交出去也合情合理;但,交了人,一咱們子規城沒了特色,二寒了其他人的心,三也太顯得咱們子規城太遵從朝廷的法令了,叫人都知道咱們是朝廷的傀儡,如此,柔然那邊焉能沒意見?畢竟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如今年年也分給柔然不少銀錢馬匹,纔跟柔然那邊相安無事。需知山東的捕快也不能是隨意去湖北抓人。”說來說去,也是不肯叫朝廷那邊的捕快太過囂張。
“可是若是不叫他們抓,玉家畢竟在京城,若是傳出八少爺目無王法,京裡彈劾的摺子跟雪片一樣飛過去,將軍、老將軍必然不好過。哪怕此時皇上不計較,誰能保證哪一日,皇上不秋後算賬?”阿四矛盾了。
玉破禪自然也將這事前後考慮了一番,不等他說出該如何,就見蒙戰快步跨進門檻。
蒙戰在門檻上絆了一下,單腳進來跳了兩步,“八少爺,捕快要抓人,秦王爺聽說了,當即惱了,叫人把捕快捆起來,還要就地正法。拓跋平沙正護着捕快們呢。”
“魯莽!”玉破禪心知秦王是在朝廷的地面上無牽無掛,是以纔會那般魯莽地把人捆起來。
“捕快們說,”蒙戰有些小心翼翼,“他們說,等他們死了,他們的老爺們自會求朝廷爲他們討回公道。玉家的老爺們就等着吧。”
玉破禪原本唯恐秦王傷到他們,想着他們只是忠於職守,就要去救人,此時聽蒙戰這麼一說,當即站着不動了,冷笑道:“果然那些個人不是無的放矢,據我說,他們就是有意來構陷玉家的。把人捆了丟在馬廄裡,送信給柔然,叫他們把人帶走。”
“八少爺,此法可妥當?要不要,”阿四有些遲疑,“要不要跟小前輩商議商議?”眼瞅着有人急等着彈劾玉家,難道明知道是陷阱也要踩上去。
“是,要不要跟小前輩商議商議?”樑鬆語氣裡也很有些試探。
玉破禪並不知阿四、樑鬆二人以爲他不肯再叫金折桂管子規城裡的事,因此對這二人的遲疑、試探一無所覺,“朝廷的人跑到柔然的地面上撒野,這等事,自然該柔然處置。”說着,又覺他不露面,其他人未必不會誹謗他認慫了,當即帶着樑鬆、阿四、蒙戰等去看那些個捕快去。
出了山寨門,幾人上了馬,當即沿着大街向東走。
一路上塵土飛揚,衝着人聲鼎沸的地方去,就見各色獐頭鼠目、凶神惡煞的人團團地圍在一個拍賣馬匹的臺子前。
“八少爺來了。”拓跋平沙的聲音從人堆裡傳出。
人羣中讓開一條道路來。
“八少爺,要是把牛兄弟交出去,我們兄弟也立時離開子規城。從今以後,專門跟來子規城的商人作對!”說話的人身高八尺,魁梧非常,此時光着兩隻臂膀,臂膀上的肌肉時不時地跳起。
“正是,八少爺,人不能言而無信,我們兄弟就是信八少爺的話,把老本都下在子規城了。如今我們一個打鐵,一個宰羊,可沒犯子規城的王法。”這一位也是個高大非常的人,只看他臉上傷疤累累,就知道此人不是善類。
子規城裡規矩不多,但有一樣是必不可少的,就是不能搶劫來子規城的人。是以,城中雖藏着一些匪類,但這些人要麼“改邪歸正”,做了鏢師,要麼,就是流竄在草原上,搶劫他人,唯獨不敢動來子規城的人。
衆人目光炯炯地看向玉破禪,矍鑠的秦王也微微眯眼,含笑地兩隻手壓在一支龍頭柺杖上。
“六妹夫,萬萬動不得他們。”他們指的是捕快們,虞之洲雖不敢跟拓跋平沙一樣護着捕快們,但他心裡總想着回京,既然想回家,自然對“王法”二字更加的看重。
虞之洲身上有淡淡的酒氣,儼然是徹夜未歸,跟秦王爺喝了一夜的酒。玉破禪在他身上嗅了嗅,就順着人羣讓開的路走上了臺子。
臺子上捕快們先瞧見卓爾不羣的玉破禪後微微一怔,隨後爭先恐後地道:“玉少爺,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你好歹也是個皇上親封的子規伯,難道你不認得王法二字?窩藏欽犯,這罪名,甭說是你,就算是玉老將軍、玉將軍也擔待不起。”
“正是,八少爺,別爲了個無恥小人,就禍及父母,仔細滿門抄斬後,下了地府也沒臉見祖宗……”
玉破禪深吸了一口氣,見那十幾個捕快吃了雄心豹子膽,越發地恐嚇他,當即一腳踹在一人心窩上,聽那人哎呦哎呦地喊疼,又見其他人只稍稍愣了愣,就好似收到誰的眼神一般又放聲恐嚇起他來,當即揚聲道:“拓跋平沙、樑鬆,把這些人給我拖出子規城就地正法。”
拓跋平沙、樑鬆二人大吃一驚,萬萬沒料到玉破禪會說出就地正法的話,但當着衆人的面,爲了玉破禪的威嚴,只能依着他的話辦。
捕快們被拖走時,依舊不忘罵罵咧咧,說些玉破禪目無王法的事。
“來子規城說王法,實在可笑!”秦王滿意了,當即小腹微腆地帶着部下回家去。
玉破禪走下臺階,見捕快們叫罵,就說:“掌嘴!”
“好!”“活該!”子規城裡的人滿意了,個個鼓掌喝彩。
玉破禪見沒人看他了,才低聲對阿四說:“立時叫人守住城門,將形跡可疑的人全部抓住。”
“八少爺,這是……”阿四有些不解。
玉破禪掩住嘴,低聲道:“那些個捕快見我來,還敢罵罵咧咧,可見,他們來子規城,不是爲了公務,就是爲了送死呢,必有人見他們一出事,就趕着回關內散步消息。你再速速送信回京,叫老將軍、閣老都留心一些。”
阿四恍然大悟,心道難怪那些捕快膽量大,原來是一羣死士,瞧瞧地從人羣裡退出去,吩咐人立時看住四道城門。
那邊廂,拓跋平沙、樑鬆二人把捕快拖到城外人跡罕至的山坡後,瞧着跪在地上的捕快們,又猶豫了。
“當真要殺了他們?”拓跋平沙不是中原人,但也知道皇帝眼中子規城是玉破禪的,也就是朝廷的,既然是朝廷的,就要遵守朝廷律法。玉破禪護着逃犯將捕快正法,傳到京城,御史們拿着玉破禪沒有辦法,就會拿玉家開刀。
樑鬆也跟拓跋平沙一般想法,猶豫再三,最後對蒙戰說:“你速速去請小前輩來。”雖也信賴玉破禪,但終歸他琢磨着金折桂比玉破禪法子多一些。
“可是八少爺跟小姐約定了男主外女主內,若是喊小姐來,八少爺是不是埋怨小姐多事?畢竟叫新婚的娘子騎在頭上,八少爺心裡一準會不好受。”拓跋平沙說道。
“顧不得了。”樑鬆道。
蒙戰想也不想,當即上馬去找金折桂。
拓跋平沙向樑鬆請教了一番中原的法令,最後苦着臉說:“如今看來,八少爺做什麼都是錯的,也不知這是誰好歹毒的心思,竟然給八少爺設下這麼個局。”要當真是爲抓欽犯來的,那秦王第一個就該被抓。
“嗚嗚”捕快們被用繩子勒住嘴,個個喊不出話來,聽不到夥伴的喊話,反而露出膽怯之色。
嘚嘚的馬蹄聲傳來,“小姐?”拓跋平沙回過頭,見綠色絨毯一般的草地上,玉破禪馳騁而來,立時跟樑鬆迎了上去。
玉破禪修長的身子劃出一道弧線,利落地翻身下馬。
“八少爺,當真要把他們正法?”樑鬆問。
玉破禪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搖頭。
“那如今該如何處置?”樑鬆又問。
玉破禪道:“上摺子,就說中原的捕快跑到塞外來了,子規城裡沒有衙門沒有官老爺,也沒個跟捕快接洽的人,是以不好處置這事,於是反而叫我這客居的子規伯左右爲難,還請朝廷派來文武官員來轄制子規城。等縣令、衙役、守備都來了,我們就功成身退。”
“這如何使得?”拓跋平沙不樂意自己親眼看着慢慢壯大的子規城歸了朝廷。
樑鬆也是一臉不願意。
“放心,太上皇、皇上絕對不會短見地當真派人來。若果然派人來,草原上各部落能答應?怕是派來的人沒到子規城就被殺了。到時候子規城落入柔然手上,朝廷那邊就得不償失了。我這法子,也只是逼着朝廷下明旨,向天下人昭告不是我玉破禪不尊律法,實在是子規城裡,就沒有朝廷那邊的律法。朝廷那邊就算想把子規城據爲己有,也不敢太過冒進。”玉破禪走近,拿着腳尖踢了踢捕快們,又說:“拷問他們到底是聽誰的話來的,反正他們早知道會有一絲,那就叫他們求仁得仁。至於俟呂鄰雲那邊,我跟他說。”
“是,向朝廷遞摺子的事,是不是要瞞着城中其他人?免得人心惶惶。”樑鬆道。
“不必,就拿着這話當個笑話散出去,拿我的名頭做莊,叫人來賭朝廷有沒有膽量派官員來。”玉破禪眼中寒光閃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自小明白這道理,是以沒心思去感慨世態炎涼,只琢磨着誰跟玉家過不去。
“小、小前輩來了。”拓跋平沙訥訥地開口,原以爲玉破禪被氣糊塗了,此時見他很有主意,不禁慚愧起來。
玉破禪回頭,尚未見到人,先聞到一股清淡的馨香,但那馨香清晰了,馬蹄聲就也傳過來了。
山坡上露出一角絹布披帛,隨後躍出金折桂的身影,遲了一步的,則是蒙戰。
“折桂,你怎來了?”玉破禪十分意外,金折桂腰胯無力、打扮精緻,此時百褶裙子掛在馬身上,那身不適合騎馬的穿着,暴露出她此行的突如其來。
“蒙大哥說有要緊的事。”金折桂有些氣喘吁吁,一張菱形小嘴不住地張開喘氣。
蒙戰立時看向樑鬆、拓跋平沙。
樑鬆不尷不尬道:“八少爺已經把事情處置好了。”
拓跋平沙咳嗽一聲,“我先帶着人繞到黑風寨後山的木屋裡審訊,八少爺,這事不怪小姐壞了你們的約定,是我們把她叫來的。”說罷,叫人拖着捕快們向後山去。
草木茂盛的時節,幾隻蝴蝶繞着野花蹁躚。
玉破禪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什麼,“什麼約定?”
金折桂也是一頭霧水。
“就是你們兩個男主外女主內的約定。”蒙戰脫口道、
“我們沒這約定。”金折桂道。
玉破禪想起纔回子規城,子規城內大小事務數不勝數,金折桂卻去忙着賣女人的東西,心想原來她竟是有意收斂鋒芒不來搶我的風頭,可是他們二人跟那些盲婚啞嫁的人不同,他們是因爲相知相愛才成親的,莫非,她也跟那些庸俗脂粉一樣以爲他會容不得枕邊人做大事?
“樑大叔,你不信我會把這事處置好?”玉破禪竭力剋制住聲音裡的失落,這事在他看來,算不得十分大,可樑鬆就是想也不想就叫金折桂來了。
“我自然是信你的。”樑鬆說。
“折桂,你急趕着過來,也是怕我弄錯事?”玉破禪又看金折桂,若是她不怕,怎會先要收斂鋒芒,隨後又急趕着過來,可見她一小看了他的心胸,二懷疑他的手段。
“哪裡,是蒙大哥說你在城裡,他又說你在城外,我纔來的。”金折桂雙眼冒火地瞪向蒙戰,心道這廝當真是挑撥離間的好手,什麼事都不說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拓跋平沙帶走的是什麼人?”
“走吧,回城吧。”玉破禪不騎馬,替金折桂牽着馬向城中去。
“樑大叔?”金折桂覺得自己遭了無妄之災,雖她篤定自己沒做錯事,但玉破禪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她不免心有慼慼焉,莫名地覺得自己哪裡對不住他了。
女子終歸比不得男子精力旺盛,是以金、玉二人成親後,在閨房中,每每金折桂都以大呼救命向玉破禪求饒。如此,玉破禪見到了金折桂嬌弱的一面,越發堅定了要替金折桂擋風遮雨的信念,下定決心要做個有擔當的大丈夫。
此時初初回到子規城,還沒有什麼作爲,就被樑鬆、拓跋平沙懷疑,又察覺到金折桂的相讓,玉破禪連番受到打擊,不禁心灰一片。
“破八?”金折桂喊了一聲,見他不答應,又連連喊了兩聲,見他還不答應,忍不住鼓着兩腮回頭瞪向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