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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爲冷玉翎還睡着,卻沒想到邱楚水一進來冷玉翎是醒着的,見到他也沒有多餘的表示,只是自顧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冷玉翎靠坐在牀頭,手裡摩婆着另外一隻魂牽繞,這隻戒指是牟揚來時專程給他帶來的。後來聽冷雲說牟揚是想在邸璫山大會過後讓他去莊家商量婚事的,這隻戒指的用處不言而喻了。
想想挺可笑,難道自己的終身伴侶會由一個戒指來選擇,宮裡那幾個長老天天想着他成親這件事,如果讓他們知道莊滿秋和展城威之間的事,他們還會這麼有興趣嗎?
而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真正想將這東西送給的人,恐怕……冷玉翎搖搖頭,淡淡的嘆息無聲的溢出。
短短數月,竟比他來到這個時空近三年發生的事情還要多。
他有了愛的人,又有了一個自己牽掛着放不下的人,一個不能陌然待之的人,而這個人一邊跟自己說着信誓旦旦的話一邊卻又……
想了一夜也沒想通啊……
手指輕輕撫過戒指上精美的縷空花紋,憂鬱的眼神卻不知落在了何處……
一想到那雙滿是孤寂的眼睛,冷玉翎的心就不禁有些刺痛。現在的他滿心的矛盾,一面瞭然於自己對邱楚水那份無法欺騙自己的感情,一面就覺得自己是個背叛者,他也是對英束心信誓旦旦,可是卻也做了背叛傷害他的事情。
自己也是這樣的人,昨夜又爲何如此惱怒邱楚水的欺騙……
“在想我嗎?”一個含着笑意的清麗嗓音在耳邊響起,手中一空,手上的戒指已被邱楚水奪去。
冷玉翎心情不佳,但是自從他幫邱楚水吸走了無情蠱後,這傢伙就像個陰魂不散的鬼魂,隨時都會出現在他面前,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先前他還應付一下,可是現在他理都懶得理他。
冷玉翎看他一眼,“還我。”
邱楚水看看手中的戒指,“小氣,看看都不行,什麼寶貝?”
瞟了一眼冷玉翎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突然變成好奇寶寶,勾起脣拿起來就往自己的中指上套去,“咦,我戴正合適,送給我吧。”邱楚水只覺得冷玉翎戴那戒指極是漂亮,帶着金光的黑色寬環裹住那纖細白嫩的手指,一時興起看到他還有一隻便想討了去自己也帶一隻,卻是不知這戒指的由來。
只見一道金光一亮,邱楚水鄂了一下便瞪着自己的手指,“它……我眼花了嗎?”
對於邱楚水的喃喃自語,冷玉翎更是震驚的瞪着眼睛,猛然坐正身體,一把捉住他的手,眼含遲疑的看了邱楚水,便去撥他手上的戒指,可是卻取不下來。
心中更是恐懼,萬朗的話還響在腦中,轟得他一時無法思考。
邱楚水卻是無法忍受他的暴行,“喂,住手!”邱楚水忙打開他用力撕掉的手指,向後退了兩步,一邊揉着被冷玉翎抓得泛紅的手指,有些着惱的瞪他,“你幹什麼?不就是個破戒指嗎,用得着這麼緊張?”
冷玉翎早已被氣得渾身發抖,不知爲什麼,心裡的恐慌讓他恨不得趕快把那戒指從邱楚水手上搶下來,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否則以他剛纔那樣的力氣……
不,他根本不用使力,無名和冷雲都曾被他抓着試過,那戒指會自動脫落的,可是……
似乎遭受了嚴重的打擊一般,冷玉翎臉上一片死灰,可是卻還是固執的不死心,顫着手指着邱楚水,“你……你給我取出來……”
邱楚水看他神色不對,甚至連聲音都有些不穩,看了眼手上戒指,不明白他爲何如此在意,心裡也有些不快,冷哼一聲,“誰稀罕!”
可是不論他怎能麼取,到指節處便再難向下移動,剛纔套上去時明明沒有這麼緊的呀。邱楚水蹙起眉頭,這玩意真邪門,如果用勁大了,手指就火辣辣的疼,像是要折斷手指一般的巨痛,讓他折騰出一頭大汗來。
“取不下來。”邱楚水發脾氣似的甩甩手,看了眼冷玉翎的手指,心裡更加窩氣,他對冷玉翎掏肝掏肺,費盡心機,冷玉翎不接受他他心裡知道,可是爲一隻戒指跟他大動肝火,他就更加生氣了。
冷玉翎看他又氣又怒的也不曾把那戒指扭下來,心裡就莫名的涌起一陣委屈。
爲什麼是他?
束心若是知道了,有種做賊被捉的不安……
心臟一陣猛烈的抽痛,讓他白了臉。冷玉翎倒在枕上,豆大的汗珠順着額角髮際滑落臉頰,邱楚水一見忙走上兩步,一把將他抱起來,看着冷玉翎瞬間慘白的面容,心裡也一陣陣絞痛,是無情蠱發作了,他引了蠱卻一直沒有反應這是極不正常的,看這情形應該就是無情蠱發作了。這種痛苦他嘗試過,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你這個笨蛋,不許想了,什麼也不要想了。”邱楚水怒斥着,看他疼縮成一團臉色更是白的嚇人,卻是連丁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卻是比自己疼還要難以忍受。
冷玉翎閉着眼,一動也不敢動,彷彿一動那痛楚就會加倍增長,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放鬆心情,等待巨痛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冷玉翎覺得自己又一次從鬼門關轉了一圈。
“你走……你走……”冷玉翎掙扎着從他懷裡躺到牀上,拉了被子矇住頭,竟是再也不願多看邱楚水一眼。
邱楚水沒想到他還在爲戒指的事生氣,本來要幫他拭汗的帕子也狠狠扔在牀上“你到底彆扭什麼,不就是一隻戒指,反正現在取不出來,你要怎樣儘管說。”
冷玉翎藏在被子裡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邱楚水看他對自己理也不理,不由的怒從心起,“好,你要,我還給你。”
手指翻飛處一柄精緻的小刀出現在他手中,邱楚水握着小刀猛然向下刺去,竟是要截斷手指拿下那戒指。
冷玉翎沒想到他性子會如此激進,聽到他說話便覺得不對,幸虧看了一眼,慌忙撲過去緊緊抓着他的手,只是一時性急所爲,也沒顧得上危險,“不要啊……”
邱楚水的刀鋒在他後背上停下,微微皺眉頭。這個傢伙就是這麼冒冒失失的,又差點自己送到刀口上。
“你自己說不要嘍……”帶着戲謔的聲音在冷玉翎頭上響起,冷玉翎擡頭看時便看到他笑的眉飛色舞,不由的一怒,知道自己又被耍弄了。
這混蛋恐怕跟本就不捨得自己刺自己吧……
“你……你給我走。”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冷玉翎氣沖沖的大叫,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失控,帶着滿心的倉皇不安和無法把握未來的驚恐,他需要一個渲泄的出口。
冷玉翎把自己深陷在被褥中,把臉隱藏在軟枕上,不想邱楚水再看自己丟臉的樣子。
邱楚水沉默的看着他伏在牀上不停**的身體,心痛的閉了閉眼睛。一把將冷玉翎從枕頭中拉出來,身子一傾將他壓在身下。
冷玉翎還是不停的流淚,晶瑩的淚珠不停從眼角滑落,白淨的臉上一片潮溼。
邱楚水望着他的淚水,心裡又氣又憐,真想捏死這個人,從此讓自己也解脫出來,可是有了那一次經歷,他早已明白自己就是那種自找罪受的神經病。
寧願讓他活着傷自己也不願他了無生息的躺在那裡……
俯下頭去深深吻住那因爲哭泣而**的脣角,並且迅速撬開他的牙齒,尋找到他的舌頭就忘情糾纏起來。
冷玉翎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做,一瞬間就被奪去了呼吸,他拼命掙扎起來,卻換來更緊的鉗制。
邱楚水只想吻他,吻幹他的淚,不要他再傷心,不要他難過,不要再爲那個人動心……
激烈的長吻讓冷玉翎腦中一片空白,邱楚水總是給他這種感覺,恨不得淹沒他的激情,燃盡他的熱情,他的一切思想竟都被邱楚水牽引着,一起淪陷在慾望的漩渦之中……
直到一聲厲喝,才驀然打斷兩人,“你們在幹什麼?”牟揚憤怒而又不敢置信的聲音讓兩人斷然分開。
邱楚水不悅的瞪了一眼牟揚,輕輕放下已經滿臉窘紅的冷玉翎,從牀上站起身來,一邊理着衣服,一邊調侃着牟揚,“都正午了您還練獅吼功呢。”
牟揚氣得說不出話來,冷玉翎雖然臉紅卻被邱楚水這一句話逗笑了,毫無侷促不安的神情,反而很坦然的看着牟揚。
邱楚水看他一眼,心裡卻有些着惱,這冷玉翎毫不在意他們剛纔發生的事情嗎,盡然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邪氣的一笑故意在他臉上摸了一把,存心是要氣死牟揚,“寶貝,真是掃興,下會有機會我們再繼續喔。”
看到冷玉翎微微眯眼,忙抽身向外走去,走到牟揚身邊時,牟揚驀然瞪大了眼睛,“你站住。”
邱楚水不耐的掀眉毛,“幹嘛,老頭?”
“你……”牟揚忍住怒氣,指着他手上的戒指,“你……這是從哪兒來的?”
邱楚水嘿嘿一笑,“玉翎送的,你看我戴正合適,而且和玉翎的正好湊成一對。”
說着也不顧牟揚瞠目結舌的表情,便大步甩開揚長而去。
牟揚完全轉不過來彎了,只是看着一臉平靜的冷玉翎,呆了着晌終還是搖搖頭走出門去。
邱楚水走進自己的宛怡別院,一路上他都在試圖將那戒指取下來,可是卻是毫無辦法。牟揚的表情和冷玉翎一樣都是那樣緊張,真不明白這戒指上到底在什麼秘密,會是冷梅宮的寶物嗎。
“教主你回來了。”萬朗恭敬的行了一禮,臉上帶的是他慣常的和善笑容。
邱楚水不怎麼在意的應了一聲,還在爲手上的戒指苦煩,萬朗看了一眼,眉頭微微一動“教主終於得到了,看來教主的心思沒有白費。”
邱楚水眼中一閃,淡淡一笑,“怎麼你也知道它?”
“我見冷宮主帶了一隻,這種東西一向都是一對的,今日冷宮主終於肯把另一隻送給教主了,真是可喜可賀。”
萬朗的話像針一般刺中邱楚水的心臟,不管這東西是什麼,冷玉翎都絕不是心甘情願送給他的。
“看來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邱楚水擡起眼望着萬朗,狹長的鳳目中閃着冰冷的光芒。
萬朗被他看的心裡一突,咳了一下,“這戒指可不是一般的來歷,此物名日魂牽繞,意爲魂牽夢繞。傳說是上古寶物,怎麼流傳下來的無人可知,不過這戒指的神奇之處便是能與心愛之人心意相通,這戒指極有靈性只認有緣之人,平常人可是帶不住的,只要帶上這戒指便與此人有了某種聯繫,戒指碎心脈斷,如果以心愛之人的鮮血灌之,便能與心愛之人心痛相通,我看冷宮主先戴了一隻,想必已然以血灌入,教主何不試試。”
邱楚水微微眯眯起眼,打量着手上的戒指“你是說現在我帶着這小小戒指,我的性命便已交在這戒指上了,這怎麼可能?”
“教主不必但心,此乃寶物,神鋒利器是動不了它分毫的,小少主當日以利器傷了冷宮主,還不是因爲這寶貝擋了一刀才倖免更重的傷害。是福是禍倒也不可一概而論。就像現在……教主若想知道冷梅宮的心中所想簡直輕而易舉……”
邱楚水眼睛一亮,驚喜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教主一試便知。”
邱楚水抽出手中小刀,在手指上輕劃一下,將自己的鮮血滴在手上戒指上,只見金光一閃。
萬朗微微一驚,暗想到這世上果真有此寶物,只可惜這寶物對有緣人是寶貝,對無緣人恐怕也只是普通事物而已。
邱楚水見那戒指盡數將自己滴下的鮮血吸去,可是自己身體並沒有感到什麼異樣,有些懷疑萬朗的話,可是一想到這如果是真的,那便真正可以知道冷玉翎的心意,光是想到這些他便開心不已。
可是雀躍的神情還沒有展露在臉上,心情卻沉了下去。若是真的可以心意相通,那豈不是天天都知道他是如何想那個男人,如何記掛那個男人,如何爲那個男人心痛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