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娘眸色流轉,眸低染上幾分魅色。她伸手摟住男子的脖子,將臉湊到男子的面前。
吐氣如蘭,媚眼如絲。
“蕭郎,這一次你一定要幫幫我。”
嬌媚軟濡的聲音好似江南女子特有的嫵媚,聽的人全身酥麻。
男子眼中的神色一沉,粗重的手臂摟住蘇姨娘如柳的腰肢一緊。?子在蘇姨娘的脖頸處蹭了蹭,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幽香。
頭伏在她的脖頸處,低低的笑了兩聲。
“放心吧,已經幫你處理好了。至於那個沒滅成口的小丫鬟,你自己看着辦吧。”
男子說完坐直身子,伸手推開蘇姨娘。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慢悠悠的開口道:“我先走了。”
說完,人已經閃出了房間。
蘇姨娘望着男子離開的方向,眸子微微一眯。臉上的嫵媚早已經消失,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正在她想着要如何擺脫這個麻煩時,映雪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姨娘,老夫人派人來請您過去。”
蘇姨娘聞言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不過面前卻絲毫不顯。只是點點頭,撫了撫頭上的簪子。接過映雪遞過來的披風,披在了身上。
“走吧,別讓老夫人久等了。”
映雪應了一聲,跟在蘇姨娘的身後。她心裡忐忑不安,看着那來人的架勢可不是所謂的‘請’瞧着到像是興師問罪一般。
想到蘇姨娘平日裡讓自己做的那些事,映雪的臉白了白。
蘇姨娘淡淡的撇了一眼映雪,瞧着她眼中閃過的驚懼。不悅的皺起眉頭,冷聲道。
“怕什麼?我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
映雪聞聲打了一個寒顫,諾諾的應了一聲。不過也收斂了驚懼之色,恢復了平日裡的穩重。
蘇姨娘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院子裡站着幾個粗使婆子。帶着粗使婆子的人正是老夫人身前的一等大丫鬟安樂。
安樂看到走出來的蘇姨娘,立刻上前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
“蘇姨娘,安。老夫人有請。”
安樂臉上帶着盈盈的笑意,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端倪。這規矩卻是挑不出任何一絲錯處。
蘇姨娘想瞧出些什麼,卻是不可能了。她點點頭,微微一笑道。
“安樂,不知道老夫人叫妾過去可是有什麼事吩咐?”
蘇姨娘跟着安樂朝着老夫人的壽安院走去,好似不經意的詢問。想要從安樂口中套出些對自己有用的消息,不過可惜安樂卻只是笑了笑。
“奴婢也不知道老夫人叫蘇姨娘過去有何事。”
蘇姨娘心中暗惱,安樂是老夫人身邊的心腹丫鬟。怎麼可能不知道在壽安院發生了什麼事。且不說老夫人對她的信任,就是壽安院裡肯定是動靜不小。
從安樂口中問不出什麼,蘇姨娘也懶得再套話。沉默的跟着安樂,一路上再沒有說什麼。
來到壽安院,蘇姨娘心裡忽然生出一股不安來。院子裡和院子外面此時都圍滿了人,老夫人是最重規矩的。若是平日裡在怎麼允許下人們如此沒有規矩,圍在主子的院子探頭探腦的。
捏着帕子的手緊了緊,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安樂是一直跟在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她看着蘇姨娘眼中閃過慌亂。垂下眼眸沒有說話,只是心裡卻感嘆了一句。
自作孽不可活。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看今天老夫人的樣子,蘇姨娘今天怕是沒什麼好下場了。
“蘇姨娘,請吧。”
安樂見蘇姨娘站在院子外面不進去,眉心不着痕跡的皺了皺。心中升起了幾分的不耐煩,可面上卻依然恭敬規矩。
蘇姨娘聽到安樂的聲音,才從沉思中回過神。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氣,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刷刷刷院子裡站着的下人們,?刷刷的將視線落到她的身上。各種飽含深意的目光,哪怕是蘇姨娘這種演技派都有些扛不住了。
朝着主屋走的腳步加快了幾分,只是在主屋外面停頓了一下。似下了好大的決心。一咬牙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她一走進去,就有幾道帶着憤怒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只是眼神她就能感覺到那彷彿要將人燒成灰燼的怒火,因爲心虛她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強壓下心裡的驚懼,她走上前規矩的行了禮。
“妾給老夫人請安。”
她身子微福,雙膝微微屈着。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叫自己起來的聲音。腿有些痠麻,卻也不敢說什麼只能維持着請安的動作。
屋子裡靜悄悄的,老夫人不開口誰都不敢說話。過了小片刻,安心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幾個面容陌生的女子。瞧着穿衣打扮,比一般的丫鬟要精貴幾分。
唐子魚眯了眯眸子,看到二伯母和三伯母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心下了然,看來這幾位就是二伯和三伯房裡的姨娘了。
看着幾個姨娘到是安分,上前給老夫人請了安就很乖順的走到二伯母三伯母的身後站着。低眉順眼,彷彿空氣一般很容易就讓人忽略了她們的存在。
“人都到?了?”
老夫人抿了一口熱茶,將精緻的茶盞放到茶几上。擡起頭,凌厲的眸子在屋子裡掃了一圈。見人來的全了,聲音低沉的問了一句。
“回老夫人,人已經都到?了。”
唐嬤嬤立刻恭敬的開口應了一聲,隨後又站回老夫人的身後。
老夫人嗯了一聲,隨後看向站在她面前依然福着身子的蘇姨娘。臉色一沉,怒喝了一聲。
“跪下!”
蘇姨娘對於老夫人本能的有一種畏懼,聽到這一聲怒喝。腿一抖,立刻跪到了地上。身子打了一個哆嗦,心下突突的跳了兩下。
“老夫人,不知道妾做錯了什麼事。您要這樣對妾。”
咬了咬牙,蘇姨娘擡起頭看向老夫人。當看到老夫人黑沉的臉色,心裡暗自心驚。她在唐府生活了這麼多年,真真是第一次看到老夫人動了這麼大的氣。
老夫人聞言冷冷的一笑,目光凌厲的看向蘇姨娘。聲音低沉帶着一股讓人心驚的威嚴,語氣極淡卻讓人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你不知道我爲何將你叫過來?”
蘇姨娘心裡一跳,卻依然緊咬着牙硬着頭皮開口:“妾不知道。”
“好,很好。看來到現在你還不承認自己的罪行,來人帶菊兒上來。”
老夫人怒極反笑,讓人將之前待下去的菊兒給又給帶了回來。菊兒被帶下去後,一直被人看着。又有人在耳邊說了一些話,所以等到菊兒一被帶進來看到跪在地上的蘇姨娘就撲了上去。
“蘇姨娘,你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你救救奴婢。”
蘇姨娘眉心一皺,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伸手將撲在自己身上的菊兒給推開了,怒聲呵斥道。
“你是誰,我可不認識你。說,是誰指使你陷害污衊我的。”
唐子魚坐在老夫人的身邊,聽到蘇姨娘的話眼中閃過一抹嫌惡。
靠,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簡直是賊喊捉賊,這臉還要不要了。
菊兒瞪大眼睛看向蘇姨娘,沒想到蘇姨娘會翻臉不認人。想到自己剛纔被關的時候,她們和自己說的那些話。
心裡對蘇姨娘就生出了恨意,她眼中閃過一抹兇光。如同看仇人一般,死死的盯着蘇姨娘。
“蘇姨娘,明明是你讓我將大小姐驚馬受重傷的消息傳到夫人的耳中。你還給了我和小綠一對鐲子。讓夫人因爲聽到小姐重傷的消息後動胎氣然後讓奴婢趁亂給夫人下藥。”
菊兒此時心裡都是對蘇姨娘的仇恨,反正自己恐怕是也活不下去了。蘇姨娘既然不救她,那她就拉着她一起死。
蘇姨娘瞪大眼睛,她明明只是讓這個小丫鬟和那個死掉的丫鬟將消息傳給沈秋荷。並沒有她所說的什麼下藥,這性子可是差了很多的。
“你這個賤婢,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爲何要這般誣陷與我。”
菊兒心裡冷笑,她轉過身撲到老夫人身前。大哭着道:“老夫人奴婢句句屬實,這裡還有當時蘇姨娘給的藥粉。”
說着她從懷中掏出要給紙包,遞到了老夫人身前。
“夫人平日裡對下人很是寬和,奴婢實在是下不了手。”
唐子魚心裡冷笑,若真是對母親忠心就不會將消息傳到母親耳中。如今說這些,也不過是爲了消自己心裡的惡氣而已。
老夫人沒接過那藥粉,唐嬤嬤上前將藥粉接了過來。打開紙包,低頭聞了聞。臉色微微一變,開口道。
“是夾竹桃。”
老夫人聞言,臉色立刻大變。壓着怒火再也無法壓制住,砰地一聲將桌子上的茶盞狠狠的朝着蘇姨娘砸了過去。
“你這個惡婦,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思。我侯府端端是容不下你這樣的人,去將大老爺給我叫來。”
老夫人被氣的心口一堵一堵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唐子魚微微垂下眼眸,立刻又倒了一杯水給老夫人。
“祖母,您消消氣。爲這樣的毒婦氣壞了自己的很值不值得。”
唐子魚一邊給老夫人順着氣一邊柔聲開口,她並沒有什麼驚訝的。因爲那夾竹桃就是她讓人給菊兒的,現在這一幕也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魚兒,這個毒婦實在是太惡毒了。如果你母親真的被下藥,那就是一屍兩命。這件事,祖母是萬不能再姑息了。”
唐子魚聞言眼眶微微一紅,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聲音帶着幾分哽咽,有些憂傷的開口。
“魚兒知道祖母心疼母親,可現在蘇姨娘的孃家可不再是從前的小官了。”
她用只有她和祖母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她心裡知道祖母其實最在乎的依然是侯府的臉面。現在是因爲正在氣頭上,纔會說出如此的話來。
況且她也沒想這麼簡單就解決了蘇姨娘,她對母親做的那些事她要一點點的找回來。
讓人有了希望,再毀掉這希望纔是最好的報復。
老夫人聞言沉默起來,她何嘗不知道這裡面這一層。當初若不是看在蘇姨娘孃家的份上,她和大兒媳的關係又僵着。她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蘇姨娘在後院裡安插自己的人。
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她也要負一些責任。她轉頭看着目光誠懇的望着自己的大孫女,心中感嘆更多的卻是愧疚和憐惜。
這纔是侯府嫡出小姐擁有的氣度,不是那些姨娘養的庶女小家子氣。
“你是個懂事的。”良久,老夫人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誰也不知道兩人小聲嘀咕了什麼,卻沒有人敢在此時說話。
蘇姨娘跪在地上,聽着老夫人的話是心驚肉跳。若是將侯爺叫來,依照侯爺對夫人的感情。
若是他信了此時,那自己肯定會被休回家去。在景國被休的女子,往後的日子可是不太好過的。尤其是官家小姐,那是會被人一輩子瞧不起的。
想到這,蘇姨娘心中一顫。不行,說什麼她都不能被休。
這個罪,她怎麼都不能認下來。
“老夫人明察。妾是讓人菊兒把大小姐馬受驚受傷的事傳到夫人那裡。可妾絕對沒有讓菊兒趁亂給夫人下藥,就是借妾一百個膽子妾也不會這麼做啊。”
蘇姨娘一咬牙,心中依然做了決定。她瞧着這架勢,今天這罪她是必須認的。不過這認罪也要有技巧,那莫須有的罪名覺得不能認。
“老夫人,都是妾豬油蒙了心。因爲夫人懷了孕,妾因爲嫉妒纔會一時衝動做出這樣豬狗不如的事。請老夫人,責罰。”
蘇姨娘一邊哭,一邊淒涼的說着。將一個女子不被丈夫喜愛,又被正室懷孕刺激做錯事後的悔恨演繹的淋漓盡致。
唐子魚微微垂着眼眸,這蘇姨娘竟然會就這樣直接認罪了。她原本還以爲她會死活不認,她也能借此機會讓祖母好好的責罰她一頓。至少讓她受些皮肉苦,收些小利息。
她讓母親那樣痛苦,也休要獨善其身。
老夫人眯了眯眸子,聞言冷聲開口:“這麼說,你是承認這事是你做的?”
“是,老夫人。妾認了此事。”蘇姨娘咬咬牙,點頭承認了。
“你這個毒婦,秋荷處處忍讓着你。你竟然如此狠毒,竟要害的她一屍兩命。”
一道怒吼聲從門口傳來,一道修長的身影如旋風一般掠了進來。
唐徽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的對話,頓時怒火滔天。他火急火燎的走進來,對着跪在地上的蘇姨娘心窩子就是一腳。
這一腳他是用足了力氣,一下子就將蘇姨娘踹飛出去。狠狠撞在了桌子上,乒乓幾聲桌子上的擺設都嘩啦啦的掉到地上。
蘇姨娘因爲心口的絞疼,臉色慘白。她捂住心口,口中吐出鮮血。擡起頭不敢置信又有幾分怨毒的看向唐徽,心中自然是憤憤不平的。
可她卻不敢再開口,畢竟這次的事必須有個瞭解。她越是開口,只會讓唐徽越憤怒。還不如什麼也不說,不過因爲她此時疼的也說不出話來。
看到沉默痛苦呻吟的蘇姨娘,唐徽沒有半點的憐惜。當初自己若不是被她設計,也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對自己疏離了這麼多年。
現在他真是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唐子魚眼底閃過一抹笑意,父親這一腳可真是力氣十足呢。恐怕這一下子,蘇姨娘也要在牀上躺半個月之久。
不過這樣還不夠,母親痛苦鬱鬱寡歡了這麼多年她都要一一償還。
唐徽忽然撩起袍子,跪在了地上。面容嚴肅,沉聲開口。
“母親,我唐家絕對容不下這樣的毒婦。兒子要休了她。請母親成全。”
老夫人聞言一怔,她自是知道自己兒子心裡只有沈秋荷一人。若不是當初蘇姨娘設計了她,而她當時又一心想我他納妾也不會有今天的蘇姨娘。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看向趴在地上聽到唐徽的話震驚的望着唐徽的蘇姨娘。
這是惡有惡報,也是她咎由自取。
“唉!”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擡起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兒子。思索了片刻,淡淡的開口。
“徽兒,雖然蘇姨娘心思歹毒。可也不至於要休了她,不如就家法伺候然後讓她去跪祠堂後禁足吧。”
蘇家那邊不得不顧及,這已經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了。家法至少也是五十藤鞭,蘇姨娘又一直是嬌養着的。這一頓下來,恐怕也要去掉半條命。
唐子魚看着父親一臉的不願,心中甚感欣慰。唐子魚站起身,走到父親身前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她微微一笑,柔聲開口:“父親,祖母說的沒錯。況且......”她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微微一頓冷聲開口:“況且她不過是個小妾而已,用得着父親用休棄兩字嗎?不過就是個玩意,不喜歡賣了就行了。”
蘇姨娘心口絞疼,手中的帕子攥的死死的。聽到唐子魚的話,更是嘔出了一口血來。
唐徽聞言一愣,心中雖然不甘。他就是想借這次的機會,將蘇姨娘趕出去。可聽到女兒的話,看着她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心裡忽然一動,他可是知道自己這女兒有多維護她母親。可今天蘇姨娘做出這種事,她竟然還不讓自己休了她。看來,她是有自己的主意。
這樣一想,唐徽心裡的怒氣才稍微少了一點。
“魚兒說的沒錯,她不過就是個妾。對她是用不上休棄二字,就都依你吧。”
唐子魚聞言微微一笑。隨後轉頭看向老夫人開口道。
“就按照祖母說的辦吧。”
老夫人點點頭,給身邊的唐嬤嬤使了一個眼色。唐嬤嬤立刻領了人,將趴在地上的蘇姨娘給帶了下去。
過了片刻,外面就傳來了藤條抽打和蘇姨娘的慘叫聲。
唐徽心中雖然有怒氣,不過看了一眼屋子裡都是女眷。他怎麼也是男子,就先和老夫人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屋子裡衆人的臉色各異,不過唯一的都是閉嘴不語。老夫人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着,眸子在衆人的臉上掃了一圈。尤其在兩房姨娘身上,更是銳利了幾分帶着些許的警告。
“侯府是最重規矩的地方,地庶有別尊卑有序。自己是什麼身份都要給我牢牢的記住了。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要妄想。那些昂張齷蹉的手段,也不要在府裡使用。若是被發現,那蘇姨娘的下場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鑑。”
“是,老夫人。”
衆人心中都直打顫,不敢有一點敷衍都緊張的開口應是。尤其是二房三房的姨娘,因爲她們都沒有和老夫人接觸過。
這第一次見到,就看到了老夫人的雷霆手段。心中自然是有着懼怕的,連大氣都不敢喘。
老夫人看着幾人臉上的驚懼之色,知道自己的震懾達到了效果。而此時外面的慘叫和抽大聲停了下來,唐嬤嬤走了進來。
“老夫人。蘇姨娘昏了過去。”
唐嬤嬤恭恭敬敬的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屋裡屋外的人都能聽清楚。
老夫人聞言擡起頭,看向唐嬤嬤問道:“五十藤鞭可打完了?”
“沒有,還差二十藤鞭。”
老夫人沉思了片刻,淡淡的開口:“即使如此,那就用水將人潑醒然後繼續將剩下的二十藤鞭打完。”
老夫人的話音一落,屋子裡所有的人都抽了口涼氣。她們都以爲老夫人會免了那二十藤鞭,沒想到竟是讓人將蘇姨娘用水澆醒繼續打。
唐嬤嬤面色不變,一點詫異都沒有的轉身走了出去。她伺候老夫人這麼多年,豈會不瞭解自己主子的性子。
老夫人可是個眼裡揉不下沙子的人。她若喜歡的人就會無條件的喜歡還極爲護短。但若是打從心底裡討厭的人,那對方就自求多福吧。
而恰好這蘇姨娘,如今已經被老夫人列入了討厭的人名單之中。這恐怕以後的日子,會不好過了。
況且主子有意用蘇姨娘這件事,好好的整頓震懾一下侯府裡那些不安分的人。她作爲心腹嬤嬤,自然是要極力配合主子的。
唐子魚抿了抿脣瓣,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主母的手段。果然有着震懾人心的能力,看來她還是要多和祖母學習的。
外面又傳來抽打和蘇姨娘的慘叫聲,一聲一聲傳進來重重的敲擊在所有人的心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抽打聲終於停了下來。蘇姨娘的哀嚎聲,卻依然沒有停止。
簾子被掀開,唐嬤嬤帶着人走了進來。蘇姨娘被兩個粗使婆子擡了進來,丟到了地上。
此時的蘇姨娘狼狽不堪,髮髻散亂。身上臉上混合着淚水,妝容也花了。身上衣服散亂,衣服都被藤鞭抽的破了口子。可以看到裡面被藤鞭抽打的血肉模糊,衣服上都染了鮮血。
她臉色慘白,氣息微弱如同將死之人一般趴在地上。好似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老夫人厭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蘇姨娘,揮了揮手。
“將蘇姨娘送到祠堂跪着。三天後再送回她的院子禁足。”
跪祠堂可是在唐府比較嚴重的懲罰,三餐只有白水和一個饅頭。三天下來,足夠讓一個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況且此時的蘇姨娘,能不能熬過那三天都不一定。
“是,老夫人。”
唐嬤嬤應了一聲,給兩個粗使婆子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會意,擡着蘇姨娘離開。
從頭到尾蘇姨娘都沒有說話,關鍵是她也沒有力氣說話了。此時的她全身都疼,就好似有無數的蟲子在撕扯着她的身體。
她的意識因爲疼痛,已經漸漸變得模糊。不過她卻還是聽到老夫人的話,心中恨意越發的濃烈起來。現在的她,已經將整個侯府的人都記恨上了。
只要她挺過這一次,她一定會找機會將今天這次的羞辱都報復回來。
而此時的壽安院裡,老夫人看了一眼謹小慎微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衆人。揉了揉眉心,眼中閃過一抹疲憊。
“行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了。你們都下去吧,約束好自己院子裡的人。此事若是讓我知道外面的人知道了,我決不輕饒。”
衆人立馬應了一聲,隨後福了福身子都各自散了離開壽安院。唯獨唐子魚留了下來,陪着老夫人。
“魚兒。這次事是委屈了你和你母親。以後祖母回加倍的補償你們的,總有一天會還給你們這個公道。”
如今皇上正值壯年,下面的皇子又都長大了。看着皇子們拉幫結派,皇上怎麼可能沒有行動。現在這樣特殊的時候,侯府是萬不能出現任何的亂子。
這蘇家如今正得聖心,蘇姨娘這邊還是不動爲好。聖上的心思,如今是越來越難猜了。
唐子魚微微一笑,伸手握住祖母的手開口道:“祖母,魚兒都明白。只要侯府能好,其他的魚兒都不在乎。”
老夫人聞言欣慰的點點頭。嘆了一口氣道:“若是那幾個都能和你一樣懂事,這府裡也不會如此烏煙瘴氣了。”
唐子魚抿了抿脣瓣,卻沒有接下這話。再如何不好,那也都是祖母的孫女。祖母可以隨便說,可她卻是不行的。
“妹妹們都小,等大一些就會懂得什麼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唐若凝和唐若芙這對姐妹,雖然偶爾會找茬可卻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況且她們那個腦子,她壓根就沒有把兩人當盤菜。
老夫人聞言點點頭,揉了揉眉心:“行了,不用陪我了。你回去休息吧。今兒又是驚馬又是這糟心的事。”
唐子魚點點頭,沒再逗留帶着錦冬離開了壽安院。
回到自己的院子,唐子魚脫了外衣靠在牀榻上的軟枕上。揮了揮手,有些疲憊的吩咐。
“你們都下去休息吧,我這裡不用人伺候了。”
她捂住嘴角打了一個哈欠,原本她就是因爲那無法抵抗的睡意回來的。現在一放鬆下來,那睡意又洶涌涌了上來。
錦冬等人都退了出去,屋子裡獨留下唐子魚一人。
唐子魚正準備休息一會,忽然想起讓墨七去追那個神秘人。她又強打起精神,將墨七叫了進來。
“小姐。你的吩咐屬下沒有完成請您懲罰。”
墨七單膝跪在地上,有些慚愧的開口。這若是讓影衛裡的人知道,自己將人給追丟了還不被笑死。
唐子魚看着跪在地上的墨七,心裡有些惋惜沒有追上那神秘人。不過她也知道那神秘人的功夫定然不會太差,墨七沒有追到人也不全怪他。
“起來吧,這是也不怪你。我不過是叫你進來問問而已,既然人沒追上就算了。”
父親和二伯他們暗中動用了那麼多的人查這個神秘人都沒有查到,這就足以見得這神秘人的厲害。
墨七張了張了口,隨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對了,那神秘人是朝着哪個方向逃的?”
墨七聞言擡起頭。伸手朝着神秘人逃走的方向指了指。
唐子魚順着他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眯了眯眸子。那個方向,好像是蘇姨娘和唐子清居住的院子所在。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讓墨六和影七這段時間給我仔細的盯着蘇姨娘和唐子清兩人。”
“是,小姐。”
墨七恭敬的應了一聲,隨後又滾回屋頂嗮太陽去了。
唐子魚解決完了所有事,這才舒舒服服的躺回牀上休息。
景承軒那妖孽可是說了,明天就會接她去見平安大師。那她身上的咒就有辦法了,不會再如同現在這樣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不醒了。
唐子魚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
內室的簾子被掀開,錦冬幾個丫鬟走了進來。手裡端着食盒,伺候她起身用晚飯。
“小姐,二小姐傍晚的時候知道蘇姨娘被關進了祠堂。此時正在老夫人的院子裡跪着呢,說是替蘇姨娘請罪的。”
唐子魚接過錦冬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聽到她的話後微微一笑。
唐子清似乎越來越聰敏了,蘇姨娘出事若是她這個做女兒無動於衷豈不是顯得她很涼薄?
可如今她這樣一跪,那對她的名聲可就不一樣了......
“走吧,咱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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