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二 阿敏的選擇
(三十號這天理當還有一章,困死了,去睡覺,起來之後接着碼字……)
阿敏嗯了一聲,轉身出了大帳,看到傳令兵已經飛馬向其它的營帳了,他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走向了另外一座營帳。
在他的大帳旁邊,是一座稍微小一些的帳篷,守備卻是更加的森嚴,還有不少柺子馬在四周巡邏。
那裡,是剛毅的住處。
見到是阿敏,周圍巡邏的人便都讓開,走到營帳門口,迎面走過來一個渾身黑甲,宛如鐵塔一般的大漢,見了阿敏,卻是微微一愣,抱拳道:“阿敏萬戶。”
正是俺巴孩。
阿敏點點頭,忽然道:“俺巴孩,你隨我一起進來吧,有些事兒,要說與你聽。”
說完,便進了營帳,俺巴孩一愣,也跟着走了進去。
兩人走進大帳,帳內一片安靜,只有一陣微弱的呼吸聲。帳子裡面陳設甚是奢華,地上鋪着上等的波斯地毯,四周牆上掛着不少獸皮兵器之類的東西,彰顯了主人的武勇。正對着帳門的是一面huā梨木的屏風,前面掛着一整面黑熊皮——那是剛毅在前幾年圍獵時候的戰利品。
繞過屏風,內間裡只放了一張牀,旁邊還有一個小間,幾個侍女正坐在那兒打瞌睡,見了阿敏兩人進來,趕緊起身行禮。
剛毅擺擺手,制止了她們的話,一指帳門口,幾個侍女會意,紛紛退去。
阿敏趨前觀看,剛毅平躺在穿上,身上蓋着上好蜀錦做的被褥,面色蠟黃,已經可以看得出來,整個人是瘦得不成樣子了,顴骨亦是高高的聳了起來。若不是輕微的呼吸和微微起伏的胸膛。實在是看不出還有活人的跡象。
阿敏嘆了口氣,拉了個馬紮過來,坐在了剛毅牀邊。
剛毅昏迷的這些時日,幾乎每天阿敏都會過來幾趟探望。對他的病情自然是瞭解的一清二楚。
剛毅十餘歲便從軍,先是爲大明和東北的土著部落征戰,之後又是跟隨完顏陳和尚,爲了女真和大明鏖戰,數十年來,戎馬倥傯,而他年輕時候又是一員身先士卒的猛將。每每衝鋒在前,幾十年積攢下來,身上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暗傷。再加上常年在外奔波,得不到調養,這些傷勢,便是累積了下來。
本來他的身體很是康健,這些傷勢便也被壓住了,而那一日在鎮遠府城下。目睹了女真的慘敗,急火攻心,終於是一病不起。
這十幾日以來。昏迷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少,軍中帶着的巫醫也是一籌莫展——巫醫總是如此,他們或許能依靠偶然的來的妙方能治得好天huā奇症,但是卻未必能只好最普通不過的感冒。
因此也只能靠着蔘湯續命,若不是軍中帶着的老山參足夠多,只怕這會兒,已經是不行了。
阿敏爲剛毅理了理頭髮,輕聲道:“大將軍,你帶着咱們海西女真最後的這些能戰之力。奔波百里,來到此處,爲的,就是消滅連子寧這個心腹大患。但是,你可曾知道,這天。已經要傾頹了呀”
俺巴孩聽着阿敏的自言自語,一開始還沒在意,聽到這兒,頓時是心裡一凜,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
阿敏恍若無人,繼續道:“那連子寧,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然是率領大軍,前突數百里,偷襲入了咱們海西女真的腹地”
“什麼?咱們海西女真腹地被襲擊了?”俺巴孩按捺不知的心中的驚訝,失聲叫道。
阿敏回頭淡淡的瞧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俺巴孩頓時會意,趕緊閉了嘴,只是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不過他也只是驚詫而已,卻沒多少恐慌擔心的情緒,畢竟他的父母早就去世,在海西女真也只有剛毅這一個親人,而很小時候就被送到女真汗廷了,對海西女真,着實是沒有多少感情。
阿敏回過頭來,繼續道:“當真是可笑啊,咱們還在這兒圍攻人家,還在這兒打着聚殲武毅軍的如意算盤卻不知道,人家早就脫了樊籠了,而這鎮遠府,便是一個大大的誘餌,把咱們,把這十幾萬大軍,全給牢牢的吸引在了這兒。現在想來,他們理當是從水路離開的,畢竟鎮遠府的東門,就是阿速江吧,只不過,現在想這些,卻是已經晚了。”
“而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應該如何去做。根據我的推測,武毅軍應該是從海西女真腹地東部開始進攻的,一路向西,一直到最後,攻佔葉赫城,可以說,現在咱們的那片土地,已經盡數被武毅軍給控制了。而若是連子寧有心,定然會派出遊騎,截殺南逃之人,但是他並未這麼做,我問過了,那些人逃得都是頗爲的順利,這就只有一種解釋了,連子寧就像是一隻蜘蛛一般,張開了一張大網,在等着咱們。若是一般人,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肯定會急急忙忙的回師,但是這樣一來,正好就中了連子寧的詭計。”
他面上露出一絲狠厲:“他連子寧想讓我這般做,我就偏偏不如他的願海西女真已經被打爛了,就算是回去,沒有了子民,沒有了土地,又有什麼用?不過,這還不是一條死路大將軍,既然你把大軍都交到我手中,我就一定要,把他們帶回去活着帶回去”
說完,沉思良久,阿敏豁然站起身來,俺巴孩讓他給嚇了一跳。
阿敏緊盯着俺巴孩道:“俺巴孩,你是大將軍的外甥,手裡面控制着最精銳的一千柺子馬,你聽不聽我的?你若聽我的,我就把你們活着帶出去還有大將軍”
俺巴孩看了一眼剛毅,毫不猶豫道:“阿敏,俺聽你的”
“好”阿敏重重的拍了拍俺巴孩的肩膀,道:“那就帶着你的人,埋伏到我的大帳附近……”
阿敏向俺巴孩吩咐了幾句,俺巴孩不斷點頭。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女真各位萬戶都已經得到了剛毅醒來,召集大家議事的消息。絕大多數萬戶副萬戶都是喜出望外,立刻帶着親兵向這邊打馬過來。
不過。也有例外。
女真大營最西邊兒的營寨內,萬戶湯古代向前來傳令的那阿敏親兵到:“我知道了,你且回去,我還沒吃飯。喝完熱茶,這就過去”
那親兵不疑有他,行了個軍禮,道:“小的告辭”
說罷,幾個親兵便是打馬出了這片營寨。
待他們走遠,湯古代輕咳一聲:“出來吧”
話音落下,從他座位後面的屏風後繞出來一個人。大約三十來歲,面色陰沉沉的,卻是他麾下一名得力的千戶阿拜。
湯古代皺着眉道:“阿拜,你仔細說說。”
“是,大人”阿拜應了一聲,道:“剛纔我手下有三隊騎兵騷擾完鎮遠府回來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了十來個人,從北邊兒過來了。看長相,都是咱們女真人,不過身上衣服都破爛的緊。也不知道怎麼地。咱們的人向上去看看,沒想到阿敏萬戶的人先上去了,咱們的人便沒過去,看着他們把人帶到阿敏萬戶的營帳裡去了。”
湯古代沉吟道:“這麼說,他們看到你們了麼?”
阿拜道:“理當是沒瞧見,咱們跟他們隔着一片林子。”
湯古代點點頭,手指頭敲着扶手,心中暗道:“那幾個人剛被接進去不久,就傳令讓大夥兒集合?這是什麼意思?剛毅大將軍都已經病了這麼久,怎麼會突然病情好轉。還要着急大家議事?此事必有蹊蹺。”
一旦心裡起了疑問,他越想便越是不對勁兒。
湯古代也是萬戶,但是在十幾年前,剛毅還是萬戶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萬戶了,這個年近五十的老將。論起地位來,可是要比阿敏等新起之秀高多了。而他的權力也和他的地位相符合,雖然只是萬戶,他卻掌握了足足兩萬大軍,僅次於阿敏所部三萬人之下。
可以說,他是現在女真軍中的二號人物。
阿拜等了一會兒,問道:“湯古代大人,咱們還去不去?”
“不去”湯古代斷然道:“還不知道阿敏那個小東西在搞什麼鬼,這一趟,我不能去,這樣,你派個人去那邊兒說一聲,就說我犯了頭痛,不能見風,正在牀上歇息。”
“是,大人”阿敏轉身要走,又被湯古代給叫住了,只聽他面色凝重道:“立刻傳令全軍,披甲執戈,做好作戰準備,我覺得這事兒有點兒不對,得早作提防才行。”
阿敏的大帳中,各部的萬戶副萬戶已經是雲集於此,正在大聲的嚷嚷着,不過正主兒阿敏和剛毅卻都還沒現身,一個萬戶不滿道:“阿敏呢?怎麼架子越來越大了,咱們都到了他還不來?”
阿敏親兵隊長彎了彎腰,恭謹道:“哲英大人,阿敏大人正在剛毅大將軍那兒,至於到底何故,小人也不知道。”
哲英聽他搬出剛毅來,冷哼一聲,便也不說話了。
阿敏站在帳後,一個親兵快步走過來,低聲道:“阿敏大人,所有的萬戶副萬戶都到了,除了湯古代。”
“湯古代?他怎麼沒來?”阿敏皺眉問道。
“湯古代大人派人來了,說是頭疼病又犯了,不能見風。”那親兵答道。
“頭痛病犯了?”阿敏也有點兒拿不準湯古代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他眉頭皺的更緊了,湯古代這一變數,打亂了他的計劃。
思忖片刻,他定下心來,暗道:“也罷了,湯古代不來也就不來吧,他所部老弱病殘居多,少了他,正好也是少了負擔。”
當阿敏大步走進大帳中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然後下一刻,那些早就等候的不耐煩的萬戶副萬戶便是嚷嚷起來,哲英聲音最大:“阿敏,怎麼就你一個人,剛毅大僵局呢?不是說大將軍醒過來了麼?”
阿敏滿臉堆笑,道:“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且聽我說。”
待衆人都安靜下來,他走到首位,忽然臉一板,冷聲喝道:“俺巴孩”
“在”帳外響起舌戰春雷一般的大喝。俺巴孩撩開簾子大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大幫渾身重甲的柺子馬。
“把他們全都給我逮起來”阿敏伸手一劃拉,把在座的所有萬戶副萬戶都給劃拉進去了。
“是”俺巴孩一聲大喝,一伸手:“全都拿下”
他身後那些柺子馬一擁而上。頓時便把那些高級軍官都給圍了起來。
“阿敏,你要幹什麼?謀反麼?”哲英大喊道,話音未落,便是讓兩個柺子馬一邊兒一個給擒住了胳膊,使勁兒一擰,饒是哲英也是一員悍將,還是忍不住疼的哎呦一聲大叫。
變生肘腋。這些女真萬戶副萬戶自然是奮力反抗,一邊反抗一邊大罵,帳篷裡怒吼聲,大罵聲,吃痛的聲音,亂成一團。只是他們如何掙扎都是沒用的,這些柺子馬戰鬥力強,力氣也是極大。而且他們的親兵都留在大營外面,這會兒雙拳如何敵得過四手?
阿敏只是坐在首座上,冷冷的瞧着這一切。
很快。這些萬戶副萬戶們便都是被制服,用繩子捆的五huā大綁。不過阿敏並不是爲了折辱他們,還是讓他們坐在座位上。
這些高級軍官眼中都要噴出火來一般,死死的盯着阿敏,所有人都認爲阿敏是要謀反了。
“諸位,抱歉。”阿敏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拱拱手道:“之所以出此下策,實在是有難言之隱。”
一個萬戶大罵道:“阿敏,你個狗孃養的王八蛋,這是要幹什麼?趁着剛毅大將軍不在就要篡權麼?”
“篡權?”阿敏冷冷一笑:“現在大權都操於我手。我何苦如此。告訴你們吧,剛纔我接到了幾個從咱們老家逃過來的女真人,他們告訴了我一個消息,你們想知道是什麼麼?”
女真衆軍官要麼是冷笑不語,要麼是破口大罵。
“他們告訴我,武毅軍大軍。已經在咱們女真人的地盤兒上肆虐了十好幾天了,就連葉赫城,都被他們給攻破了”
“什麼?不可能”
“阿敏,你當咱們都是傻子麼?”
“放屁,你造反就說造反,還找這麼拙劣的藉口,還時不時咱們女真漢子,這麼沒擔當?”
一干女真軍官第一反應就是不信,紛紛破口大罵,卻有極個別的,臉上現出沉思之色。
阿敏早就知道說服他們不是那麼簡單,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決斷早,若不是這樣的話,只怕等他們得到了消息,確認就要半響,再出決定就要更久,而到最後,能跟着自己走的人還不知道能有幾個
他一擺手,之前那些逃過來的女真人便被帶了過來,阿敏道:“你們再說一遍吧”
那些女真人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遍,他們說着,那些女真軍官的臉色也是漸漸變得凝重起來,能做到這個位子上的,沒一個簡單的,自然能分清楚真話假話。這些女真人雖然說話七零八落的,不成體統,但是卻絕對不可能是作假。
他們心中陡然齊聲一股莫大的恐懼——難道,阿敏說的都是真的?女真腹地真的被連子寧給打huā了?
阿敏等了片刻,淡淡道:“怎麼着,現在信了吧?”
哲英眼珠子一瞪:“就算是他們說的是真的,你憑什麼把我們給綁起來?”
阿敏卻不作答,而是問道:“諸位,你們議一議,這般情況下,咱們應該如何做?”
“如何做?自然是打回去了這連子寧竟然敢這般猖狂,把葉赫城都給打下來了不過他也失了堅城的優勢,咱們捉到他主力,與他廝殺一番,看不殺的他片甲不留”
“哲英說的不錯,咱們自然是打回去了”
“沒錯兒,沒錯兒,俺也是這麼想。連子寧那小崽子去的容易,回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我看既然連子寧帶着大部隊去了咱們腹地,這城中必定空虛,這些日子,不過就是虛張聲勢而已,咱們還不如趁機攻城若是能把鎮遠府打下來,就算是女真腹地丟了又如何?你看這兒這麼多莊稼地,土地這麼肥美”
“唉,這話說的在理啊”
阿敏話音一落,這些萬戶們便是又各自抒發己見。卻又是互不同意,很快就吵成了一團。
大帳中亂糟糟的,宛如菜市場。
阿敏木訥的看着這羣人,心中升起一股悲哀。看看吧,這就是女真人的將領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握着成千上萬人的性命,他們就是這麼一羣貨色
莽撞,粗魯。自大,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臆測和毫無根據的猜想
若是女真大軍落在這幫人的掌控之中,還想跟連子寧玩兒?讓人玩兒死吧
這一幕,也更加堅定了掌握大軍的決心。
他拍了拍掌,沒人理他。
俺巴孩把手中的狼牙棒重重的往地上一砸,發出一聲鏗的巨響,把這些軍官們嚇了一跳,這才都住了嘴。看着俺巴孩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這纔是都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都閉了嘴。看向阿敏。
阿敏淡淡道:“爲什麼要把你們綁起來,就是因爲這個。”
他不等那些萬戶張口便自顧自道:“你們的兩個想法,我都想過,第一,回師女真,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些人爲何能逃回來報信兒?是連子寧有意放他們回來的若不然的話,你以爲他們能回來?連子寧肯定已經在咱們的去路上等着了,而且我敢斷言,只要是咱們一會去。城中的武毅軍立刻就會發動,兩面夾擊,腹背受敵,你們想死麼?”
剛纔提議回師的那些萬戶頓時臉色一滯,雖然感覺阿敏說的有道理,但是卻是被削了面子。很是不悅。
阿敏又道:“至於繼續打鎮遠府”
他冷笑一聲,忽然拔高了聲調,怒吼道:“你們都是傻子麼?也虧你們想得出來?”
那些剛纔提這個建議的萬戶被他這般毫不留情的辱罵,頓時面如豬肝,便要反脣相譏,但是看到阿敏那張狂怒暴躁的臉,話在嘴邊,竟然是不敢說出來。
阿敏深深的吸了口氣,他也是給這些傢伙們氣瘋了,所以適才才那般失態。
這些日子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不過心中的怒火,也隨之發泄出來。
他冷靜道:“你們怎麼就知道鎮遠府兵力空虛?攻打鎮遠府,就是把自己陷入這泥潭中,死多少人能打下來?好,且不說能不能打下來,現在連子寧的探子定然已經就在左近了,怎麼今兒個打,明天他們就從屁股後面殺過來了”
衆將齊齊一滯。
“所以”阿敏站起身來,道:“我已經做了決定,咱們既不回師也不逗留,而是……”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沉聲道:“去攻打遼北將軍轄地”
“什麼?去打遼北將軍?你瘋了?”哲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失聲道。
其它將領也是七嘴八舌的反對,沒一個同意的。
“一羣鼠目寸光之輩”阿敏冷冷一笑,也不理他們,大聲道:“俺巴孩,把這些大人的兵符都給下了”
“是”俺巴孩一聲令下,這些萬戶副萬戶的兵符便全都被扒拉出來,女真軍制相當的原始,調兵遣將許多時候都是依靠兵符爲信物。這些將領,若是沒了兵符,便是自己的手下也指揮不動。
自然又是一番掙扎。
阿敏淡淡道:“俺巴孩,把你的手下分派出去,每個萬戶派駐一個小旗,手持兵符,只聽我號令,但有不從者,定斬不赦”
他補充了一句:“就說是剛毅大將軍的意思。”
俺巴孩應了一聲,領命而去。
那些被綁住的將領心裡一片冰涼,所有人都知道,這些柺子馬只聽剛毅的,除了剛毅,誰也指揮不了他們,他們一出動,下面的人定然真以爲是剛毅的命令,不敢違背。
阿敏拍了拍手,道:“好了,諸位,這事兒,就算是完了至於你們。”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經歷了這次大變之後,他知道,在自己要走的那條路上,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阻攔,否則的話,海西女真最後的一點兒希望,也要覆滅。
而毫無疑問,這些人,就是阻攔自己的最大變數
他微微一笑:“且委屈你們一些時日,等到了地頭,自然會放了你們。”
聽他這般說,這些將領才紛紛鬆了口氣,臉色又變得倨傲起來。
阿敏已經厭煩看到他們的嘴臉了,大步走出了帳篷,待走得遠了一些,他回身,看了一眼天空,輕聲道:“一個不留”
親衛隊長臉上閃過一絲狠辣:“放心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