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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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花江地面平定,下一步就是和女真的大戰,請諸位兄臺繼續支持。謝謝!)
羣臣譁然,沐紹勳這等言辭口氣,公然威脅朝廷,這是要明目張膽的造反啊!
話還沒說完,便看到正德臉色越來越紫,他身子一晃,一口鮮血便是噴出來,身子一歪,暈倒在御座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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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朝廷中的諸位大人爲已經隱隱出現不穩徵兆的雲南黔國公沐氏一族而頭疼的時候,連子寧已經率領大軍進駐了宣城衛。
克復宣城衛,征服虎林地面,對於連子寧還有整個武毅軍來說都有着極爲重要的意義,代表着把虎林地面正式納入了武毅軍的統治,整個松花江將軍轄地全部成爲了連子寧的地盤兒,連子寧這個松花江將軍,終於是實至名歸。
整個武毅軍團體上上下下,也都是對此非常的重視。努爾哈赤、趙南金、楊滬生等人進城之後,便是大索全城,把一干不穩定因素全部清除,積極聯繫各大家族,做好宣城衛的維穩工作,同時派出小股部隊,由各大家族的人陪着,去接收宣城衛以外的那些地方政權。
這些舉措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安定了虎林地面這些大家族的心,虎林地面的局勢很快就穩定下來。
六月二十二,連子寧率領武毅軍大部抵達宣城衛,一干武毅軍將領及宣城衛八大家族族長出城三十里迎接。
大軍到來,遮天蔽日,刀槍如林,一眼望不到邊際。這等強大的武力,也讓這些投誠的家族更加安心。在東北這片地面上,沒有比強大的武力更能讓人安心的東西了。
武毅軍步卒排列成整齊的方陣,沿着大道向着城門方向大步走去,龍槍騎兵卻是向着這些在路邊迎接的隊伍行來。
潮水般的龍槍騎兵中間分開一道縫隙。連子寧在一干護衛的簇擁下緩緩策馬行來,爲首一人,一身鎧甲,正是連子寧。他沒有戴兜鍪,頭髮用一根碧玉環束了,上面插着一根墨玉簪子,英挺中帶着俊秀。整個人就像是一頭慵懶的猛虎。雖然並不刻意展露鋒芒,但是卻透着掩不住的霸氣威風。
“標下見過大人!”努爾哈赤、楊滬生、趙南金三人趕緊下了馬,幾大步走到連子寧馬前,跪在地上大聲見禮。
“小人見過伯爺!伯爺武運昌隆!”在驚訝於聲震關外的武毅伯爺竟然是如此年輕之餘,那些大家族的族長們也趕緊趨前幾步,跪在努爾哈赤三人後面迎接。
“呵呵,都起來吧!”連子寧心情不錯,呵呵一笑。擺擺手。
衆人都起身,連子寧跳下馬來,衝着他們三人笑道:“你們三個乾的不錯。虎林地面沒有亂,局勢這麼快平定下來,是你們的功勞。”
楊滬生笑道:“標下可不敢居功,這些主意,都是努爾哈赤大人出的。”
“哦?”連子寧挑了挑眉毛,把蘇荔上了之後,他心裡對努爾哈赤的感情也是頗爲的複雜,看向努爾哈赤的眼光都覺得有點兒怪異,終究還是使勁兒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幹得不錯!我沒看錯你。”
努爾哈赤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道:“若不是父親大人刻意栽培,我現在還是一個鄉野蠻人!這是父親大人的功勞!”
“你呀,就是太老成了,總要有些少年人的輕狂纔是。”連子寧看着努爾哈赤那張闆闆整整的臉,道:“若是不趁着年輕輕狂一把,這輩子豈不是白活了?”
努爾哈赤愕然。
“跟你說你也不知道。這話是一個很有名的人說的。”連子寧上下打量了三個人一眼,淡淡問道:“我聽說楊家上上下下一千三百六十七口都被屠光了?誰下的命令?”
“我!”趙南金肅然道:“大人,標下擅自主張,還請大人責罰。”
“責罰?我責罰你做什麼?”連子寧微微一笑,調侃道:“你小子當初在扶桑的時候我就看出來是個狠貨,沒想到還是看錯了,你比我想的更狠。一千三百六十七口,從家人帶僕傭再到奴婢,聽說,連只雞都沒剩下?”
趙南金一聽只能沒有責罰的意思,臉上的嚴肅立刻不見了,他眨巴眨巴小眼睛,狡猾道:“大人,楊家沒有養雞。”
“你呀!”連子寧先是一愣,然後便是哈哈長笑一聲,拍拍他的手,走到後面,看他過來,那些大家族族長都是紛紛哈腰低頭,臉上露出謙卑的神色。
“哪位是楊監利?”連子寧道。
楊監利心裡一顫,趕緊出來一步,道:“小的正是。”
連子寧臉上露出笑意,道:“這一次能這麼順利克復宣城衛,可要多虧了你啊!”
楊監利被他當衆誇獎,不由心中大喜,這一句誇獎,就足以讓楊氏家族在以後的宣城衛擁有其他家族難以比擬的地位,而武毅軍系統內的官員,也會因爲這句話而對楊氏格外的高看一眼。
他趕緊道:“伯爺您過譽了,不過是犬馬微勞,不勞伯爺掛齒。”
連子寧笑了笑,又和他們淡淡的說了幾句,便道:“一路奔行過來,本官也有些疲憊了,晚間本官設宴,款待諸位。你們最關心的事兒,咱們到時候再說。不過你們放心,我連子寧,最講究一個以恩報恩,以怨抱怨,你們之前支持與我,爲我武毅軍入城立下汗馬功勞,這一點,我不會忘。”
這些大家族族長心裡頓時便安穩了許多。
當晚。
宣城衛知府衙門,正廳,一片燈火通明。
當日武毅軍大軍在內奸的幫助下的猝不及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入城中,迅速包圍了知府衙門,然後在短時間內便是攻破這裡,將楊家上上下下。殺了個乾乾淨淨,真真正正的雞犬不留。
這等行事作風,徹底的震撼了整個宣城衛的所有大家族,讓他們認識到了武毅軍是何等的狠辣。有了這樣兇狠的威懾。之後武毅軍在和各大家族的接洽中,他們纔是真正的服服帖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這也是連子寧爲何沒有責罰趙南金的原因,政權更迭,總要有一些人流血犧牲,很不幸,既然你是楊家的。那你就去死吧!
而且楊家在此也是根深蒂固,如果不來一次狠的,也無法消除他們的影響。
當日累積如山一般的屍骨都已經被拉出城門去一把火燒了,那四濺的血跡,幾乎流成了小溪一般的鮮血也在數千名夫子的努力下被洗刷的乾乾淨淨,小紫禁城重新恢復了以往的整潔。
無愧於小紫禁城的美譽,已經掛上了武毅伯府別院牌匾的知府衙門正廳,三層漢白玉的大臺階。紅牆青瓦,五層大殿,規模堪比亡故。殿中足以容納數百人。在大殿正中,一座六級臺階高的漢白玉小石臺上,擺放着一張大案,一張大椅,在石臺的四角,各自是一根直徑超過五尺的巨柱,石頭巨柱外面包着一層厚厚的銅板,甚是富麗堂皇。
僅僅是這建築物的規制,判楊家一個滿門抄斬一點兒都不冤。
大殿中,已經是人聲鼎沸。連子寧高踞石臺之上,在他的下首,劃分左右,左邊都是武毅軍的將領,而右手邊,則是宣城衛乃至於這幾日被武毅軍的帖子招來的虎林地面有頭有臉的人物。
酒宴已經開始有一段時間了。酒菜還在源源不斷的送上來。
左邊的這些武將們難得有一個能夠隨意暢飲的機會,除了晚上要當值的那些之外,其它的都是大呼酣飲,喝的面紅耳赤。而右手邊的那些大家族族長們,則是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就連笑,都帶着些強顏的味道。
隨着武毅軍進入虎林地面,關於武毅軍的種種傳聞也都傳進了他們的耳朵,武毅軍整頓土地,重新劃分給平民,並且勒令所有人一體交稅的政策,他們也都瞭解了,自然是坐立不安。
也就是楊監利,得了連子寧的允諾,智珠在握,一臉的不慌不忙,從容淡定。
連子寧旁邊站着一個美貌的少女,一襲水綠色的長裙,長長地黑髮垂及臀部,用一個花枝形狀的金環束了,額頭上帶着一條抹額,正面是一小塊兒紅色的瑪瑙。
人如玉,玉生香。
少女正小心翼翼的爲他佈菜,看得出來,她很緊張,以至於身子都有些顫抖,不過還好,沒出什麼差錯。
這是楊監利的幼女,不過十四歲,也是豔名播於虎林地面的美人兒,素來有宣城衛第一美女之稱。對於楊監利的這種行爲,連子寧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不會鼓勵,當然沒也沒有反感,因爲他在這個女子身上,發現了一點兒清嵐的影子。
一般的長髮,一般的湖水綠的衣服,一般的清雅,當然,這個名爲楊茗兒的女子,論起相貌來,要比清嵐強出不止一籌。
石大柱在下面不時的瞟一眼上頭的女孩兒,心道要不要下了酒宴之後着人去告訴琥珀夫人一聲兒。
馬大象又親自端上來一道一桶香,這道菜是湖廣地區的招牌菜,是用切得極薄的牛肉、豆皮兒、切得很細的蘑菇絲兒、白菜、包菜等等做成的,油大而不膩,辛辣之餘卻讓人非常過癮。
作爲連子寧的首席廚師,馬大象手底下管着幾十個武毅伯府的廚子下人,還在後勤部掛了一個百戶的官銜兒,可以說是春風得意。這些日子又是苦研其它地方的廚藝,技巧越發的精湛。除了魯菜之外,對於其他菜系的招牌菜,這廚子也是很精通了。
馬大象哈着腰上了臺子,把一桶香放下,饞着臉笑道:“大人,您嚐嚐?”
連子寧眉頭一挑,笑道:“老馬有心了,看賞!”
馬大象熟極而流的跪下謝賞。
一桶香用竹木桶乘了,滿滿一桶,表面飄着一層紅色的辣油,剛端上來。就是一陣撲鼻的香氣。
楊茗兒用筷子從裡頭挑出來十餘片肉,盛到一個青花瓷的小碗兒裡面,然後從裡面剔去花椒,辣椒之類的作料。又在上面細細的淋上一層麻油,端到連子寧面前。
連子寧吃了一口,又麻又辣,其中還帶着麻醬的醇厚,很是過癮。
他輕輕拍了拍楊茗兒的小手,楊茗兒當下便紅了臉,有心想躲。卻是不敢。心中又浮現出來今日早間父親把自己叫道密室中耳提面命說的一番話——“乖囡,切記切記,在武毅伯面前,一定要溫柔恭儉,那點兒小性子,半點兒都不要顯露出來。過去爹爹最疼你不過,但是你現在大了,也到了懂事兒的時候。人家那兒可是不比家裡。沒人會忍你,記得,只要。靠上了武毅伯這棵大樹,咱們楊家,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而你自己,這輩子自然也是榮華富貴,你剛出生的時候爹爹就找人占卜了一卦,你以後,可是誥命夫人的身子……”
楊茗兒心中有着淡淡的屈辱,但是她不敢有絲毫表露出來。感覺到連子寧握住自己小手的那隻大手用了用力,這個在宣城衛一向以高潔冷豔如同一朵冰蓮花。從來對人不假辭色的絕美女子,露出了一絲討好般的媚笑。
連子寧放開了楊茗兒的小手,輕輕敲了敲桌子,聲音不大,但是一直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的衆人都是立刻安靜下來,視線都集中在連子寧身上。然後便聽到他那雲淡風輕的聲音說道:“諸位。都靜靜。”
連子寧的目光在那些大家族族長的臉上一一掃過,忽然展顏一笑,道:“諸位,我武毅軍拿下虎林地面如此順利,你們功不可沒。來,咱們滿飲此杯!當做我連某人對諸位的酬謝。”
說着,端起杯中酒,一飲而盡,衆人也趕緊紛紛乾杯。
“本官說過,連某不是不記恩的人,咱們今兒個,就把話說的分明,省的日後出了齷齪,反而不美。”連子寧的聲音清朗有力,衆人都把耳朵豎了起來:“你們的地產生意,本官絕不會動,本官在這兒把話撂下了,以後絕對不會有人因爲這個找你們的事兒。東北地太多了,人太少,不用從你們嘴裡搶食兒吃!你們的生意,本官也不動,一句話,只要是你們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一切如常。甚至你們的子弟,還可以進入軍中任職,也可以做文官守土。但是有一點兒,你們家族的私兵,都要交出來。”
衆人面面相覷。
說實話,連子寧的這番話,已經是讓他們喜出望外了,利益大部分都得到保留,而私兵,他們每個家族都有私兵,多則數千,像是已經覆亡的洛家那般,少的也有數百。但是這些私兵,在武毅軍面前算什麼?現在的虎林地面已經變天了,一切都不會像是以前那樣了。
楊監利首先出列,跪倒在地大聲道:“小人,謹遵伯爺號令,回家之後便把手下所有私兵全部交出,由武毅軍看管。”
衆人被楊監利搶了個先,心中大悔,趕緊也出來,紛紛表態,沒有一個人敢於反對。
“如此甚好。”連子寧微笑道:“按照武毅軍的規矩,以後虎林地面這相當於府一級別的區劃便取消了,直接是變成一個個縣,通由松花江將軍府政務總辦衙門管轄,這虎林地面,本官打算劃分爲弗提衛和宣城衛兩個縣,這宣城衛縣尊一職恰是空缺,楊監利,你可有心?”
楊監利大喜過望,整個身子都趴在地上了,高聲道:“伯爺恩德,天高地遠,小人敢不爲伯爺效死?”
其他人盯着楊監利,都是羨慕嫉妒恨,雖說虎林地面這府一級別被取消,但是隻是劃分成了兩個縣,實權其實也是極大,尤其是宣城衛縣尊,和之前的虎林知府又有什麼區別?
不過也只能怪自己沒能早走一步,和武毅軍拉上關係,得,人家這不就是得到大回報了?
看看淡淡笑着,臉上充滿着自信,似乎一切盡在掌握的連子寧,再看着跪在地上的楊監利,還有那一片崛起的屁股,楊茗兒心中有一抹淡淡的感傷。
自己那些權勢煊赫的長輩們。包括自己的父親,這些在宣城衛中從來是說一不二的大人物,在他面前,卻是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唯唯諾諾,連話都不敢多說。而這個俊朗青年的一句話,就足以決定他們的生死,他們家族的盛衰。
這一刻,少女心中對權勢忽然有了極度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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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陰沉沉的,盛夏時分的大草原,碧綠的深邃無比。滿眼都是湛湛的深綠色,而天空,卻是灰濛濛的。
一騎正在狂奔!
“跑!跑!再快一點跑!”劉振甩着鞭子,瘋狂的鞭打着胯下的戰馬,試圖讓它跑的更快一些。
右手由於不斷的重複這個動作,已經是變得痠麻不堪,而身子,也由於長時間在戰馬上的顛簸。都已經快要散了架,各處的關節,只有痠麻脹痛。大腿內側。也傳來一陣陣鑽心的劇痛,不用看劉振也知道,定然已經是磨破,變得血淋淋的了。
他穿着武毅軍的制式大紅色棉甲,只是那棉甲上面,已經是破破爛爛,沾滿了血漬和大片的污跡,尤其是右肩的位置,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上邊包着白布。其中隱隱的透出血跡來。他的臉上滿是灰塵,汗水混合着灰塵變成泥水從臉上滴滴答答的落下來。
若不是出身武毅軍,在那樂陵縣北大營中經受過極爲艱苦的訓練,只怕這會兒,早就撐不住了。
儘管已經是如此的疲累,他卻還是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和怠慢。因爲在身後不遠處傳來的爆裂的馬蹄聲和那隱隱約約的喝罵的聲音,提醒着他,追兵並未遠去。
肩頭上又是隱隱約約的傳來一陣痛楚,他甚至都能感覺到,肩頭上一片滑膩膩的冰涼,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傷口迸裂流出來的鮮血。那裡被那些該死的韃子狠狠的劃了一刀,儘管他已經及時的包紮,武毅軍的金創藥也足夠好,但是傷口的癒合畢竟需要時間,這般大運動量的活動,傷口又是崩裂了。
這一切都提醒着他,要儘快的擺脫追兵,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重新包紮,否則的話,光是大量的失血就能要了他的命。
但是,擺脫追兵,談何容易?
身後的追兵至少有百人,那些蒙古韃子騎乘的蒙古馬雖然個頭兒遠遠比不上東北馬,但是耐力卻他媽的好的讓人牙癢癢,到現在速度也沒減弱多少,而劉振能感覺到,自己胯下的戰馬正一點兒一點兒的減慢速度。
“這些該死的福餘衛的雜種!”
劉振在心裡惡狠狠的罵道。
隨軍來到東北之後,劉振已經累功升至了副千戶,事實證明,只要是在上司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升官兒就總是比較容易的,儘管當初的那一段事情不是那麼的讓人舒服,但是連子寧也記住了這個人。
現在連子寧的親兵營劃分爲兩塊,一塊是炮兵千戶所,一塊兒是龍槍騎兵,由鎮撫石大柱統管。
炮兵千戶所千戶是石大柱親自兼着的,而龍槍騎兵的規模已經達到了一千五百人,也設立千戶所管轄,千戶是馮言,也是當初鎮守久山鎮百戶所,在倭寇中的偷襲中唯一生還並且直接導致了武毅軍揚威扶桑之行的武毅軍老人。而副千戶,就是劉振。
親兵營副千戶,已經算是武毅軍中的高級軍官了,雖然只是副千戶,但是論起地位權勢來,要遠遠超過其他部隊的千戶。
原因無他,就是因爲這是親衛營。
而劉振本身也是頗爲的精幹沉穩,很受連子寧賞識,並且委以重任——去福餘衛做生意。
和福餘衛做生意,可是個技術活兒,不但要對騎兵行軍,草原氣候相當瞭解,甚至還需要一定的蒙古話的基礎,當然,最重要的是隨機應變的能力。
一個月之前,劉振率領五百騎兵,押送着三百多輛大車上路了。
這些大車上裝着的,是是一萬口鐵鍋,三萬斤鹽巴,十車藥材,五萬斤茶磚,五千匹絲綢,兩萬匹土布,還有超過十萬石糧食,以及三萬兩白亮亮的雪花銀。
除了這些要和福餘衛做生意換取戰馬的物資之外,還有連子寧送給哈不出的私人禮物——三千兩沙金,五十顆大東珠,十張上好的波斯地毯,兩隻極品海東青,一支五百年的老山參。
那些大宗的物資,要和福餘衛換取超過五萬匹戰馬——這是這些日子以來,武毅軍和福餘衛做的生意中最大的一筆,一個原因當然是因爲經過幾次試探性的交往,雙方都熟稔了,而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和女真的大戰眼看要拉開序幕,武毅軍急需擴軍,而騎兵也要大規模的擴展。
武毅軍缺馬,非常缺馬,尤其缺少像是蒙古馬這樣優質的戰馬,而朵顏三衛,除了馬,什麼都缺。
至於那些私人的禮物,則是要換取哈不出大汗的一個承諾——共擊女真!
這也是連子寧的策略,到時候真要和女真開戰,拉上福餘衛一起,如果能花錢讓福餘衛給自己賣命,從而減少武毅軍的傷亡,那可真就太賺了。
出於對成吉思汗後代何等之貪婪的瞭解,他有七成的把握說服哈不出一起出兵女真,那會給福餘衛,尤其是他們這些上層階級,帶來極爲豐厚的收益。
臨走之前,連子寧特意召見劉振,面授機宜。
劉振就是帶着這樣強大的自信和豐厚的物資來到了福餘衛。
一切都很順利,哈不出很熱情,甚至對於連子寧的隱晦要求,也是略作思忖之後就滿口答應下來,只是說五萬匹戰馬需要籌集一段時間,所以安排劉振等人好吃好喝的住了一段日子,直到劉振實在憋不住提出帶着戰馬離開。哈不出設宴款待了劉振等將領,並且宣稱戰馬已經籌集妥當,也派了有經驗的牧人帶着,第二天就可以走。
當天晚上,不少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劉振除外。
他實在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而且下面的人說,這一段時間駐地附近出現了不少生面孔。
當天晚上,他假稱感了風寒,滴酒未沾。
果然,酒宴結束後,一片寂靜的夜裡,武毅軍的駐地被包圍了,喊殺聲中,不知道多少人被殺。
劉振奪了一匹戰馬,瘋狂的逃了出來。
饒是如此,也是身受重傷,而福餘衛的蒙古韃子,在後面窮追不捨,如同跗骨之蛆。
整整一夜。
以劉振現在的地位,已經能從昨晚上的變故中看出一點兒事情,無論是出於對那些貨物的貪婪也好,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福餘衛和武毅軍短暫的合作,已經是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