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一 女真入寇!大變將生!
三一一‘女’真入寇!大變將生!
(嗯,可以猜到了吧,嘿嘿,給不給力啊?給力的話,月票推薦神馬的,就都砸過來吧……俺不嫌疼的。)
“趙南金!”連子寧沉聲喝道。
“標下在!”趙南金出列,抱拳應道。
“你現在帶四個人,快馬加鞭迴轉‘肥’前港,然後把那些五島氏的餘孽都押解上船,安頓完畢,然後告訴大小姐和康大人,整頓所有船隻,隨時準備起航!”
“是!”趙南金領命,帶着幾個人而去!
此時武毅軍全員都已經頓住了腳步,他們對連子寧的命令貫徹執行的非常徹底,整個隊伍乾脆利落的轉了一個弧形的大半圓,士兵們踏着整齊的步伐,向着來的方向,滾滾鐵流,復又西行。
軍官們騎馬奔行在隊伍兩側,不斷的維持着秩序很陣型,除了偶爾的命令聲,口令聲之外,再也聽不到其它的聲音。
只是沉默,沉默卻是堅韌。
就像是一塊兒千錘百煉的鋼錠,厚重而不能被摧垮。
不過,隊伍中自然也是有些竊竊‘私’語存在的,但是在軍官們幾聲短促的命令和申斥下,那些小聲的嘀咕很快就不見了。
連子寧的意志,就是這支軍隊的意志,他們不需要想爲什麼,只要向怎麼辦就行。
這樣的軍人,足夠單純,才擁有更強大的戰鬥力。
連子寧一招手,道:“走,去立‘花’家大營!”
數十騎朝着立‘花’軍所在的位置奔去。
這一次,連子寧的武毅軍和立‘花’家的軍隊,是一南一北,像是兩根平行線一般,從西向東推進,各自攻略不同的城池,各自撈好處,這樣一來,也就免得起衝突了。
不過由於石見國也就是這麼大,所以兩軍之間的直線距離,也不過就是十餘里而已。
連子寧等人縱馬奔騰,很快就到了立‘花’家大軍大營之外。
那些轅‘門’的士兵自然是認得連子寧等人的裝束打扮的,就算是不認識連子寧,也認得江梨野奈,自然也就猜出來連子寧的身份,知道這些明國大人是貴客,不敢怠慢,趕緊進去請示,沒一會兒,立‘花’道雪便是親自迎了出來。
兩人一陣寒暄,進了大帳,連子寧屏退了左右。
立‘花’道雪知道他這是有要事,便問道:“連大人,可有什麼要事麼?”
“正是有個很重大的事件要說與雷神大人知曉。”連子寧點點頭,神‘色’凝重問道:“雷神老大人,上一次和五島氏‘激’戰之後,那些屍首如何處置了?在下說的不是那些足輕的屍首,而是那些五島氏的‘精’銳和武士的屍首。”
“屍首?”立‘花’道雪微微一怔,道:“首級割了下來,正在立‘花’山城之中,至於屍體,都扔到地裡做‘肥’料了。”
一般的日本大名是絕對不會這般做的,扶桑信奉神道教,講究屍體的完整‘性’,那樣靈魂才能迴歸故里。但是立‘花’道雪可是信基督的,纔不管你這些,不把你丫的燒死就不錯了!還屍首完整?做夢!
“哦,如此便好!”連子寧鬆了口氣,道:“雷神老大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大人請講!”
“能不能給在下一千個首級?”連子寧道。
“這個倒是沒問題!”立‘花’道雪很爽快的道:“只是,大人要這些首級又有何用?”
連子寧沉‘吟’片刻,終於決定以實相告:“實不相瞞,此次在下泛舟扶桑,是帶着我大明朝皇上的旨意來的。扶桑犯我大明邊界,殺我將士,這一次皇上命在下帶着一千顆扶桑武士的首級回去!本來和在下有仇的是寺內家,在下想要拿他們的首級算數,但是剛剛得到消息,在下家中有些變故,必須要立刻迴轉,大人您明白了吧?”
立‘花’道雪‘摸’了‘摸’下頜濃密的鬍鬚,點點頭:“原來如此,那理當如此。這一千顆首級也不值錢,便是送給大人又有何妨?只不過,這石見國的事兒……”
連子寧歉然道:“這個事兒,請殊在下實在是無能爲力了。”
這事兒他中途撤出確實是不太地道,因此便道:“雖有種種原因,此事卻是在下做得不對,因此石見銀山的利潤,在下願意讓出半成,立‘花’家五成五,在下只佔四成五便是。”
立‘花’道雪不由得失笑:“還以爲連大人多麼慷慨,沒想到只讓出半成的利潤。”
連子寧哈哈一笑:“哪比得上雷神殿下家大業大,在下這小‘門’小戶的,就得摳唆着過日子,要不然還不得窮的叮噹響?”
“倒是也不用大人出讓半成的利益,不但如此,等打下石見國來之後,從大內氏和那些權貴家中搜出來的金銀珠寶,也會盡數折價換做銀兩來送到‘肥’前港!以後石見銀山的利潤,半點兒也不會短了大人的!”立‘花’道雪說道。
“哦?”連子寧收斂了臉上笑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開口問道:“大人所爲何事?”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立‘花’道雪哈哈一笑:“老夫只有一個條件。”
他頓了頓,道:“請連大人給老夫留下一些教官,教導老夫麾下的士卒方陣之術!”
連子寧心中冷笑,果然要的就是這個!
原來這幾日,從連子寧那裡得了那些長槍大戟之後,立‘花’道雪便已經下了命令,從軍中遴選‘精’銳之士,開始練習長槍方陣。但是那玩意兒看上去簡單無比,實際上卻是相當的複雜,隊形的保持,隊列合擊之術,甚至如何站隊,如何前進,如何保持陣型不‘亂’,如何出槍收槍,都是有着極大的講究,沒有專人的指導,沒有長時間的嚴格訓練,是絕對無法成型的。
立‘花’道雪也是知軍的,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種長矛方陣配合上火槍火銃的方式,可以最大限度的將雙方士卒由於體力、訓練、武器、兵種、裝備等原因而造成的戰鬥力的差距給拉近。也就是說,很弱的部隊,用這種方式,就可以抗衡強悍部隊!
而毫無疑問,扶桑的軍隊就不怎麼強。
立‘花’道雪做了實驗,三百人的足輕,裝備這種長槍大戟,再配備上一定數量的火槍手,就算是同等數量的家族‘精’銳,在面對其的時候,也是有種老虎吃刺蝟無處下口的感覺,相當的棘手。
他立刻意識到其中的巨大機會。
扶桑人個子矮,這是個天然的優勢,但是力氣卻不怎麼小,下盤紮實,用這種步步爲營的步兵方陣的戰鬥方式最合適不過,這樣一來,就可以極大限度的縮小和其他強軍的差距。
所以,現在立‘花’道雪挖空心思的想要把這長矛方陣給練出來。
但是太難了,非得求助連子寧不可,他不缺時間,但是缺的是懂行的人。
連子寧在猶豫,權衡着若是被立‘花’道雪練出長矛方陣,勢力大張之下,對自己到底有沒有好處。
立‘花’道雪見他猶豫,便道:“連大人,這對你我,乃是互利之事,哈哈,怎麼,你難不成還怕我將來帶兵入寇大明不成?”
他自然是開玩笑的,畢竟這麼些年來,扶桑對中土認可度極高,都是臣服華夏,就算不是屬國,但是也是經常稱臣納貢的,偶爾有侵略,那也是民間的‘浪’人武士的‘私’自行動,官方上面,一直是謙恭有加,兩國無論是誰都不會想到扶桑敢於入寇大名的。
那根本就不可能麼!
連子寧卻是心中冷笑,因爲他可是知道,在自己那個時空,再等上十幾二十年,就有一個幾乎一統扶桑的名爲豐臣秀吉的東西,率軍二十萬入寇朝鮮。朝鮮歷來是中華屬國,入寇朝鮮給侵略大明也就沒什麼區別了。
扶桑人骨子裡面的狼子野心讓他們具有一個特‘性’——得志便猖狂!
沉‘吟’片刻,連子寧終於還是道:“好,便依了雷神老大人,這樣,給您派二十個軍官來如何?”
“二十個,也夠了!”立‘花’道雪心願達成,哈哈一笑,卻渾然不知道連子寧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定然要吩咐那些軍官莫要真心實意的教授,能拖就拖……
立‘花’道雪招人喚來立‘花’誾千代,讓她帶些人陪着連子寧回去立‘花’山城,去取那些首級。
這個年代,首級這東西是冒充不得的,尤其是北部邊疆和扶桑這等少數民族的首級,這個年代的民族大融合還不夠嚴重,漢人和少數民族有很明顯的區別。像是韃靼人、‘女’真人,還有扶桑人,有很明顯的體貌特徵。其實也好分辨的很,以‘女’真人爲例,‘女’真人從小剃髮,只留一根豬尾巴也似的小辮兒,因此所以他們的頭皮是發青的,發茬也很明顯,和剛剛剃的頭髮的腦袋可以分得很清楚。
出了大營,連子寧住了馬,望着東邊兒的羣山峻嶺,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此次浮舟扶桑,本來是來爲兄弟們報仇雪恥的,但是卻沒想到,竟然因爲此事要突然趕回去!
着實是讓人心中不甘,雖說一千顆頭顱已經足夠向皇上‘交’差,但是他卻無法向自己的心‘交’差。
“野奈,有酒麼?”連子寧衝身後江梨野奈問道。
野奈愣了一愣,然後便是從她那掛在馬鞍子旁邊的皮袋子裡面掏出來一個小酒壺,上面還掛着個銀質的小酒杯。
連子寧笑道:“你這丫頭,怎麼跟叮噹貓一樣?皮袋子裡面要什麼有什麼?”
野奈自然不知道何謂叮噹貓,卻也知道連子寧是贊她,她抿嘴一笑,給連子寧倒了一杯酒,遞過去。
連子寧下了馬,收了臉上笑意,舉酒衝着山東的方向,沉聲道:“弟兄們,連子寧此次實在有要事在身,不得不火速趕回,未能報的大仇,無顏面對弟兄!但是連子寧在此發誓,終有一日,要提三尺劍,帶十萬兵,重新殺回來,‘蕩’平寺內一族,爲我武毅軍死歿的兄弟,報仇雪恨!”
說罷,將酒灑在地上,翻身上馬:“走!”
‘春’風吹面,連子寧又是不由得想起了那封信上所說。
信是戴章浦所寫,戴清嵐通過連氏財閥特有的渠道送過來,用快船從天津港下海,快速送到了城瑜手中,然後城瑜又送到了他手裡。
信不長,聊聊數百字,但是上面寫的內容,卻是足以改變兩個國家的格局,足以決定百萬人命運的大事件!
“三月二十七,‘女’真寇邊,此次‘女’真勢力極大,非是以往能比。三萬‘女’真‘精’銳,以一千鐵浮屠爲先鋒,趁夜‘色’渡過鬆‘花’江,襲破喜申衛,殺漢人軍民五萬餘。後分兵兩處,一沿鬆‘花’江西向,一沿阿速江南下,數日之間,掠地三百餘里,攻破鬆‘花’江南岸兀者揆野木所、乞勒尼衛、乞列‘迷’城、考郎兀衛、可木衛,阿速江西岸莽吉塔城、‘藥’乞站、伏裡其衛,阿古河衛等十五城,殺邊軍八千,士民三十一萬!”
“此番事態極爲嚴重,絕非前次可比!天下譁然,萬歲震怒!已然差錦衣衛前往兀也兀大城,責問奴兒干總督,並捉拿分守鬆‘花’江將軍回京查辦!”
“皇上、朝廷,必要給天下軍臣士民一個‘交’代。國朝養‘精’蓄銳數十載,兵‘精’糧足,戶部銀兩積蓄如山,一有一動干戈之力,幾次廷議,已然決定,‘抽’調京軍及各地強軍若干,會同奴兒干總督邊軍,回攻三姓‘女’真。”
“此次用兵,聲勢極大,我軍以絕對之優勢攻伐,定然一戰可下,風險絕小,功勞絕大,若有此功,後事可期,是故速速回轉,老夫當爲爾殿前進言,將武毅軍調撥其中!”
“另,孫某人之黨羽,時常進言,不利於爾,故此次一千首級定要帶回!”
不過就是這麼區區幾句話,卻是將一個大時代的輪廓勾勒出來。
之前大明朝養‘精’蓄銳,也是軍隊戰鬥力卻是不咋地,所以纔會對北邊兒那些惡鄰的欺負多有忍讓,顯得軟弱一些。但是此時,大明朝經過軍事改革,戶口的重新統計,在冊人口數量已經達到九千多萬,比之三十年前增長了五成!一年稅白銀千餘萬兩,米糧六千多萬石,中央積蓄無數,已經足夠支撐打一場曠日持久的大規模戰役!而且軍隊的戰鬥力,比之前些年也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一次的‘女’真入寇,和往常大不一樣,以往‘女’真每每侵犯大明,也就是偷襲一兩個村落,掠奪一些百姓爲奴,殺幾個人,放把火,搶點兒東西罷了,雖然讓人很噁心,也很憋屈,但是破壞‘性’卻還是有限。更何況,大明朝的軍隊也時常越過鬆‘花’江去偷襲‘女’真人的部落村莊,‘奶’大‘腿’長,‘性’格潑辣的‘女’真娘兒們在順天府的高檔青樓裡面可也不是沒見過!
但是這一次,‘性’質極爲的惡劣,損失極爲的慘重,若是說以前那些可以歸爲邊境糾紛的範疇的話,這一次就已經是挑起戰爭了。
國人向來最看重的便是土地,土地被侵佔,人民被殺,若是朝廷不給出一個‘交’代的話,天下臣民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們給淹嘍!
更何況,大明朝的皇帝,還從來沒有一個軟蛋的。
在連子寧的那個時空,直到最後,大廈傾覆,天崩地裂,大順軍兵臨城下,三十萬京營不戰而逃,那個末世皇帝,也沒有聽從臣下的建議南逃,寧可吊死煤山!
有明一代二百七十六年,不割地,不賠款,不稱臣,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血債,唯有用鮮血來償還!
如此一來,對‘女’真用兵已經是迫在眉睫,大政策已經定下,就看什麼時候具體執行了。
就雙方的整體國力來說,大明可以說是‘女’真的數十倍也不爲過,只不過是因爲疆域太大,邊境太長,周圍的惡鄰太多,所以無法全力對付其中的某一個而已。不過如果大明真的要鐵了心哪怕是付出一些代價也要向‘女’真血債血償的話,那‘女’真還真不好辦!大明朝隨隨便便就可以派出一支數十萬級別的大軍,而整個三姓‘女’真,加起來也不過是百多萬人而已,罄盡全國之力,能湊出三十萬人就是極限!
所以大明朝有資格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都是相當的樂觀,包括素來小心謹慎的戴章浦,以及現在的連子寧。
在連子寧看來,這就像是後世的美國打伊拉克一樣,雙方實力差距太大太大了,大到了只要是這邊的統帥不犯什麼錯誤,就自然而然可以取勝的程度。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鍍金的好機會——只要是跟着大軍行走,危險自然很小,而有了功勞,那就是大家分攤。之前三姓‘女’真割據鬆‘花’江以北,從大明奴兒干都司獨立出去,就已經是讓皇上很是不悅,後來爲了防範三姓‘女’真,不得不設置奴兒干總督,並且從關內大量移民出去開墾田地,就地供應軍糧,勞心勞力,再加上這一次的時間,皇上必然是對‘女’真恨之入骨。只要是立下功勞,在皇上心裡的分量自然是不一樣,那麼升官兒發財,自是不在話下。
戴章浦眼光何其毒辣?自然不會讓連子寧錯過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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