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輕雲抹在山腰,葉子落滿荒山小徑,豔陽把枳樹的白花映在班駁的破牆上。這是一座隱沒於蓁蓁草木中的荒宅,門前立着一塊石碑,藤蔓層層,“易廈”二字若隱若現。
穿過花草叢生長滿青苔的庭院,印入眼簾的是一幢象牙白的別墅。
“滴答,滴答……”秒錶有規律地運轉着,夏競維擡頭看了看二樓毫無動靜的研究室之後,視線重回到秒錶上,一臉的勝券在握,“現在是三分四十一秒,我很期待你爲我準備的脫衣舞。”
“是嗎?”坐在沙發扶手道上的紫式軒不以爲然,自信滿滿的笑容始終如一,“我倒覺得你應該想想如何讓你的草裙舞達到完美無缺的境界。”
一分鐘後,原本瀟灑的兩人開始有些緊張了。
“還有10秒。”夏競維看了一眼紫式軒,目光緊緊鎖在手中的秒錶上,“7,6,5,4,……”
“搞定!”
隨着來自樓上的一陣歡呼,夏競維立即摁下定時鍵,而紫式軒手中早已準備好的銀針也順勢飛出,直擊秒錶。
咔——清脆的聲響預示着秒錶的可悲命運。
“哎呀!”紫式軒驚呼,然後滿臉無辜地看着怒火中燒的夏競維,“壞啦?我就說直宇買的東西不可靠吧?你看,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紫,式,軒!”夏競維瞪了紫式軒幾秒後,揚起一抹神秘的笑,眼中閃爍着勝利的光芒,“是啊!直宇買的東西實在夠糟的,還好我和你一樣有先見之明,所以我另外準備了一隻,正所謂:有備無患啊!”說完,便從口袋裡掏出了秒錶。
“呵呵……有意思。”紫式軒的笑依然在臉上綻放。玩陰的?好吧,那他就奉陪到底!
“軒,這回輸了不要緊,以後有的是贏回來的機會,你千萬不要氣餒,一定要不怕困難,勇往直前,勝利就會在不遠處向你招手。還有啊,年輕人要講誠信,那才能在社會上有一席之地,得到他人的尊重和信任,你說對不對啊?”樓上的麥直宇倚靠在欄杆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所以……”知道麥直宇要說的重點還未出現,紫式軒好心地替他接話。
“所以你一定會跳脫衣舞,對吧?”麥直宇笑意盈盈。
“軒,我替你放點音樂吧?”夏競維提議道,“你喜歡民歌還是流行歌?抒情的搖滾的電子的還是HIP-HOP?哎,BLUE怎麼樣啊?還是黑眼豆豆?”
“如果都不行的話,我可以犧牲點爲你伴唱啊!”麥直宇自告奮勇地說道。
“直宇,你是故意的吧?”雖是問話,但紫式軒的口氣卻非常肯定。
“哎呀,被你看穿了。”麥直宇挪了挪鼻樑上的眼鏡,“這也不能怪我啊,誰讓你的脫衣舞比競維的草裙舞更有吸引力呢?”
狡猾的漁翁!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得逞!紫式軒揚了揚眉,走到夏競維身邊,在他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夏競維聽後,體內的興奮因子又開始作祟了,“算你狠,逃過這劫。”
這句話無疑是打破了麥直宇想看脫衣舞的美夢,卻也增加了他的好奇心:這兩個傢伙又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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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上樓去看看我們打賭的東西吧!”紫式軒拍了拍夏競維的肩。
於是,兩人快步走上二樓,就在他們踏上樓梯的最後一個臺階時,麥直宇突然問了句,“競維,軒到底對你說了什麼啊?”
隨即,麥直宇遭到了夏競維的白眼,而紫式軒卻感激涕淋地鞠了一躬,道,“直宇你也太多事了,害我不能跳我最喜歡的脫衣舞,真是討厭!”
麥直宇這才明白:原來這兩個傢伙又打了一個賭,賭他會不會在他們上到二樓前問出剛纔他問的問題。顯然,紫式軒贏了。唉,他的好奇心扼殺了一出精彩的脫衣舞,難怪說“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呢!
結束賭局之後,三人一起走進了研究室,湊到電腦前,看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
“邵栩卉,她的名字還蠻好聽的呢,她已經25歲了啊?!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呢?會不會排斥姐弟戀呀?和這麼漂亮的姐姐談戀愛感覺一定很棒,對了……”
“閉嘴!”實在受不了的夏競維和麥直宇衝着興奮過度的紫式軒大喊。
“啊!我發現他和安頡很速配耶!”紫式軒還是嚷嚷着自己的想法。
“安頡明天就到了吧?”沒有人迴應,紫式軒開始了自言自語,“應該送他一份禮物。”
“哇——看來這個女人很有利用價值!”這回,三個人是異口同聲。
一個陰謀在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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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她拼命地跑,極欲擺脫這恐怖得令人昏厥的漆黑,卻怎麼也跑不出這可怕的地方。有着熟悉的味道,似乎是在同一個地方不停地徘徊,卻怎麼也衝不破,呼吸都變得困難,肺裡的氧氣正一點一滴地抽離……
砰——轟——
眼前突然火光四射,她看見一幢美麗的房子被可怕的火龍一口一口吞噬。
大火裡傳來了男人和女人的哭喊聲,絕望慘烈,穿過層層火圈直刺她的心臟。她聽見心碎了,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似乎要震破耳膜。劇痛,從心臟開始蔓延,流向四肢百骸,每個細胞都發出悽慘的悲鳴。